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我身边

作者:乔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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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2 章


      我明白,这个梦太扯了,绝对不会成真,只是这个梦让我太痛苦了,我醒来后还像被灌了几大桶苦汤汁一样嘴里发涩。我翻了个身,躲进程颢杨的怀里,牢牢地抱住了他。

      程颢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拍着我的后背,笑得胸膛微振。

      我躲得严实,说出的话听起来就闷闷的:“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太吓人了。”

      “梦都是反的。”程颢杨赶紧安慰我。

      我仍然心有戚戚焉,反复跟程颢杨确认:“是吗?”

      程颢杨亲了一下我的发顶,告诉我:“会是的。”

      我们又赖了一会儿床,等起来后,我洗漱一番后,就主动出去买了早餐。

      等我小跑着把早餐拎回来的时候,程颢杨已经神奇般地换下了病号服,正在和助理一起打包行李。听见我开门的声音,他转过头来,开心地对我说:“太好了,终于等到在医院的最后一顿饭了。”

      我走到病床边,看着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衣物,诧异地问:“你要出院啦?”

      “是啊,快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回家。”程颢杨领着我走到沙发前,拉着我坐下来吃早饭。我还是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程颢杨直接把小勺子塞到我的手里,催促我,“快点吃饭!”

      出院手续应该是早就办好了,我们一吃完饭,程颢杨什么都不拿,就带着我先行回家。一直到看见站在门口迎我们的阿姨,我才有了些真实感,我和程颢杨真的又回家了。

      阿姨炖了一大锅的高汤,我们刚进了门,就被劝着一人喝一碗。阿姨念叨着这汤的种种好处,看我喝了个精光,就高兴地夸我,还说要再给我盛一碗。我吓得只得一直摆手,推说刚吃完的早饭已经占满了肚子,这才让阿姨作罢。

      程颢杨大病初愈,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好,细细瞧上去总透着一些遮不掉的病容。他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像是回家的路上耗去了他大半的精神,此时端着碗看着我和阿姨,浅浅地在笑。

      我贴着他坐下,看他碗里还有大半碗的汤,知道他最近胃口不好,经常吃不下饭。只是——“阿姨说这汤是特意熬的,很有营养。你多多少少还是再喝一些好吗,哥哥?”

      程颢杨头靠在沙发背上,半合着眼睛,软塌塌地学我的话推脱:“我早饭吃得太饱了。”

      我接过他的碗说:“那你先去睡一觉,等你醒了再喝好吗?”

      “好。”说完,程颢杨就想倒在我的腿上入眠。

      我止住他说:“哥哥,在这儿睡不好,我们去你房间。”

      我扶着程颢杨上楼,去了他的卧室。等他躺好后,我给他盖上了薄薄的毯子,然后和衣在他身前的毯子上与他面对面躺着。

      程颢杨问我:“怎么了?”

      我拍了两下床面,说:“我在试试这个床好不好躺。”

      “你的不好躺吗?”

      我认真地开始瞎说:“本来我觉得我那床是不错,可是今天一试,还是你的舒服。”

      “所以呢?”

      “所以我要搬过来,我也要睡这个床。”

      程颢杨抿着嘴笑了一会儿,才问我:“也就是说你想来睡我的床?”

      “是啊,不行吗?”

      “行啊!”程颢杨答得爽快,只是后面的话有点变味,“不过我得先问清楚,你是只睡我的床,还是连床带人都想睡。”

      嘿哟!这话能难倒我?!我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有什么睡什么啦!”

      程颢杨点点我的鼻尖,笑话我:“真不知羞!”

      日月可鉴,我的本意仅仅是监督程颢杨在家养病这段时间的作息而已啊!

      期间,有一个因素我没有考虑周全,发生的小插曲差点让我招架不住,好在我还有个万能的程颢杨。毕竟,都是程颢杨魅力太大惹的祸。

      事情是这样的,啊啊小向日葵在回家来的第三天早上意外的发现我从程颢杨的卧室里堂而皇之地走出来,一种心心念念想要据为己有的玩具被别人偷偷抢走的背叛感让小孩的小脸瞬间气成了包子状。他又是羡慕又是惊奇地撅着嘴,小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委屈巴巴地向我控诉着:“妈妈,你怎么从爸爸这里面出来啦?”

      要说我若是生了一双女儿,和我一般崇拜程颢杨尚且说得过去。然而我费尽心力生养的一对小仔仔,没有顺利成为程颢杨的小情敌,现在怎么反而一个个嫉妒起了我呢?

      在诶诶和啊啊的认知里,家人是应该生活在一起的,但这指的只是一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在这个大房子里。而在这个大大的房子里,没有哪两个人是可以一起住在同一个房间的,我和程颢杨没有,诶诶和啊啊也没有。我们每一个人在有家人相互陪伴的同时也会有专属于自己的空间。

      这是程颢杨在诶诶和啊啊逐渐长大懂事后不断给他们灌输的理念,我起初还挺佩服他能扯出这套冠以爱与自由并容的说辞,现在看来就是自掘陷阱。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想不出与之相抵的驳论,只好一侧身把啊啊让进房间里,然后飞快溜走,让程颢杨独自上阵。

      也不知道程颢杨是如何自圆其说的,十几分钟后,拉着程颢杨的手下楼吃饭的啊啊看起来已经完全被说服了。他不仅没有再同我说起这事,而且还伸出双手朝我要了一个爱的抱抱。

      我把他抱进他吃饭时要坐的小椅子里,偷偷地给程颢杨递了一个表示自己匪夷所思的眼神。程颢杨只是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告诉我不必在意。

      我好不容易等到诶诶和啊啊被兰老师送去幼儿园,家里只剩下我和程颢杨了,终于抑制不住好奇,探过身去悄悄地问程颢杨:“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程颢杨推着我的额头向后,然后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故作神秘地告诉我:“秘密。”

      我抗议:“这算哪儿门子秘密啊?”

      程颢杨一笑:“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我嗤之以鼻:“还男人嘞!你儿子还不到三岁,连男生都算不上,只能算个男童。”

      程颢杨却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女婴呢,就知道抓着我的手不撒呢!”

      我会这么没出息?我才不信呢!我插着手,挤了挤鼻子,半点都不相信:“哥哥,你就仗着我什么都不记得,欺负我不能反驳你!”

      程颢杨耸了下肩,无奈地说:“明明是你仗着你什么都不愿记得就耍赖不承认。”

      我说不过程颢杨的,自然只能耍赖了。“咦,是这样吗?我可不记得了!”我吐了吐舌头,看着程颢杨那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心里十足的窃喜。

      程颢杨还想说我几句,却被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正好有了逃脱的理由,我笑嘻嘻地蹦跳着跑去接电话。

      是失踪好些时日不见联系的乔妤打来的,我还没开口,就被她一句话吓傻在原地。我从未听过她的声音凄凉成这样,虽然她分明也在笑,她一字一顿地说:“怎么办,姐姐,这次我可能真的要离婚了……”
      **
      那一年,我在德国的那年夏天,天亮的时间好像格外地长。

      我以为这就跟德国人愿意喝苏打水,而我喜欢喝凉白开一样,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习惯使然罢了。哥哥却特意找了一天,给我好生讲解了一通纬度、公转、光照之类的内容,看起来一板一眼的,十分无趣。

      我根本没有什么兴趣去听那些知识,心里唯独好奇,哥哥在劳拉面前他会有的样子。我想,他一定不会这么正经,如此无趣。

      后来,见过了在劳拉面前的哥哥,我才渐渐明白,哥哥把爱情看得是如何地重。每每他的眼神落在劳拉身上时,他的整个表情都微微地改变了。那是只有深爱着的人才会有的,来自内心,无可抑制,无可复制,无可仿制的欢喜。

      我曾经以为程颢杨是光,至少对我而言,他就是光的本身。可是,现在,我看见了,也就懂得了,劳拉的程颢杨才是真正生动与明媚的。

      我的小心思就这样被衬托地卑微不堪。

      乔姝在泼了我一身果汁的那天,对我说过:“乔娇,人和人之间是战争啊,赢不了的就只能认输。输给你?太惨了,我不要!”

      在熬过无数个独自不安的日夜后,我渐渐被现实说服,确信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我给我积攒已久的委屈和怨恨找到了出口,我愿意这样相信,我不是他们说的不幸和无福,我只是不够强大。

      所以在乔姝又一次把我的文具都丢到马桶里后,我一声不响地把她的小提琴从四楼上丢了下去。她尖叫着,推我打我,哭着找她妈妈告状。

      她妈妈不是我妈妈,我没有妈妈了。我被叫过去问话,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我没有妈妈来听我解释。我把马桶里的文具都捡来出来,装在袋子里,倒在了乔姝的身上,看着她像在躲避什么妖魔鬼怪一样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我知道至少这次我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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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猪年了,新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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