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柯南）薛定谔式降谷零

　　在某一处秘密的昏暗房间，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男人紧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他就是降谷零尊称为“理事官”的顶头上司，黑田兵卫。

　　屏幕上是一个单调的房间——大概十几平方米，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昏黄的灯泡，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椅子和桌子都钉死在地上。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手铐在扶手上，脚镣链接着地板；另一把椅子上，一个青年背对着监控摄像头，但是可以看到他淡金色的头发，和黝黑的脖颈。

　　监控中，俨然是一个审讯室——不合法的那种。

　　“这就是这一次活捉的黑衣组织的成员吗，黑田？”在黑田兵卫旁边有一个男人靠墙站着，一身样式老旧的风衣，双臂随意地交叠在胸前，鸭舌帽歪歪地扣在头上，有些吊儿郎当的流浪汉的感觉。

　　两人看起来身形相仿，只是站着的男人更加年轻，不过他脸上的沧桑痕迹也模糊了他真实的年龄。

　　“是的，我的人正在刑讯。”黑田沉声说，“我跟你提到过——降谷零。”

　　“哦——是他，波本。”男人挑了挑眉，弯腰从黑田身后靠近屏幕，一只手稍微调整屏幕的方向，另一只手不知道是习惯还是故意的，一直插在口袋里。

　　电脑屏幕让男人的脸得以被看清，如果降谷零看到这个男人的脸一定会大吃一惊，忽略男人的眼睛，那张脸简直和赤井秀一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哇哦，这个年轻人比我想的还厉害啊……”男人用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睛里满是兴味，“他现在掌握的情报可是比我的傻儿子要多不少啊……”

　　是的，这个男人，就是官方资料上定义为“失踪”、在大众眼里定义为“死亡”的男人，前M16情报员赤井务武!

　　“哼，他那种获取情报的方式，迟早把他自己玩儿死。”黑田从鼻腔中不满地冷哼一声，“就他那些手下……哼，要是被警视厅查出来，那就是窝藏通缉犯的罪名。”

　　“那什么山雀锦鸡的，你还没洗干净？”

　　“麻烦——‘薄荷’和‘红背蜘蛛’也就算了，山雀锦鸡两个人可是大众意义上‘背叛的警察’，法外的执法者……”黑田轻轻摇了摇头，“想要把他们的档案洗白可不容易。”

　　“这么看来，他和你还蛮相似的。”赤井务武忍不住笑了，“一个藏匿通缉犯，一个藏匿被跨国犯罪组织追杀的英国特工……要是被人知道了我的存在，你可是间谍罪。”

　　黑田的语气相当平淡，但是他的手忍不住摸了一下受伤的眼睛：“如果在意这个，那个组织永远也不可能铲除了。”

　　“M16、FBI、CIA……还有千代田，这么多组织，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所谓的精英们就像是废了一样，没有一点动静，”黑田冷哼一声，“这么多年的调查进度，都没有几个年轻人舍了命短短几年得到的！”

　　黑田的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上的三张照片，如果降谷零在这里一定会相当惊讶，照片上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

　　赤井务武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留着些许胡茬的青年在教一个初中生年纪的女孩弹吉他：“诸伏景光……一个好孩子。如果组织不死，还会有更多像他一样的好孩子丧命吧。”

　　“说起来，降谷零这孩子怎么猜到我的傻儿子是FBI呢？还下达了‘监视并保护世良真纯和羽田秀吉’这样的命令，几乎就要把我们家的老底都翻出来了。”想到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就算是赤井务武也是一头雾水。

　　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线索和逻辑的情况下，做出来的完美推理——就像是占卜家的预言一样。

　　提到这件事，黑田兵卫也没有头绪，但是他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怀疑降谷零，他随意地把桌子上的照片扫在一旁，说：“这些小事，暂时不重要，我只关心降谷零现在确实可以带来足够的利益，我甚至都不会要求他忠心于千代田——虽然他表现得挺像回事。”

　　“说到底，我在千代田也是利用这里的资源对那个组织展开调查，大家各有目的，那就为同样的利益努力。”黑田完好的哪只眼睛瞥了一眼赤井务武，在这样的环境中实在有些凶恶，“你也一样，不是吗？”

　　“不说他了——你看，卡慕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他识时务的品质在此刻真是值得赞扬——我们不需要采取更极端的手段来撬开他的嘴。”

　　两个人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屏幕的监控视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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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狭窄的房间里，头顶上的灯在微微地摇晃着，泛黄的灯光在脸上投下阴影，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了降谷零眼中真实的情绪。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什么时候能把这个破灯更换一下。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撑着桌面，双手交握置于鼻下遮住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对面的男人双手带着手铐，反射着冰冷的寒光，他低着头让人看不到表情，就是两只手反复摩挲着似乎在内心揣摩着什么。但是降谷零眼睛向下一瞥就看到，男人的双手微微颤抖，时不时神经质地活动着自己的肩膀。

　　他的相关资料在降谷零内心掠过：卡慕，组织成员，长久以来负责组织的毒品制作与交易，几乎控制了组织的毒品海外出口通道……可惜，他有不是一个有魄力的人，几乎就是他性格中的谨慎导致了在这场赌局中的一败涂地。

　　事到如今，降谷零在这盘棋局中的胜利，不过是来自各种不要命的骚操作——复仇者联盟日本分区的日本队长，不负盛名。

　　“那么，你也该说说了吧，卡慕，关于黑衣组织，关于‘那位先生’……”

　　其实很烦这样的工作，有时候难以分辨做着这种工作的自己还算不算是个好人。但是世界就是这样，用完全光明正大的手段，是没有办法维护正义的。

　　如果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可以换来大多数人的幸福，那么也是一笔合适的交易吧。

　　微微抬起眼皮，有一只飞蛾不断地在灯泡周围打转扑朔，终于撞在了炙热的灯泡上，瞬间变成了黑色的模糊物，掉在了桌面上变成了模糊的污渍。

　　眼前的男人，从他触碰犯罪的那一刻，就是被千代田注视着的飞蛾，终于在火焰中焚干了自己。

　　“你已经快20个小时没有入睡、7个小时没有进水进食……不好受吧？现在你还没有经历什么皮肉之苦，但是之后我就不确定了。”跟对面的犯人相比，降谷零可以说是精神饱满，就算是这样再盯他几个小时也没问题。

　　松了松令人窒息的衬衫领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心中告诉自己不能对这个犯人心软——他可是名副其实的死刑犯。

　　“不说出来是不可能放过你的，早点说早点轻松吧。”

　　降谷零的眼睛捕捉到房间的角落有着可疑的黑色痕迹，这是前几任使用房间的人留下的痕迹，处理起来很麻烦，也没那个必要，就干脆一直留在这里了，像是黑暗的历史书上不可缺少的一页。

　　就像是被悠哉的猎人逼到绝路的猎物那样仓皇无措，卡慕的眼神闪闪烁烁飘忽不定，他翕动了几下有些干裂的嘴唇，稍微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只感受到手铐剐蹭皮肤的疼痛。

　　他带着怨恨和恐惧盯着眼前好整以暇的青年，他知道，这个青年能保证他不死，但是，也就仅此而已。

　　“好——我说，前提是你能保证组织的人没办法找到这里杀我灭口。”

　　摇晃的灯泡照射下，猎人灰蓝色的眼睛中紫色的瞳孔微缩，像是鹰枭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猎物，微笑从容不迫，指关节缓缓在桌面上敲击了两下，开口——“你说，我慢慢听着。”

　　“我……在这个组织待了一辈子。”或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卡慕长处一口气，看上去竟是轻松了不少，“所以我被抓了，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来灭口……我需要一个完全安全的、不为人知的地方，我需要水和食物，跟你说完，我需要足够的休息。”

　　说着，他舔了舔唇，露出一个惯有的狡猾笑容：“我需要休息……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说的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差漏。”

　　“你在讲条件？”降谷零对于他这副态度倒是不意外，这人或许还对组织留有希望或者是对自己拥有的情报信心十足，不然也不会穷途末路之际，还狮子大开口。

　　不是在给自己增加“谈判”筹码，就是在拖延时间，但是降谷零相信是第一种可能。

　　一个深知组织脾气的人，不会对那个破组织抱有希望的，在那个组织，不管你职位多高，都随时会被放弃。

　　既然卡慕是在用所谓的交易来增加自己的筹码，那么看出了他的虚张声势的自己，不可能让他如愿。

　　“卡慕，你似乎误解了什么。”降谷零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在灯光下看了看，刀面产生的反光晃的卡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降谷零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斜。他挡住了些许光线，卡慕能看到他灰紫色的眼睛中暴戾的阴影。

　　他突然抬起抓着小刀的手，刀尖极快地冲着卡慕的脸刺了过来，卡慕瞬间瘫软了身体一声尖叫，闭上眼睛瑟瑟发抖，他甚至感受到了一阵风，感受到了匕首的冰冷，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他微微睁开眼，看到匕首将将擦着他的脸刺在了椅背上，留下了不深不浅的痕迹，而他的几根头发轻飘飘地落在了肩上。

　　“讲条件？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降谷零慢条斯理地站直身，拿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擦了擦匕首，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觉得你知道很多？”

　　“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少，所以我其实不是很介意让你缺胳膊少腿，或者是干脆上天见你的曾祖母。”

　　在卡慕惊恐的目光中，青年吐出了几个词：“乌丸莲耶，黄昏之馆，朗姆，让死人复活……”

　　“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为什么知道！”卡慕带着扭曲的表情在椅子上奋力挣扎，冲着降谷零嘶吼，降谷零怀疑要不是椅子钉在地上，他就该冲过来了。

　　“我们为组织效劳这么多年……才得知这个秘密的些许轮廓……你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所以呢？你的选择是什么？”眼看着卡慕的心理防线步步崩溃，降谷零从容淡定地坐了回去，托着下巴平静地看着卡慕，甚至还有那么些许的悠哉。

　　“我……”卡慕颓然地瘫在椅子上，大口喘息，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在这短短几分钟之内浸湿了。

　　“好……我说……”他近乎绝望地看着，面前的青年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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