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ALL咕哒皆有可能

　　第4章

　　所谓有一有二就会有三有四……总而言之，藤丸立花在大神殿留宿的日子，也逐渐超过一只手能数得过来的次数了。

　　跟之前相比，唯一的变化就是大浴场水面飘散的，变成了众多金橙色的花瓣。

　　一开始还会脸红心跳……好吧，现在也依然还会脸红心跳，不过始终没发生什么，她也就逐渐适应了这种身体接触，也习惯了在大神殿第一缕晨曦洒落在纱帐上之时，从法老王的怀中醒来。

　　每次早上离开之前，法老王都会送给她一支金盏花。

　　虽然他没有再重复第一次的那句话，但是藤丸立花下意识地觉得，这或许就是在提醒她在花朵枯萎之前再来的时间。

　　金盏花的花枝很细，不是那种能插在瓶子里的插花，因为有魔力滋润的关系，这些金盏花虽然已经被人摘下，但就算放着不管花期也比她预料中还长许多。

　　不过藤丸立花觉得，就这么看着它枯萎也很可怜，请教了玉藻之后，试着把这些金盏花做成干花书签，就夹在法老王给她的那一本《不朽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里。

　　顺便一提，后来她才知道这本书原来是迦勒底图书室的，因为要召唤从者的缘故，那里最多的就是这种神话传说和历史传记。

　　睡在大神殿的时候可以看到法老真人，睡在自己房间的时候可以看到法老的挂画，这样一想还是挺不错的嘛。

　　除了这一点小插曲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藤丸立花是这么觉得的，但是别人未必如此。

　　……

　　某次例行的身体检查之后，达·芬奇看着检查报告上越来越喜人的结果，却难得叹了一口气。

　　“唉……我现在开始考虑，让立花你留宿在法老王的大神殿，究竟是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咦？前辈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玛修比她还要着急地问道。

　　“难道是那个魔术回路终端恢复得不好吗？没关系啦，达·芬奇亲……反正我马上就要回到普通的世界里，不用魔术回路也无所谓吧？”藤丸立花故意用轻快地语气说道，希望这样能减轻她和玛修的压力。

　　“……不，恰恰相反。立花你的魔术回路恢复得很好，已经完全痊愈了，甚至身上之前所受的魔术造成的暗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比一般人还要健康，不愧是EX级别的宝具，可是……”

　　达·芬奇难得有些欲言又止，担忧地看向她。

　　身体上的伤势可以愈合，这一点她也很高兴，毕竟面前的少女承担了太多不属于她的东西，但是——心呢？

　　心一旦受伤，可没有办法用这些治愈。

　　“？那还有什么问题？”藤丸立花丝毫不明白她的烦恼。

　　“你听我说，立花，你知道魔术协会很快会派新的所长来接管迦勒底，那之后你……大概也会返回原本的生活中，但是……但是最近，你是不是跟法老王还有尼托克丽丝他们走得太近了？”

　　“欸？”藤丸立花眨了眨眼。

　　“昨天的灵子转移中……”

　　达·芬奇说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进入12月，藤丸立花越发清闲，毕竟特异点的平复完成了，而且随着特异点的平复，就算有小型歪斜，数量也是在减少而不是在增加，虽然大家还在尽心竭力地做好最后一段时间的工作，但也难免有点散漫起来。

　　昨天难得在原第二特异点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歪斜，藤丸立花打起精神来带着一队从者进去讨伐。

　　她带的从者分别是法老王、尼托克丽丝、尼禄、玉藻前和罗宾汉，毕竟已经是经验丰富的御主和从者，讨伐进行得也很顺利，仅仅一个上午就完成了。

　　如果是以前，她还要赶着回迦勒底做其他工作，或者恶补特异点和御主知识什么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她难得任性地问临时指挥官达·芬奇能不能多停留一会儿。

　　每个人都明白藤丸立花的意思，不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很明白，灵子转移的机会去一次就少一次了，上次还是一周之前，所以搞不好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也说不定。

　　达·芬奇同意了她的要求，于是接下去的半天，讨伐作战变成了特异点郊游。

　　连午餐都是由任劳任怨的森之猎人从打猎到烹饪的一条龙服务，以贤妻为目标的巫女狐也帮了忙，另外四个人就只是负责吃，有尼禄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冷场下来，维持着热热闹闹熙熙攘攘的气氛，明明是临时准备的野餐，连两位法老和皇帝陛下也表示满意。

　　这友爱的气氛实在是令中央管制室每个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心生微笑。

　　而达·芬奇的危机感，却是同时悄然而生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啊啊，大概是那个时候。

　　“——Ritsuka，转过来一下。”

　　“？”虽然不明白，但藤丸立花还是乖乖地凑过去，等奥兹曼迪亚斯伸出手指从她脸上抹掉了沾上去的草籽。

　　罗宾汉有些看不过去地扶额，“喂喂，你们两个……”

　　玉藻前则干脆扑了上去，把橙发少女压倒在了草地上，善用女性的优势黏住不放，“Master和法老王关系那么好，小玉我也要！Master太可爱了……超咪咕地可爱！虽然我已经有了命定之人，可是第二位就是Master啰！”

　　“快放开，你这只花心的母狐狸！不论奏者还是Master，最信任的人都是余！”

　　“不敬！同盟者最信任的人当然是……当然是法老·奥兹曼迪亚斯大人！”

　　虽然这件事在三位女性的掐架中混过去了，如果这还能说是万能的天才多心了，那么下午再度发生的一幕——

　　“嘿咻……”爬上半人高的残垣，藤丸立花喘了一口气，眺望远处罗马城池的外壁，“尼禄不过去看看吗？”

　　“不用了，余去的话说不定会引起其他混乱，反正余也去过很多次啦，这次跟Master一起在野外散心就够了。”

　　稍稍聊了几句，藤丸立花正准备跳下去的时候，发觉已经有人向她伸出手。

　　橙发少女报以灿烂的微笑，不客气地扑了个满怀，“谢谢，法老！”

　　……

　　时间转回迦勒底，藤丸立花听完达·芬奇的叙述，忍不住茫然地挠了挠头，“唔，这有什么问题吗？”

　　“？对啊，达·芬奇亲？”连玛修也有些奇怪。

　　“……嗯，这就当是我的多心吧。我只是担心，立花你跟从者们分开之后，会不会伤心难过。”

　　万能的天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将自己心中所想完全说出来。

　　跟前一件事相比，后面那件才是她的愁绪源头。

　　亲手将Master从高处抱下这种事，不论是当时跟随在侧的谁来做都不奇怪，尼托克丽丝也好，尼禄也好，玉藻前也好，甚至罗宾汉，大概嘴上会抱怨几句，但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唯独奥兹曼迪亚斯这么做，令她感到不安——那位法老王，虽然比吉尔伽美什王好相处，但也是相对而言，单看对方特意筑起大神殿离群索居就能知晓，甚至碰触神王都是一种不敬，更遑论去这么做了。

　　不过事实上，就算她真的说出来，藤丸立花大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放在以前，的确是这样，连被允许多接近他的王座几步，都是一种殊荣，不过现在嘛……早就近距离接触不知道多少次了。

　　即使表面看不出来，随着身体接触的增多，这种平常的接触对于两人来说，连一丝波澜都不会激起——而那正是达·芬奇所担忧的症结所在。

　　因此，藤丸立花听完只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担心，不过没事啦，达·芬奇亲。跟大家分开，我当然也会觉得寂寞或者难过……不过，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她是真的这么想。

　　所以从之前就在努力收集着一点一滴的回忆。

　　从特异点带回来的零星纪念品，从者们送给她的各种礼物（虽然她清楚那些大部分恐怕都没法带回去），还有从者祭的战利品，当然也包括那幅挂画，还有《不朽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就算书被迦勒底收回，能把那些金盏花书签带回去也好。

　　尝试遗忘这接近三年的时间里，所养成的每天思考去哪里、带哪些从者去进行战斗，或者为下次的特异点之行做各种准备和学习。

　　转而回想起来迦勒底之前的事。

　　那个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呢？

　　一开始很难想起来，毕竟那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非常遥远之前的记忆了，但随着回想次数的增多，还是多少想到了一些。

　　快要迟到了？课程？考试排名？偏差值？下午放学后跟朋友去哪家店？对了，我有哪几个朋友来着……？

　　像这样反复地思考，她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和准备，自认为已经调整好了所有的心态，与从者们告别。

　　那次和达·芬奇和玛修的谈论过后，又遇上了突发性的冥界圣诞，不过也托这样的福，藤丸立花在迦勒底的最后一段时间过得很充实，让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感伤。

　　最后的圣诞节一晃眼就过去，结束了最后的狂欢之后，英灵召唤系统FATE逐渐停止运作。

　　达·芬奇建议她不要来，但藤丸立花还是来到了召唤实验场，目送着从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解除契约退去。

　　至少希望，最后留在他们眼中的自己，还是微笑着的——藤丸立花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做到这一点。

　　大概从者们也是这么想的吧，尼托克丽丝一如往常，微笑着跟她告别：“再见了，同盟者。”可是光化的最后一个瞬间，藤丸立花分明看到了她担忧的目光。

　　还有法老王。

　　“挺起胸膛，Ritsuka，你可是余唯一承认的Master。余允许，你可以以此为傲！”

　　“虽然这句话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谢谢你，法老。”

　　——她以为可以做到，可是仍旧忍不住低下头捂住脸，最后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

　　当她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没有了奥兹曼迪亚斯的身影……

　　没能见到。

　　最后离开的法老王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她恐怕永远也没法知道了吧。

　　直到发觉到这点的时候，才有星星点点的悲伤涌上来。

　　时间经过了12月26日的0点，昏昏沉沉地入睡之时，藤丸立花并没有意识到，她很快要面临迄今为止人生中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