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云未遮复华阳

作者:无眉渔翁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梦与君同


      昏迷的夜有霜被玉柏玄安置在了自己的寝室日夜守护,用了武鸣的丹药,加上离悦起死回生的精湛医术,终于保住了性命,但由于受创过重,四五日还没有醒来。
      由于他一直昏迷,无法进药,离悦又跟变戏法似的找到半个葫芦,玉柏玄趁人不注意将送来的葫芦悄悄丢到一旁,口对口将药汤渡给夜有霜。
      离悦进房施针,撞个正着,“我说他怎么总不醒,若是天天这样,估计他躺上一年也不愿意醒。”
      玉柏玄用手帕拭去夜有霜嘴角的药渍,“你不要这样说,他不是这样的人,若不是为了救我,他怎会受如此重的伤。”离悦听到玉柏玄为他辩解,心中又气又痛,刚想发作,又觉得自己可笑,玉柏玄只顾着瞧榻上的夜有霜,没有注意到离悦变了又变的脸色。
      “这都四五天了,你真当自己是逍遥公主?都跟你说了,他只是失血昏迷,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书房的公文堆积如山,你整日守着他什么也不顾了?干脆上书陛下,撤了你管辖的政务,专心侍候他吧!你看什么看?赶快出去,不要碍事,我要施针了,”离悦将玉柏玄撵出房间,把门关上。
      玉柏玄深知离悦的话有理,次日便恢复平日的上朝,下朝后匆匆忙忙往回赶,被姬筱拦了下来,“玄儿自行宫回来几日都未上朝,叔父去看你你又推脱不见,可是受了什么伤不愿让叔父担忧?”
      玉柏玄强作镇定地答道,“叔父放心,侄女没有受伤,只是受了惊吓一时缓不过来。”
      “那就好,叔父随你一同回公主府,”姬筱转身上了玉柏玄的车辇,玉柏玄忐忑不安地跟着姬筱回到府中,两人在书房说了许久的话。快到午时姬筱还没有离去的意思,玉柏玄吩咐厨房备好午膳,邀上甯蔚羽和离悦一同用膳。
      玉柏玄一面给姬筱夹菜一面不停说话,天南海北的奇闻怪事说了不少,趁着姬筱低头用饭,冲甯蔚羽和离悦使了使眼色。他们从未见过玉柏玄如此聒噪,见她故作轻松却又神情紧张,虽然不明就里,但两人决定默不作声,以免说错什么。
      玉柏玄不禁松了口气,暗暗夸赞两人聪慧,这时绿染慌里慌张地冲进来,“不好了!夜公子好像梦魇了,身体乱动却唤不醒!”绿染是甯蔚羽特地派去侍候夜有霜的,这几日擦身换衣颇为周到,玉柏玄听到绿染的话,扔下筷子飞奔到寝室。
      两个小仆不知所措地站在榻旁,夜有霜双腿弯曲,被子蹬落一旁,受伤的右手手指扣住床沿,已经将床沿攥得变形,露出里面的木屑,手上的纱布被鲜血浸透,离悦想要去掰开他的手指,谁知他抓得更紧,几乎将床沿捏碎。
      夜有霜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眉头紧皱痛不欲生,口中不断呢喃,“问雪......问雪......”玉柏玄扑到榻前,一只手握着他渗血的手掌,一手抚摩他的脸颊,“我在这。”
      夜有霜的手渐渐松开,表情不再痛苦不堪,变得柔情似水,眼角划过清泪,滴在玉柏玄的手上。
      峭壁之上寒风呼号,夜有霜紧紧攥着玉柏玄的手,玉柏玄的身体随着狂风不断摆动,他感觉她的手在他手中不断下滑,他费力地呼喊,“问雪,你不要松手!”
      玉柏玄仰起头微笑地看着他,“好好活着,”笑容凄美决然。
      夜有霜恐慌万状,“问雪,问雪,”看着玉柏玄逐渐滑落,他的身体竟然无法动弹,胸口犹如压着巨石一般无法呼吸,撕心裂肺的痛苦向钢针一般刺入他的胸膛。
      在他万念俱灰时,玉柏玄的脸又出现在他面前,他们两人正坐在山洞里,玉柏玄将金色的手链亲手给他戴上,一双眼睛笑得弯弯,“有霜,你真好看,你笑起来更好看。”
      缠绕他无数个日夜的梦魇在这一瞬间被打破,他不愿意醒来,他想一直在这美梦里沉睡下去,他想告诉玉柏玄,愿意跟她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有霜,你可喜欢我,你若是不喜欢,我便走了,从此两不相干。”
      夜有霜拉住玉柏玄的衣袖,眼中波光潋滟深情似海,“喜欢,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他粗糙的手掌抚上玉柏玄的脸颊不断摩挲,如果这是梦,宁愿长睡不醒......
      “你醒了?”姬筱的声音悠悠传来,夜有霜皱了皱眉,分辨声音来自何处,他逐渐清醒,发觉自己与玉柏玄十指相交,靠在一起,玉柏玄深情地望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夜有霜脸上的缠绵的情愫突然退去,蓦地松开拉着玉柏玄的手,“公主恕罪。”玉柏玄听到他的对她的称呼,心中一痛。
      “隐卫向我报告了回宫路上的情形,我估摸着你也该醒了,你的任务并不是保护公主,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姬筱在席上坐下,盯着夜有霜问道。
      “属下擅离职守,请主上降罪,”夜有霜艰难起身就要跪地。
      玉柏玄连忙拦住他,转头对姬筱急急地说道,“叔父当初不是把他给我了么?可不要食言。”
      “可你不是没要么?”玉柏玄没有明白姬筱的意思,猛然想起山洞过生辰的情景,张了张口,看着夜有霜。
      姬筱轻叹一声,“你在边城时他就找到你了,与其他隐卫一起护送你,回来之后,自然事无巨细都要向我禀报。”
      甯蔚羽把小仆们都清了出去,现在屋内只剩五人,离悦看着夜有霜流血的手掌晃了晃神,打开药箱为他包扎。
      夜有霜低着头不看玉柏玄,玉柏玄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心如刀割,脸上淡然一笑,“那就等他的伤养好了,再让他去叔父那里听候差遣。”
      姬筱听到玉柏玄这样说,从席上站起,“玄儿,送送叔父。”玉柏玄和姬筱离去后,夜有霜麻木不仁地任由离悦上下诊察,甯蔚羽呆呆地立在一旁,想要想清楚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离悦包扎之后又给夜有霜号了脉,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甯蔚羽走上前去,“多谢夜公子的救命之恩。”
      “我救的不是你。”
      “......”甯蔚羽噎了一下,“我知道公子是要救公主,但确实也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谨记在心,夜公子刚刚清醒,还是要多休息,我就不再打扰了,请公子保重身体。”
      夜有霜忍着疼痛躺在榻上,怔怔地望着床幔,玉柏玄强颜欢笑的脸在他眼前不断晃动,他决绝地闭上双眼。
      玉柏玄将姬筱送到大门口,一言不发地盯着不远处,姬筱看着失魂落魄地玉柏玄,心里泛起一丝不忍,“你有甯蔚羽和离悦还不够么?”玉柏玄依旧沉默。
      “叔父知道你现在或许不喜欢他们,但不论是家世还是身份,他都无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没有他,侄女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什么家世地位,有什么用?”
      姬筱长叹一声,“你可知道此次雪崩并不是什么天灾,是有人在山顶放置了火药,待车队经过,点燃火药就会引发雪崩。”
      玉柏玄从忧伤中清醒过来,虽然惊诧,但经过多次的历练也很快恢复,“难道还是那些人?”
      姬筱轻轻地点点头,“夜五她们发觉山顶有人活动,便去查看,没想到那些人竟能想出如此狠毒的计谋,若是成功,后央的国君与公主全部殒命,国将大乱,夜五只来得及毁掉几处火药,剩下一处已经被她们点燃,夜五想要从山下救你已是来不及,没想到夜一竟会违抗我的命令私自跟随,这才将你救下。”
      玉柏玄想到夜有霜深受重创,离悦说他很有可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习武,心中凄切,“叔父,你不要责罚他,等他伤好了,给他一份遣书,还有安置钱,让他走吧,行么?”
      “玄儿,叔父不是阻拦你们在一起,他的身份只能作为一名小侍跟随你,你贵为公主,若是专宠于他,将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是大忌。不要嫌叔父唠叨,若真有一日你们诞下孩儿,那孩子也只能由甯蔚羽抚养,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你能忍受么?”
      姬筱看着凄楚的玉柏玄,“罢了,叔父还是将他派给你,是走是留,你自己拿捏,你要牢记,永远不要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

      玉柏炎愤怒地将茶盏扫落在地,地上跪着的顾青冉不敢抬头看她。“你口口声声跟朕说,朕的近卫都是精英高手,防卫也是固若金汤,如今竟然差点死在山路上,有人意图弑君,还险些得逞,你平日都在做什么?只会喝花酒么!”
      顾青冉头如捣蒜,“陛下息怒,微臣也没有想到反贼竟会如此猖狂,令陛下涉险,是微臣失职,还请陛下宽恕,微臣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顾青冉抬头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不过,此事设计周全行事严密,似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做出的,除了自家隐卫,那也只有......微臣不敢去想......”
      玉柏炎坐在龙案旁,面色阴晴不定,若真是她做的,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赌么?若不是她,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隐卫又从何而来?“去查,十日之限。”玉柏炎阴恻恻地哑声说道。
      汗珠顺着顾青冉的太阳穴滚下,她的脖颈、腋下的穴位插满了银针,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已经口齿不清,“主上,属下有罪......属下对您忠贞不二,还请主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竹帘后传来无法分辨男女的声音,“你除了给皇帝床上送男人,弄一些拙劣的暗杀,还会些什么?”
      “属下愚钝......但属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这次本能万无一失,让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给搅和了......属下还能为主上效力,望主上再给属下一次......一次机会......”
      竹帘后的人影站起身,“念你还有可用之处,暂且饶恕你,韶阳公主现在已不是首要,三番四次坏事的人若不除去,还是会节外生枝。”影子远去,蒙面人将银针从顾青冉的身体上取下,也消失无踪,顾青冉痛得滚倒在地,前胸后背的衣物都已湿透。

      玉柏玄不让夜有霜挪动,自己搬去了偏院,忍着去探望他的欲望,一下朝回来就找借口围着离悦转悠,东拉西扯,离悦拿她当做不存在,不答话也不理她,玉柏玄只好在院外闲晃,终于抓住了出来取药的绿染。
      “绿染,去做什么?”玉柏玄明知故问。
      “回公主的话,给夜公子取药。”
      “哦,那你去吧。”绿染匆匆离去,悔得的玉柏玄直跺脚,不就是问问伤情,有什么不好说的,她立在院门口,一直等到绿染提着药盒返回,“公主,您怎么还在这?”
      玉柏玄板起脸严肃地问道,“这药是离悦煎的?”
      绿染点点头,“回公主,是离公子亲手交给奴婢的,离公子还说,若是遇到公主,就说夜公子练过上乘武功,现在肌理恢复的很快,教公主不必担忧。”
      玉柏玄面上一红,心中对离悦充满感激,冲着绿染说道,“快去吧。”
      甯蔚羽也是三天两头来看望夜有霜,见他恢复的快,也是十分欣喜,一得空就跟玉柏玄说夜有霜的近况,什么用了满满一碗粥了,什么能够站立了,什么能扶着桌子走动了,听得玉柏玄聚精会神。
      她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夜有霜的身影,她时而蹙眉时而微笑,有时竟会落下眼泪,甯蔚羽瞧着如痴如狂的玉柏玄,面上依旧如常,心中翻江倒海,无法名状的痛楚充斥着他的五脏六腑,她何时能用这样柔情的目光看自己一眼,何时能抱着自己情意绵绵的低语,何时能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细细地亲吻......
      夜有霜虚弱无比,但经年的历练让他坚持从房内走到了院子里,扶住石桌喘了一会,甯蔚羽进院看到夜有霜站在院子里,赶忙上前扶住他,转身呵斥旁边的绿染,“你就是这样照顾夜公子的!”
      绿染满腹的委屈,“驸马,奴婢无能,夜公子非要出来,奴婢拦不住呀。”
      夜有霜轻轻挣开甯蔚羽的搀扶,“驸马不必如此。”
      甯蔚羽察觉出他对自己的疏离,没有介意,而是规劝道,“离公子特地嘱咐,你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尽量减少活动,避免肌理再次拉伤。”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听到没有,你在这上赶着替人担忧,人家还不领情,”离悦拎着药箱走进院门,“既然都活蹦乱跳了,还在这坐着干什么,莫非中意公主府的伙食不愿离去?”
      甯蔚羽拽拽离悦的袖子,和蔼地说道,“夜公子还是听离公子的,莫要心急好好休养。”
      夜有霜抬头看着甯蔚羽,“多谢驸马关怀,绿染是你派来的吧,我不习惯被人侍候,还请驸马将他带回去吧。”
      甯蔚羽脸上红白交接,急得直摆手,“你不要误会,他是我从尚书府带来的,一直跟随我的左右,聪明伶俐侍奉周到,我是怕公主院内的小仆侍奉公子不周,才将他派来侍候,你若嫌他笨拙,换个人便是。”
      离悦气得将药箱摔到石桌上,“你好大的架子,消失了大半年杳无音信,又突然凭空出现在回宫的路上,到底是何居心?谁知道你在这段时间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也就玉柏玄那个傻子能被你迷惑地团团转,”离悦眯着凤眼,一步步逼近夜有霜,双手支在石桌上,“我为你治伤,看过你的身体,你自己做了什么,心中有数。”
      夜有霜脸色发白,扶着石桌站起,绿染想要去扶又有些胆怯。
      “多谢驸马与离公子的照顾,”言罢,他一步一步走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甯蔚羽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离悦将药箱塞给绿染,“你能不能有个驸马的样子,他出言不逊你就跟他解释,到底谁是驸马?你别傻站着了,人家怀疑你安插了眼线,没准也怀疑我给他下了什么毒药,快点走吧,这院里若有个风吹草动,当心尊敬的公主殿下把你我生吞活剥了。”
      夜有霜坐在房中发呆,绿染小心翼翼地进门,将药汤端出放到夜有霜的面前,“夜公子,药汤凉了就不好了。”夜有霜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多谢,以后不用来了。”
      绿染端着药碗准备离去,又返了回来,“夜公子,请恕奴婢多嘴,奴婢不才侍奉驸马多年,我家公子自小心地良善,甯大人曾为公子的逆来顺受头疼不已。说句不敬的话,离公子虽然出身平民,却是大名鼎鼎的武鸣先生的高徒,医术高明救人无数,家世不高但声名显赫,我家公子连他都容了,怎会容不下您呢?”
      夜有霜走到榻前躺下,没有作声。
      玉柏玄下朝后照例来到自己的院前溜达,看到绿染空着手回来,便拦住他问道,“绿染,此时你不是应该取药吗,药呢?”
      绿染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玉柏玄看着他踟蹰的样子以为夜有霜伤情恶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有霜怎么了!”
      绿染连忙答道,“请公主宽心,夜公子已经好了许多,昨日午时阳光正好,他还在院子里坐了一会。”
      玉柏玄这才松开他的胳膊,惊喜地说道,“那他现在已经不用服药了?”
      绿染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弄的玉柏玄光火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绿染咬了咬嘴唇,“公主,服药的事都是离公子安排,奴婢不知。”
      玉柏玄头也不回地去寻离悦。
      还没有走到竹园,老远看到离悦正从大门回来,玉柏玄连忙招招手,“离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离悦跟前,“你方才出门了?那有霜现在不用服药了么?”
      离悦压根没有看她,从她身边绕过,“他用不用药,干我何事。”
      玉柏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看到离悦都要走过中门了,她连忙大喊,“离悦,你说明白,离悦!”
      离悦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只脚跨过了门槛。
      “离小蛮!你给我站住!”离悦踏出去的脚慢慢收回,缓缓转过身,脸上似笑非笑,上挑的眼线隐隐露出阴恻的弧度,“你叫谁呢?”
      玉柏玄站在台阶上,“就是叫你呢,怪不得你师父给你起名小蛮,果真是又刁又蛮。我只不过问你一句话,还得追出大半个院子,说话阴阳怪气的,你是吃了火药了怎的?”
      话音刚落,“嗖”地飞过来一件物什,若不是她躲得快,险些砸中玉柏玄的头,她偏头一看是一个茶壶,原来离悦夺了路过小仆手中的托案,将茶壶掷了过来。
      玉柏玄惊得瞠目结舌,看见离悦又拿起茶盏,吓得掉头就跑,一面跑一面呵斥,“你可真是心狠手辣,悍夫!”她不敢回头,只能听见茶盏在身后砸向地面“咣当咣当”直响,气得她直骂小仆准备那么多茶盏作甚。
      耳朵听着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玉柏玄赶紧躲到石桌后面,大喊院中守卫,“来人呐,快拦住他!”
      守卫听到玉柏玄的命令正要上前制服离悦,离悦用手一指其中一个,“你的膏药快用完了吧?”
      守卫尴尬地停在半路,犹豫地止步不前,另一个也连忙说,“离公子,我的也快用完了。”玉柏玄气结,“几贴膏药就把你们收买了,你们可真是忠心。”
      离悦在桌的另一面,眼中怒气翻腾,“就为个突然冒出来的老男人,你说过的话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你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是如此报答的,你现在是不是瞧我特别不顺眼,恨不得立刻把我撵走,赶紧在你眼前消失吧?”
      玉柏玄看着怒气腾腾的离悦,口气软了下来,嗫嗫嚅嚅,“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这样追着打我,让我在府中的威望何在......再说他比你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成老男人了.....”
      “我说他是老男人,你不高兴了?那你打算如何,让她们抓住我痛打一顿?”
      玉柏玄彻底蔫了,想要上前劝慰离悦,又怕离悦揍她,一名守卫义正言辞地说道,“公主,您当众说离公子是悍夫,确实不太妥当,离公子怎么能是悍夫?怎么能跟那些粗俗的男子相提并论,我们都觉得他不是悍夫,你说是不是?”
      她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守卫,守卫忙不迭地点头。玉柏玄听她连着说了好几个“悍夫”,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她,她是怕离悦想不起来怎的?
      果真离悦眼中的怒火更盛,丹凤眼都要立了起来,好死不死的守卫又开始说话,“离公子当众追打公主确实也不对,但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也是一种别样情趣,你说是不是?”
      旁边守卫头点得比刚才还要快。这时四束目光同时射向那名守卫,将她后边的话全都吓了回去,立刻低下头眼鼻观心。
      玉柏玄耷拉着脑袋,走到离悦跟前,眼一闭心一横,“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半晌听不见动静,她挣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离悦。
      他的眼睛如星晶莹,在光芒下荡动着水波,水波中跳跃着燃烧的火焰,火焰之中又闪烁着如雨般的伤愁,玉柏玄认为他会怒发冲冠,逮住她好好修理一番,没想到会见到他如海棠凋零般的凄楚容颜。
      她内疚难当,却不知如何道歉才能让他不再伤心,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离悦的手臂,离悦转身而去,丢下一句话,“他今后每天只需早晚服药,我会嘱咐好水苏的。”
      玉柏玄听了真想甩自己一个耳光,如今错已铸成,后悔无用,还是等离悦气消了,再好好赔罪,只要让他消了气,要打要骂都随他。
      离悦午膳没有和玉柏玄一起吃,甯蔚羽发觉玉柏玄有些郁闷,问了缘由,安慰玉柏玄道,“公主不要着急,我去劝他。”
      玉柏玄感动的拉住甯蔚羽的手,“那你先去探探,他若是气消了,我再过去给他赔不是,午膳过后我得入宫议事,等我回来再去找他。”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4001084/18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