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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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的事！咱们竟全然不知……你们监事阁，究竟是干什么吃的！”辰星殿外殿，许继瑜怒骂道。

　　“监事阁要彻底在全国范围内正常运转，也需要时日。那群王八蛋私下勾结，明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说不定圣启先帝的时候就有了牵扯，你现在怪我，是个什么意思！”汪瑞涵理直气壮地说。

　　“哼！监事阁一天到晚净知道瞎折腾，就知道窝里横，何时干过正事！”许继鑫不屑地说道。

　　汪瑞涵正想开口还击，“微臣参见皇上！”华宇琪恭敬地作礼道。

　　殿里除了他们，还有军政院的几个重臣，华宇琪看了看汪瑞涵和许继瑜，说道：“二位大人争吵如此激烈，所为何事啊……”

　　汪瑞涵和许继瑜还想吵，结果皇帝看了他们一眼，便不作声响。

　　“爱卿，想必你也知道，朕因何事召你入宫了吧？”皇帝有些焦虑地对华宇琪说。

　　“回皇上，此事，微臣略有耳闻，可是……佳王和那几个郡王、宗侯的自有兵力，东拼西凑加起来也才几万，北地光驻军就有六万之多，而且朝廷又调了那么多兵过去，他们怎么就有胆子起兵呢？”华宇琪疑惑地说道。

　　“华侯爷有所不知！芷羽在未梁河对岸屯兵，根本就是一场阴谋！”蒋浩廷气愤地说道，“佳王一伙早有反心，私下联合所在封地的官员、豪绅私自建立军队并藏兵于民，加之先前闹饥荒和水灾，有不少流民投奔他的封地……他竟与北地边防守将沈末方、芷羽国勾结成奸，上演了一出未梁河屯兵欲战的假戏，骗朝廷将安定军营的驻军全数派去支援！”

　　他痛心疾首地说：“北地边防守将沈末方，以邀安定军营高级军官共商御敌之策为由，让安定军营主将邓检，及副将成方若和齐思宇，率三万骑兵先行急行军赶到四方港军营汇合。岂料人刚一到，便被佳王一伙就地诛杀，将那三万骑兵收入旗下！”

　　“而此时，安定军营其他军力，已悉数渡过大庶河，进入佳王一伙的包围圈，那些士兵没了主帅，又有人在军中散布谣言蛊惑人心，加上佳王一伙的利诱，竟一下子全部投诚！”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连郡王公孙宇行、誉郡王公孙宇仕，倚着自己的封地，在显地、丰地私下经营已久，具有相当的势力范围，也屯了大量兵力和军备物资。而宛地驻军的几个主要统领，也早已与慎恭侯及一些公孙氏宗亲子弟私下勾结，如今联合当地官员、豪绅一道反了，正派兵攻打苏地的大庶河北岸地区！而且现在，他们这伙人还在不停招兵买马……”

　　这故事，简直像说书一般，众人的脸上无不显出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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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大姜将士训练有素，对皇上、对朝廷一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随意被一个逆王操控，就要造反攻打皇都？！”华宇琪质问道。

　　“这……”蒋浩廷面露难色，胆怯地看了看大家，说道：“皆因……皆因公孙达那个逆贼，一派胡言蛊惑人心，说……说是要清君侧……”

　　他终于还是没把那最要紧的几个字说出来，但在场诸位，自是心知肚明。

　　“清个鬼！”许继瑜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清，也是清他这犯上作乱的逆贼老儿！”

　　“丰地有近八万壮劳力在修筑河工！这意味着……”华宇琪边想边说，“现在佳王手里的兵力，很可能已接近四十万？！”

　　“正是……”汪瑞涵弱弱地回道。

　　华宇琪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急忙走到地图前仔细查看，发现整个地图右上方，几乎被佳王的势力全数占尽。

　　而皇都裕京的北面大片区域，因为没有了驻军，犹如大大敞开的门户。

　　“还有……方才收到饶地急报，硕王殿下说，他们的探子打探到，芷羽近日向云州大规模增兵，疑有攻打饶地之势……特请求皇都迅速支援！”蒋浩廷补充道。

　　“诸位爱卿，可有何良策？”皇帝担忧地问道。

　　“如此来看，只有一战了……”华宇琪无奈地叹息道。

　　华宇琪没好把话说明，但在场的众人心照不宣，按照佳王这次打出的旗号，除非皇帝把易太后和许家兄弟、汪瑞涵交出去，才有可能换来和谈的机会，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核心权力几乎掌握在他们手里，他们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所以就只剩下打仗这一条路了。

　　“要打便打！”许继鑫恶狠狠地说道，“难道还怕他这些乱臣贼子、乌合之众不成？！”

　　许继瑜对皇帝说：“皇上！沈地以东是羽王的粟地，至少还有个三万人马，再往东便是合地、苏地，有个几万驻军，可以命令各地官员组织民间武装加入战斗，守住大庶河下游一线，绝不可让他们渡江！实在不行，让当地守军把桥断了！”

　　“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断桥！”华宇琪急忙说道：“桥若断了，倒是创造了南北分治的条件……”

　　许继瑜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对皇帝说：“皇上！佳王那个老不死的，手底下那些人，很多都是被强迫加入或临时凑数，人心本就不齐，不足为惧！微臣愿领兵出征，替皇上荡平逆贼，维护皇室尊严！”

　　“那就有劳爱卿了！”皇帝欣慰地说道。

　　许继瑜看向华宇琪，说道：“沈地平南军营的驻军不足，得从皇都守卫军抽调一部分。我兄弟二人管辖的部队，平日里负责皇都安防，不可能全都派出去；而你管辖的机动作战营本就起着补充作用，恐怕这次得交由我统领着平复叛乱了！”

　　“许侯爷”华宇琪客气说道：“我等皆是为皇上效命，只要能保皇上平安，保天下太平，机动作战营，你尽管调拨便是！”

　　“只是，皇上！”华宇琪担心地对皇帝说：“那饶地和原关，该怎么办？”

　　“这……”皇帝顿时愁容满面。

　　“华侯爷！你怎么还拎不清呢？！”许继瑜说道：“公孙达都反了，以他的兵力，很快便会挺进我腹地！你还管边境那么多作甚……芷羽这不还没宣战，没开打吗？！原关不是有十万守军吗？！十万援军不也已经在路上了吗？！硕王又不是傻的，自会想办法组织兵力，饶地又有座座高山当屏障，芷羽没那么容易打进来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让他们先扛着，待本将扫平逆贼，再去跟芷羽好好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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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宇琪被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心里也清楚，如今这局面下，按照朝廷的能力，安内和攘外，必有取舍，想到这儿，不觉愁眉紧锁。

　　“事不宜迟，微臣这便出发，去领沈地的兵马！”许继瑜恭敬地对皇帝作礼，便退了出去。

　　这个许继瑜倒是狡猾，把华宇琪手里的皇都守卫军都要走了，留下的驻军都是他们许家兄弟自己管理的，这样一来，可以防着华宇琪在皇都搞事情。

　　“皇上！”华宇琪急忙说道，“此次内乱确有芷羽国在背后推波助澜，微臣担心，他们与佳王里应外合乘虚而入……”

　　“所以，请皇上尽快派出使者前往芷羽和兴田，暂时把他们稳住，以免腹背受敌！”他明知此举已然意义不大，但还是想尽力挽回一下。

　　“爱卿说的是！”皇帝说道，“此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

　　“微臣遵命！”华宇琪恭敬地说道。
　　……
　　许继鑫一伙以皇帝的名义下诏称，佳王公孙达等人，狼子野心蓄意谋反，其罪当诛，下令全国进入紧急状态，号召全国公孙氏子孙、各地官民积极投入剿逆活动；各地紧急征兵扩充征讨大军，支援解救皇都危急。

　　许继瑜点了十二万皇都守卫军（当然包括华宇琪的全部机动作战营，而且一个将领也没要，只带了兵），分成两拨由副将带着，一拨四万人前去支援粟地；一拨八万人前去支援显地。
　　（大庶河上总共有两处桥梁连通南北，一处在上游显地，一处在下游粟地，其他地方或是河面宽敞，或是水流湍急，不便架设桥梁。通常情况下，船舶才是连通两岸的主要工具。）

　　他自己则亲自前去沈地南部的平南军营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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