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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小的他
书房,白茶、白心月、范子期三位知情者围着桌子。
白茶:“不能留他,得赶紧处理掉。”
陈净元像一枚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
白心月:“怎么处理?”
范子期紧张:“喂喂,你们别做傻事啊!杀人犯法。何况小元救了你……”
白茶冷淡:“这次救我,难保下次不会杀我。”
范子期腾地站起来:“小茶,恩将仇报有违天道。”
白茶斜眼瞧他:“他杀我一次、救我一次,抵消了。但父亲那笔账还没清。”
范子期无奈:“老爷的死未有定论,当时情势混乱,或许另有内情。”
白茶气愤拍桌:“范子期,你是跟在老爷身边的!现在同我讲这些?”
范子期低头:“正因如此……我才觉得不是陈净元。”
白心月拍拍白茶后背:“茶茶冷静,当年知情者都不在了,如今有了陈净元,或许能找到真相。”
白茶犹豫:“可那家伙失忆,即使醒了未必肯说。”
范子期好言相劝:“快刀斩乱麻也许便捷,但后患无穷。”
白茶清楚他的意思,越是复杂之事,越要从长计议。
原身父亲的自杀,人类妖兽的最后一战,以及隐藏在陈净元身上的秘密……
都需抽丝剥茧,慢慢理清原委。
“行。”白茶松口,“从今日起,对外称小元为‘白元’,他的真名就我们三人知道。”
白心月、范子期点头。
……
傍晚,白茶踱步至小元屋外。
清晨巡店、午间被绑、下午获救,明明不到一日光景,她却觉得很长很长。
黄昏时郎中瞧过了,说小元没有大碍,休息休息便能下地。
白茶心里五味杂陈,蹑手蹑脚准备进屋查看。
踮着脚尖静静拉开门,绕过屏风走入里屋,她吃惊地瞪大眼睛。
少年小元坐在床上,身体前倾垂着头,眼泪一滴滴落下。
“呃。”白茶转身想逃。
听见动静的小元更快,一骨碌钻进被窝,扯过被子蒙住头。
“嗯?”只要别人尴尬,白茶反而不尴尬。
她坏笑着靠近床铺,俯视裹成大虾米的少年。
小元装死,一动不动。
白茶觉得有趣,坐到床边等待,心里暗搓搓想:“看你能蒙到几时?”
两人对峙老半天,白茶先沉不住气,拉扯被子道:“不怕闷死呀?”
小元牢牢拽住被子,丝毫不让。
“怕了你了,快出来。”白茶尽量装出温和语气。
“不……”闷闷的声音。
“好吧,那我走咯~”白茶起身。
“呜。”吸鼻涕的声音,一只手从被子伸出,飞快攥紧白茶衣角。
被子蠕动,依稀看出他的另一只手猛擦眼睛。
“哎,还疼吗?”白茶柔声。
“不疼。”鼻音很重。
“让我看看。”白茶说。
“不。”小元往被子里缩。
“胆小鬼~”白茶戏谑。
“才不是呢!”突然掀开被子,小元大声反驳。
他嘴角破了道口子,红红的煞是醒目。一双眸子瞪得像圆圆鹿眼,水光潋滟。
脸颊较之从前棱角分明许多,白皙脸庞尚有淤青,泪痕延伸到下颚。
瞧这委屈巴巴的小模样,谁能想到他就是修真界大魔头——陈净元呢?
“噗嗤。”白茶忍不住笑出声。
小元表情凝固,紧接着生气、害臊、委屈混杂一起,拿过被子裹紧全身。
“你个骗子!大骗子!骗我出来就笑我!”他大声嚷道。
“哈哈哈,没啦~我没笑你~”白茶口是心非。
“你笑我……笑吧,随便你。”小元从愤怒转而低落。
“怎么,真生气呀?”白茶挠挠头。
“……你不喜欢我?”小元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啊?”白茶心想这话我没法接。
“那你,讨厌我?”小元低语。
“还好。”白茶惆怅。
“你是不是想……算了。”小元欲言又止,生生把“杀了我”三个字吞回去。
白茶不再追问,他们之间隔着生死之仇、隔着万千秘密,有些事不开口更好。
“你休息吧。”她轻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怕我……”小元紧握双拳,“但我保证,一生一世,都不会伤害你。”
白茶微微动容,苦笑着想:“一生一世,谁又知道有几个一生一世?”
穿越前的人生触不可及,穿越后的人生云山雾罩。
两边皆是虚空,回不去、到不了。
感情,金钱,所爱。
积累再多如何?说不定一下秒全部烟消云散。
“但愿。”她看着小元,头也不回地离开。
“为什么……”空荡荡的房间,再次剩下小元一个人。
他捏紧拳头,砸在自己腿上。“为什么……你要躲着我?”
……
千金楼,天字一号雅阁。
徐泽北、徐琪坐在一边,身后站着四名壮汉。
白茶坐在另一边,白心月、范子期、佟一二站在身后。
徐琪先发制人:“百新堂伤我家仆三十又三人,且家父受到惊吓、脖子亦有抓痕。”
说完,他从袖筒拿出纸,密密麻麻写满赔偿金额。
白茶抚掌大笑:“哈哈哈~徐公子你怎么不说令尊吓得尿裤,再敲我一笔?”
“白茶!”徐琪赤红眼睛、仿佛要扑过来。
“咳咳。”范子期干咳提醒,心想小茶作为大家闺秀怎能说如此粗鄙之语。
“白当家,证据俱在,你想抵赖吗?”徐泽北平复呼吸,摆出威严模样。
“证据?有何证据?~”白茶挑眉。
“我徐家上下几十口人都看见了,你弟弟白元出手伤人!”徐琪怒吼。
“哦~那知府大人问起来,白元为什么在你徐家郊外私宅动粗呀?莫非你要说请他去喝茶?”白茶说。
“自是有缘由的。”徐琪眯眼。
“看来徐公子已找好托词~如此一来,知府大人还真是相当困扰呢。”白茶摸摸下巴,显出忧愁样子。
“哼,要么给钱,要么上官府。”徐琪冷笑。
“呀呀~公子您要大义灭亲啊~”白茶惊讶。
“什么?!”徐琪不解。
“上官府的话,不就暴露了令尊当街绑架我和弟弟的事儿吗?”白茶无辜。
“你以为知府大人会相信你的话?”徐泽北声音洪亮。
“哦哦,若大人他看了这个呢~”白茶右手抚上耳垂,取下一枚小小的珍珠耳钉。
白心月接过耳钉、置于掌心,法力凝结,寒气四散。
很快,耳钉射出光芒,凭空出现影像:
扬州大街,几个人对白茶拉拉扯扯。
将白茶和小元手脚捆住,塞进密不透风的车厢,马车颠簸驶向远处。
到了郊外大宅,三个绑匪嘀嘀咕咕,其中一人重重踹了小元,小元吐血。
地窖中昏暗的蜡烛摇曳……
“停下!给我停下!”徐泽北拍桌。
“生气干嘛?再等等,马上轮到您登场。”白茶嘴角上扬。
白心月施法,影像继续:
地窖门被打开,徐泽北与白茶的对话清晰传出。
“看到自己的光辉形象,挺有感触吧。”白茶重新戴上耳钉。
“你……你……”徐泽北捂住心口,脸色苍白。
“这是什么妖术?!我要去官府告你!”徐琪大叫。
“少见多怪~”白茶翻白眼。
到底徐泽北比儿子见识多,他哆哆嗦嗦道:“你……你竟有轮转珠?据我所知,整个扬州只有知府大人有一颗。”
徐琪抓住把柄、立刻来了精神:“我要报官!白茶偷盗知府宝物!”
白茶懒得反驳,抬眼看向佟一二。
佟一二会意,马上拿出“狗腿子”架势,得意洋洋说:
“一颗轮转珠算什么?大当家平时就拿这珠子和我们弹着玩,撞碎了不知多少颗。”
徐泽北、徐琪目瞪口呆。
徐泽北舔舔干涩嘴唇,挤出一句:“当真?”
“咳咳。”白茶看了看佟一二,心想这马屁拍得忒响啊。
佟一二缩缩脖子,羞赧一笑。
“自然如此。”范子期发话。
尽管他不喜说谎,可必要时刻夸张夸张也没错。
徐泽北咽口唾沫,他清楚即使整个百新堂说鬼话,唯一的“良心”总管范子期也会说真话。
“看来,是真的。”徐泽北绝望地闭上眼睛。
“爹,爹。”徐琪轻拽他的衣袖。
沉默良久,徐泽北缓缓开口:“说吧,你想要什么?”
“嘻嘻,千金楼。”白茶爽快。
“千,金,楼?!”徐琪倒吸一口凉气,“贱人你想要千金楼,不可能!”
啪,长鞭抽到徐琪脸上,血痕毕现。
“嘴巴放干净。”白心月面无表情。
徐琪捂住脸颊,似哭似怒。
“我南北铺产业遍及江南,白当家您何必盯着千金楼?再者此楼因油焖田鸡一事名声都臭了,您拿到能做什么?”徐泽北恳求。
“你管我做什么?给个痛快话。”白茶不理睬。
“容我几日……”徐泽北央求。
啪!
长鞭打在地上,地砖碎裂、溅起碎末,飞散开来。
白心月不带感情地扬鞭、挥鞭、收鞭,一气呵成。
徐泽北两腿哆嗦,连声道:“好好……可合同,合同总需时间起草?”
“子期。”白茶扬手。
范子期恭恭敬敬拿出合同,放到白茶手里。
合同写明,百新堂以12万两白银收购南北铺旗下的千金楼。
“诺,签字盖章就行。没时间拿印章,就咬破手指按个手印吧。”白茶抱臂。
“欺人太……”徐琪咬牙。
“罢了琪儿。”徐泽北制止,提笔写下名字,盖上印章。
“我就喜欢和爽利人合作~”白茶起身,绕过桌子拍拍徐泽北肩膀。
徐泽北整个人僵住,牙齿不停打颤,
“收工。”
白茶说完,范子期小心翼翼收起合同,白心月也卷起长鞭。
行至门口,白茶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粲然一笑:
“这样未免显得我强取豪夺~那我送你一句忠告,权当南北铺花钱买教训咯。”
“听好,我只说一遍。”
“盯着别人或许能做到第一,盯着自己却可以做到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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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
15岁的陈净元痛苦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躲着我。”
白茶冷漠脸:“因为晋江不许成年人和未成年谈恋爱。”
*
【小剧场二】
范子期:“老大说的最后一句什么意思?”
佟一二:“纯属装X。”
白茶冷笑:“你去财务室结工资吧。”
佟一二抱腿:“爸爸,我瞎说的!”
*
【备注】
白茶最后一句,源于得到付费课《张潇雨·商业经典案例课》亚马逊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