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布鲁西悖论

　　这本应该是个很完美的午后，没有犯罪，没有爆炸，没有子弹，也没有蝙蝠侠。他可以暂时摘下头罩，只作为杰森·陶德来放松一会儿。或许是在安全屋里安安静静的看会儿书，或许是出门找家影院看部电影，或许是去韦恩大厦的天台上独自抽一会儿烟。总之不会是在他自己的卧室里照顾一个讨厌的小鬼

　　——即使这个小鬼的名字是杰森·陶德。

　　当这个还只是少年的杰森出现时，红头罩正在看书。他本来打算先看会儿书再出去看电影的，傍晚他还可以去天台上抽着烟看日落。可这个突然出现的小鬼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驾驶着一辆飞驰的轮椅，一路尖叫着从客厅冲进卧室，又毫不犹豫的碾过他刚刚铺好的床单，最后连人带轮椅一起撞在了红头罩的胸肌上。

　　少年像一颗炮弹，呼啸着冲进他的怀里。红头罩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只来得及把手里的那本《简爱》丢开，就被人顶着胸口怼到了墙角。

　　两人同时因为撞击所带来的冲击力闷哼一声——红头罩本来想开口骂人来着，可是少年的头冲击力十足的撞在他的胸口，用足以撞断他肋骨的力度把他所有的话全部撞回了肚子里。

　　那辆轮椅翻倒在了一旁，轮子抽了风一样的不停的旋转。

　　杰森·陶德，这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刚刚经历了一次翻天覆地的穿越（这里的“翻天覆地”指的是宛如钻进洗衣机一样的穿越体验），他被错乱的时空通道像倒垃圾一样丢了出来，和他的轮椅一起，懵逼的栽进两块硌人的肌肉里。

　　杰森感受到了窒息。

　　就在刚刚，他还乘坐着轮椅从电梯进入蝙蝠洞。他只是想给他小朋友，那个误入他的时空的小布鲁西道个别，可他屁股底下那辆轮椅居然该死的抽了风，带着他一起冲进了布鲁西的穿越通道。

　　他发誓，他只是按照说明书按了一下那个加速键，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加速会这么恐怖……特别是在他找不到刹车的时候，这一点尤为致命。

　　好了，现在好了，他成功的把自己玩没了。他掉进了陌生的时空，但又不像布鲁西一样有可以穿越时空的工具。如果再倒霉一点，如果那个对他极其不友好的时空隧道把他丢到根本没有蝙蝠侠的世界，那么他可能就真的回不去了。

　　但是紧接着，杰森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因为有个冰冷的硬物顶上了他的脑袋，抵着他的后脑勺散发出阴森的致命威胁。

　　……那是一把枪。目测口径足有9mm，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光靠后坐力都可以把他的脑袋砸个窟窿。

　　少年埋在男人胸口的脑袋僵住了，一动不动的任由男人把他拎小鸡一样提起来。

　　然后他们就互相看清了对方的面容。

　　……两张相似的面孔面面相觑，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之后忍不住同时爆了粗口：

　　“……我操！”

　　“……”红头罩磨了磨他之前被夜翼气的发疼的后牙槽，拎着小鬼的手抖了抖，好不容易才忍住自己把他丢出去的欲望。他前几天才听迪克叨叨了一耳朵的平行世界布鲁西，眼前这种情况他还真的不是很震惊。

　　当然，在这之前他要先排除这个小鬼是某个针对他的阴谋这一可能性。

　　看清楚男人的一瞬间，杰森呆滞了一下。一晃神，突然就觉得这人像一个去了柔光滤镜的神父陶德。

　　……所以他这是栽了自己手里了？

　　大只的那个陶德揪着他的领子，把脸怼到他面前，两个人鼻尖对鼻尖，莫名的就生出一种针锋相对的感觉来。

　　但红头罩一开口，就瞬间打破了这种“平衡”，他俩的氛围一下子就变成了大人欺负小孩……

　　“身份，目的。”红头罩言简意赅，仿佛浸着烟气的嗓音被他一再压低，沙哑性感的声音磨得少年的耳膜发痒。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就像某种大型食肉动物低沉的嘶吼，危险的让人忍不住腿软。

　　杰森第一反应是“卧槽一听就不是好人”，第二反应“妈的声音还怪好听”，第三.反应就变成了“不愧是我杰森陶德”。

　　他瞄了一眼红头罩额前的那缕白毛，又眼馋了一会儿红头罩健壮的肌肉，最后又不着痕迹的对比了一下他俩的身高，然后才在红头罩不善的目光下开口说话：

　　“我是杰森陶德，来到这里是个意外。”

　　考虑到他现在身上穿着的便装，他把“罗宾”的身份咽回了肚子里。

　　红头罩嗤笑一声，语气轻蔑：“杰森陶德？谁给你的信心？”

　　杰森忍不住脱口而出：“爱默生。”①

　　红头罩：“……”哦，我十五岁以前的那句座右铭。

　　两个杰森对视一眼，突然就开始默契的一问一答——

　　“绝望的海绵？”

　　“巴黎圣母院。”②

　　“生死之间？”

　　“秋叶夏花。”③

　　“莎士比亚全集？”

　　“第十五列从左边数第三本。”

　　“细叶昙花？”

　　“凌晨一点五十二。”

　　红头罩语速飞快，杰森对答如流。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后，红头罩沉默了一会儿，松开手把杰森放到了地上。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只超酷的92F④在他指尖转了个圈，然后飞快的消失在了他的袖口，“好吧，勉强算你合格。”

　　杰森揉了揉被衣领勒的发红的脖子，嘟囔着顶他的嘴：“明明应该是满分——”

　　“哈！”红头罩环起手臂超大声的嘲笑他：“你还是小学生吗？还在意分数。”说这话时，男人的两条长腿站的很直，眼神居高临下。

　　杰森瞬间被点炸了，他愤怒的去踢男人的小腿，但是很快就被躲开了。少年的一脚踹到了硬邦邦的墙壁上，还未痊愈的脚掌抽动了一下，这让少年疼的忍不住龇牙咧嘴。

　　红头罩看了一眼少年皱成一团的眉毛，一声不吭的转过头，乖乖的把自己刚刚躲开了的腿放回了原地。

　　杰森如愿以偿的一脚踹在了红头罩的腿上。

　　——————

　　然后两个杰森打扫了一整天的房间。（不）

　　——————

　　“我要去找蝙蝠侠！”在和红头罩吃晚饭的时候，杰森突然大声宣布。

　　红头罩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嫩牛排，头也不抬的说：“驳回。”

　　杰森孩子气的鼓起脸颊，在桌子底下踢了红头罩一脚。

　　红头罩现在已经懒得去躲少年的“袭击”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已经失去了一个完美的午后，但他还可以享受一顿不错的晚餐。

　　少年被红头罩无趣的反应弄得泄气了不少，他沮丧的拿叉子蹂.躏那块可怜的牛排，他嘟囔着抱怨：“可是我得想办法回去。布鲁斯一定急死了！”

　　红头罩勾着嘴唇冷笑，语气又凉又淡：“关我什么事。”

　　少年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打他的脑袋了——可惜又被红头罩身手灵活的躲开了。

　　“你跟蝙蝠侠到底怎么了！”杰森气呼呼的瞪他，“你为什么不想见他？”

　　“你没经历过，你不懂。”

　　“——我他妈就是讨厌你这种‘你什么也不懂’的态度！”

　　红头罩不着痕迹的抿起下唇，他又环起了胳膊，指尖哒哒哒的在手肘上叩动。

　　男孩气愤的扑上来拽他的胳膊，想要和他来一场“面对面的平等交流”。可他凭什么呢？红头罩一点也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我曾经，在被小丑关在仓库里打的时候，也对蝙蝠侠失望过。”少年自顾自的说话，就像没有注意到红头罩突然变换的脸色。“后来我被救了，救我的不是蝙蝠侠。那时候我对蝙蝠侠非常失望。但是——当我回去，得知布鲁斯还在萨拉热窝找我，他一直没有放弃我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想想那么多了。”

　　“他的确是爱我的。杰森，布鲁斯爱你。”

　　“……”红头罩沉默了好一会儿，“所以你没有被小丑炸死。”

　　“差一点。”杰森说。

　　红头罩蹲下来捏着少年的胳膊撸起袖子看了看那些刺眼的伤痕，他的嘴角垂下去了，眼神也一点点变得暗沉。红头罩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妈的！”他骂了一句。他把杰森的袖子又撸下来，起身大步走向屋内。

　　杰森问他：“你做什么？”红头罩没有回答他，男人关上内室的门，把门摔的震天响。

　　再出门时，红头罩又带上了他的头罩，全副武装的走出来。他丢给杰森一个多诺米面具，语气强硬的道：“跟上！”

　　杰森愣了愣，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飞快的跑过去，跟着红头罩出门。

　　“你决定要去找布鲁斯了吗！”小鸟快乐的跟在红头罩身后扑腾。

　　“呵呵。”红头罩说：“当然不。”

　　“什么？”

　　“我们去阿卡姆。”

　　“！！！”杰森蹭的抬起头，蓝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他一边露出跃跃欲试的笑一边又忍不住担忧：“……那布鲁斯那边？”

　　“嗤。”红头罩嗤笑，“怂什么，你的布鲁斯不在这里。这边的布鲁斯我给你担着！”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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