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夕爱

　　卫朝把西装放回去，盖好盒子后放好，抱住闻道满足地说：“我知道了，今年的生日礼物是最好的。”
　　闻道难得地自夸说：“我也觉得。”
　　“是吧。”卫朝开心得笑出声来，“阿闻真厉害。”
　　卫朝一直在说话逗他，总不舍得就这么睡，闻道没躲，每一次的亲吻都耳后绯红地微微迎合。
　　卫朝悄声要求：“再说一遍喜欢我。”
　　“喜欢你。”闻道手抚着他的脸颊，眼前的眉目是如此熟悉，在这个熟悉的地方，恍惚间像是在少年时期，他终于向那个眼角飞扬的他表白，“卫朝。”
　　“真好。”卫朝满足地把下巴抵在他头顶，“乖，睡吧。”
　　“嗯？”闻道伸出手指按按他的喉结，指尖微凉，而脸上却是微烫的。
　　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卫朝低头看着他，目光意味旁人无法辨明：“阿闻……”
　　闻道也看着他，而后垂眼别开视线，睫毛轻轻颤抖。
　　……
　　卫朝再耐心不过地解开一颗颗的扣子，唇的温度一点点分享给闻道，安抚和慰藉的嗓音像是用尽全部细致温柔。
　　“疼就告诉我，好不好？”卫朝吻着他的耳后，“不许委屈自己。”
　　闻道咬住下唇不说话。
　　卫朝从小抽屉里拿出东西，而后俯身抱住闻道，情话和喘息像是能融化余生情爱，似要穷尽一生的爱意喷薄而出：“阿闻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闻道眼角泛红，眼里水光潋滟：“嗯。”紧紧扣着卫朝撑在他耳边的双手，意乱情迷间撕裂般的疼痛来袭，却让人更加清晰明了自己与心爱人的亲密。这是他，是卫朝，与他，一切都愿意交付。
　　卫朝心疼地吻吻他的眼角：“疼不疼？”闻道试着呼吸了一会儿才向他无力地摇摇头。
　　卫朝不断安慰他，脖颈锁骨一一吻过，暧昧低哑的话语让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柔韧修长而白皙细腻，此刻泛着粉色，更加动人心弦。
　　卫朝开始动作，他始终对闻道细致入微，和缓小心到最后的尽情拥有，闻道没有喊过停，听见最终卫朝在他耳边说了句：“爱你。”
　　卫朝看着怀里脸上余晕未消的人，心里有难言的满足，看他微微蹙起来的眉和试着有些烫的温度，又止不住地心疼，“睡吧，”卫朝拍拍他的背，“我在呢。”
　　闻道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笑着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第二天醒来已经将近中午了，卫朝正低头看着他，满脸的含情温柔。
　　“阿闻，”卫朝去倒了杯热水，又亲亲他，“饿不饿？”
　　“早有预谋。”闻道躲了躲，卫朝后半夜时候抱他去浴室，还多带了一套干净的睡衣。
　　卫朝冤枉：“没有，我怀着侥幸心理在这些姨准备的袋子里找的，没想到还真有。”
　　闻道在被子里踢他一脚：“我说是就是。”
　　卫朝投降：“好的，当然是我。”
　　喝了热水嗓子好多了，闻道靠在他怀里发呆，过了会儿才后知后觉：“你刚才说谁准备的？”
　　卫朝忍笑：“姨。”
　　闻道：“？？？”
　　闻道：“！！！”
　　昨天还说什么惊喜，原来是这个！闻道抱着一丝希望问：“这里这么干净……”
　　“之前一直找人打扫，他们以前过年之类的偶尔会过来睡一晚上。”卫朝被他的样子逗乐，“不过我这两天刚好想带你过来，没想到姨说她已经打扫好了。”
　　姨怎么会知道？闻道愣着。
　　卫朝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主动说：“姨说你前两天吃早餐时还在和我提到这儿，看起来很怀念的样子。”
　　闻道：“……”家里有这种人生阅历丰富的长辈，随时感觉被看穿。
　　眼看着他耳朵尖都红了，卫朝及时抱住他哄：“没事的，我们不告诉她我们换了睡衣。”
　　闻道伸出双手拉着他的耳朵使劲扯。
　　完了，今天该怎么回去。
　　“那我们不回去了，”卫朝笑着抱紧他，“我们就在这里再住一晚上好不好？”
　　早晚都要面对，这有什么区别，闻道双手更加用力，卫朝还敢亲他。
　　“我知道，可在他们心里是为我们开心的，不用怕好不好？”
　　闻道点点头，但想了想还是说：“明天再回去。”
　　“好。”卫朝笑着拍拍他，“想吃什么？”
　　“麻辣小面。”闻道戳戳他，“还想吃——”
　　卫朝及时制止：“不许，嗓子不舒服，又刚刚才退了点烧，今天吃得清淡些。”
　　闻道看他：“不许就不许。”
　　“乖。”卫朝替他顺顺头发，“往日早餐不都吃得很清淡吗？今天怎么想起吃小面了？”
　　闻道撇嘴：“管我。”
　　卫朝凑近他，哭笑不得说：“当然要管了，你可是我老婆了——唔！”
　　闻道放开手，真的很淡定地没有脸红。
　　“不闹了，”卫朝下床替他掖好被角，“我去替你买些粥和早点。”
　　闻道翻身背对着他。
　　卫朝低头笑笑，转身开门出去。
　　回来时带了个食盒，卫朝扶着他坐起来给他靠了个枕头，而后把早餐拿出来。
　　红枣莲子粥，老婆饼，红鸡蛋，牛奶炖花生，上面加了些葡萄干和坚果碎，甚至还有一碗汤面。不死心地看过去，食盒上赫然绑着红线。
　　闻道：“……”
　　卫朝解释：“出门时王风刚好送过来，都是姨做的，除了鸡蛋，反复强调了那是妈煮的。”
　　闻道愈发觉得无法回家面对大家了。
　　卫朝亲亲他：“我的长寿面，说是让我们一起吃。王风说他冲过来的，你看，再不吃面要坨了，不过说是怕你不舒服，特意软和点刚好。”
　　闻道苦了脸：“都怪你！”
　　“当然怪我。”卫朝丝毫不介意，“很香，吃不吃？”
　　闻道叹了口气：“吃。”
　　卫朝喂给他，闻道偏头：“我自己——”
　　“就这么一双筷子一只勺子，”卫朝笑，“我也要吃。”
　　“如果古代我是皇上，”闻道吃着面条，“现在俨然就是个昏君，而你，就是个奸佞之臣，要反了天的人。”
　　卫朝夹起一小筷子面条吹凉等他吃完上一口：“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应该就反在把你拐走，藏到家里，不许给别人看。”
　　闻道看着他，嫌弃得没有一点掩饰。
　　“不过我要是在古代，应该也是个大侠吧。”卫朝替他擦擦嘴角，“快意恩仇仗剑走天涯那样的。”
　　闻道想象了一下卫朝玉树临风执剑江湖的样子，觉得应该很潇洒恣意。
　　“汤不错，”卫朝喝了一口，又将一勺子汤递到他嘴边，“尝尝。”
　　“卫朝。”闻道不自觉叫了他一声。
　　“嗯？”
　　闻道喝了口汤，问：“你喜欢自由吗？”
　　“喜欢。”卫朝没在意地将面碗放下，又端过来牛奶，“温热的，刚刚好，来。”
　　闻道看着他笑，想了一下说：“你本就该是最自由的人，不管做什么，即使是我，我也希望你不会受到羁绊。”
　　“可我最喜欢爱的人来关心我，”卫朝反应过来，“笨死了，如果是你，这是我心甘情愿以前求之不得的。”
　　“嗯。”闻道笑着应。
　　卫朝失笑：“这么高兴啊？”
　　闻道点头：“好吃。”
　　“那就多吃点。”卫朝又喂给他一勺，“老婆……饼吃不吃？”
　　闻道瞪他一眼，不吃，红枣莲子也不吃。
　　下午些时候卫朝搬了个凉席去院子里，让闻道躺在树下乘凉，自己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陪着他偶尔说说话。
　　院子里种有一排花花草草，时不时院墙上还会飞来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天空是干净的湛蓝，还有流云和微风，让人心里平静而又……昏昏欲睡。
　　好久没听卫朝出声，闻道转过头就看见对方已经趴在旁边睡着了，手还握着他的。昨晚一晚上没睡，也怪不得会累，闻道侧身看着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而后满意地闭上眼睛。
　　晚饭张瑜打了电话来，说让他们别在外面吃，一会儿就送过来，还让卫朝别欺负闻道。
　　宋炎打电话来的时候两人正窝在客厅沙发上用投影仪看电影。
　　“有事？”卫朝被闻道拍了一巴掌语气又客气一些，“您有什么事？”
　　“闻道回来了？”宋炎在那边成竹在胸，“瞧着您这精神不错啊。”
　　卫朝准备留点人性不欲虐狗：“当然，行了，有事就说吧。”
　　宋炎说：“今天老孟带赵欣乐去看赵珍岚，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有张纸条。”
　　“内容呢？”卫朝问。
　　宋炎停顿了一下才说：“‘希望您能阻止这一场悲剧的重复’”，宋炎说，“谁知道他指的是谁，不过我们目前觉得有可能是闻道。”
　　闻道眉头皱起，问：“还有吗？”
　　宋炎说：“就这个。”
　　“纸条是什么样子的？”卫朝和闻道对视一眼。
　　“一张红色的，背后有只鸟站在一节树枝丫上。”宋炎说，“和上次给张齐鲁那张一样。”
　　“笔迹鉴定过吗？”闻道问，“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宋炎叹口气，“而且真是个左利手写的。”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卫朝在他背上拍拍，“要过去吗？”
　　“暂时不用，我就是先通知你们一下，”宋炎说，“让你们有点准备，怕有人要动手。”
　　卫朝说：“行，那先挂了。”
　　“我刚一回来，沉寂了将近一个月的人又开始动作。”闻道说，“到底是为什么？”
　　卫朝握住他的手：“你没有做错过什么，我知道。”
　　“会是什么事？”闻道叹口气，“为什么要我阻止悲剧。”
　　“也许就是神经病也说不一定，”卫朝说，“不许为这些不开心。”
　　“宋炎有事瞒着我们，”闻道坐了一会儿又靠在他肩上，“我担心他有什么线索，是我们害怕慌乱的，事关重大，所以才不愿意告诉我们。”
　　“钱远那次？”卫朝说，“上次回去后你就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儿。”
　　“嗯。”闻道停顿了一下，“钱远的尸体伤口血液看起来新鲜，但如果真的是加了大量的血液保存液，加上他自身的血，怎么可能会那么少。而我们看到的，尸体下只漫延了有一小滩，最主要的是，血液保存液还可以直接浇在伤口上就行了吗？而且，他当时手里明明紧紧攥着什么，但他们没有告诉我们。”
　　卫朝皱着眉头听完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不可能猜不出你能猜出来，却还是在瞒着我们，说明不会太严重，否则他会故意给其他假线索搪塞我们，也许是警局里有规矩，暂时我们还不能知道。”
　　“也有道理。”闻道看看他，“二十四岁的卫先生果然厉害一些。”
　　“那当然，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卫朝把他抱到怀里些，替他揉揉腰，“太笨了怕被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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