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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垂钓（二）
大家喝酒，胡诌胡侃。有人说楚肖被关着呢，出不来。
提起楚肖，大家群情激昂，谁都没留意姜武意不高兴。
“我X，又被关？他们家老爷子好久都不管他了，他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不是他们家老爷子关他。”
“难不成还要别人敢关他？”
顺子打断了他们的话，道：“喝酒，喝酒，今天就喝酒，那些乱遭事儿以后再说。” 顺子知道姜武意跟霍君兮不待见楚肖，干脆就都别说了。
说话的人喝得有点高，开玩笑道：“看你们神神秘秘的，楚肖到底又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啊，难不成搞出人命了？”
顺子顿时哑声，表情有些诡异。
姜武意道：“不会是真的吧？你别吓唬我啊。”毕竟都是同学，姜武意也不希望楚肖真的出事。
顺子道：“活该他倒霉呗。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你是律师，君哥也在，你们给出出主意，看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姜武意道：“这么严重吗？”
顺子道：“有些棘手。”
楚家以金融业起家，楚肖的爸是个爱折腾的主儿，结婚离婚四五次，子女十来个，家大业大，各房争宠，十分热闹。
楚肖在家中排行老三，他妈不怎么受待见，楚肖也嫌家里烦，索性毕业后自立门户开个公司，现今倒也混得不错。
顺子说，楚肖倒霉催的，被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仙人跳，那女的勒索不成就报警说他强|奸，楚肖被关进去六七天了。
姜武意问：“那个女的怎么样了？”
“要不怎么说楚肖倒霉催的呢，那女的竟然吸|毒，楚肖刚被带走，第二天她自己一个不小心从阳台上给摔下去了，重度昏迷，还在抢救。”
所有人都：“啊？”
这也太寸了。
顺子道：“要说楚肖是有点儿不着调，但他真不至于去干这种事，再说，他根本对女的也不……那个。但那女摔下去了，证据对他很不利。”
姜武意问霍君兮，道：“哥，这事你听说了吗？” 姜武意心眼好使，毕竟同学一场，虽然小时候闹过别扭，都过去那么久了，现在楚肖出事了，姜武意也很关心。
霍君兮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他想了想，道：“这事我还真没听说，明儿我打听打听。”
姜武意道：“顺子，你怎么不早说？”
顺子道：“前几天你一直在国外，我合计着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等你回来再找你商量商量。”
姜武意道：“过几天我去看看他，顺便跟他律师聊聊，看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有。”
经这么一闹，大家也没了兴致，干脆就散了。
回家路上，霍君兮提起楚肖的事，对姜武意道：“小武你刚才太冲动了，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贸然允诺帮忙？”
姜武意道：“我会小心。”
霍君兮道：“意气用事。”
姜武意道：“哥，你不会生气吧？”
霍君兮道：“我就这点儿肚量吗？若他真是冤枉的，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姜武意道：“谢谢哥。”
霍君兮道：“我是怕……毕竟，不是小时候了，人总是会变的，万事必须谨慎。”
姜武意道：“哥，你放心，若他真是嫌疑人，我肯定会站在正义的一边。”
……
“小武，你刚回来，蹚这浑水干嘛？我不让顺子他们跟你说，还是说了，看我回头儿怎么修理他。”楚肖苦笑着摇摇头，他跟姜武意将近十年没有任何来往了。
“得了吧你，先出去再说收拾人家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跟我说，我哥还说帮你打听打听进展呢。”
“我的事不用霍君兮管。”姜武意没出国之前就总是躲着楚肖，出去了之后更是音信全无，楚肖觉得姜武意这么做，就是因为霍君兮看他不顺眼，否则小武脾气那么好，绝对不会因为哥们办错一件事就绝交。
姜武意道：“都多少年的事儿了，你还记仇呢啊？他都忘了。”
楚肖呼噜一把带胡茬的脸，叹气道：“他能忘了才怪。算了，我都这样了，不说那些事儿了。”
姜武意第一次看他这么窘迫，胡子拉碴，眼圈黢黑，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楚肖从小心事就重，这些天肯定没睡好。
“我趟什么浑水？我就是没事儿闲的。”姜武意给他解心宽，毕竟哥们一场，小时候不懂事儿瞎闹腾，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楚肖那时候对姜武意是真的没话说，讲义气都到了独宠的程度，搞得顺子他们经常跟在后面羡慕嫉妒恨。
“屁话！”楚肖还是那个楚肖，说话粗鲁又直接。
“你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姜武意不相信楚肖会这么莽撞，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让他养成了内敛谨慎的个性。
“姜大律师，现在讲证据。”楚肖一脸无奈。
“所以我来找证据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姜武意拿出笔和本准备做记录，现在还能让姜律师亲自做记录的，除了霍君兮那个大魔王就是这位了。
楚肖愤然道：“喝了点酒，开了个房，睡了一觉，我就来这里了，你问我怎么回事，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到底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靠。”
姜武意道：“把当天所有的细节回忆一遍，细节，细节，细节，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案件的突破口。”姜武意反复叮嘱。
楚肖笑道：“不要吧，姜律师，那种事儿也要说啊，你们所里有没有其他律师，我能不能申请换一个律师。”
姜武意道：“少废话，赶紧的，探视有时间限制。”装洋蒜，谁不知道谁呀，上中学就敢带我出去鬼混，这会儿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一直聊到了探视时间结束，姜武意收起记录本，道：“你之前请的那个律师我见过了，水平还可以，接着用他吧。”
楚肖懵了，小声道：“靠，什么意思，你不是让我改了授权委托书吗？”
姜武意道：“再改过来，我做场外指导。”
相信楚肖是一回事，站位是另外一回事。姜武意与楚肖接触之后提高了警惕，证据确实对楚肖很不利，一切都发生的太过巧合。
“你放心。”姜武意留下一句话就要走。
“我放心什么，我放心？”楚肖眯起眼，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
姜武意方才还在担心他会生气，他并没有。
回到老院。
姜武意一头钻进霍君兮的房间，把车钥匙扔在书桌上，往床上四仰八叉一趟，道：“这一上午，累死小爷了。霍大队长，此事你怎么看？”
与楚肖交谈的过程中，姜武意精神高度集中，生怕漏掉重要的细节，对方能给楚家人下这么大个绊子，绝非善类。
霍君兮道：“所有证据都指向楚肖，而且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
姜武意道：“似乎……霍大队长，给小弟解释解释呗，怎么个‘似乎’法？”
霍君兮道：“自己想，懒死你。”
姜武意一声哀叹，道：“我都要累死了。”
“活该，自找的。”
“霍君兮，你能不能别总瞎吃醋啊？”
“姜武意，你是想死吗？”
“不想，我还没玩儿够呢，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了。”
霍君兮给姜小爷敬上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有一个疑问，受害人前一天刚刚报警被□□，怎么就又独自一人去了酒店，而且还因为吸毒从酒店坠落。”
姜武意道：“她的行为确实不合常理，可这并不能洗脱楚肖□□犯的罪名啊。”
霍君兮没有继续往下接话，而是突然直不楞登地说：“还有件事儿挺奇怪的。”
“什么事儿？”
“爷爷今天去前院的刘家了，知道为了什么事儿吗？”
姜武意认真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道：“下棋、钓鱼、喝酒……这些肯定都不是，这些事儿都正常，到底什么不正常的事儿呢？难不成……刘奶奶怀孕了？”
霍君兮一脚踹到他腿上，骂道：“滚，见天没个正形。”
姜武意搂住霍君兮的胳膊，道：“嘿嘿，卖什么关子嘛，有乐子赶紧说出来让小爷乐乐。”
霍君兮道：“老刘家的孙子出事了，被罚跪在院子里，已经三天三夜了，刘老太请爷爷出面去说个情，说是再不去要出人命了。”霍君兮和姜武意并排躺了，枕着胳膊若有所思，“醉酒□□，报案抓捕，赔钱私了，近两个月已经五起了，为什么就楚肖把事儿闹大了？”
姜武意一骨碌翻身爬起来，低下头问霍君兮，道：“难道楚肖的案子跟这些案子有关联？是一伙人在幕后操纵的仙人跳？”
短时间内作案手法如此类似，下手对象稳准狠，不可能全部是偶然。
姜小爷两眼放光等着霍大队长的回答，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
霍君兮伸手将人推到安全距离，道：“下手对象都是富家子弟，都是酒后失控，都是女方报案，都是给钱私了，都是数额巨大。连续五起案子，没有在社会上引起半点儿波澜，这不是有人操纵又是什么？”
“你说之前的案子基本都是给钱私了，那楚肖为什么就栽了呢？会不会他们原来的戏本也是拿钱私了，可是楚肖还没来得及给钱，那女的就自己失足摔下去了。”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看来咱们得重新调查另外五起案件的当事人。”
“先去刘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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