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远方,幸福在路上

作者:春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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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6年12月至2017年1月(2)


      一直没约到程一梦,让燕辰感觉很是挫败,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向袁爱爱求助。
      虽然平日里没少损燕辰,但关键时刻袁爱爱还是乐意帮忙的。十年友情,袁爱爱对程一梦的了解没有十分也有八分,她给燕辰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是——对程一梦不能太主动,太早暴露目的,只会把程一梦吓跑。
      “电话不能打,人不能见,你让我怎么追?”燕辰着急了。
      “你不会再装偶遇吗?缘分也是靠人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家在哪儿。跟我装什么蒜!”袁爱爱恨铁不成钢的说。

      经过袁爱爱的提点,燕辰便又改回了守株待兔的笨法子。一个下午,燕辰一个人跑到程一梦家楼下的操场打球。天寒地冻,操场上根本没几个人,燕辰的注意力又不在打球上,打了一会儿,燕辰不但没有体验到运动带来的舒畅感,反而被冻的鼻涕直流。

      冬日的天黑的特别早,燕辰正想放弃回家时,看到一辆救护车拐进了程一梦家所在的小院。燕辰犹豫一下,抱着球跑了过去。一进去,他就看到程一梦正抱着孩子,一脸焦急的站在救护车旁。
      “怎么回事?”燕辰挤到程一梦身边问。
      看到燕辰,程一梦一愣,接着才着急的说,“我妈突然头晕的厉害,我刚叫了救护车。”
      救护人员此时已经把程妈妈推上了救护车,转过来对程一梦说,“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吧,你是家属吧?”
      程一梦连连点头,抱着孩子就要上救护车,却被燕辰拉住了。
      “你带着孩子怎么去?”燕辰问。
      程一梦看看怀里吓得直哭的闹闹,深感无措,“我爸去了外地回不来,我不能让我妈一个人去医院。”
      “这么冷的天,你带着孩子太不方便了。我陪阿姨去,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打电话。”燕辰说完,扔下篮球就跳上了救护车。

      程一梦在焦急不安中等了一个多小时,燕辰的电话终于来了,“放心吧,阿姨吃了药已经好多了,现在在休息。医生建议今晚先住院观察,明天早上做个CT。”
      “医生有没有说是什么病?”
      “得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不过不用太担心,我问过了,应该是颈椎的毛病。”
      经过燕辰的宽慰,程一梦终于镇定下来,这时她才想起,自己还没把妈妈住院的事情告诉爸爸。

      程爸爸昨天刚赶去老家看望重病的伯伯,今天妈妈就进了医院。程一梦看着身边不明所以、玩的开心闹闹,产生了深深的负罪感。离婚后,程一梦带着闹闹一直住在父母家,她上班的时候就由已经退休在家的父母照看闹闹,父母的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毕竟都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想到这里,程一梦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她亏欠父母的实在太多了。

      程一梦不放心,又给妈妈去了个电话。
      妈妈的声音听来有了些精神,她一再强调自己已经好多了,并且一直称赞燕辰对自己的照顾。
      “他是你什么朋友?”程妈妈问。
      “他是袁爱爱的朋友,我跟他都没见过几次面。”程一梦内心对燕辰是感激的,幸好今天有燕辰,不然,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晚上,陈骨朵改完稿子就和齐俊腻在沙发上看电视,其实电视只是听声的工具,两个人其实一直在计划第二天的约会,只在齐俊起身倒水的功夫,陈骨朵才瞄了几眼电视,电视上播放的是一则男子见义勇为反被歹徒持刀重伤的新闻。
      以前,陈骨朵也接触过不少类似的新闻,感慨之余总是看过就忘,不会有多大的感触和震动,但此时,这条新闻却瞬间直击陈骨朵的心底,她回想起自己与齐俊认识的机缘。这时,陈骨朵才真正后怕起来,她不由得展开想象,如果齐俊执勤时遇到了坏人,如果对方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如果齐俊遭遇到了不测……那么,她该怎么办?
      齐俊刚回来就被陈骨朵拽住了。摸着自己被陈骨朵紧紧拽着的胳膊,齐俊有些奇怪,“你别抓这么紧行不行?我胳膊都麻了。”说完,齐俊刚想调整一下姿势,一转头,却对上了陈骨朵满含热泪的眼睛。
      陈骨朵卷起齐俊的衣袖,轻轻抚摸着齐俊手上因为救人留下的伤痕,真挚的说,“咱们结婚吧。”

      陈骨朵连夜订了机票,第二天一早就和齐俊飞回齐俊的老家,去当地的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从民政局出来,齐俊心疼的说,“别人领证也就花几十块钱。咱俩手上的简直是天价结婚证。”
      “天价你才知道珍惜呀。”陈骨朵捏着齐俊的耳朵说,“以后你就只能有我一个了。”
      “我以前也就只有你一个。”齐俊揉着耳朵说。

      再回到齐俊家,陈骨朵的身份变成了儿媳妇,但迎接她的,却是齐俊妈妈前一天从别家喜宴上打包回来的剩菜剩饭。这是当地的习俗,人们去参加红白事要带些剩菜剩饭回家吃,有沾喜气解晦气的意头。
      当陈骨朵看着桌上摆着的唯一一个大盆里装着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剩菜时,心里汩汩的向外冒着寒气。以前,就算汪旭妈妈不认可她,每次也都要为她做上大半桌子的菜,并且从没让剩菜上过席。但这一顿,齐家对新媳妇的欢迎方式,却把陈骨朵彻底弄懵了,她简直无从下筷。谁知道这些菜是谁吃过的?味道暂且不说,卫生谁来保证?
      陈骨朵看着身边围坐的吃的坦然的齐家人,看着齐俊又盛了满满一碗饭,就着菜狼吞虎咽。此刻,陈骨朵只能抑制住内心的不满,努力用“入乡随俗”来说服自己——不管是不是剩菜剩饭,好歹沾个“喜”字,就当图个吉利吧!
      勉强下筷时,陈骨朵又注意到筷头磨损的不像样子,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年。陈骨朵皱皱眉头,她只感觉阵阵的反胃,哪里还吃的下去?
      这会儿,陈骨朵懊悔起来,上次千里迢迢追到齐俊家时,她心心念念的是要和齐俊确定关系,无暇顾及其他,但这次,也许是身份不同了,她的要求也不同了。陈骨朵发愁的看着泛黄的墙壁、剥落的墙皮,心中充满了失望,她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是和这个“家”格格不入的。

      母亲住院,父亲身在外地,学校又到了期末,程一梦简直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搞得焦头烂额。
      母亲住院的第二天,程一梦一大早起来只能先把闹闹送到奶奶家,将闹闹的看护寄望于年事已高的奶奶和家里作伴的保姆。安顿好闹闹后,程一梦才赶回学校上课,一下课又匆匆忙忙往医院赶。

      程一梦赶到时,程妈妈正半靠在床上看电视。
      “妈,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有昨天那么晕了。昨天真是晕的连眼睛都不敢睁了。”程妈妈说起来还心有余悸,“闹闹呢?”
      “送我奶奶那儿了。”
      “能行么?”
      “我跟他说好了中午吃完饭就去接他,下午没课我请假了……检查结果出来没?医生怎么说?”
      “医生看了片子说血管没问题,主要还是颈椎压迫。”
      “那怎么办?医生有没有说怎么治?”
      “医生建议再观察几天,配合牵引,实在不行再考虑做手术。”
      “那还好。”程一梦多少放下心些心来。
      程一梦又问了几句,听到病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一转头,看到燕辰举着托盘进来了,“阿姨,我把饭打好了,您趁热吃吧。”

      程一梦这时才知道,燕辰在医院陪床了一个晚上,因为病房里都是女患者,燕辰是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过的夜。
      虽然还是不放心,但看到妈妈的气色好了很多,程一梦终于可以放下些心来。离开时,程一梦不顾妈妈的反对请了一个护工,毕竟自己分身乏术,还要优先照顾闹闹,她只能把照顾妈妈的事情交给外人了。为了不增加程一梦的负担,程妈妈最终也同意了。
      安排好妈妈住院的事情,程一梦又要赶去接闹闹。燕辰看护工已经驾轻就熟的照顾起了程妈妈,自己留着反而会不方便,便和程一梦一起离开了。

      一出病房门,程一梦就向燕辰表示谢意,“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听我妈说费用都是你垫的?多少钱?我还给你。”
      “不急,再说吧。”燕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程一梦刚想再问,手机响了,是奶奶打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筒中就传来闹闹撕心裂肺的哭声,奶奶又急又无奈,“孩子困了,一直在闹,说要回家找妈妈,你快过来吧。”
      一听到闹闹的苦恼声,程一梦的心就已经揪住了,她立刻通过电话轻声细语的哄起了闹闹。
      走到楼下停车场,程一梦拿出车钥匙,燕辰就顺手接了过去,并先为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程一梦此时根本放不下电话,便也没跟跟燕辰客气。
      一路上,程一梦一直打着电话哄闹闹,只能用手给燕辰指方向,两个人配合的倒也默契,燕辰很快就把车准确的开到了目的地,楼下,保姆和奶奶早已抱着闹闹等着了。见到妈妈,闹闹的手再也不肯撒开,程一梦接过闹闹,对着年迈的奶奶一脸愧疚,如果不是无计可施,她怎么会给奶奶添这么大的麻烦。
      保姆和奶奶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燕辰继续充当司机,送程一梦和闹闹回家。一路上,程一梦和闹闹在后排说个不停,闹闹还小,说话还不太清楚,程一梦为了引导他特意把语速放的很慢,又为了照顾他的理解力把话说的很简单,语气缓慢温柔又带着劝诱。在程一梦的引导下,闹闹慢慢平复下来,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燕辰听着后排程一梦和闹闹的说笑声,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小时候,父母工作都忙,他是跟在奶奶身边长大的,他对妈妈的记忆最早也只能追溯到小学时代的家长会。在燕辰的心目中,妈妈冷静、睿智、虽然从来不曾因为他的调皮捣蛋打骂他,却也很少因为他的进步优秀表扬他。比起程一梦对闹闹的和颜悦色,循循善诱,燕辰觉得,自己的妈妈更像是一个老师、学者,甚至是一个旁观者,却偏偏不是与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个时候,燕辰简直有些羡慕闹闹对程一梦的依赖了,她们两人在后排的笑声也显得异常的温馨。

      闹闹哭闹了半天早就累了,回家一上床就睡着了。看着熟睡的闹闹,程一梦不得不重新考虑这几天的安排。医生建议程妈妈多住几天院治疗,程一梦当然也希望妈妈能好好休息调养,她原本想的是每天早上把闹闹送到奶奶家,中午再接回来,反正下午课少能调开,但她没有考虑到闹闹会不习惯……临时请个保姆照看?程一梦实在不放心,如果这样她还得先安装几个摄像头……考虑到闹闹的习惯,又能让自己放心,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回高子阳那儿,高子阳的父母已经退休,请他们来照顾闹闹几天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不到万不得已,程一梦实在不想这么做。

      安顿好闹闹,程一梦走出房间,看到燕辰还等在外面。程一梦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没吃饭吧?”
      燕辰点了点头。
      程一梦进厨房找出两包方便面来,“快两点了,来不及做别的了,凑乎吃这个行吗?”
      燕辰想了想说,“能要求加个鸡蛋吗?”
      程一梦笑了出来,“我给你加两个!”
      方便面很快煮好端上桌,两个人都饿了,谁也没顾上客气,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很快就把一碗面吃了个底朝天,这时,两个人相视一笑,才顾上说话。
      “今天真的要谢谢你。”程一梦再一次道谢。
      燕辰摇了摇头,问,“你这几天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孩子啊,你学校能请假吗?”燕辰的话还没问完,程一梦的手机就响了。
      “留学生?怎么了?你先把电话给他吧……”程一梦叽里咕噜说了半天日语,终于无奈的放下了电话。
      “有事吗?”
      “新来的日本留学生丢了钱包和手机,里面有护照,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日语班下午有考试,学生们没办法过去……”
      “你是不是要去看看?这样,我先帮你看着闹闹。”燕辰看着程一梦警惕的表情,又加了一句,“不放心吗?”
      程一梦没说话。
      “不会是害怕回来的时候家里都被我搬空了吧?要不,我给袁爱爱打个电话,让她给我作个保?”
      “不用了……”程一梦有些心虚的不敢看燕辰。燕辰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没有婚姻和育儿经验的男人,就这么把闹闹交给他,程一梦怎么可能放心。
      “事情不是挺急的吗?”燕辰还没说完,程一梦的电话又响了。
      程一梦接完电话,看看墙上的挂钟,总算下了决心,“我现在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闹闹中午一般要睡2个多小时,如果他醒来哭闹你就躺在他身边拍拍他,要还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尽快回来。”
      “放心。”燕辰拍着胸脯保证。

      程一梦陪着留学生到学校派出所报案后,就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几乎是出门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对于她来说,燕辰几乎是个陌生人,虽然这次帮了她,但程一梦还是后悔自己太轻信了燕辰。一路上,程一梦都在做着种种最坏的想象,并对可能产生的后果深深的自责。对呀!即便燕辰的样子再真诚,话语说的再诚恳,但事关闹闹,程一梦怎么能如此就轻信了他呢?

      程一梦以最快的速度气喘吁吁的跑回家里,立刻就往闹闹睡着的卧室冲过去,她看到燕辰正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程一梦,燕辰立刻做了个“嘘”的动作,轻声说,“我刚看过了,闹闹还睡着呢……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一梦喘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放心的透过门缝瞄着里间,闹闹举着两只小胳膊睡的正香。
      燕辰很快给她递了张纸巾过来,“对我就这么不放心?这么冷的天还跑出一头大汗来。”
      程一梦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无力的替自己解释一句,“我是怕闹闹起来看不到我会哭。”

      领证的第二天,陈骨朵带齐俊回老家见家长。结婚的决定突然,他们都没有给家里报备过,齐俊的家人倒是没说什么,但陈骨朵不知道父亲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所以,敲门的时候,齐俊紧张,陈骨朵的心里也很忐忑。
      开门的是吕阿姨,陈骨朵略显僵硬的对她打了个招呼。
      看到陈骨朵出现在门口,吕阿姨是又惊又喜,迎他们进门后,立刻钻进厨房说要多炒几个菜。
      陈骨朵把齐俊带到了父亲陈寅广面前。
      陈寅广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齐俊明显感到了意外,但他对齐俊还算客气,招呼他坐下后还亲自泡了茶。齐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紧张的连手都不道该往哪里放。
      陈寅广自然问起了齐俊的个人、家庭情况,只是越问,脸色越是难看,问到后面,连话也没有了,只是闷声抽烟。
      吕阿姨很快把新加的菜和汤端上桌,看到气氛尴尬,便热情的招呼陈骨朵他们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陈寅广根本不说话;陈骨朵自知理亏,也不多吭声;只有吕阿姨不停的招呼的齐俊,生怕客人腼腆,吃不饱肚子;但齐俊初来乍到本就拘束,对着陈寅广难看的脸色,更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如此一来,面前的佳肴吃起来更是味如嚼蜡。

      饭后,趁着吕阿姨去厨房洗碗,陈骨朵鼓足勇气,把结婚证放在父亲面前。
      陈寅广看到暗红色的结婚证,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连齐俊都能听到他咬后槽牙的声音。
      陈寅广终于没忍住拍了桌子,“你这是干什么!先斩后奏吗?”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没那个意思。”陈骨朵的脸色也不好看,她觉得父亲在齐俊面前这样做,即不给她面子又让齐俊下不来台。
      齐俊果然手足无措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看陈寅广又看看陈骨朵,想开口又不知能说什么。
      “八月十五的时候汪旭还大包小包的给我往家里送,这才几天?你居然连结婚证都领了!你觉得你长大了是吧?翅膀硬了是吧?你们两个才认识几天?你对他有多了解?对他的家庭有多了解?他什么学历你知道吗?他是干什么的,就是个辅警!居然说结婚就结婚!你以为结婚是儿戏吗!你把我当什么了?还有脸回来?你回来是干什么?想气死我是不是?”陈寅广的声音越来越大。
      吕阿姨听到动静后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想劝住陈寅广,却在看到桌子上的结婚证后哑了声。
      “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结婚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陈骨朵眼里只看到了满脸委屈的齐俊,她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们两个人的事?那你回来干什么?问我的意见吗?我告诉你,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你自己做主!”
      “现在什么时代了!我愿意嫁给他,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
      “你做主?你能做了什么主!我告诉你,你们俩的事我不认可!”
      “你不认可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你和她的事我也不认可!”陈骨朵的手指向了站在一旁的吕阿姨,“我妈刚走半年,你就和她领了证,你问过我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今天回来就是告诉你,我结婚了,你爱认可不认可,爱接受不接受,我不在乎!”陈骨朵说完,提着包摔门出去了。
      看着脸色铁青的陈寅广和脸涨的通红的吕阿姨,齐俊抓着手愣了半天,终于想到鞠了个躬,说,“叔叔阿姨,对不起!我……我先走了。”说完,齐俊抓起桌上的结婚证,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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