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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程嘉木早早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宋知遇笑他，“又要回家当爸爸的乖儿子了？”
“是啊，走了。”
程远山每隔一阵子会叫他回家吃饭。“你美玲阿姨做了你爱吃的排骨，这周末回来吃晚饭吧，妹妹也想你了。”
在程远山的亲朋好友眼里，他家庭幸福美满。
早年出轨小三这种事，成功男人哪个没有一点风流往事。况且前妻病逝，儿子回到他身边，孝顺体贴，聪明有前途，一点都没有记他的仇。亲父子，说不上隔阂。
小他十几岁的现任妻子温柔贴心，唯一的遗憾是替他生了个女儿是个病秧子。
不管怎么说，程总总算是家庭美满，儿女双全了。
程嘉木把他的小破尼桑停在程家别墅门口。
熄火，在车里抽了根烟。
这里是他的家，也不是。
葛美玲带着程心心刚买完衣服回来，程心心今年7岁，长得跟程嘉木有五六分相似，小时候肾检查出毛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治好。
“嘉木回来了，我去叫你爸爸下来吃饭，心心，去跟哥哥玩。”
葛美玲一走，程嘉木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程心心怯生生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兄妹俩并不亲近，程心心甚至有点怕他。
程远山从楼梯上下来，一见到儿子板着的脸就松快了，“嘉木，今天跟爸爸喝一杯。”
“不了，爸，我开车。”
“你那台车是不是该换了？你那辆就放这，过些天我叫老黄给你把新车开过去。”
程嘉木笑，“是门口那辆奥迪吗？”
程远山大气地一挥手，“你喜欢，就给你，想要别的也行。”
“不用了，开习惯了，暂时还不想换。”
葛美玲把排骨端上来，“你这孩子，给你爸爸省什么钱啊，心心是女孩子，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都是你的。你想换车就换。”
程嘉木脸上在笑。
钱。
他不就是为了钱吗。
不是为了钱，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真的不用了，我妈留给我的车，我暂时不想换。”
程远山和葛美玲都瞬间笑不出来了。
就是要在这么其乐融融的时候膈应他们。
吃饭期间葛美玲总要强制导演一出兄妹情深。
“心心啊，哥哥可是特地回来看你的，你怎么都不跟哥哥说话。你看看你哥哥，为了你的病才去学的医，你要多跟你哥哥学，以后也考C大，学习上有不懂的就多问哥哥，知道吗。”
程心心：我才7岁，哥哥已经学医七年了，人家才不是为了我好吗？
程心心低头吃着饭。
葛美玲生气地打了一下她的筷子，“你怎么回事，话都不会说了？”
程嘉木冷眼看着，自己吃自己的饭。
程远山看不下去了，“吃饭就吃饭，你逼她干什么，她还小。”
“她都七岁了还小，一点都不懂事。”
程嘉木这才和蔼地摸摸程心心的头，“食不言，寝不语，心心做的对。”
程心心缩了一下脑袋，她真的挺怕程嘉木的。
感受到她的抗拒，程嘉木收回了手。
吃完饭葛美玲开始了一贯的套近乎，这是她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事情，虽然几年来成效不大。
外人说程太太简直把老程前妻的儿子当自己儿子一样好。后妈难当，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容易。
既然要当一个合格的后妈，葛美玲最关心的不是程嘉木的学业，而是他的终生大事。
“嘉木啊，你也不要总是呆在医院和学校，我有个朋友的儿子也是学医的，他一毕业就结婚了，结婚了再去读研读博，也不耽误嘛。”
“结婚就不能专心科研，没有成果，谁带你读研读博？”
一句话都不让她接。
葛美玲也不放弃，打开自己的微信。
“你看，这是我朋友的女儿，英国留学回来的，我跟她一说你的条件啊，人家就特别满意，说想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程嘉木看了一眼照片。
“我最近没空。”
“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基本没有”
葛美玲还是不气馁，“那我把你的微信给她吧，你们俩自己联系，这个女孩子特别有生活情趣，她在英国的时候学的是歌剧，还会插画，会做甜点，肯定也能把你照顾好。”
收拾东西要走，葛美玲再次锲而不舍地拦住他，“不住家里啊，你不在家的时候，每次阿姨打扫我都吩咐一定要把你的房间也打扫干净，所以你放心住家里，哪里不习惯就跟我说。”
程嘉木说，“我回我妈那里住。”
葛美玲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几乎就是他的快乐源泉之一。
程嘉木还是开走了那辆小破车。
他一走，葛美玲开始哭诉，“你儿子简直就是个白眼狼！这么多年我对他比对心心还好！他张口闭口还是你那个死鬼前妻！我再也不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了，气死我了。”
程远山安慰他，“你毕竟不是他亲妈，再过两年就会好了，你对他好，他也记在心里呢。”
*
周熹已经吃了两个晚上的馒头。
实在没钱了。
支付宝里只剩200。
*
江正庭正在跟这位据说是英国学歌剧回来的白小姐吃晚饭。
白小姐一句话里必定夹杂两个标准的英式英文。
其实还挺有趣的。
说起她在英国的生活，眉飞色舞。
有钱人家的小姐，不用为生活烦恼。每天只用想着去跟哪位世家子弟吃饭。
江正庭有幸成为跟她吃饭的世家子弟之一。
饶有兴致地听着白小姐的英式英语，时不时为她添一点葡萄酒。
不过这位白小姐对他来说太小了，江总年近三十，早已不对这样的小姑娘感兴趣。
手机响了。
江正庭不好意思地跟白叶示意了一下，就在她面前接起了这个电话。
“喂。”
听见这慵懒的声线，周熹有点紧张。
“江总，抱歉，这个时候找你，没有打扰你吧。”
江正庭看了一眼对面的白叶，“没有。”
“是这样的，”周熹艰难地开了口，“我可不可以，跟你预支一下寒假两个月的工资。”
江正庭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滚珠子地开始解释。
“对不起江总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些钱，您看我这几年的表现应该还可以吧，我保证寒假会去补上这些工资，您看能不能......”
江正庭笑了，“八千够不够。”
周熹愣了一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挂了电话，对面的白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电话里是个女孩的声音。
“江总，大手笔啊，出手就是八千？”
江正庭看着她，“这是她的劳动所得。”
白叶像明白了什么，了然地点头，“这些女孩子来钱可真容易啊，腿一张，八千就到手了。”
江正庭微笑着看着她，眼神瞟了一眼她的包，“那也买不起白小姐一只包。”
白叶得意地笑了，“也是，所以啊，有的人一出生，就注定她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江正庭微微一笑，绅士地给她又倒了点酒，“她是我儿子的家教。”
白叶仿佛是耳朵出了问题，“什......什么？”
江正庭看着她，“白小姐来之前令堂没有告诉你么？我有个儿子。”
*
冷静地看着白叶收拾东西，走的时候似乎想往他脸上泼。
被江正庭一个眼神吓住了，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
江流集团的总裁，不敢得罪。
抓起包，拂袖而去。
总裁又怎么样，他儿子都有了，难道要她去给别的女人养儿子？
这也太搞笑了。
周熹大二开始就给江野做家教了，后来周熹决定考研，才请了几个月的假。
提示音一响，八千到账了。
江正庭说，“好好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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