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樱）花扇行

　　第35章《招标前的意外》

　　世上最残酷的真相就是你的不幸不会妨碍地球自转。时间分分秒秒无悲无喜，日夜无情流转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场关乎砂隐忍者村未来的“风火铁路”招标会将如期召开。
　　在关键人物忍界评标专家门佐渭东波依然缺席的情况下，五代目风影·砂瀑我爱罗负手立在办公室，窗外黄沙漫漫，他眉宇紧锁如峰峦叠嶂。
　　云层缭绕间，究竟是山迷失在雾中，还是雾迷失在山中，他说不清。
　　“别愁眉苦脸，这次是我拒不配合通过接近门佐胧月夜得知他们父女的遭遇，但不代表我会忘了卡卡西的任务。”宇智波佐助缓步走到我爱罗身后，神情还是万年不变的冷淡，恍若世上没什么能牵绊住他这只自由的鹰。
　　我爱罗侧首，眸光落在佐助沉静中竟似带着几分把握的脸：“我没怪你。无论仍下落不明的渭东波，还是那个说是你的什么‘前世恋人’的胧月夜，这对本站在砂隐这边的父女恰好在关键时候相继出事，更可怕的是都先后对准了你和春野樱……佐助，我在想，是不是这次砂隐向木叶忍者村请求协助的任务反而拖累了你们。”
　　不用我爱罗开口，比他更清楚这场局的佐助，握紧右拳藏住那个和眼前红发男人左额上一模一样的红色“愛”字，垂眸淡声说：“你没必要内疚，如果真是针对我和樱的陷阱，没准儿还是我们拖累了砂隐至关重要的铁路计划。总之，我们当前不能丧失信心，就那么便宜了伊赫家族。”
　　宇智波佐助天生有种光站那儿一声不吭都能震慑一切的强大气场，曾亲眼见他单枪匹马大闹“五影会谈”的我爱罗早已领教过。
　　哪怕敌我力量悬殊，孤军奋战的佐助屡次被重击，还好几次险些丧命，连我爱罗自己都出于漩涡鸣人的面子，为他挡下四代目雷影·艾的攻击，身陷绝境的佐助也从不低下高傲的头。他亦是一只就算战斗到最后一刻，死都不让敌人看到他一丝颓靡与弱势的鹰。
　　那么倔强桀骜的宇智波佐助，被漩涡鸣人宁愿断掉一支手臂也不肯放弃的宇智波佐助，这次为了砂隐不惜妥协并锒铛入狱过的宇智波佐助，他会怎样扭转这场几乎再无转圜余地的死局？
　　我爱罗平滑的唇线向一侧微微倾斜，向下看是一蹶不振，向上看是一步登天，视角不同，心境不同，关键在人自己的心态。
　　出乎他的意料，没有运筹帷幄的信心，没有步步为营的计谋，佐助仅用陈述日出太阳必会冉冉升起的清淡语气说：“哼，好戏还在后头。”
　　我爱罗愣怔良久，不明白已扬长而去的佐助到底是什么意思。
　　目送着他总与光格格不入的黑色背影，从小习惯穿红色的我爱罗有种说不出的孤独，更能感受到这份只属于宇智波佐助的孤独，也是他比常人更强大的理由……
　　果然在招标会前夕，发生了一场连我爱罗自己都猝不及防的意外，风之国大名伊赫涵默突然死亡，因伊赫家族的遗传性心脏病发作，人毫无征兆地没了。
　　涵默被北山医院正式宣布脑死亡时，得知消息的我爱罗第一时间找到面无表情的佐助，探寻的眸光呼之欲出着一个不适合脱口的疑问：“你做的？”
　　佐助似笑非笑，立刻读出他的意思，白皙的脸上蛰伏着一种类似当年一度沦陷黑暗，拒绝任何光明救赎的阴鸷：“风影大人，你该关心的是身为风之国的大名伊赫涵默一死，将对伊赫家族这个长久制约砂隐忍者村发展壮大的腐朽政权，带来何种意义非凡的影响……以及如何利用他恰到好处的死亡，为我们争取最大的效益。”
　　我爱罗朗然一笑，青眸扑闪着一个政客的狡黠：“不愧是混地下社会的宇智波佐助，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作为最大股东的伊赫涵默遽然离世，给其弟伊赫慕德管理的家族企业伊赫集团带来不小的冲击。
　　他的死亡导致招标会再度延期，更将矛盾转移到大名继承人之争上。
　　按理说该是涵默的独子，年仅二十二岁的伊赫卓，奈何他的势力与威望远不及其叔父慕德。他主动拜访身为风之国军事组织领袖的风影我爱罗，因服丧期间着黑衣，衬得他一头闪着银光的白发有种灼眼的凌厉，特别是听到我爱罗疑惑涵默偏偏在招标会召开前出意外……
　　“比起什么铁路，我现在更在意我父亲的死因！”
　　“北山医院的说法是心脏病突发，令尊出事前有过什么异常么？”
　　我爱罗边说边观察着伊赫卓，发现他听到自己的疑问时，伊赫家族特有的祖母绿色的眼眸猛地对上自己，让我爱罗想起儿时亡父四代目风影·砂瀑罗砂一落在他身上，就让自己浑身战栗的眼神，仿佛在冷声呵斥：“你是没有价值的失败品！”
　　直到第四次忍界大战与被“秽土转生”的父亲和解，我爱罗才彻底走出不幸童年的阴影。可父亲那种世上为数不多能震慑住自己的目光，竟再现在这个并无过多交集的人身上，他敛神之际，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多谢风影提点，眼下伊赫内部已出了乱子，不少人分派系站队。哼，或许我父上的死亡是一场阴谋！我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伊赫卓从诡异切换为幽愤的表情变化，让我爱罗只读出一种感觉，演员。
　　回想起宇智波佐助半遮半掩的话，我爱罗有种莫名的笃定，无论神神秘秘的佐助还是眼前已是一副大孝子模样的伊赫卓，这两人都藏了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佐助君，我老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我不知道的心事，也许是……秘密哦。”
　　和已躺入北山医院太平间的伊赫涵默不同，春野樱今天出院，却在宇智波佐助收拾行李时，没来由地冒出这句即可顿住佐助手上动作的话。
　　佐助正铺床单，医院的床单都是白色的。这种毫无雕饰的白，被透过圆玻璃的阳光照出空洞的光斑，亮得美好又虚幻。
　　他回眸望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樱，她额上仍贴着白纱布，比之前的薄了些。雪白的人也薄得像光线里游魂着的小小蒲公英，一个不留神就飘得无影无踪。
　　“不要胡思乱想。”佐助的手搭在樱的肩头，掌心感受到她日益倔起的骨骼，似无声地反驳他。她又瘦了，瘦了也那么犟。
　　“嘿嘿……”樱轻灵一笑，仰头看向他，眼仁绿油油的，藏着森林大海的深邃：“佐助君如今算我男朋友了吧。”
　　“无聊的问题。”
　　“嗯，那就问个不无聊的。听说这次招标因风之国大名伊赫涵默意外身亡，没能让伊赫集团称心如意。后面我们该怎么办？门佐渭东波依然下落不明，还有……门佐胧月夜……”一提到那个名字，樱再遮掩也藏不住语调的发颤。
　　“脑子里一天装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难怪你记性越来越不好。别管那么多，别担心任何事。”佐助俯身用那两指轻点了下她额头。动作是当年的轻如春风，神色是当年的春和景明，话语是比当年的“下次吧，谢谢你”还要明媚柔和的风和日丽。
　　两年了，他醒了，他看见她已是他旅途中再难褪色的姹紫嫣红。
　　“可我真害怕……”樱的笑容不复当年的少女羞涩，双手小心地取下佐助的两指，柔软的唇吻着他布着茧的指腹，一行泪滴上后，又无助地堕下：“背负着难以破解的‘卍’的我会不会忘了佐助君？甚至害了佐助君！我不想变成你的包袱！死都不想！！！”
　　“够了！不许胡说！”佐助厉声打断，染着沉痛的黑眸对上她滑落一层又一层晶莹的泪眼，手指温柔地擦去她比血还滚烫的液体。
　　“佐助君不用可怜我！怪我自作自受，非要跟出来结果自讨苦吃。你别管我了，我也真不想再拖……”未尽的言语淹没在炽热的吻中，佐助用力按着樱的后脑勺，与她从起初的唇与唇的肌肤相触，渐渐融化成不分你我的唇齿相交。
　　樱两臂紧紧环住佐助，再害羞也强迫自己此时必须睁开眼睛，好永远记住他吻自己时动情的模样。
　　原来酷酷的佐助君也会害羞，他白净的脸红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有着家乡木叶忍者村雨后傍晚落霞的瑰丽璀璨。
　　那份人间极致的美燃烧到尽头，是她再也看不到光的极夜。这些年他一次次消失在她苦苦追寻他的每个黄昏时的萧条、每个深夜时的孤寂、每个破晓前的黑暗。
　　不是黑就是冷，她追得累了，更怕有朝一日连追的勇气，不，是动机都没了。
　　她好怕总在忘记些很重要的事情的自己，也会慢慢忘了他；她更怕已缺失一部分记忆的自己，搞不好会不由自主地伤害他……
　　“愿你动情抚摸的女人，在你手中悄悄腐烂；愿你神魂颠倒的女人，在你怀里凄惨死去。”
　　杜若默念着这句咒语似的话，绾色的桃花眼波动着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涟漪，漾到最后散得尸骨无存。
　　她蹙眉望着眼前若死人般身体一动不动、蓝眸一眨不眨的门佐胧月夜，冲那个背对自己的白衣人说：“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拆散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
　　“不是拆散，而是我的再续前缘，也了却你的复仇心愿。”那人淡笑着，声音是温雅细腻的琴音，给人如沐春风的错觉。
　　他细长的手指轻抚胧月夜比春野樱颜色更淡一些的粉色长发，仔细一看才毛骨悚然地发现，他的手居然呈浅浅的土褐色，带着不少裂纹，整个人好似很久很久前就支离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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