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ALL咕哒皆有可能

　　第9章

　　藤丸立花这次难得睡得很糟糕。

　　她是个很少做梦的人，睡眠质量很高，往往就是眼睛一睁一闭醒来就是早上了。

　　而在来到迦勒底之后，她倒是做了不少梦，不过绝大多数都跟人理修复有关，有时候是被拉到从者的梦境里，有时候干脆在睡梦中意识转移到某个特异点里。

　　不过这次两者都不是，因为从者的梦境和特异点不会那么无厘头——

　　她梦到了法老王送给她的星空斯芬克斯幼崽，本来她是靠着它休憩的，结果它越长越大，很快脱离了“幼崽”的范畴，大到能把她整个人围在怀里，藤丸立花觉得好热，用力挣扎，这下星空斯芬克斯终于不粘着她了，可是越变越大，最后一口把她“啊呜”吞了进去。

　　然后她就醒过来了。

　　一如往常，回过神来，最先感觉到的，是手指轻抚过的触感，和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藤丸立花睁开眼，果然看到了正在看着她的法老王，呜……睡着的时候，她记得自己明明是背对着法老王才对。

　　只是目光一接触，就会不自觉地被他的双眼所吸引。

　　法老的眼睛……就像是太阳。

　　人类不能直视太阳，因为太阳的光辉太过耀眼，会灼痛双眼，然而藤丸立花却已经不止一次地直视过奥兹曼迪亚斯的双眼，虽然那往往是趁着他看自己的双眼的时候。

　　或许人总是会向往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吧，贫穷的人会向往豪富，弱小的人会向往强大，忙碌的人会向往闲适轻松，体弱多病的人会向往健壮，普通的人会向往不平凡和伟大。

　　那么，正如法老王所说的那样，人类会向往太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用蜡做成的翅膀随时会燃烧殆尽，也想要更加接近、更加接近。

　　何况，法老是照耀万物的太阳，又不仅仅是太阳……一定要说的话，法老就是法老。

　　既有着高高在上的闪耀，又有着人类的温暖。

　　……说不定，她就是被这看起来触手可及的太阳俘获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藤丸立花忍不住轻笑了出来，轻抚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她听到法老低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Ristuka？”

　　“啊，抱歉，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了，我好像没有见过法老睡着的样子。”

　　这话并没有哪里值得一笑，一听就知道是在转换话题，而且不算高明，至少藤丸立花是这么觉得。

　　但好在奥兹曼迪亚斯也没有深究，他勾起唇角和眼角，“哦？想看余的睡颜？真是胆子不小啊，Ristuka。”

　　……咦。

　　藤丸立花有一瞬间的恍神。

　　是她的错觉吗？虽然法老王笑着的表情与平时并无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其中多了一点什么，那话语之中仿佛也带着一丝深意。

　　藤丸立花不自觉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手掌之中传来的比平常高的热度，还有胸口砰砰跳的声音证明，她的身体先于脑子给了反应……所谓的脸红心跳，就是这样吧，简、简直就像是被勾——勾引了的感觉……

　　但是不可能，法老王怎么可能这么做，一定是她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心意，才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吧！

　　“因、因为……”藤丸立花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理由，“我听说从者其实不需要睡觉嘛……我在想法老是不是其实没有睡……”

　　欸，不对，这样不就变成法老王一直没睡觉在看着自己吗？这话未免也太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真是多说多错，藤丸立花咬住下唇，垂下双眼，懊悔的心情慢慢泛上。

　　“呵……Ristuka，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由你自己来确认吧。”奥兹曼迪亚斯的手将橙发少女垂落的刘海抚到上面，凑近了说道。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法老王风格带着命令式的肯定句，藤丸立花只有呆呆地点了点头，“……是。”

　　让她呆呆的原因，是因为没有了头发遮蔽的额头上，好像有什么柔软落在了上面。

　　“好了，该起来了，身为余的Master，这样懒散可不行。”

　　说完，法老王还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因为睡着之后胡乱动弹而散开的搭扣。

　　“那个……法老，我自己来的就行了。”

　　藤丸立花这才发现，因为这种布料太过亲肤，她甚至有种自己没穿衣服的感觉，直到此刻才发觉，原本裹得还算严实的白色亚麻纱裙，已经因为固定的搭扣散架和她睡觉时候的动弹，而散落了下来。

　　挂住肩膀的肩带早就散了下来，只是在腰带的束缚下才没有彻底陷落，一侧的大腿也从纱裙的缝隙中露了出来，硬是把原本的埃及风两层亚麻圆筒纱裙，穿成了高开叉式的裙摆。

　　非但如此，这种白色亚麻布本来就是裹两层足以遮蔽身体，但只有一层的话，几乎是半透明的效果，经过她的乱动，身上的纱裙当然早就无法严格保持着两层的状态，藤丸立花自己都看得到，透过晨光和白纱之下若隐若现的身体。

　　而且……这个时候她又想起来，自己底下什么都没穿。

　　虽说肩带和搭扣在法老王的帮忙下解决了，藤丸立花手忙脚乱地去整理裙摆，但只是越折腾越乱。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

　　藤丸立花觉得自己有点想哭，是真的想哭，尽管昨天已经被看光光过了，可是这次的情况不同，毕竟没有人会想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丢脸，她当然也是一样。

　　最后还是奥兹曼迪亚斯一边取笑着她，一边帮了一把手……

　　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太过正直，加上穿纱裙实在是个技术活，藤丸立花只能涨红着脸任凭他施为。

　　经过这一打岔，直到离开大神殿开始今天的日程之后，藤丸立花才反应过来，她刚才是答应了今天晚上也继续留宿！？

　　……

　　藤丸立花一整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其实她本来昨天就想拒绝留宿的……在发现自己的感情之后，留宿在大神殿……准确的说是跟法老同床共枕，对心脏实在是不太友好。

　　结果今天居然变本加厉地变成了连续留宿？？？

　　非但如此，昨天是临时决定，她没有太多准备时间就被被赶鸭子上架，也亏得是如此，她同样没有时间去想太多。

　　可今天不同，早上答应下来的是她自己，藤丸立花又实在是没那个胆子放法老王鸽子——虽然有正当理由的话，奥兹曼迪亚斯比英雄王宽容大量，但那绝对不包括欺瞒和糊弄……

　　于是，时而，她要跟自己的侥幸心理做斗争：“说不定法老王不会发现呢？”“不不不绝对会发现的，那可是法老王啊！”

　　时而，她要患得患失地烦恼今天晚上要怎么过。

　　不过不论她怎么纠结，时间还是慢慢前进，度过了夕阳西下的黄昏、忐忑不安的晚餐，进展到了繁星满天的夜晚。

　　彷徨海内部当然是看不到太阳的，但是，法老王的大神殿中，却有着晨昏时光的模拟。

　　不错，她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守约定，来到了大神殿。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如果说昨天是情有可原的话，今天她就是真的完全忘了带换洗衣物。

　　惨了……藤丸小姐，大失败……！

　　虽然法老依旧为她准备了昨天的纱裙，这次她也多少有些习惯了，顺利地把纱裙穿上，但开门黑的沮丧感还是挥之不去。

　　跟着斯芬克斯来到寝殿，法老王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藤丸立花也自然而然地将手交了过去，被他拉过去躺到床上……然后她才醒悟过来，这个她与法老王之间其实做过很多次的动作，现在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头！？

　　奥兹曼迪亚斯跟着躺到另一边，正对着她，凝视着她的双眼。

　　……不行了。

　　果然还是做不到。

　　明明之前都没有问题，但从昨天开始，她就做不到像以前那样一直直视着法老王了，今天比昨天坚持得更短，藤丸立花刚想像昨天那样背过身去，仿佛是读出了她的回避，法老王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Ristuka，你不是要确认余到底有没有睡觉吗？”

　　对哦……还有这一茬。

　　藤丸立花心里哀叹早上的自己，绝对是刚醒过来脑袋还糊里糊涂的，为什么那么擅长给自己挖坑啊！？

　　“是……”

　　她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很不自然，只能硬着头皮，尽量保持着注视的姿势，但目光的焦点却偷偷换了一个地方，有时候是法老挺直的鼻梁，有时候是眉毛，甚至数起了他的睫毛……这样总算保持着“对视”了。

　　觉察到她的不专心，奥兹曼迪亚斯有些不满意地稍稍眯起眼，特意问道：“Ristuka，你从余的双眼中，看到了什么？”

　　“法老的双眼……？”

　　藤丸立花不得不将焦点放回了法老王的双眼之上。

　　金色的虹膜……非常美丽，既像是太阳又像是大神殿外黄沙漫天，略微深沉的瞳孔，也正对准她。

　　但如果要说法老王的双眼里有什么……

　　那是——“……我、吗？”

　　跃动的火光之下，有一个橙发少女的影子，映在那双金色的眼睛中。

　　这个答案脱口而出的时候，藤丸立花忍不住捂住脸……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为什么还会为此感到窃喜和酸涩呢？

　　……不行啊，藤丸立花，不能自我意识过剩。

　　“不错。”

　　法老王回答，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肯定了她的答案。

　　藤丸立花这时才发现，或许是刚才观察的时候太过专注，不知何时他们的距离变得十分接近，近到只要呼吸就能感到另一个人的呼吸一般——尽管从者的存在并不需要氧气，但他们大多会遵循生前的习惯，会有呼吸——这让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奥兹曼迪亚斯是看着她为了能更看清楚一些，一点点自己靠近的，此时见到她自己又屏住呼吸，不由得失笑。

　　他也更凑近了一点，然后发现橙发少女已经闭上了双眼，那修长的睫羽仿佛一颤一颤的蝴蝶翅膀，任何一丝惊扰，都会让它飞走一般。

　　究竟是想从现在的境况下逃离，还是在期待着什么呢？

　　但奥兹曼迪亚斯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他低下头，将一个轻吻印在了她的双眼之上，带着笑意的感叹声响起。

　　“余每次看着你的时候，都能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余的倒影……话说回来，Ristuka，你这次不打算装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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