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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于念低下头，喃喃道，“要是早知道就……”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立打断，他偏过头看她：“就干什么？就考差点继续骗我。”
“我没想骗你的。”她摆了摆手，都是迫不得已。
“那你想干什么？”
于念回答不出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她往四周看了看，不见余佳南，有点着急：“余佳南呢？”
“不着急，和蒋成昱一块呢。”一旁的封固开口，脸色有些凝重。
她掏出手机一看，余佳南果然给她发了个消息，说让她先坐公交车回去，她有些事先不回去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于念皱了皱眉，程立惯常冷着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封固的表情明显不对，什么双倍价格，什么江边，A市有条大江，在城北，程立家又在城南，这么晚绕半个城过去，实在是太晚了，她总害怕会有什么事。
封固叹气：“这不好说，要是我的事也就算了，但这不是我的事我倒是能说说，可惜不是，不过没什么大问题的，程哥厉害着呢。”
说完，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放心：“你说他们不会来阴的吧，冯昊这孙子什么事干不出来，他能答应地这么爽快，肯定有后招等着咱们呢。”
“有就有吧，他耍阴的，也赢不了。”程立双手搭在膝盖上，遥遥看着远方，看见169公交车来了，他起身，拍了拍正在发呆的于念，“走了，车来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封固：“来不来，到时候一起过去。”
“不了。”封固往后靠了靠，“我去练练，蒋成昱这个事儿，咱们今天得好好地解决了，让冯昊好好地把他那张老脸给丢了。”
“行。”程立上车，坐到前座。
于念下意识想往后走去，看见程立不那么和善的眼神后，又坐到了他旁边。
两个人坐在一起，难免会挨着，于念第六次挨着程立衣角之后，忍不住问道：“你不冷吗？校服里穿得这么少……”
程立垂下眼睫，看了眼于念身上套着的白色宽松棉袄：“你以为我是你？”
“也是，春天要到了，暖和起来了。”于念点了点头，在公交车封闭的暖煦环境里，面颊慢慢红了起来，她还是很关心今天晚上八点的事，就算不弄明白蒋成昱的私事，她最好能保证他们在危机关头，能及时报警。
“要不然我跟你们去吧。”她想了想说道，“我跟着过去，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你们，如果他们要打你们，我就报警，怎么样？”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惊奇，什么时候，她有这样的胆子了……
“报什么警，不能报警。”程立摇了摇头，“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在家里写作业就行了。”
“但是我担心……”于念皱了皱眉。
程立一偏过头就看见她一脸的苦大仇深，像是他们今天晚上去了就不能回来一样，一双眼睛水汪汪，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尽管之前就被她骗过几回，但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太具有欺骗性。
程立扭回头看向窗：“哦，你担心，你担心就在家里等着呗，反正我肯定得回来的。”就是不知道多晚。
“在哪儿等？”她很认真地问道。
“问我干什么，我怎么知道。”程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随你便就是了。”
“那我就在我房间，你回来了说一声。”她指了指他身上随意套着的校服外套，“等你回家了，得把这衣服给换了，不然到时候被人看见，万一拍下来，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知道了。”程立难得温顺，他有些累，最近早上起得也比以往早，低低应了一声之后，就往后靠着闭上了眼。
短短十多分钟，他靠着椅背就这么睡去，于念盯着他的睡颜，心里想，他怎么这么能睡，白天在教室里也在睡，坐个车也再睡，是晚上都不睡的吗……
车到御园，她推醒程立：“醒醒了，程立。”
程立长睫微颤，很快睁开眼，他站起身，下车的时候眼神微眯，于念先到了平地上，见着他这个状态，赶紧伸手拉住他。
她是想拉他手臂的，但是程立下了车，垂在身侧的手滑下来，就变成了她拉着他的手。
而他站到了地上，一点没有不稳的样子。
于念很明显地感觉到程立的手温温热热，在冬天也不见寒，不像她的手，在冬天的时候，没什么暖烘烘的东西放在手边，常常就是冷冰冰的。
公交车很快驶往下一站，御园的前花园门口的站牌边，只见男孩女孩拉着手，女孩微微垂着头，男孩眯着眼，看不太清神情，但总归不相识不高兴的样子。
路过要往对面超市走去的阿姨，往那边瞥了两眼，啧啧两声，现在的孩子真是光天化日之下一点都不知道避讳，年纪轻轻还穿着校服就拉手，一点没有他们那个年代爱情含蓄婉约的美丽模样。
于念终于反应过来，她抽回手，温热的触感消失了，但又好像在手指上留下点点暖意，她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好在袖子宽大，能将她整只手都缩进去。
她看了眼程立微眯的双眼，率先往御园里走去，拐来拐去拐到了一个小花园，她对着正对面的喷泉，长长地叹气，程立他们家，附近是没有喷泉的。
她走错路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于念晃了晃脑袋，甩开脑中纷乱的思绪，准备转身往回走，接过一转身，就见程立跟在她后头，手里拎着书包，身子站得笔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才知道走错了？”他扬起嘴角，毫不留情地笑道。
于念实在是不好意思，干脆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
程立向来不爱理她，可是这回她不主动说话了，他倒是凑了上来。
“你牵我干什么？”他跟在她旁边，脚步随着她的脚步，“先前我拉你出来没牵够？”
“不是！”于念闹了个大红脸，她盯着程立干净的鞋，实在是没忍住往上踩了一脚，“我是以为你没站稳。”
她说完，找到程立的家，匆匆往那处赶去。
程立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新球鞋上印上的黑脚印，抿了抿唇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抬脚往回走去：“胆子真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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