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作的死

　　易煊难以理解，因为：“她没有攻击我。”

　　“她和一般堕神有点不同，她依旧理智，且灵力和体能都遭到了削弱，所以你可以不用远离她……”说完，男人像是想起什么，反口道：“不，你还是离她远点。”

　　易煊：？

　　“听我的。”男人语重心长：“你别看我年轻就觉得我们是同龄人，事实上我在中央学院工作快四十年了，花茗绝对是我带过最糟糕最难搞的一名学生，我就是因为她才放弃班主任的工作，选择来新生办的。”

　　易煊根据男人的描述，把花茗想象成了校霸一类的人物，并感到不解：“那为什么她现在会在学校里当老师？”

　　这样棘手的存在，学校根本没有理由把她留下来不是吗？

　　男人叹息：“因为她有这个本事。”

　　花茗是天才，又不仅仅是天才，所以哪怕她如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战五渣，缩在图书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依旧具有足够可怕的影响力，让学校将她留下。

　　“好了不说这个了。”男人打断有关花茗的话题，继续道：“我们来说说怎么开启明台吧。”

　　易煊一听，默默坐直了身体，毕竟这件事关乎他的生死。

　　男人说：“开启明台并非是你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事情，你需要在这里找到一个愿意做你家长的异神，由他，来为你开启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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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堕堕堕堕堕神！！”女孩尖叫着后退，却因为左脚绊了右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因为女孩的尖叫，立马就有附近的学生跑了过来，并在看到花茗的同时，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有人拔出了镌刻铭文的刀枪，有人抬起了或长或短的枪支，甚至还有一个，居然掏出了一台全秘银制的火箭筒，扛到了肩上。

　　场面十分壮观。

　　花茗叹息着举起双手，从容而又无奈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攻击老师可是要扣五百学分的。”

　　学分学分，学生的命根。

　　被堕神攻击充其量就是半死不活进一趟医务室，扣了学分要是赚不回来，那可是要留级的。

　　顿时，一众学生纷纷刹住脚步，再不敢靠近花茗，就连离花茗最近的那个女孩子，也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你、你真的是老师？”女孩含着泪问花茗。

　　女孩知道自己是异神，哪怕受了重伤也不会死，可是她怕痛啊！

　　花茗早有准备地拿出了自己的教师徽章。

　　瞬间，走廊乃至楼梯上所有学生，都收起了自己手上的武器——意图攻击教师也是要被扣分的。

　　女孩一边蹭着地面远离花茗，一边问：“那、那你会攻击我吗？”

　　花茗收起徽章，朝女孩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们老师上课难道没告诉你们，堕神之所以会无差别攻击，是因为他们没有理智吗？”

　　女孩回想了一下花茗的言行举止，说话也不结巴了：“所以……你不是堕神？”

　　花茗对着女孩微笑：“不，我是。”

　　无论是何等温柔的表情，在花茗这双黑红色眼睛影响下，都会被染上诡秘危险的气息。

　　这样的气息对于还未毕业，被学校保护在羽翼之下的学生而言，十分具有冲击力

　　女孩腿一软，差点又跌坐回去，就在这时，楼梯上有一个学生说话了，他从口中吐出一个新词汇：“半堕神。”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他被一众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轻咳了两声才接着说道：“明台被摧毁，但又能保持理智的堕神，被称之为半堕神，但因为数量稀少，并不纳入考点。”

　　花茗满是欣赏地看着他：“是挺稀少的，近百年来为人所知的半堕神也就我一个。”

　　众：“？？？”

　　花茗：“啊，对了，告诉你这个词的老师是不是叫艾琳琳？她和我是同届，上学那会儿，我们俩还是室友来着。”

　　众：“……”所以这个词汇真不是你们俩瞎编出来的吗！！

　　艾琳琳的学生是个银色短发褐色皮肤的少年，他发现了花茗眼底的兴味，试探道：“老师您是故意的吗？”

　　花茗，歪了歪头：“什么？”

　　“您似乎，很喜欢看我们一惊一乍的样子。”

　　“哦，你是说这个啊。”花茗将双手背到身后：“因为看你们这样真的很有趣啊。”

　　众人无语凝噎。

　　但至少可以确定，这位老师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一众学生也就没有再在这里继续逗留，各自散去。

　　花茗迈开步伐继续朝着一楼的舞会大厅走去，那个女孩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上了花茗。

　　和她一块跟上花茗的，还有几个对半堕神充满了好奇的学生。

　　花茗在走过楼梯拐角的时候看向他们，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女孩小小声道：“老师也是要去参加舞会吗？”

　　花茗：“是啊，要一起吗？”

　　得到了允许，他们立刻走快几步，跟到了花茗身边，美其名曰：“还是一起吧，要是有人误会老师，我们也能解释一下。”

　　免得攻击了老师被扣分，毕竟这可是五百分啊，真要被扣，怕不是得找根绳子吊死在吊灯上。

　　花茗也不嫌人多吵闹，就这么带着他们，慢悠悠前往舞会大厅。

　　一路上，他们问了花茗不少问题，花茗也都一一回答了。

　　他们问：“老师为什么走这么慢呀，是在等人吗？”

　　中央学院占地面积极大，教室与教室之间也都隔得远，学校里无论师生，走路速度都会很快，少有像花茗这样维持正常速度的。

　　花茗摇头：“我体质不好，这样的速度对你们来说是慢了，但对我来说却是正常的。”

　　他们又问：“老师明明是堕神，为什么还能保持理智？”

　　花茗还是摇头：“关于这点，我也不知道啊。”

　　他们还问：“老师是教哪门学科的？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您？”

　　花茗：“我是第三图书室的管理员，不上课，平时也很少离开图书室。”

　　“因为您是堕神？”提问者语带同情。

　　因为自己是异类，不想被别人害怕，所以不得不独自一人躲起来，听起来有些可怜。

　　“那倒不是。”花茗说：“是因为我刚成为堕神那一年，先后有三个学生因为攻击我导致学分不够被留级了，每一个都来我这哭了至少半个小时。”

　　众：“……好惨。”

　　花茗：“是吧，我耳朵差点被吵聋。”

　　众：……不，我们说的是那三个学生。

　　花茗还叹：“那之后我就很少离开图书室，还顺带把图书室给封了。”

　　艾琳琳也因此非常害怕花茗会在与世隔绝的环境里把自己逼疯，可她无法进入图书室，也不敢真的连招呼都不打就找到花茗家里去。

　　直到今天，花茗为了找一本书，跑了一趟校外的图书馆，这才在回来途中遇到易煊，还被艾琳琳逮了个正着。

　　女孩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可是这样的话，第三图书室不就废掉了吗？”

　　花茗：“所以才有了第四图书室啊。”

　　众：“……”

　　也就是说，学校是因为你才新建了一个图书室的吗！！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舞会大厅，因为花茗被几个学生围着，所以哪怕有学生发现了花茗的眼睛，也没人上来将她当做堕神驱赶。

　　学生们好奇的询问还在继续。

　　“那您的工作内容是什么？”没有学生进入的图书室，自然也就不需要管理员，中央学院难道会这么好心，养着一个没用的人，还白白搭上一间图书室？

　　“做做研究，开发开发新武器，编编教材什么的，啊对了！”花茗说道：“你们那本《元素基础》就是由我编写的。”

　　一众学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花茗回头：“怎么了？我记得这本教材可是两院通用的基础教材，不至于太差吧。”

　　是不差，问题是这是一本丧心病狂到要求学生全书背诵的教材啊！！！

　　甚至因为这本教材的横空出世，他们魔武院和科学院已经有一年！整整一年没出过大型械斗事件了！一个个都忙着背书，哪还有时间搞事情！！

　　女孩甚至记得，自己昨晚说的梦话都是背诵内容！

　　女孩深呼吸，在内心重复了三遍“打老师扣五百学分”，这才压下拔刀的冲动，对着花茗一脸虚弱道：“我朋友在等我，我先过去了，老师再见。”

　　以女孩为开端，剩下的学生都陆续离开，只是他们道别的声音里，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疲惫。

　　花茗丝毫没有折磨学生的罪恶感，目送他们离开，然后提起裙摆，踩着阶梯走上了舞会大厅的二楼。

　　舞会才刚开始，许多人都在一楼待着，二楼只有小猫两三只。

　　花茗端了一杯酒，靠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楼下舞池里的老师和学生。

　　他们两两成对，基本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友人，亦或心意相通的情侣。

　　他们穿着华丽的礼服，伴随着悠扬的舞曲，旋转起轻盈的裙摆，踩踏出优雅的步伐……

　　花茗眼底微光晃动，忽然想起了什么。

　　三年前，她也曾在这里，和某只化作人形的兽跳过舞。

　　那并非是什么盛大的舞会，仅仅只是一个十分普通而又寂静的夜晚。

　　她拉着他到这里，只因自己突发奇想，说要教他跳舞。

　　那时候，屋外的双月就是最华美的灯光，她轻哼出节奏，带着那个身形矫健优雅却对舞蹈一窍不通的家伙在这里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他的脾气很差，却在那晚一直忍耐着。

　　可惜他忍得了，花茗却忍不了，因为他总是踩到花茗的脚，让花茗觉得再踩下去，自己的脚可能会废掉。

　　那家伙很挫败，他挫败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大猫，明明在意的要死，却非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惜手感没有真的大猫舒服。

　　毕竟魇兽身体上覆盖的并非皮毛，而是坚硬冰冷的漆黑铠甲。

　　——夏天抱着午睡还是挺凉快的。

　　【嘀——二级警报，二级警报，第一防护屏遭到外部袭击，请所有学生暂避室内。重复一遍，第一防护屏遭到外部袭击，请……】

　　突然响起来的警报打断了花茗的回忆，悠扬的舞曲也因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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