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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间花草太匆匆
谁都曾年少鲜衣怒马,足踏清泉,都曾笑看时间风月,诗债换酒钱。他,亦然。有人说他是十恶不赦丧心病狂的天煞孤星,有人说他是精才艳艳开宗立派的一代宗师,他是一个迷,走的那么急,没有给任何人交代,亦不曾留下一句遗言,甚至来不及和年华相约白头,就那么匆匆离去,带着伤感的粗砺,带着遗世的孤独,就这样,一个人走向黑暗。任由身后骂名争执,没有喧哗的掌声,没有赞赏的目光。
蓝湛是在这样的声音的指引下寻到这里的,只是面前的人让他心头一颤,本该逝去的竟然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江澄在江厌离怀里哭的像个孩子,金子轩拉着金凌左看看右瞧瞧,江枫眠摸着他的头牵着虞夫人的手,蓝启仁笑着看着青蘅君和他身旁的蓝夫人,蓝曦晨的手在不住地颤抖。薛洋躲在角落看着晓星辰哄着阿箐,宋岚站在一边抱着剑,站得笔挺。金光瑶畏手畏脚地站在聂明玦身边,温宁和蓝思追挤在一起,身边是着烈阳袍的女子,肤色微黑面容骄傲。甚至连上一辈的家主都端坐着,他寻了一圈,只不见魏婴。
“父亲,母亲。”蓝湛颤抖着开口,蓝夫人笑着揽过高大的儿子,笑着看他,得子如此,又复何求。
“阿羡呢?他好不好,为什么不在,不想见我这个师姐吗?阿澄,他在哪?”江厌离抱着江澄左顾右盼依然不见魏无羡的身影,不由的发声。
江澄直觉扭头寻找蓝湛“魏婴,你还腻歪在蓝家,还不滚过来!”待说完才发现蓝湛那边亦是没有人影。
虚空之中似乎传来声音,空灵地找不出声源,一众仙家突然戒备起来,四处张望。那声音越飘越近“都说沧海之上,永吊不会逝水的昨天,只是,近日机缘巧合,有此机会,愿与你们一个再来的可能,只需一起回顾一段曾经的曾经,只为一个痴情人的生辰快乐,哪怕这世上也许不曾有人记得他的生辰,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想过。”
“魏婴在何处?为何独独缺了他?”蓝湛焦急地问出口,不料仙门百家竟嘈杂了起来“怕不是就是夷陵老祖搞的鬼”“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蓝湛的脸色越来越黑,江澄手指不住地抚上紫电,金凌忍不住翻了白眼,一众小辈也逐渐附上了不忿之色。倒是江枫眠和魏长泽相互看着各自疑惑。
虚空之中浮现了一副画面,云深不知处的静室,黑发披散落在床榻,阳光穿过窗格洒落在那人的发顶,天子笑歪在茶桌上,陈情就安然地摆在那旁边,床上的人手里似乎在鼓动着什么,画面贴心地凑近,遍即刻有人认出叫嚷着,“这是风邪盘啊。”只听画中人惊喜地笑道:成了!边说着,边蹿下床榻喊着“蓝湛,蓝湛,我成了,风邪盘改好了。”
这叫声越来越近,近到仿佛那人就在身前,蓝湛回过头,那人正从黑暗中走来,发丝飞扬,却又恍然间消失不见。
“该出现的时候他自会出现,含光君不必担忧。安心看这回忆就够。”
凭空不知何如便现了一段话:这世上总有许多执迷不悟的人,为了一溪水、一帘梦、一出戏,交换心性,倾注深情。而痴情本身就是一个寂寞的旅程,倘若无法承担其间的清冷与凉薄,莫如不要开始。有时候,做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会比一个寡淡漠然的人更疲累。
画面一转,已是一对夫妻,女子高挑出尘,一身脱于凡尘不食烟火的气质,眼眸波光流转,注释着怀中的孩子,男子牵着一头灰驴,憨厚中正,朴实却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江枫眠的手不自觉握紧:“藏色,长泽!”
原是站在江枫眠背后的魏长泽也揽住了妻子的肩膀,幸福地笑笑。
画面里的女子轻生哼着歌谣,待怀中的孩子安稳地睡去笑着望向自己的夫君“枫眠不愧一代侠宗,竟愿意撕了你的卖身契,许你与我自立门户。”那男子笑着回应“宗主一向如此,他从未将自己高看一眼,倒是我,总觉得对不住宗主,不仅带走了你,他却还要我自立门户。”那女子笑了笑就着男子的面颊亲了过去“傻瓜,爱情这回事,哪有夺不夺?”怀中的孩子似是被动作吵醒了,咧开嘴笑了,小手不住地伸着,女子揽了揽,笑着说“阿婴以后啊,也要记得别人的好,不要记得别人的坏,这样才对哦。”
话音未落,遍听到一片嘘声,蓝忘机一眼扫过去,眼神中不难看出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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