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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腾谋杀（七）
到家。
姜武意熄火，没下车。
他知道霍君兮没有睡着，只是懒得动，那就在车上抻一会儿，让他缓口气。
“还疼吗？”过了一会儿，姜武意轻声问。
那声音温柔的让他自己都肉麻到直打冷战，现在得先把人哄进去，让人老老实实睡觉，省得这人大半夜的别再撒癔症，整幺蛾子让他掉头送回局里。
保不齐。
“嗯。”霍君兮闭着眼，鼻子哼哼了一句，算是回答了。
“能走吗，要不？”姜武意下车，打开车门，伸手要抱。
“滚。”霍君兮挣扎着起身，一米八五的抱一个一米八六的，想想画面就尴尬出血了，让街坊邻居看见，以后还怎么进这条巷子，人|民|警|察的形象往哪里搁？
“你等会儿，我开院儿里去。”
“别折腾了，我又不是癌症晚期。”
姜武意咕哝，“又不是没抱过。”
人家不让抱，只好作罢，小心从侧面扶着。
扶着也不让。
“行行行，别瞪我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疼成这样也不老实。”
姜武意说的没错，有一次这人差点儿喝死，发酒疯说什么都不坐车，非得下着大雨压马路，姜武意连背带抱的一个小时才把他弄回家，第二天醒了他没事儿，姜武意高烧了三天。
进了屋，姜武意伺候这位大仙又吃了点儿粥，才扶他上床躺好，转身去拿了一盆温水和热毛巾，轻轻给他擦着身体。
伺候人家，人家还一脸嫌弃，“你别弄了，我去洗个澡。”
姜武意按住他，“躺好，不想动就别动了，一会儿就好。”
霍君兮别扭劲儿又上来了，非得自己去洗澡，姜武意只好由着他去，别扭二大爷，除了顺着他没有其他招儿。
姜武意不放心，打开浴室门靠在门口等着，突然晕过去这种事，霍大爷不是没干过。
霍君兮从小练武术，身体素质杠杠的，可是架不住他自个生造啊，不睡觉不吃饭恨不得长单位，铁打的也扛不住。
姜武意本来想着，国内国外两头跑，回来之后看霍君兮是这个德性，干脆就把国外的那摊儿给扔了，生怕哪天他出差回来，霍君兮已经进危重病房了。
这不，帮他调养了几个月，刚好点儿了，又开始生造。
“你有病啊？偷看人洗澡。” 霍君兮刚脱了T恤，看到姜武意站在浴室门口，吓了一跳。
“我在光明正大的看。”姜武意一副流氓相，眼睛开始往下瞄。
“反正你从小到大也被我看光了，不吃亏。” 霍君兮抬眼瞧了瞧姜武意，顺手拉上遮挡帘。
“切，长得也就那么回事儿，你当谁稀的看你咋地？”姜武意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遮挡帘隐隐约约透出来里面人的影子。
霍君兮身材真的很好，每一块肌肉都结结实实。以前，姜武意特别爱捏他的腹肌，硬邦邦地，手感一级棒，现在这人变小气了，轻易不让人摸了。
“换睡衣。”姜武意拉开帘子，把干净的睡衣递了进去，香|艳的画面只瞄了一眼，虽然没看清，但还是很有冲击力。
姜武意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霍君兮啧了一声，接过睡衣，立刻又拉上帘子，硬邦邦说了一句：“出去。”
姜武意没动脚步，嘴里咕哝着，“霍君兮，你今天说我好几次‘出去’了啊，我伤心了。在局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说我，回家还说我。”
霍君兮也不应声，穿上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儿往外走，看样子喝了粥之后，胃不太疼了，又来了精神。擦完头的毛巾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扔，躺床上进入睡觉模式。
“擦干净了么你？”姜武意又拿了条干毛巾，帮他把头发重新擦了一遍。虽然霍君兮头发很短，但很浓密，不太容易干。以前姜武意经常开玩笑说，你头发跟野草一样，春风不吹都使劲儿生，霍君兮则解释为精力旺盛。
擦完头发，姜武意也去冲了一个澡，回来时霍君兮已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窝睡着。
姜武意轻轻上了床，生怕打扰他，隔着被子把手搭在他的一只胳膊上。
“回你房间睡。”霍君兮没有睁眼，抽回胳膊，嘀咕一句。
“老大，这就是我的房间。”耍流氓被抓包儿，姜武意还是很淡定，敢耍流氓就要心理素质够强大。其实每次被霍君兮逮到，他也就象征性地凶一句，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真生气。
“那就去客房睡。”
嘿！
“快睡吧你，再折腾都天亮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姜武意干脆装傻充愣。
“那我去。” 今儿还不依不饶了。
“行了，行了，我去还不成么，我在外面等你一晚上，回来就凶我。”姜武意委屈的抱怨着，说得生动，那架势都快哭了的赶脚。
“睡觉。”霍君兮转过身背对着他不说话了，姜武意知道，这回是真的可以睡觉了。
“嗯，睡觉。”哼，非得给你来套苦情戏才老实，别扭玩意儿。
姜武意有点儿小得意，看着眼前宽阔的肩膀，闭上眼睛踏实多了，在外面等了一晚上，他也累了。
“嗡~”手机振动了一下，立刻被姜武意按掉。
霍君兮：“给我。”
姜武意：“不给。”
“啊~断了！”黑暗中姜武意一声惨叫，一条胳膊差点儿被折断。
“喂，庄宇，什么进展？”霍君兮直接忽略了姜武意。
庄宇：“ZOE的家属抵京了，签署了同意书，已经安排了进一步详细解刨尸检。”
霍君兮：“好，尽快推进！”
庄宇：“还有就是视频排查，昨天凌晨1:00钟ZEO出去过。”
霍君兮：“凌晨1:00？去哪了？”
庄宇：“一个叫GE的暗黑酒吧。”
“GE？GE！”
霍君兮：“去看看。定位发给我，半小时后酒吧门口集合。”
庄宇：“收到。”
霍君兮放下电话，一骨碌爬起来，伸手乱摸一通，然后扭头问姜武意：“我衣服呢？”
“不许去。”姜武意胳膊还在发疼，可怜兮兮跟个小媳妇似的，嘴上可是一点儿不带软的。
霍君兮拧眉，又问一句：“我衣服呢？”
没有嚷，没有发怒，姜武意感觉到他是在极力克制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马上乖乖把衣服递给他，可他真的做不到呀。
“泡水里了！”
霍君兮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打开衣橱随便找出来两件姜武意的衣服套上就走。
“霍君兮，现在是凌晨3:00钟，你刚睡俩小时。”姜武意委屈死了，这一天天的他看在眼里，是真的心疼这个人，姜武意几乎是冲着霍君兮咆哮了，喊完自己都吓了一跳。
知道挡不住，姜武意自己也穿上衣服，拿了车钥匙追了出去。
“你干嘛？”霍君兮愣了一下，这家伙是不是癔症了，今天一天都不对劲儿，磨磨唧唧的就像大姨妈来了一样，等办完案子得跟他好好谈谈。
“不干嘛，我送你去。”
“不用。”
姜武意执意要去，也不搭理他了，打着火儿就要开车。
“下来，我去现场，你去不方便。”
姜武意气呼呼的坐在车上，脸都快赶上长白山了，眼睛里都是血丝，理也不理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霍君兮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胃是好点儿了，但由于严重缺觉导致心跳加速，他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发火，只好耐心劝服，姜武意其实很好对付，只要耐心哄一哄他肯定投降，只不过霍君兮平时才没那耐心哄他，要是平时，不一拳头打趴他就不错了。
“行程保密，你去算怎么回事儿啊，被同事看到了不好。我去现场看看，估计一个多小时还能回来困一会儿。早上帮我煮点儿粥，我又有点儿饿了。”霍君兮说的自己都快感动了，跟姜武意在一起这么多年，总得学会点儿哄人的本事，只不过非十分必要的情况下，他不好意思用罢了。
“我担心你。”姜武意声音小的几乎是哼哼，黏腻腻的。
“我知道。对不起，今天我冲你发火了。”霍君兮摩挲着姜武意的头发，修长指尖温柔的划过发梢，说话的时候吹过耳朵，特别舒服，“我们办案的时候你去是违反规定，我总给自己开绿灯，同事们怎么看我？”
“如果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也不会总往你那跑。”姜武意心想，我不要面子的啊？
“案子紧的时候顾不上，既然选择了这一行，说句矫情的话，我就得为自己身上这身衣服负责，我有责任。”霍君兮抱了抱坐在驾驶位的姜武意，拍着他的肩膀说话。
“谁给你煮粥，您不是铁打的么，还用吃饭睡觉？”姜武意咕哝着，“你对谁都有责任，就对我没责任。”
“怎么没有责任”
姜武意抬头看着他，想要再问什么，终究没有问出口。
“别闹别扭了，听话！”
“嗯。”能让霍君兮这么哄的，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
姜武意毛儿顺了，想想也是，出任务确实不方便跟着他去，拔了车钥匙乖乖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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