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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时桃和叶泉认真练习的身影,忽然让程尔玉回想到了她在拜陆一宏为师父后,每天练跆拳道的开心时光。
那是她人生中少有的快乐日子,没有大孩子的欺负,也不用看人眼色度日,只需要把目光放在跆拳道上,勤勤恳恳地努力就好。
可是后来,她遭遇了瓶颈,加上印平的到来,美好的日子也逐渐灰暗了。
她发现自己虽然在长高,但还是比同龄人都矮。这一点她本来不会在意,但一旦到了跆拳道比试上,身高就成了她的巨大劣势。她渐渐发现,那些她曾经可以轻松战胜的对手,现在对打起来也越来越吃力。
她尝试了各种办法想要长高,可都无用。在被一个她曾经击败的对手完虐后,她的心态开始崩掉,每日练习时也很难感受到快乐了。
而那段时期,恰好印平来了。他看起来是陆一宏的熟人,不过二人的关系很差。印平总会带着人来找茬,拿陆一宏的运动生涯开玩笑。程尔玉看不过,上去理论,最终却演变成对决。
高中生与小学生的对决,结果可想而知。而从那之后,程尔玉仿佛又置身于曾经的泥塘之中,怎么都爬不出来。
陆教练说过,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身高上,你有你自己的强大之处,在赛场上,连自己的缺点也要懂得利用。
于是程尔玉听教练的话,试图突破瓶颈。她每日强化自己的灵巧和力量,可是三年了,瓶颈还是没有突破。
三年里,她对瓶颈的态度,从焦急变成无奈,再从无奈变成沮丧。
现在的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跆拳道的快乐了。
可是刚刚她朝练功厅里的那一瞥,却从时桃和叶泉的身影里感受到了鲜活。
——是一种带着热爱,带着执着的鲜活。
程尔玉就那么傻站在门缝之外,愣了许久。最终,她像是得到答案一般自嘲地笑了。
“我真笨,居然现在才明白。”凝视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程尔玉低声感叹着,“让我陷入瓶颈的,其实并不是身高啊……”
*
“嗙——”
“咚——”
进阶班上,所有人都在陆教练的指导下练习着。击打脚靶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练功厅里,所有人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转眼间寒假已经快要结束了。白平帮叶泉拿着靶,默不作声地观察着他的动作。
一个狠厉的侧踢,脚靶被击中后白平只觉得手掌发麻。最近,白平发现叶泉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成长速度简直超过了他的想象。
以前光是看叶泉练习,白平就能看出他的水平,以及他和自己的差距。而现在,叶泉的水平他已经完全无法估量了。
一般来说,看不出他人水平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观察者是外行,而是观察者的水平不够。
白平一愣,难道说……叶泉的水平已经超过了自己?
然而一个愣神的功夫,白平的手松了劲,脚靶一下子被叶泉踢飞到了墙上。
白平这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说了声抱歉后就走去捡。而令他意外的是,叶泉居然把脚靶踢破了。
白平站在墙边,盯着那个破了皮的脚靶,却是笑了。
他忽然,好想和叶泉比一场啊。
练习结束,令白平意外的是陆教练居然真的说要来一场练习赛。不过白平心里那点小小的喜悦,很快就化成泡沫消失了。
因为上去对决的,不是他。
而是叶泉和程尔玉。
“教练,让我和叶泉对决怎么样?”白平举手微笑。
叶泉看了白平一眼,没有说话。
见白平忽然无视纪律插嘴,陆教练一道锐利的眼刀扫向他,表情严肃:“这是我的决定。”
好吧,不让就不让,白平无奈地笑了。不过刚刚教练的眼神,还真是可怕。
*
对决的人站到练功厅中心,围观的人坐成一圈看着他们,教练在圈中当裁判。
白平坐在时桃旁边,发现她看上去有点紧张。
“你在担心叶泉吗?”白平问。
没想到白平会和自己搭话,时桃愣了一下然后回答:“有点。没想到教练会让他和程尔玉打……”
叶泉一米八,程尔玉一米五,差了30厘米的身高,不知道教练为什么让这俩人一起比试。不过白平和叶泉一样高,教练也曾经让他和程尔玉比试过……
虽然没有看见程尔玉和白平的对决,不过所有人都知道程尔玉虽然个子不高,但动作十分迅猛。对时桃来说,所有人都说程尔玉是仅次于白平的强者,但她和叶泉来这个班后又没见识过程尔玉的实力,她在练习中也仅仅是帮程尔玉举靶而已。
程尔玉谜一样的实力,让时桃有点紧张,她有点担心叶泉。
“你觉得谁能赢?”白平问。
“叶泉。”时桃想都没想。
“哦?”白平挑眉,“这么信任他?”
“当然。”时桃忽然笑了,“他可是我引以为傲的发小。”
“那为什么你在紧张?”
“因为程尔玉的实力,对我们来说都是个谜啊……”叶泉会陷入苦战也说不定。
叶泉和程尔玉互相鞠躬后,比赛正式开始。
程尔玉先发制人,但她狠厉的出腿却被叶泉避过,叶泉横踢出去,一个痛击还给了她。程尔玉见势不妙,一个后仰堪堪躲过。
时桃看着两人针锋相对的打斗,拳头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
她没想到程尔玉虽然不高,却能和叶泉打得不相上下。很多人都以为巨大的身高差下,个高的一定会占上风,但在实战中,个高却不一定是优势。
程尔玉的力量和灵活性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善于利用自己的身高,给叶泉出其不意的攻击。叶泉显然是缺乏实战经验的,几次都被程尔玉得分了。
巨大的身高差,无论对哪一方都是个煎熬。
这场对决,最终是叶泉赢了。
虽然程尔玉在第一场连得多分,却被叶泉后来居上。叶泉在丢分的时候无比冷静,在实战中总结经验并加以应用,最后成功获胜。
不过最后的翻盘很惊险。程尔玉见叶泉一路拿分,竟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双飞踢,把叶泉逼入了绝境。不过最后,叶泉还是凭借着他的冷静和控制力获胜了。
比赛结束,同时也到了下课时间,在陆教练走后,时桃跑向了叶泉。
“我就知道你会赢!”乱哄哄的人群中,时桃跳过去握住叶泉的手,拉着他转起了圈。
叶泉愣了一下,但时桃大大的笑容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叶泉也傻傻地笑了,和时桃一起转起圈来。
越来越多的人把叶泉围了起来,程尔玉则被挤在外面。她切了一声,脱掉防具走出了练功厅。
刚一出门,却看到了白平在找教练说话。
“教练,下节课能让我和叶泉比赛吗?”
“不行。”陆教练停下脚步,“时候还未到。”
时候未到?白平皱眉,他不懂陆教练的意思。
“那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和叶泉比试呢?”
“这个我自有安排。”教练看了白平一眼,离开了。
白平愣神了几秒,然后无奈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尔玉。
“刚刚你都听到了?”
“嗯。”程尔玉不喜欢白平,没有多言直接走人。
“和那时相比,你进步了不少。”白平看着程尔玉的背影,“看来你已经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了。”
程尔玉的脚步停下了。白平这人,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过程尔玉讨厌白平就是因为这一点。从刚见面起,她就能看出这家伙的傲气。因为是天才,所以不努力也能轻松取胜,所以也看不起他们这种凡人。
白平这种高高在上说话的态度,最让她讨厌了。
程尔玉回头,没好气地瞪了白平一眼:“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白平从第一次见面就能感觉到程尔玉对自己的敌意。不过这种来自凡人的嫉妒和厌恶,白平从小经历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不过程尔玉这孩子,白平却是有点感兴趣的。他从来不会讨厌努力的人。
白平几步走过去拦住了程尔玉,友好地笑了:“和叶泉对决,是什么感觉?”
“你不是都看到了?”程尔玉气得瞪向了白平,这家伙居然在羞辱自己。
“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的感受。”白平虽然笑着,目光却突然认真无比。
白平的眼神让程尔玉愣了一下,她别开目光:“叶泉……很强。”
“他的腿是我见过最快的,甚至比当时的你还要快。而且对决中他的眼神简直像一头狼,连续丢分也很冷静,永远在追寻胜利的契机。”
程尔玉看向白平,一字一顿:“叶泉,说不定比你还要强。”
说完,程尔玉离开了。白平一个人站在走廊里,修长的背影融化在夕阳的光辉中,沉默着。
最初他还以为叶泉不值得期待,现在看来是他错了。
这个跆拳道班本来也是他报着玩的,没想到却给了他这样的惊喜。
现在,白平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趣了起来,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叶泉……”白平呢喃着这个名字。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脑海里浮现出叶泉的身影,白平靠在墙边温柔地笑了。
或许你,就是我的宿敌也说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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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里,白平不会有cp,也不会有喜欢的人。
以后可能单出一本书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