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远方,幸福在路上

作者:春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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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1)


      程一梦走出沙滩,刚吃完早饭就接到了袁爱爱的电话,叫她去汇报昨晚的事情并帮忙收拾行李。程一梦听到旁边还有陈骨朵的声音,知道这两个人昨晚送回向芳后肯定疯了一个晚上,想想便也答应了。

      到了袁爱爱家,程一梦刚敲门,就被陈骨朵拽了进去。
      袁爱爱的父母出门锻炼去了,袁爱爱正在房间收拾衣物,看到程一梦很激动,“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要感谢我给你做媒呀?我可告诉你,你俩摆喜酒也等得到我回来才行!”
      “就是就是,这可是你俩的红娘!”陈骨朵也凑热闹。
      程一梦等两个人闹了半天,终于找到个空说,“我跟燕辰已经说清楚了,不会再联系了。”
      陈骨朵和袁爱爱两人都有些意外。
      袁爱爱嘴快,先说,“你可想清楚了,过这村可真没这店了。”
      陈骨朵也觉得可惜,“你真拒绝他?以后再找他这种质素的概率可真没多少,你真得想清楚了。”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但是……”
      袁爱爱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的名字是张泽枫。袁爱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等袁爱爱说完电话,陈骨朵立刻问,“你还跟他联系?”
      “这个孙子!”袁爱爱直接骂了出来。
      程一梦和陈骨朵对视一眼,都觉得现在的袁爱爱有些奇怪。她们大学同住四年都没听袁爱爱说过一句骂人的话,现在却张口就来。程一梦想到了闹闹,闹闹现在进入了语言敏感期,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些骂人的话,虽然他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大人听到时的激烈反应他就会咯咯的笑出声来。
      “他找你干什么?”陈骨朵追问。
      “他说他现在在楼下等我,想见我。”袁爱爱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录音笔装进口袋,“我下楼一趟。”
      看袁爱爱出去,陈骨朵有些担心的问,“爱爱是不是对那个张泽枫还没死心?不会去做第三者吧?”
      程一梦想了想说,“爱爱要真和张泽枫有什么,也不会说走就走去支教了……我看就是有过什么,她也是想借去支教的机会了断了吧……”
      “也对……感情上你们都比我清醒。”陈骨朵突然有些颓然。
      程一梦也无话,只能轻轻拍拍陈骨朵。

      张泽枫果然在楼下,见到袁爱爱他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我前一段时间去学习了……刚回来……我听说你……你……”张泽枫欲言又止,他之前被外派学习,回来袁爱爱的事情已经在公司里传的沸沸扬扬,当听说袁爱爱竟然随身装着录音笔时,张泽枫的确感到心惊,虽然这段时间他和袁爱爱联系时一直很小心,没有在电话和信息中留下露骨的内容,但他的确没想到袁爱爱还有录音这一手。
      “别拐弯抹角了。”袁爱爱不耐烦的打断了张泽枫,“你来,是为了这个吧?”
      袁爱爱冷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录音笔,“说实话,我本来是打算把这些给你老婆听听的,不过现在,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说着,袁爱爱把录音笔递给张泽枫。张泽枫却不知该不该接,一脸的为难。
      “就这一只,你爱信不信!”袁爱爱说完把录音笔拍在张泽枫车上,转身上了楼。

      袁爱爱一进家门,程一梦和陈骨朵就围了上来,“张泽枫找你到底干什么?”
      “他肯定是从同事那儿听说我随身带着录音笔,怕我给他录了音。他说的那些话要是被他老婆听到,够他喝一壶的。”袁爱爱不屑的说。
      “那你为什么把录音笔给他?”陈骨朵不解。
      “我留着能干嘛?说实话,我真的想过把录音给他老婆,好出出这口恶气。但仔细想想,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虽然我没结过婚,但也知道,婚姻终归不是件容易的事……”袁爱爱看看程一梦和陈骨朵,接着说,“我还是别去给人家添这个乱了。”
      陈骨朵笑笑,“爱爱,思想境界够高的啊!”
      “马上就走了,我呀,还是多行善事的好。”
      “你真的、一定、肯定要去?”陈骨朵问。
      “这还有假的啊?要不我干嘛在这儿费劲?”袁爱爱拿着几件衣服左比右比,看了半天都舍不得,干脆一股脑全放进行李箱。
      “去那儿可不是旅游。你真能受得了?”程一梦也担心。以她们对袁爱爱的了解,这位“大家闺秀”从来没吃过苦,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吃苦,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贫困山区的生活。
      “不然怎么办?我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在家我爸每天看见我就来气,话里话外嫌我给他丢人,我妈又没完没了的叨叨我的婚事,我出去起码能躲个清净……之前那个工作,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好处——就是工资高点儿,我现在手头算有点儿积蓄,够我坐吃山空的……不管怎么说,反正只呆一年,回来再想办法!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袁爱爱轻松的说。
      “行了行了,”看着袁爱爱把第三个名牌背包装进行李箱,陈骨朵不得不开口提醒她,“你确定要带这些去贫困山区?”
      “给孩子们开开洋荤,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他们的……”
      看着袁爱爱说的眉飞色舞的样子,程一梦和陈骨朵相对无言。作为朋友,她们该说的都说了,还能怎么样呢?袁爱爱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听上去也不坏,到了这个年纪,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袁爱爱还能这么纯粹,这么直白,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瞻前顾后,不拖泥带水,程一梦和陈骨朵真有些羡慕袁爱爱了,何况,也许这对袁爱爱来说反而真是件好事?

      第二天一早,袁爱爱就出发了,她没让任何人送,一个人叫车去了火车站。一路上,袁爱爱感觉很是悲壮,她再没有了面对时朋友侃侃而谈的勇气。袁爱爱不知道自己将会遇到什么,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她怕自己只要展开想象,就会忍不住在下个站下车然后直接买张返程车票回家了。

      袁爱爱坐完动车又换乘绿皮车,到站后按照支教网站发来的线路指示,找到联络站,在联络站接受了几天的培训。培训结束后,联络站的工作人员送她去坐长途汽车,告诉她终点会有人接她。于是,袁爱爱又在长途汽车上颠了3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下了车,袁爱爱看看眼前这个简易的、破漏的小站,已经什么都不敢奢望了。

      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你就是袁爱爱吧?”
      袁爱爱转头,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袁爱爱不得不抬起头,她看到对方棱角分明的五官,灿烂的笑脸和洁白的牙齿,男人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很整齐,但上面有些淡淡的、看来已经洗不掉的黄斑。
      袁爱爱后知后觉的回应了一个笑容,点点头。
      “不好意思,本来该直接去联络站接你的,但是学校的课实在排不开。”
      “没事,其实这儿也……挺好找的。”袁爱爱不得不虚伪的说了一句。但她的心里多少有些喜悦——还好有个帅哥,这一年应该也好熬吧?
      男人笑笑,伸手接过了袁爱爱的行李箱,“我叫林一维,是溪花小学的老师,校长他们还在上课,派我来接你。”
      “哦。”袁爱爱跟在林一维后面上了一辆面包车,车又向袁爱爱辨不清的方向继续驶去。

      林一维带着袁爱爱先到镇政府报了到,又坐回面包车上,行驶了小半个钟头后,面包车在一个山口停下了。
      林一维率先跳下了车,“前面的山路车过不去,只能走过去了。”
      袁爱爱跟着下了车,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小道,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出有人家,袁爱爱有些担心的问,“还要走多久?”
      林一维从车上拿下袁爱爱的行李箱,“半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

      一路上,林一维边走边向袁爱爱介绍了学校的情况。校舍是90年代初由周围村民出资出物共同建设的,已经有二十多年,周边七个村子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学校现在一共有67名学生,按年龄分了5个年级,除了林一维还有两名老师,而袁爱爱是第一个来这里支教的老师。
      将近半小时的山路,林一维一直提着行李箱。看着林一维被汗水浸湿的T恤和鬓角流下的汗水,袁爱爱几次想拿过行李箱,都被林一维挡过了。林一维留着汗的发尖晶亮,他笑着说,“你能来支教已经很难得了,这种事情让我来做就行了。还有,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千万别客气。”
      袁爱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她深知自己不像林一维说的那么伟大,她只是一个逃兵,只是把这里当做避难所。

      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后,林一维把袁爱爱带到了溪花小学。学校是一幢两层高的楼,校舍的破败显而易见,楼上楼下除了一间办公室、一间杂物房外一共只有四间教室。
      林一维先带袁爱爱到了学校西北角的□□宿舍。看着眼前残破的房屋,窗户上糊的塑料纸,黑漆漆的炒锅和灶台,露着砖缝的床铺,袁爱爱的脸已经僵住了。袁爱爱预料到了山区条件的艰苦,她以为最多就是不能洗澡,没有马桶,用水用电紧张些,但她根本没想到实际情况比她想象的恶劣了上百倍。袁爱爱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必须紧紧绷住自己,不然,她真的会哭的,何止哭,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面容黢黑、头发半白的男人和一个面色暗黄的老妇人走了过来,两个人亲切的招呼袁爱爱,“袁老师吧,真是太欢迎你了!”
      袁爱爱看着两个人干皱的双手和饱经风霜的面容,费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她听到林一维在一旁介绍,“这是学校的李校长,这是校长的爱人,也是学校的老师,许老师。”
      “李校长好,许老师好。”袁爱爱依次握上两个人的手,两人手上粗糙的皮肤扎的袁爱爱的手有些疼。
      许老师还抓着袁爱爱,热情的说,“袁老师,你远道而来,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你,不过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好东西,我也不太会做菜。你先尝尝合不合胃口。”
      “对对对,走了一路累了吧,先吃饭。”李校长也招呼起袁爱爱,“你的房间在隔壁,早给你收拾好了,等吃完饭让一维带你过去。”
      几个人一起把袁爱爱迎到了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3个盘子和2个大碗,里面辨不出本来面目的菜都是黑乎乎的,看来这许老师的厨艺的确好不到哪里。
      袁爱爱半天才蹭到饭桌前——但愿那张脱了漆,已经面目全非,被砖撑着一条腿的木板能叫饭桌。
      “吃吧,姑娘,我们这儿条件不像你们大城市,你将就将就。”李校长说着,把一碗乘的满满的饭递给袁爱爱。
      也不知是因为李校长的话,还是因为那个带着破损的饭碗,袁爱爱再也绷不住了,她放下碗慌忙跑出了屋子。

      袁爱爱知道自己很失礼,她很想快点把眼泪抹干,回去高高兴兴的吃完这饭——就算要哭也得等回去钻进被子里再哭,这样算什么?
      袁爱爱心里暗暗在骂自己,可偏偏眼泪根本不受她的控制,怎么擦也擦不完。袁爱爱想,李校长和林一维肯定也在屋里抱怨——这个没出息的支教老师,刚来连顿饭都没吃就哭了鼻子。想到这儿,袁爱爱生起自己的气来,她真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我想你用的着这个。”
      袁爱爱抬头,来人是林一维。袁爱爱连忙转身,不想让林一维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但她还是在转身的一瞬快速抽走了林一维递来的手帕。
      “听李校长说你还是个‘海归’?”林一维问。
      “我做过一年交换生。”袁爱爱抽泣着说。
      “那你还肯来这里支教,算是很难得了。”
      被林一维这么一说,袁爱爱刚刚擦掉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袁爱爱边擦眼泪边跺着脚大声说,“我真的不是嫌这里条件差,我能行!我……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想我妈了……”

      这天夜里,袁爱爱很早就关了灯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房间在最东边,窗户上的玻璃最完整,被褥都是新的,花色是淡紫色,有一层淡淡的皂香。但被子里是还是有一层怎么捂也捂不掉的潮气和霉气,空气中有一股腐旧的味道,周遭一片静寂。黑暗中,袁爱爱的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流出来,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她是有多作死才会认为这里会是一个她逃避流言中伤、逃避感情挫败的好地方。

      袁爱爱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一个人走出了小屋,天空群星闪亮,仿佛触手可及,这是城市中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袁爱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还是外面舒服点儿,早知道还不如带着帐篷和睡袋来。
      “怎么不睡觉?”
      袁爱爱回头,发现是林一维,“你不是也没睡?”
      林一维笑笑,走到袁爱爱身边坐下,“第一天来,是不是很不习惯?”
      “我认床,睡不着……这里,其实已经比我想象的……好多了。”袁爱爱自己都听出了话语中的言不由衷。
      林一维微微一笑,并不说破。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当老师呢?”袁爱爱问。
      林一维仰望着星空说,“我是在这儿长大的,李校长以前也是我的老师。”
      “你?”
      林一维点点头,“我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在外地打工,我就跟着爷爷奶奶住在这里,直到初中的时候爸妈才把我接到县城。”
      “那你为什么还回来?”袁爱爱好奇。
      “后来上高中、上大学,爷爷奶奶去世以后,我有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后来有一次偶然在县城碰到了李老师,我才想到应该回来看看……回来却发现这里和我上学的时候比,一点儿变化都没有……当时李老师生了病,我就在这儿替他代课,代着代着就不想走了……”
      袁爱爱听了颇有感触,“李老师、许老师、还有你,你们真伟大。”
      林一维笑笑,“我看你也很伟大。不是所有人都能放弃城市里优越的生活环境选择支教的。”
      “我?”袁爱爱不好意思,“我就算了吧……我实在是被我妈念叨烦了,才想到这里躲清静的。”
      “念叨什么?”
      “找男朋友啊、相亲啊、结婚生孩子啊,还能念叨什么,这些还不够烦吗?”看林一维笑的开心,袁爱爱便问,“林老师,你结婚了吗?”
      林一维摇摇头。
      “那有女朋友吗?”
      林一维又摇摇头。
      “那你多大了?”
      林一维拿着随手捡的枯枝在地上写了个数字。
      袁爱爱看了激动起来,“天!真应该让我妈看看你,这样她就不会每天逼我了。”
      “袁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林一维马上提出反对。
      两个人随即大笑起来。
      “你们两个还不睡?”李校长拿着手电从屋里探出头来。
      “快睡吧。”林一维说着拉袁爱爱站起来,送她回屋,临走前又转头对她一笑,“袁老师,晚安!”
      袁爱爱一愣,她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方,居然还能听到有人对她道“晚安”。

      试听了几节李校长和林一维的课后,袁爱爱也开始单独给孩子们上课了,她发现这些孩子们虽然比不上城市孩子的物质丰富,但也都聪慧可爱,而且有着难能可贵的单纯,几乎每天,袁爱爱都能收到孩子们塞给她的小纸条,有的用拼音,有的是歪歪扭扭的字,上面写着感谢她,赞美她的话。袁爱爱在这里,每天都收获着感动和感激,她在这褪去了浮华和喧嚣的山林间,找回了心灵最初的纯真与宁静。

      这天放学后,袁爱爱看到一个高年级的小姑娘给林一维手上塞了件东西,然后羞涩的跑开了。
      袁爱爱偷偷凑上去问,“是什么?”
      林一维打开手心,原来是一块巧克力,“给你。”
      袁爱爱看着跑远了还不住回头的小女孩,笑着摇摇头,“不要了,人家小女生给你的,你给我算怎么回事呀?”
      “我不吃这种东西,你不要那算了。”林一维也不在意,随手把巧克力装进口袋。
      “哎,看来小姑娘挺喜欢你啊。”袁爱爱摆弄着手上刚拽的野花,打趣林一维。
      “袁爱爱同志,你可是为人师表,别胡说行吗?”林一维正色。
      “哼,少女情怀总是诗,你不懂。”袁爱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小女孩崇拜有才华又英俊的男老师,多正常呀。”
      林一维别过脸假装没听见。
      “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我们班的化学老师……我们老师一米八多的个子,鼻子又高又挺,眼睛又大又亮,还长着卧蚕呢!而且他的声音也特好听,有点沙哑,有点低沉,还有还有,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做实验摆弄那些烧杯、试管的时候……”袁爱爱啧啧嘴,“不知道有多性感……”
      林一维看着袁爱爱一脸痴迷又陶醉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袁爱爱两手一拍,总结发言,“就是很帅啊!你没见过不知道!我们化学老师那会儿是我们全班女生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呢。”
      林一维轻轻一哼,他还是觉得可笑。
      “哎!可惜……”袁爱爱话锋一转,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林一维忍不住问。
      “可惜呀,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看到化学老师从车棚里推着他的自行车出来,他居然骑的是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他怎么能骑那种自行车呢?他可是王子呀!不骑马,不开宝马,至少也得骑辆像样的山地自行车呀!他怎么能骑辆破车呢!”袁爱爱的语气甚是哀怨,看来这件事对她的打击的确不小。
      林一维忍不住笑出声来,“袁老师,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剩’到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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