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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有了皇子开路，一路走来十分顺利。御林军们直接从百姓中新辟出一条路来，他们一路毫无阻碍的便到了无由斋。
之后，太子又邀请二人去他们的雅阁，贾琏见太子神情，知晓对方不过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客气客气罢了，便婉拒了太子。果然太子没有再劝，随他们去了。
贾琏订的雅阁自然没办法与皇子们的雅阁相比，空间小上许多不说，屋内的陈设也大有不及，不过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要和皇子们的规格一样，再说这屋内的布置并不简陋，布置的十分雅致。
到了雅阁，贾琏灌了两杯水才觉得自己缓过劲儿来。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贾琏摊在藤椅上，即便这样不雅的姿势，他的脊背也挺得直直的。
“方才我就想问了，太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都十分和善，怎地你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贾珠看不得贾琏那副粗鲁样子，夺过贾琏手里的茶壶，斟了半盏茶，浅尝一口才问道。
贾琏摇摇头，只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濡湿了。
“什么十分和善，分明就是刀光剑影。”贾琏刻意压低声音说，“三皇子问过太子殿下后，没等太子答话，就与我说话，你说说这是不是不该。”
贾珠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点点头，也小声说：“幸亏你机灵，要不然今日可就得罪太子殿下了。”
“可不是。”贾琏一脸的心有余悸。
贾琏今日才算是见识了这些天潢贵胄的交锋了，这还只是言语上的，若是换在朝堂上，岂不是更刀光血影防不胜防？
方才的情形对他来讲，说是步步为营也不为过了。
三皇子表面看上去对太子很恭敬，可实际上却隐隐有挑衅之意。他先问太子如何与贾琏相识，可不等太子说话，紧接着就问贾琏，是哪家的。
若是贾琏真是个孩子，说不定就要抢在太子头里了。要是真不等太子发话就回答，虽说太子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但毕竟有失尊敬。
太子也是个不好相与的，先是不理会三皇子问的何时认识他的问题，算是第一次回敬；随后又反问三皇子，偏不等三皇子答话就又与他说话，这就是第二次回敬。
和三皇子挖的坑一样，要是他只顾着回答太子的问话，而弃三皇子于不顾。纵使贾家与甄家是老亲，三皇子也肯定在心里种下一根刺了。
“那你方才不是得罪了三皇子了？”贾珠在心里把刚才几人的对话反复过了几遍，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你再想想，我头一句回的是‘我今日与堂兄贾珠一同出门’，珍大哥乃是族兄，宁国府又只有敬伯父一个长辈，咱们可不就是荣国府的。”贾琏挑了帘子向外张望一眼，“到底回没回话，只看他们如何想了。”
贾珠还想说什么，没等开口，就被窗外的欢呼声打断。
原来是军队进城了。
贾琏连忙探头出去看，皇家的阴谋诡谲什么的，离他还远得很，还是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些。
只见走在前边的是以北静王为首的四位王爷，随后跟随的便是诸位国公，贾琏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贾代化，也学着百姓的样子高呼伯祖父。
将士们走了没多久，便到了午门下。
贾琏的雅阁位置很好，窗户打开后，只要把脑袋探出去，就能看到午门上的情景，只是因为离得有些远了，看的不十分真切罢了。
他心里感叹一句，还是太子一行人的位子最好，若不是实在吃不消，他还真想去蹭个位置。
午门城楼之上，皇帝身着一身黑色龙袍，两边站着的是荣国公贾代善和理国公柳彪。两位国公各自身后又是两位没有爵位的武将，这四位武将身后又是八人。
此时将士们已到达午门之下的广场，几个戴着镣铐、身披红布的俘虏被士兵拉拉扯扯的牵进来。
早在凯旋的捷报传来时，朝中诸位大臣就上表，要皇帝举行献俘礼。准备了大半个月后，终于成功举行。
只见刑部尚书趋步上前，展开手中拿着的卷轴，开始向天地、皇上和百姓讲解这些战俘所犯之罪。
大致意思就是：人犯俄日勒和克等人，都是漠北的大将军。他们引导支持漠北的汉王，不顾两国的友好邦交，闯到大齐的国土上，杀害大齐的百姓，抢夺大齐的金银财宝……实在丧心病狂。这种狼心狗肺之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要是放过他们，死去的大齐百姓的冤魂都得不到安息，请求皇上依律，把他们押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刑部尚书乃是平延十年的状元郎，这份书稿写的催人泪下，感人肺腑，直叫人觉得不杀了这些俘虏简直枉为大齐人。
当时刑部尚书写好书稿后，呈交皇上观看，皇上看后又交予内阁批阅，结果众人一直认为刑部尚书写的十分好，没有要改动的地方，可见这份书稿的威力了。
果然，此文章一经念出，百姓中的读书人就热泪盈眶，十分激动。
皇帝见差不多了，就高喝一声“拿去！”，贾代善和柳彪二人传达下去，后面的四位武官又向后面的八位传达，直至传达到三百二十为武官同时高喊。
情绪是会感染人的，见此情形，百姓十分激动，跟随武官们高喝“拿去”。
声音传到无由斋依然十分清晰，贾珠和贾琏被这份情绪感染，也从窗户上探出头，随着百姓高喝。
几位护卫原本十分激动，见两个小主子半边身子都在窗户外面，也顾不上感慨，吓得忙不迭抓住他们的腰，把人拽回来。
午门上的献俘礼已经结束，被拽回来的两人也就没什么不愿意的，贾琏还兴致勃勃的要去菜市口看斩首。
“不成，此时那里定然有许多人，咱们还是不去了吧。”贾珠皱着眉表示反对。
贾珠到底是哥哥，且贾琏想想砍头也没什么好看的，因此也就没有坚持。
几人离去时，特意去太子他们的雅阁拜别，结果无由斋的茶倌说，太子殿下等人在半刻钟前就离开了。
不用见到太子和三皇子自然更好，贾珠和贾琏同时这么想到。
本朝自开国以来，大规模的战役只有漠北这一战，自然也是第一次经历献俘礼。一时之间倒是带的京中习武之气盛行，连那些成天招猫逗狗的纨绔也收敛了不少。
贾琏自然也被回归的焦大，狠狠调-教了一番。
献俘之后，便该是封赏。这回的封赏就不是老百姓能看的了，太子及各位成年皇子也得着衮冕参加，自然与贾琏等人不会再碰面。
封赏的场面贾琏没能看见，只知道下朝回来后，便有礼部官员奏仪乐，大张旗鼓的将圣人的赏赐送来。
贾代化并没能如愿凭借这次战功重新得回国公之位，只得了些眼前的实惠。圣人赏赐黄金百两，明珠十斛，还有一些古玩玉器之类的。
“此次封赏，四王八公皆是如此。”贾代善是这么跟他说的。
“您得这么想，至少您现在还好好活着呢，二叔也如愿参加乡试。”贾琏安慰他道。他是真觉得不算什么，圣人不会给升爵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今不过预想实现，实在没什么好纠结的。
前世他父亲贾赦，堂堂一等奖军，还不是被二婶一个内宅妇人算计的成了借住荣国府？贾赦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每天乐呵的不得了。
听他这么一说，贾代善乐了：“你倒想得开。”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事事都为难自己，早晚得把自己气死。”或许是最大的秘密被看破了，在贾代善面前，他说话总是带着几分随意，“再说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嘛，等圣人觉得赏银子吃不消的时候，可不就得赏爵位了。”
贾代善面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不定不用以后，很快就有机会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战活捉俘虏二十七人，其中有三人乃是漠北汗王务库那的儿子，剩下的则是大大小小的将领。”贾代善解释道。
“务库那呢，死了么？”贾琏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贾代善就说：“跑了！不光务库那跑了，务库那的两个王子也跑了！圣人今日封赏时就没露过笑模样。”
这事干的，忙活一大顿，就抓了些虾兵蟹将充数。
没等献俘礼的影响过去，就发生了一件对荣国府来说不小的事情——林家的老祖宗没了。
亲家仙逝，荣国府的主子们都得去侯府吊唁一番。小辈们皆换了素服，扎了孝带，贾代善夫妇也穿着素净的衣裳，匆忙赶去文毅侯府①。
进了后院，便见贾敏面色苍白，摇摇欲坠，完全就是强撑着出来招呼宾客的。
侯府内此时已设好了灵堂，贾琏跟随众人拜祭过后，便乖乖站在一旁。林家老祖宗身上是有诰命的，可林家的侯爵传到林如海这一代就断了，林如海此时又是一介白身，因此前来吊唁的人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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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又日更啦，开熏~
我果然还是擅长写撕逼，太子和三皇子那段我肛赢了日万的大佬，写完撕逼立马颓了……
①私设，随便取的
②冷子兴真是个好孩子，我们需要的资料，都在他的那一章里哈哈哈
还记得不，冷子兴提过“（贾政）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
有没有觉得这就是个巨大的阴谋？本来我家崽想要正经参加高考，然后考公务员的。结果上司非要给我走后门，而且这个后门不是白走的，没有大学学历的崽只能做底层文员，想要升职特别难！
嗯……大家懂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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