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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离
两只小眼珠子“啵噔、啵噔”……
孙笑低头瞅着自己的腹部，一瞅就瞅了三分钟。
没办法，她需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来认清眼前的“现实”。
现实……
“我说你这人……”终于，孙笑抬起头对眼前人说，“你这人，我打你一拳，你打回我不就好了，干吗要用刀子捅我？”（作：囧rz~~）
然而……没有人理她。一旁的旅团众只是站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话。
派克诺妲挺惊讶：“啊，开口了，是人类。”
玛琪：“人类吗？说的语言很陌生吧。”
侠客笑着疑惑：“接近坦亚系，但语种很奇怪，这种的我没听过。”
“是情不自禁的吧，团长他。”富兰克林看着始终屈膝蹲在那里的人说。
飞坦一脸的理所当然：“这种情况任谁都会被激起反射神经。”
“不过有控制住，没有伤到要害。”芬克斯补充。
信长颇赞叹：“了不起！是我的话一定已经失手把人砍成两半了。”
富兰克林听了，语气冷淡：“信长，不要拿你的自制力去跟团长的相提并论。”
信长转过头来：“什么？”
玛琪还是看着那边，这时出声：“啊，有动作了。”
众人望过去，看见，“他”坐在那里，一手握住小腹处的刀柄，咬牙，一拔，顿时，血溅上“他”的脸。
孙笑觉得不可思议，血和痛感让她皱起眉。她喘息，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温润的液体。看见手指上鲜明的红色，孙笑还是无法确定，于是将手指放到唇边，一舔。
“呸。”她一下将满口的血腥吐出来。妈的，这梦肯定是中邪了，要不怎么会真实到如此变态的地步！孙笑这么想着，手里还握着那把从自己身体里抽出的扭曲短刀，无法支撑的身体就这样向后靠去，靠在墙上。
她缓出口气，然后看见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人物——十字男。
他妈的……
此时，他正蹲在她的身前，目无表情的注视她，眼神清明，根本让人搞不清他在想什么，或究竟想干吗。
孙笑头抵着背后的墙，看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昨天一夜之间就将她虐杀了一遍不够，还杀了两遍、三遍直到现在可能继续出现的第五遍，这个变态的美青年……
实在是，不得不说，FUCK 你 MOTHER 的……
孙笑就这样无声并且同样目无表情的回视眼前的青年人，几秒后，意义不明的，孙笑突然笑出这么一声来。“嘿。”
旅团众，无一遗漏的都是一愣，随即相互对视一眼。
孙笑的一笑，库洛洛•鲁西鲁看着却依然没有表情。
他自顾自的看“他”靠墙坐着喘息，一手紧握那把短刀，一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染红了“他”的那件宽大格子图案的上衣。视线再上移，他看向“他”的脸，此时已然充满生机的那张脸。
是的……没错，从第一眼起他就这么觉得了，“他”的长相过于中性，凝聚着一层怪异的协调；而“他”的眼神，很特别。
那是一种无感情。
带着轻蔑。
库洛洛•鲁西鲁还在归纳孙笑眼神所流露的意味，此时的孙笑却已然平举起了那把短刀。
看着她的动作，库洛洛的第一个反应是以后得在刀子上喂毒了。蜘蛛众则是瞬间戒备起来，孙笑立时感到一股迫人的强大压力朝她扑来。她看过去，却只是见那群人依旧站着，一动不动，也似乎没有要动的意思。
孙笑实在不明白，这压迫感究竟是从那儿涌来的？！
所有人都以为孙笑举刀是要刺人。但事实证明，她的想法跟一般人不一样。
熟练的一旋刀，捏住刀尖，刀柄对着对方，孙笑将手里的刀递还给库洛洛。继而她站起来，捂着伤口朝出口蹒跚走去。
到了门口，孙笑手搭在门把上，开门前她回过头又望了众人一眼，特别是对库洛洛，她看着他，沉默一阵后，发出的是一个绝对能激怒人的轻声哼笑。
蜘蛛众的气势一下凝结，更紧/窒迫人的直逼她。
库洛洛默了默，站起身后面向她。“库洛洛•鲁西鲁。”他又重复了一遍。
孙笑一愣，但下一刻眼睛竟笑得眯了起来。她回应：“本杰明•克里斯蒂•奥尔伦杜•迪克里尼•斐欧•杜华。”（☜ 都是些丫研究过的历史有名的变态杀人狂的名字。）
之后，无耻的报了假名的孙笑就这样扭开门把，走了，义无反顾的，她毫无防备的踏入了流星街漆黑一片的夜色里。
孙笑走了。蜘蛛众个个转头看向他们的团长。
完全没有要拦的意思，库洛洛•鲁西鲁笑着站在那里，似乎还笑的挺开心。
派克诺妲望身旁的芬克斯。芬克斯回望，继而耸肩一阵的摇头。“我不知道。”他说。
事后，旅团众人继续他们原本集合的目的——坝基塔里卡共和国，克林的地下黑市。
优优哉哉的一行8人走在东区的里进，众人的话题始终停留在刚才。
“我不喜欢他的笑，”飞坦说，“像在挑衅。”
“有点。”芬克斯同意。
侠客反驳：“有吗？你们太敏感了吧。”
飞坦冷冷：“是你防备不够，他应该很具攻击性。”
“哦？”一旁的玛琪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飞坦道：“那一拳，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但动作让人看不到预兆。”
“是个老手。”信长说。
派克诺妲也同意：“身上的气氛也不错，很警备，虽然语言听来陌生，但，是流星街的人吧？”
玛琪没有说话。
派克诺妲接着说：“对我们的念压也出乎意料的敏感，应该是常待在流星街的里进。”
富兰克林反驳：“不对，只是看起来像，但应该不是流星街人。”
芬克斯不解：“怎么说？”
富兰克林沉声：“从头到尾，他始终没有战意。”
“而流星街没有不习惯战斗的人。”信长点头。
顿了顿，派克诺妲说：“是发现实力差距，放弃了吧？”
“不像，”玛琪道，“我同意飞坦的话，他应该很具攻击性。不过，我看他没有战意的原因，是对我们的存在他不在乎。”
“别扯了。”信长和芬克斯异口同声。
玛琪起先没有回话，过不久后才冷冷说：“他是在挑衅团长。”
众：“？”
“‘要阻止我的话，可以拿那把刀再杀我一次’——他最后的笑应该是这个意思。”
玛琪说完，众人默了。
“嘁……”信长啧了啧嘴巴，满是不快的喃喃：“真应该杀掉他。”
“团长，”开口的却是富兰克林，他看向走在旁边始终沉默着的库洛洛•鲁西鲁，说，“为什么要放他走？”
对方没有回答。
众人看过去，发现，他们的团长似乎是又陷入了某种沉思，看前方，走着，却根本没有听见富兰克林的问话。
沉默一会儿，玛琪兴了点兴趣的问：“你们说，团长为什么要把人放走？”
“多半是因为趣味性。”飞坦说。
芬克斯点头：“有意思的狩猎是从放生开始的。”
飞坦却又道：“思维上可以理解，但行为上我不支持。我们是盗贼，想要的就应该去抢。”
信长不苟同：“该直接杀掉。难道还抢人？抢来又没用！”
“蜘蛛抢人……”侠客一脸苦笑：“这说法实在是……我敬谢不敏。”
派克诺妲说：“团长真的对他有兴趣？我看不至于。”
玛琪十分同意：“没有比不死身更无趣的了。”
“唔——”侠客想了想，说：“团长看‘他’的眼神，的确不太似在看‘人’，像是没兴趣……”可顿了顿，侠客又笑笑道，“不过‘他’在看我们的时候，眼神也不像在看活物就是了。”
“啥？”信长连眉毛都扭曲起来。
玛琪却嗯了一声，道：“我说了，他对我们的存在不在乎。”
飞坦冷笑：“有意思。”
芬克斯不解：“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头？”
玛琪说：“只知道他杀不死，”又像想到什么，“……啊。”
派克看向她：“什么？”
“刀拔出来后，他的伤口没有愈合。”玛琪说。
富兰克林接话：“我也注意到了。似乎是只有在复活的过程中，身体才能自我修复。”
侠客回忆：“的确。再结合看他接头时的情况，好像没有头也照样活不过来。”
飞坦邪邪一笑：“那就简单了，要弄死只要截肢后分开埋就行。”
芬克斯不以为然：“这么复杂，需要吗？又不强，随便一下就能搞定他，更何况，要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也多的是。”
“随便一下？”玛琪却道：“我不这么认为。”
“对我们的念压都不给回应，说明他根本不会念。” 芬克斯说。
玛琪却还是坚持：“即使如此，我也觉得他应该不弱。”
“直觉？”
“直觉。”
“……”默。
芬克斯“啧”一声，没再反驳。
飞坦说：“嘛，无论如何，下次再碰到，你们别插手，我来处理。”
众人看向飞坦，想象着他可能的处理手段，一阵沉默。
从东区里进直直向北走，走到东B区时，原本萧瑟到毫无一人的路上开始渐渐人来人往。当然，也有天就快大亮的关系。
侠客看向周围，不一会便看见不远处有个女人正注视他们。那女人抽着烟，倚墙站着，慵懒的看他们这一群在黎明时分显得颇为浩荡的8个人在街上行走。缓缓吐出一口烟，女人对侠客妖媚一笑。
再平常不过，但却让侠客突然叫出一声来：“啊！”
终于被侠客的声音拉回思绪，库洛洛看过来。
声音像极了懊恼，侠客问众人：“他后来朝哪个方向走了？”
“干什么！”信长一个暴戾揍上侠客的脑袋，“叫这么大声，揍你啊！”（作：＝＿＝ 不已经揍了么……）
派克诺妲回道：“我看他毫不犹豫的向大道走，走的南边……啊，”像是也想到了什么，派克诺妲喃喃，“这样，本想他是流星街人，往那边走还以为他应该是知道……”
似乎终于也意识到了，顿时沉默弥漫在众人之间。
“……老城区。”飞坦的声音有点阴沉。
侠客看向他的团长大人，说：“团长，怎么办，以他的样子……应该也没带武器吧。”
库洛洛•鲁西鲁依然走着，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回应。
“关我们什么事？”芬克斯说，颇不理解侠客的担忧。
派克诺妲抬头看看天空：“再过会天就完全亮了，即使是老城区，问题应该也不大吧。”
天真。（☜ 旅团众男心声。）
“而且他不是男的么？”玛琪说。
帕克想了想，神情颇有些疑惑。“看不出来，”她说，“我倒真没见过这么中性的人。”
“团长，”侠客对一旁还是没有反应的库洛洛说，“老城区从不分男女老幼，无论他是男是女，以他那种出挑的程度，只要一踏进去，肯定会被盯上。”
库洛洛沉默后，却是一笑。
玛琪接话：“流星街本就是这样，你担心也没用。”
“而且我们也不是他的同伴。”派克诺妲道。
侠客在一边自言自语：“我守尸守了他一夜，再变成尸体可没人替他守了。”
飞坦冷然：“在老城区，能不能幸运的变成具尸体可很难说。”
“啊，”侠客被飞坦的一句话拍醒，黑线，“对啊，那是老城区……”
“哟，”芬克斯走过来一把搭上侠客的肩膀，调笑道，“看你这么担心，是不是守尸守出感情来了？侠客，你这家伙不简单，恋尸癖吧？呵呵，来，直接点承认，我们不会笑你的。”
侠客一拳上去，芬克斯狂笑着跳开。
库洛洛在这时却终于开口了。“侠客。”
“团长！”侠客跳过来，“是不是要我去把他找回来？”
库洛洛看看侠客，然后说出的话，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沉寂。“……就像派克刚才所说，我们并不是他的同伴。”
所以他要怎样，都不会有人能有这个权利去干扰。这里是流星街，他是个体，他要去哪里，没人有权利可以阻扰，他要干什么，也没人有权利可以不让他去做，所以，他即使要去死，也没有人被授予了权利不让他去。
这里是流星街，在这里，有以上一系列权利的人，只会有两种：一是同伴，二是强者。
而他们，幻影旅团的蜘蛛们，流星街的生人，从来不会在自己的土地上滥用强者的权利。
咳，似乎说得太矫情。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没有义务，二没有兴趣，三，这个名叫库洛洛•鲁西鲁的人，并不想这么做。
库洛洛说：我们不是他的同伴。侠客被这句话塞得死死的，叹口气后，也只好作罢。但后来团长却又说了句让他无法理解的话。
“侠客，等到了飞艇上，查一下他后来开口说的名字。”
“诶？”侠客颇惊讶。还查，不是对他没兴趣吗？
“怎么了？”库洛洛回过头来看侠客。
“呃，”侠客想了想，还是决定转开话题，“他的名字听起来挺奇怪的，只有根据发音去查了。”
库洛洛笑笑：“那应该不是他的名字。”
侠客不明白了：“那是什么？”
库洛洛抬头看天，喃喃：“本杰明•克里斯蒂•奥尔伦杜•迪克里尼•斐欧•杜华……先朝人名的方向查吧。人在回答问题时，会下意识的不离开主题，就算在撒谎，也总会有所依据，这个依据往往跟他们的自身有关。估计他的回答虽不是真名，但至少也是名字一类，查这些不为查他的身份……呵，可能也查不到。我想知道的，只是他可能的生活背景。”
侠客点头：“没错，这样连性格与行为方式都可能一起推测出来。”
库洛洛看向侠客，说：“不过难度很高。怎样？”
“没问题，”侠客一抛手机再接住，回答的语气信心十足，“小意思，到达克林市前搞定！”
而始终默默听着他俩对话的其余众，则不约而同的都陷入一阵无语。
信长看侠客，皱眉：“团长我们就不说了。当时那一长窜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也都记得？”
“当然了，”侠客说，“那名字虽然是长了点，但发音不难，还很顺口。说来这要是个真名的话还挺好听的。”
有病！！（☜ 众人心声。）
路漫漫。旅团众蜘蛛们就这样朝北方继续前行，说说笑笑，杀杀闹闹，时不时再互相飙飙念力解解闷。
库洛洛•鲁西鲁，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究竟对那个不死身有没有兴趣？
当时孙笑对他挑衅，有那么一瞬间库洛洛的确想要接受。他看见她嘴角浮起笑，当下全身泛过股麻痹的战栗。
但库洛洛终究是不会接受的，简单的说，因为他是库洛洛。
即使单凭直觉，他也不认为自己该接受。
何况，让库洛洛更在意的是，在他用刀子刺过去的时候，他看见自己脑海里浮现的一幅毫无根据的影像：
——那是踩在一堆尸体上，全身浴血的孙笑。
可以说，这就是库洛洛•鲁西鲁对往后的“本杰明”的初始印象。
＃＃＃＃＃＃＃＃＃＃＃＃＃＃＃＃＃＃＃＃＃＃＃＃＃＃＃＃＃＃＃＃＃＃
天渐渐大亮。
一堵高墙。一扇黑色雄伟的铁制栅门。铁门最高处，是灰绿色的藤蔓歪歪扭扭的缠绕其上。
眼前的一切，都让这个像是入口的地方显得诡异。
孙笑皱眉，退后一点看，看见右边的墙面挂着一块大大的橡木板，上书：
“Ю△エ▷◁。” （☜ 翻译：“老城区”。）
孙笑站在铁门外向里看：长长的道路，像是一条街。
两边，极度简陋破旧的土砌矮房，奚奚落落的散开着，看上去似乎根本没有人在住；而当中是一条粗糙狭窄的道路，跟她一直走着的路面一样——这里的道路，全部都没有柏油路面，只是黄沙和泥土。
萧索。
从一走出仓库到现在，孙笑就觉得了，这鬼地方，很大，却简直贫瘠得不像话。
路很长，笔直伸向很远的前方。道路的尽头好像有普通高楼般的建筑物，一、二、三，一共就那么三栋，直条条的驻立在低矮开阔的黄土地上，特别扎眼。
从铁门外的此处看进里面，整个地方竟像是一座死城。没有声音，也没有一个人。
一阵冷风吹来。孙笑搂肩抖了抖，自言自语的说着肯定是自己睡觉时没将被子盖好。
梦而已，现在的发展方向是，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因此，没什么。
就这样，装模作样的咳一声，孙笑拉开虚掩着的铁门，毫无顾忌的，她走了进去。
初稿：2008-11-22 14:2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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