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柯南）薛定谔式降谷零

　　赤井秀一半夜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看到窗户半开着，月光洒进屋内，勾勒出明美的身影，她的眼睛像是水一样沉静干净。她站在窗边，抿了一口透明玻璃杯中的水，水中反射着窗外城市霓虹斑斓的灯光，却让那个身影在此时此刻显得更加单薄瘦弱。

　　她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一阵风吹过，只穿着单薄睡裙的她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但是，马上，一具温暖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驱散了晚风的含义。

　　“阿大？”她回过头看到了那个男人，“打扰到你了吗？”

　　那个男人白天的时候看上去那样的雷厉风行，虽然他不爱笑，但是明美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让她有安全感的人。夜晚的他就这样环抱着自己的腰，把下巴枕在她的肩上，那双此时此刻显得乖巧的绿眼睛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好像她就是他的唯一一样。

　　这种感觉，在平时会让宫野明美感到非常的安心，但是此时此刻，昨天那个人对她说的话回响在耳边，她又不确定了。

　　男人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一缕长长的黑发随着他小幅度的动作蹭着她的背，蹭的明美有些发痒，忍不住就这样露出笑意。

　　“怎么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嗯……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赤井秀一就是那样单纯地注视着明美的侧脸，每一个被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注视着的人，恐怕都会情不自禁地相信：此时此刻，自己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所宠爱、所包容的。

　　明美却低下头，避开了他的注视。

　　“嗯，”她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赤井秀一的胳膊上，赤井才发觉，她的手那样冰凉，手心中又有着湿湿的汗，“我梦见——”

　　“我梦见我坠入了一片深海，一片冰冷的深海，所有冰冷的海水都在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我，灌进我的肺里。我看到你了，你就在我的上面游着，黑色的长发那样飘在水中，真好看啊……”

　　“我拼命地挥舞双臂，但是，阿大，你一直没有看到我，你一直没有来救我。”

　　她的头斜斜地与赤井秀一的头靠在一起，拥抱着这具身体的赤井秀一感受到明美在微微的颤抖，借着月色，他看到了她微红的眼眶，听到了她声音里的痛苦。

　　“这只是一个梦，明美。”

　　他轻轻地、像是在安慰一样亲吻着明美的发顶，然后是她的额角、她的眉梢——不带有任何□□成分的亲吻，那样温暖的吻，让明美逐渐从噩梦中那种窒息的情绪中缓解。她试探着回应，却忍不住哭了。

　　“别哭。”赤井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像是啄一样亲吻着她，手指有些笨拙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最后吻住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像是在亲吻女神的画像。

　　“别哭，明美，我在这里。”

　　他把明美抱上床，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用自己的体温去捂暖她的手。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明美依偎在赤井的怀里，但是那双琉璃一样好看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迷茫——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

　　她为什么觉得，是有可能发生的未来呢？

　　一切的怀疑，起源于她与那个人在昨天的对话——

　　那天，她一如既往地维持着自己的日常，早上上班，中午下班，决定是回家做饭，还是去便利店随便买便当凑合一下，就在此时，她感受到了一道视线，她敏觉地抬起头来，看到了路口靠墙站着的那个青年。

　　他穿着黑色卫衣，外面套着灰色的外套，牛仔裤配合着他的造型显得他的腿修长笔直。青年带着外套上的帽子，但是他淡金色的发丝还是不受帽子的限制，顽皮地冲着路人打招呼；他皮肤黝黑，却抵挡不住那挺拔鼻梁、微弯的嘴唇的帅气。

　　他戴着墨镜，看上去在玩手机，但是明美就是觉得，他墨镜下的眼睛，并非盯着屏幕，而是在看着自己。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大概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从那个组织出来的人，独有的黑暗气息吧？张牙舞爪，择人而嗜，就算他此时此刻微笑着，下一刻也可以借着人群的掩护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而后逃离。

　　组织的人，为什么来找自己呢……

　　明美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浆糊，她看到那个青年在发现自己注意到他的时候，转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似乎还向她偏了偏头，示意她跟过去。

　　“啊，再不快点的话……会跟丢的。”她连忙跟上那个身影。

　　青年走的不紧不慢，但也许是因为心理压力，明美觉得自己已经要气喘吁吁了，青年每转过一道弯，她就觉得自己的心理负担加重了一分。

　　“呐，这里就可以了吧，宫野明美小姐。”青年最终停下了，没有反应过来的明美差一点撞在了青年的背上。

　　他们停在了一家人声喧嚷的快餐店门口。“这里说话，不会被人注意吧，”青年这样说着，一边绅士地为宫野明美打开了门，微笑着说，“宫野小姐，请进。”

　　没什么可怕的。想到在组织的妹妹和男朋友，宫野明美做了一个深呼吸，便走进了快餐店。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有阿大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啊……明美小姐想要吃什么呢？这里的套餐似乎很棒呢——呐，那就来两份工作午餐套餐吧！”虽然青年貌似在询问明美的意见，但是实际上，他的行动，并没有给明美选择的余地。

　　就好像是在对她说——“在组织面前，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快餐店绿色植物的掩映下，可爱的女子满脸踌躇犹豫，对面的男子带着温和包容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刚出来约会的情侣一样美好。

　　但是实际上的情况是——

　　“宫野明美小姐，请不要这么紧张，”青年喝了一口冰可乐，慢慢地说，“你可是我的前辈啊。波本，我的代号。”

　　什么前辈，组织什么时候通过资历论实力过？就算再过三十年，自己也比不上眼前这个青年吧？明美在心中苦笑，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在桌子底下，她的手不由地攥紧了裙子。

　　波本支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明美，像是在评估她的价值一样，然后接着说：“明美小姐，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我不兜圈子了，这件事情涉及到了组织的利益，涉及到了你的利益——你的男朋友，诸星大——”

　　“他是个卧底。”

　　斩钉截铁，丝毫不拖泥带水。

　　曾经有一个填空题“他___牺牲性命，____出卖组织。”，当时有个穿了品如衣服的人神奇的回复：“安室透、赤井秀一和水无怜奈就是典型的‘他宁可牺牲性命，也要出卖组织。’。”

　　现在看来，降谷零还有另一个造句：他宁可牺牲性命，也要出卖赤井秀一。

　　降谷零这个人坏得很。他只顾自己，丝毫不关心品如已经没衣服穿了。

　　宫野明美震惊了，她感觉自己的手现在凉透了。波本才慢悠悠地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什么叫天堂和地狱的极速穿越、反复横跳？这就是了。

　　“不过，这个很有可能是事实哦，毕竟琴酒也觉得这个想法很科学呢……”这就是假的了，再过一百年降谷零也看不透海底针一样的琴酒心，“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了。”

　　“你是黑麦威士忌的女朋友吧，甚至，他就是通过你的关系接触到组织，加入组织的。”波本露出一个储蓄了无数黑泥的恶意的笑容，“那么，让我猜猜看，你们那个充满了浪漫气息的巧遇，会不会是那个男人一手策划出来的啊？”

　　“为的就是……加入组织。”他看着明美，眼睛中划过一丝怜悯，“啊，明美小姐，太可怜了，完全被欺骗了啊。”

　　“那，那……组织，想要我做什么呢？”明美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别这么害怕啊，明美小姐，我们又不是什么魔鬼，”不会让你去做偶像的，“你要仔细考虑一下啊，比起那个男人，你的妹妹更重要吧？啊——雪莉——她可是组织的重要人物呢，天才什么的，真是令人羡慕啊——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取代的吧。”

　　是的，妹妹，自己不可以连累志保！她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决绝，抬起头，看向波本，已经冷静了下来。

　　“组织需要我做什么？”

　　上钩了。

　　“我说了，组织不是什么魔鬼，”呸，他们就是魔鬼，琴酒是魔鬼头子，“这是一场交易——你继续当他的女朋友，只不过他有什么异常你都要汇报给我，很简单的吧？之后不管是证实他是卧底也好，不是卧底也好，我都会放你和你的妹妹自由。”

　　这是什么好事？

　　也许是明美眼中的茫然与无措太过直白，波本解释道：“你不会这么天真地以为自己这么好运气吧？”

　　“说开了，如果黑麦威士忌不是卧底的话，作为他女朋友的你，不管怎样都和组织脱不了干系，更别提你的妹妹了，离开了组织，谁会给她那么好的研究条件？她可不是你——从她出生起，组织就是她唯一的栖身之所。”

　　“离了组织，她还剩什么？”

　　降谷零觉得自己真应该学学抽烟什么的，这个时候如果点上一根烟，那么他“冷酷无情的组织成员”的形象就更完美了。说真的，每次看到琴酒抽烟的样子他都觉得酷毙了，那才是一个真正的莫的感情的杀手的形象啊！

　　算了算了，他还是当正义的伙伴吧，听说所有正义的伙伴，都注定会成为黑皮。

　　“如果他真的是卧底——你觉得你真的能活得下去吗？对组织而言，对他背后的势力而言，你有什么剩余的价值呢？你觉得，他救得了你吗？”

　　看着那双蓝色眼睛，明美觉得自己坠入了深蓝的冰海……坠落、坠落……窒息……冰寒彻骨。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耍我吗！”

　　“不，我怎么会耍你呢？”明美觉得波本的表情似乎透露着无奈与包容，那个表情只存在于瞬间，她都不知道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组织救不了你，诸星大也救不了你，但是——”

　　“我可以。”

　　这个让宫野明美看不透的青年露出一个带着怀念的笑容，向她伸出了手，就在即将触碰到她的发梢的那一刻停了下来。“真像啊。”他轻声感叹，“你和你的妈妈。”

　　“你……认识我的母亲？”

　　“嘛，就当我在胡言乱语好了。”青年恢复了“波本式”的微笑，说，“我和诸星大有着更深一层的矛盾呢，所以，这个可以说的上是私人恩怨吧。”

　　“如果可以狠狠地从他以及他背后的组织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我想点办法让你和你的妹妹脱离组织——也不能说‘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大话，但是确实可以做到。”

　　“所以，来合作吧，明美小姐，你和你妹妹的未来，就把握在你的手中了。”

　　在明美没有发现的时候，青年已经把两个人的薯条全都吃光了，还闲情逸致地用纸巾仔细地擦干了手指上的油污。

　　他离开之后，明美紧握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孤零零的只有一个邮箱地址。她握着它，好像是溺水的人把握住了最后一丝希望。

　　真的要那样做的话，自己的行为算是背叛了阿大吗？

　　但是……志保……

　　其实降谷零并没有离开，他就在不远处，坐在自己的车里看着店里枯坐的明美。“呐，她是不是哭了，”他这样自言自语着，“真过分啊，我果然把她弄哭了。逼迫女孩子做这样糟糕的选择，我果然是个不择手段的肮脏大人了呢。”

　　“好吧，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坑赤井秀一了——一旦和他扯上关系，感觉所有事情都变得复杂了。”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踩下了油门，隐隐约约哼着歌。

　　“如今我所描绘的正确与理想，不仅威胁到你，还令你心伤。若不伤害任何人，若不为任何人所伤，想要保护你是做不到的。”

　　“我想守护你的笑脸，为此有时，我可以化身罪恶。”

　　“谁人以爱之名囚禁你的心灵，在那颗心快要渗出鲜血之时，我会以这利刃斩断那份爱。”

　　“明美，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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