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远方,幸福在路上

作者:春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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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2月至2017年1月(5)


      向芳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肥大的腰腹、深深的妊娠纹、脸上的黑斑、冒尖的白发——一瞬间,向芳只想把面前的镜子打成碎片。
      从月子中心出来,常往最终还是顺了向芳的意思给她请了月嫂。有了月嫂照顾孩子,除了喂奶,向芳把时间都花在了自己身上,她每天坚持束腹并且要做一些简单的床上运动,饮食上也很注意,开怀刚满月时她就已经将腰围减到了二尺一,算是难能可贵了。但这并不能让向芳对自己恢复信心。她眼中看到的只是自己越来越松弛的肌肤,日渐老去的面庞,还有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脱离的孩子……尤其让向芳不舒服的是,常往在家的时间更少了。作为一个女人,现在是她最需要丈夫陪伴的时候,即使是意见不合的争吵也是彼此了解、磨合过程中必不可少的步骤,但常往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他每天深更半夜回来后就直接进客房睡觉,连孩子都很少看,更别说对向芳嘘寒问暖了。
      开怀的出生,也提醒了向芳,向芳终于承认,在自己和常往的婚姻生活中其实存在很大的问题,只是一直以来富足的生活很好的掩盖了这个事实。向芳是研二的时候和常往结的婚,没办法,她也想等,可肚里的孩子不能等,连毕业照向芳都是大着肚子拍的。婚结的仓促,也结的突然,婚后没多久,开新就出生了,初为人母的喜悦让向芳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开新的身上,对常往的行踪基本不过问。常往那个时候也年轻,完全没有因为孩子的出生收心,吃喝玩乐一样都不耽误。向芳享受着婆家方方面面的照顾,也明白自己选择常往就是为了这份安逸,所以在满足自己与孩子的吃穿用度后,向芳与常往默契的保持着生活的平和。但现在,开怀的出生打破了这份平和,向芳变得敏感,多疑,她的委屈和不满越积越多,但从常往那里,她却得不到半点儿安慰。向芳甚至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常往的人,就算她再努力减肥、做面膜都是徒劳,最终连个欣赏的人都没有。

      身材在短时间内恢复后,向芳又进入了怠惰期,每天都能在床上躺到日上三竿。
      这天早上,月嫂在给向芳做饭前,把睡着的开怀抱进了向芳屋里,向芳躺在床上动都没动。月嫂出去没多久,开怀就醒了,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挥动着双手,不满意的哭闹起来。
      向芳听到了开怀的哭声,但她不想理会,想等着月嫂听到后进来处理,可等了半天,月嫂也没进来,开怀却有劲的很,哭声越来越大,双腿也不老实的蹬踹起来。
      向芳被开怀的哭闹声搅的心烦意乱,她终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满怀怒气的冲到了开怀身边。
      开怀还在卯着劲哭,小脸都哭红了,皱皱巴巴挤作一团,愤怒让向芳完全失去了理智,她只有一个想法:别再哭了!别再哭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向芳不知道自己的手是怎么伸向开怀的,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放在了开怀的脖子上,甚至已经触到了开怀柔软的肌肤……向芳吓的连连后退,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产生那么恶毒的想法,她差一点就会使上力气,差一点就会掐住开怀的脖子……
      月嫂听到动静终于跑了进来,看到向芳站的离开怀那么远,有些奇怪。月嫂先检查了一下,发现开怀拉了,便利索的打了温水,给开怀洗了屁股,更换了纸尿裤。
      整个过程,向芳一直站在一边,看着月嫂一个人完成了全部的工作。看着开怀在月嫂的怀抱中安然入睡,向芳开始深深的自责——她算什么母亲,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向芳在这个家里再呆不下去了,她害怕与开怀单独呆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又会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向芳心里很乱,此刻她非常想回家,想见到自己的妈妈,她想,只要能回家,她就能得到安慰。

      让向芳没想到的是,家里还有一个更大的噩耗在等着她。
      “向奕因为盗窃罪被拘留了!”
      这是向芳进门后向妈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向芳看着抱着刚满9个月的外甥正在痛哭的弟媳姚玥,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向奕他们老板半年多不给开工资,向奕一气之下就把办公室的电脑和相机拿出去卖了,现在他老板报了案,警察把向奕拘留了。”向妈妈抹着泪把情况说给了向芳。
      向芳听了气的直想砸墙,“向奕是不是疯了!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什么事情不好做要去做贼!他懂不懂这是犯法!”
      看到向芳激动的反应,向妈妈和姚玥都不敢说话了。
      向芳好容易平复下来,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向奕这两天都没回家,警察上午刚来家里问过情况,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刚刚向奕的同事给我打的电话……说已经把向奕押到派出所了……”姚玥边哭边说。
      “我们正想给你打电话……常往他家门路广,你能不能……问问看常往有没有办法?”向妈妈拉着向芳的手,问的小心又恳切。
      “常往,他……”向芳无话可说,她确实只能求助于常往,但常往肯不肯帮忙,她根本不确定。
      正在向芳为难的时候,姚玥抱着孩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向芳面前,哭着说,“姐,求求你帮帮我们吧,向奕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半年多不给开工资,我们大人能将就,孩子怎么将就?我奶水不好,孩子的奶粉钱一个月就要小2000块钱,姐,我们,我们实在是……”
      向芳和向妈妈连拉带拽才把姚玥拉起来,三个人抱着哭成了一团。
      向芳很难过,她不知道弟弟一家的生活什么时候过成了这个样子,可即使过的如此艰难,向奕宁愿去偷,也不愿意来找她这个姐姐帮忙。向芳知道,向奕是不想让她难做,常往虽然给她买东西时从不吝啬,却很少给她现金,防备之心不言而喻……爸爸去世的时候向奕还小,没有管束之后,向奕的成绩一直不好,勉强中专毕业又在家闲晃了多半年。向芳求了常往很多次,常往才托人给向奕找了份工作,但对着向奕总是一副施了恩惠的态度。从那之后,常往除了过年基本就不到家里来,对给到向芳手上的钱也问的很紧,就是怕她偷偷把钱贴补给向奕和家里。
      向芳没办法,只能给常往打电话,把向奕的事情都说了。常往冷淡的应了几声,答应会帮忙打问一下。
      向芳和妈妈、姚玥三个人等了多半个小时,常往的回复终于来了。向奕拿出去卖的电脑和相机其实并不值钱,只是对方咬定不肯和解,这样处理起来就棘手了。常往最后说了一句,看来,向奕这个年要在看守所里过了。向芳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六了。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好意思不?每次给你打电话不接也不回,接起来就一句——‘我忙着恋爱呢’,简直肉麻死了!说吧,今天是刮了什么风,怎么好好的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接到陈骨朵的电话,袁爱爱先是一通数落。袁爱爱的数落也是有理有据的,自从陈骨朵和齐俊在一起后就从她们的朋友圈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每天在忙什么。袁爱爱给陈骨朵打过几次电话,但陈骨朵要么不接,接了也是心不在焉的应付几句,几次下来,袁爱爱便也懒得自讨没趣了。
      袁爱爱说者无心的一番话又勾起了陈骨朵的伤心事。距离上次吵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她和齐俊却还在冷战中。陈骨朵这时才觉得,相比起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对自己大发雷霆的爱人,朋友才是最可靠的。
      陈骨朵重重叹了口气,她打电话本是想找袁爱爱倾诉,可被袁爱爱抢白一番后,原本想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当初是自己爱的轰轰烈烈要死要活,到了今时今日是不是自作自受?陈骨朵想,就算自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对袁爱爱讲了,袁爱爱帮着她大骂齐俊一通,难道自己的心里就会舒服了吗?因为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和齐俊吵成这样,袁爱爱听了会怎么想?就算袁爱爱嘴上不说,心里会不会笑话自己所托非人?
      在强烈的自尊心的驱使下,陈骨朵把满腹的委屈咽了回去,装出一副高兴的口吻问,“我还能怎么样,就是想你了呗,想问候问候咱们宿舍最后一个单身女青年——袁爱爱同志!”
      “闭嘴!我挂电话了!”袁爱爱嘴上虽然在骂,笑声却抑制不住。
      “别别别!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过年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应该出来聚一下了?弘扬一下咱们的‘革命’友谊?”
      “你过年不跟齐俊回老家吗?不是应该‘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吗?”袁爱爱有些奇怪。
      “我们报社要值班的呀,我可是顶梁柱呢,少不了我!”想到齐俊,陈骨朵的心里涩涩的,因为赌气,她和齐俊还没商量过过年回家的事情。首先,她的家是不能回了,上次因为结婚的事情和父亲闹的不欢而散,陈骨朵怕回去只能给家里人添堵;齐俊的家她也不想去,怕去了又得吃不知道哪里打来的剩菜剩饭,最后,陈骨朵只能拿值班的事情搪塞,虽然值班的事情最不重要,她只要有台电脑就足够了。
      “得了吧,”袁爱爱当然知道陈骨朵是在吹牛,“肯定是你没给领导送礼,现在被领导‘特殊关照’了。”
      “说的好像你会给领导送礼一样。袁爱爱,你连你们领导家的门是朝南还是朝北都分不清楚!”
      “好像你能分清东南西北似的!”袁爱爱也不落下风。
      说笑了一阵,袁爱爱又把话题绕了回来,“要不,咱们就年三十出来聚吧?晚上也别回家了,找个酒店订间房,把程一梦叫出来。她今年第一年,过年不好在家的。”
      陈骨朵一听便明白了袁爱爱的意思,“程一梦他们家不至于这么封建吧?不就离个婚吗?合则来不合则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一辈都讲究这个的,程一梦那么自觉,就算她爸妈不说,她一定也会自己出来的,大过年的,你让她一个人去哪儿?”
      “还订什么房间,到我家来就行了,想住几天就住几天,就像咱们以前一样,不过,事先说好,走之前得帮我收拾好!”
      “那怎么行?齐俊不也在吗?不太方便吧?”袁爱爱顾虑道。
      陈骨朵沉默了,她一时嘴快,忘了家里还有和朋友们并不熟稔的齐俊,而且,他们两个还在冷战,她不想被朋友们看出端倪。
      “还是订酒店吧,AA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袁爱爱拍了板。

      将聚会的日子选在过年期间,而且选择住在酒店,其实是让每个人都找到了解脱的办法。
      首先,袁爱爱不用在家里接受上门来的亲戚朋友的盘问和催婚,能躲几天清净;其次,程一梦原本也打算躲出去过年,这下,算是有了伴,显得不那么凄凉;最后,陈骨朵也以陪伴闺蜜为借口,不必陪齐俊回他那个半山腰上穷酸破败的家。只有向芳,她以还在哺乳期为借口推了聚会,向奕还在看守所里,她们家已经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心思和闺蜜们说笑打闹。

      与齐俊的冷战持续了一个星期,陈骨朵终于明白,如果自己不做主动,齐俊是不肯主动示好的。陈骨朵很委屈,但她又不得不为了齐俊咽下这份委屈,配着撒娇的道歉后,齐俊终于勉强恢复了往日的笑脸。陈骨朵又能怎么样呢?只要能和齐俊和好如初,她认了。
      陈骨朵本来还怕她不回齐俊家过年的事情会引发他们又一轮的争吵,一直惴惴不敢开口,谁知这一点上齐俊比她还爽快,主动对陈骨朵说,为了多挣加班费,他已经主动申请了过年期间的值班任务,年前干脆住进了派出所。

      大年三十晚上,陈骨朵先去程一梦家吃了年夜饭,两个人又去找了袁爱爱。袁爱爱早就买好了零食和啤酒,三个人住进酒店,捂着被子说起了悄悄话。
      袁爱爱先给陈骨朵和程一梦讲了“海归”的事情和她的愤怒,当然,她没提后来与张泽枫的那一段。
      “这也正常。”程一梦叹了一声说,“我家里人也催着我去见过几个,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不管怎么说,你挑选的余地总比我大多了吧。”
      袁爱爱连忙问,“你还去相亲了?那燕辰怎么办?”
      “燕辰?燕辰是谁?”陈骨朵一听就来了精神,眼睛闪闪发亮。
      “是我亲戚的亲戚,对程一梦一见钟情了。”袁爱爱立刻竹筒倒豆子。
      “别胡说。”程一梦打断了袁爱爱。
      “他长什么样?有我家齐俊帅吗?”陈骨朵马上问。
      程一梦没忍住先笑了出来,袁爱爱气的用三分力拍了拍陈骨朵,“你这个花痴!你老公天下最帅行了吧?”
      陈骨朵半羞涩半得逞的笑了半天,又继续问,“你说具体点儿呗,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见钟情的?他配不配的上我们程一梦?”
      “那得问程一梦,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搭上线的?”袁爱爱适时把皮球踢回给程一梦,她也想听听程一梦对燕辰的评价。
      陈骨朵忙向程一梦打问,“说说呗,你觉得成还是不成啊?”
      “别瞎说了。”程一梦淡淡的回了一句。
      “哎,燕辰这个人我还是有点了解的,说真的,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他追女人追的这么小心翼翼又这么上心的……”袁爱爱帮燕辰说起了好话,也是实话。
      “那多好!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要不哪天把他约出来,我们给你参谋参谋?”陈骨朵又着急又好奇。
      “我?算了吧,我都离过婚了,还折腾什么。”程一梦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这是程一梦第一次主动提起离婚的事情,陈骨朵有一句问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到底为什么和高子阳离婚?”袁爱爱却没憋住。
      “性格不合。”程一梦简短的回答,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
      “你这回答的也太草率了吧?你举两个例子说明一下也好啊。孩子都有了就因为性格不合离婚?这可不是你程一梦会做的事情。再说,往常见你俩不也挺恩爱的吗?”袁爱爱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行了行了,花骨朵才刚结婚,就别给她听这些负能量了。”程一梦一句话,结束了这个话题。
      程一梦坚持不肯说,袁爱爱和陈骨朵只能识趣的换了话题。还好,不管什么话题,在几个人的嘴里都会变得格外生动有趣,三个人叽叽喳喳到凌晨3点,才意犹未尽的睡去,只有程一梦一直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听着身边闺蜜们熟睡的声音,程一梦的心里是感激的,她知道她们是特意来陪自己的,但这样的陪伴又让程一梦心存愧疚。伴着复杂的情绪,直到天微微发亮,程一梦才终于睡去。

      这一觉睡到了初一中午。三个人起来找了间商场吃了饭,顺便看了场电影,看完电影出来,她们一边商量晚上吃什么一边跟着人流走进电梯。袁爱爱站在电梯门边,就在电梯要门关上的一瞬,听到外面传来“稍等”的喊声,袁爱爱手快的按住了电梯门。
      进来的是张泽枫,他搂着一个女孩,女孩个子很高,腿细的像竹竿,染着一头棕红色的卷发。
      即使女孩脸上画着浓妆,袁爱爱还是不愿意用“漂亮”来形容她。挤满了人的电梯,张泽枫理应看不到自己,但袁爱爱还是悄悄的又往角落里挤了挤。
      “我不喜欢这部电影,女主角长得也太难看了!”女孩用娇滴滴的声音对张泽枫说。
      听到女孩说的话,袁爱爱的火气“噌”就冒了上来,原来张泽枫费劲心机,找的就是这么一个俗气的女人啊!袁爱爱腹诽,我呸!还说人家难看,你卸了妆别人敢看吗?

      电梯到了一楼,袁爱爱从角落里钻出去,又心虚的回头看看,张泽枫他们没有出来,可能是直接去地下停车场了。
      意识到自己的心虚,袁爱爱心有不甘,暗暗骂自己,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可躲的?
      “怎么了?”陈骨朵和程一梦都注意到了袁爱爱的不妥,同时问道。
      “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袁爱爱也顾不上迎面吹来的冷风,急着问了一句。
      “谁?”陈骨朵好奇的问。
      “张泽枫!”
      “真的?”陈骨朵激动的四处张望起来,“在哪儿在哪儿?”
      “刚才电梯里最后进来的两个人,男的就是。”袁爱爱说。
      “你在电梯里怎么不说!”陈骨朵的口气很遗憾,她一直都想看看“传说中”的张泽枫长什么样子。
      “他在电梯里,我怎么跟你们说呀!再说,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袁爱爱口气有些发酸,“原来那就是他费尽心机追到的官二代啊,也不怎么样嘛!”
      “到底怎么回事?”陈骨朵和程一梦还不知道袁爱爱和张泽枫之前到底为什么吹了。
      “算了算了,今天过年不提这些!”袁爱爱适时终止了这个话题,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了。
      程一梦突然问了一句,“你还记恨他呢?”
      “不是吧?爱的越深恨的越深,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不至于吧?”陈骨朵也表现出了惊诧。
      袁爱爱没回答,她在心里默默回答,就是恨呀!

      热热闹闹吃了顿火锅,三个人又找了间卡拉OK继续下半场,她们点了一瓶洋酒和半打啤酒,又跳又唱,开心的很,一瓶洋酒很快见了底,半打啤酒也基本上喝完了。
      兴致正高时,袁爱爱突然拿过话筒,脱掉高跟鞋,站到包间的茶几上,大声宣布,“姐妹们,还有件事情没跟你们宣布呢!我袁爱爱已经是部门副职了!你们替不替我高兴?”
      程一梦和陈骨朵连忙鼓掌,一边鼓掌还一边附和,“高兴!高兴!由衷的高兴!”
      袁爱爱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姐妹们!今晚我请!”
      陈骨朵大喊一声,“苟富贵,莫相忘!”
      袁爱爱和程一梦听了,都笑的直不起身子了。
      好容易笑够了,袁爱爱又拿起话筒说,“姐妹们,你们知道不知道,我进公司八年了,每天兢兢业业,起早贪黑,一天打四次卡,迟到十分钟都心惊肉跳。我每天做表格、写报告,是不是我的工作我都干了,每天盯着电脑眼睛都快瞎了,我容易吗我!”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应得的!祝你继续一路高升!”陈骨朵举起了酒杯。
      “但是!”袁爱爱话锋一转,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了,也许是刚刚遇到张泽枫的事情刺激了她,袁爱爱此刻只想着发泄,她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亲爱的们,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副职不是因为我工作努力、勤奋上进得来的,而是……而是我把我们董事长对我性骚扰的录音拿出来威胁他得到的……你们说,讽刺不讽刺?”
      “还有刚才那个张泽枫!刚认识的时候一天能给我发一千条信息嘘寒问暖,哄的我要多高兴有多高兴,我当时真想闪婚嫁给他了,可是结果呢?他是怎么对我的?”
      程一梦和陈骨朵也喝了不少,还没从刚刚兴奋的情绪中转换过来,更没意识到袁爱爱刚刚丢下的两颗“重磅炸弹”意味着什么。
      “我这个副职是用TM世界上最恶心的方式得来的!我自己都恶心我自己!还有那个张泽枫,你看中什么你早点说!你想当组织部长的乘龙快婿就别来招惹我!王八蛋!我为了他,我一个人在街上走了一个小时哭了一个小时,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再不会为什么见鬼的爱情流半滴眼泪!我FUCK全世界!”袁爱爱说完,把话筒扔在地上,包间内瞬间响起一声凄厉、尖锐的噪声。程一梦和陈骨朵都愣住了……
      长音过后半晌,袁爱爱发出了抽泣的声音,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初二下午程一梦才回家,打开家门,看到正和父母说笑的燕辰,程一梦愣住了。
      “你回来了?”燕辰自然的和程一梦打招呼。
      闹闹从客厅冲过来扑进了程一梦怀里,程一梦也紧抱着闹闹,她别提有多想闹闹了。
      “本来年前就应该过来的,正好家里有点儿事情,所以趁今天上门来给叔叔阿姨拜年。”燕辰笑着说。
      程一梦看着摆了满地的年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程妈妈走了过来,为难的说,“燕辰太客气了,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还有鳕鱼、红虾,让我先放冰箱了。”
      燕辰连忙说,“阿姨您就别客气了,我听说吃深海鱼对大脑发育好,应该给闹闹多吃点儿。”
      闹闹一听来了劲,从程一梦怀里挣脱出去,转身拉住燕辰的大腿直喊,“吃鱼,吃鱼!”
      燕辰一把将闹闹抱了起来,问,“闹闹,记得让妈妈多做鱼给你吃,闹闹多吃鱼,越来越聪明,好不好?”
      闹闹激动的在燕辰怀里又笑又闹,然后又急着下地要去厨房看鱼,程妈妈连忙跟了过去。
      “你……”程一梦说不出话来,她不想接受燕辰的东西,更不想再欠燕辰的情。
      “燕辰,就留在这儿饭吧。”程妈妈突然从厨房探出头喊了一句。
      燕辰仔细观察了程一梦的脸色,看她并没有明显的不悦和拒绝,才答应下来。

      程一梦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燕辰,她不想被父母看出端倪,惹出父母不必要的期待或是担心,但看父母对燕辰的态度,她也知道,父母心里比她更清楚。燕辰倒是表现的得体大方,席间不停的跟闹闹玩,关心程妈妈的身体,还不住称赞程爸爸做的菜好吃。一餐饭吃的平淡又温馨,席间每个人都很开心,当然,除了程一梦。
      吃过饭又坐了一会儿,燕辰起身告辞,程一梦借口送他,和他一起下了楼。
      走出单元门,燕辰开了口,“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你特意送我下来,应该不是怕我找不到出去的路吧?”
      燕辰这样直接,倒让程一梦一时之间忘了怎么组织语言。
      “不过,”燕辰一顿,“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行了,我也从来没对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吧?”
      燕辰这句话直接把程一梦的嘴堵上了。是呀,燕辰什么都没对她说过,不过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过她的忙而已,也许是她自己误会了呢?
      程一梦垂下头,感觉很是挫败,刚刚吃饭时打了一肚子的草稿,却都随着凌冽的寒风飘散的无影无踪。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说话间,燕辰已经开了车门。
      “谢谢你。”程一梦只能道声谢,不知其中的深意燕辰能体会到几分。
      燕辰点点头,离开前又说了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程一梦讷讷的重复一次。看着燕辰的车很快开远,程一梦的思绪如同嘴边呼出的哈气一样,在深暗的夜色中,再找不到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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