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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一)
听到这句话,陆明顿时警觉地抬起头,目光不住地在蓝艾和里长之间来回游走——里长说的这句话实在是太像是电影里冲突的征兆了,你看里长这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很明显是笑里藏刀好不好!还有蓝艾你怎么不说话了,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对不对!
“什么时候打起来……什么时候……打起来……”陆明心里不停地碎碎念着,并顺势悄悄地后退了两步。
可是令陆明没有想到的是,蓝艾沉默了片刻,居然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没错,我原本就是南朝人,但是我和那个妖夫不认识,哪有南朝人一定就要认识南朝人的道理,对吧?”
喂喂喂,你犹豫了这么久才笑着解释真的不是在告诉里长,没错,我就是认识那个妖夫,但是我不想告诉你,更不想让你发现,所以我特意打了个草稿才向你撒谎吗?
又令陆明没有想到的是,里长居然接受了这个疑点重重的答案,然后拍了拍蓝艾的手臂,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清白的,不愧是那个半年赚了一间院的蓝家娘子。”
喂!
说罢,里长就一只手扶着她的佩刀刀,迈着她大摇大摆的步子走了出去,陆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此时的里长颇有一种六亲不认的气势。
“你在撒谎哦!”陆明见里长走远了,才小声道。
蓝艾故作诧异地问道:“很明显吗?”
“嗯嗯嗯!”陆明连忙点头。
“那我扯谎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啊……”蓝艾笑了笑,就毫不在意地去开院门。
陆明一把拽住蓝艾的袖子,不满地叫道:“你就不怕里长发现?”
“她已经发现了。”蓝艾轻轻一扯,把袖子拽出来,继续开门。
“那她为什么不揭穿你?”
“……”
“那她知不知道你知道她知道你在撒谎了?”
“不知道。”
“那就是你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你知道……”
“闭嘴!”
“哦……”
“你不想知道关于那个妖夫的事情吗?”蓝艾开了门,突然回头问道,“我以为你会关心这个。”
陆明给蓝艾甩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我关心这个干嘛?我只知道你的脑袋还在,没有被人家用斧头砍了。”
“也是。”蓝艾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便抬步进了门。
“夫君,为妻今晚夕食想吃汤饼。”
“想吃自己做去!”陆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我正好累了,要去补个觉。”
“那为妻也去补个觉。”
“滚!”
下午,陆明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谁啊!”陆明坐起来,先是半睡半醒地瞥了一旁还在打呼噜的蓝艾一眼后才坐起来,一边套鞋子,一边不耐烦地叫道,“我听到了!赶着投胎呢?别敲了!”
随手往身上披了件衣服,陆明走到了门口。他打开门时,嘴上还打着一个大大的哈欠。
没想到陆明刚把门开到勉强供一个人钻进来的缝隙,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钻了进来,然后把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了。
陆明定睛一看,只见来人竟然还是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人。他二十岁左右,大概一米六高,长发系出一个已婚男人的发髻。他有着这个世界男性偏柔和的五官,但是他最为瞩目的是他微微凸起的孕肚。
陆明盯着男人的孕肚,古怪地问道:“你谁啊?”
“陆公子,是我呀,奴儿哥。”男人十分自来熟地拉起了陆明的手,道,“我光听声音就觉得陆公子应当年纪不大,我一看,果然是个俊弟弟,今天一见,呵!竟长得如此俊俏,真叫为兄羡煞了眼。”
说着,王奴儿还伸出手,想要掐一掐陆明的脸蛋。陆明不动声色地拍掉王奴儿的手,也笑起来:“你怎么来了?你家那位呢?”
说到这个,王奴儿的脸色一下变了,连忙道:“噤声!噤声!为兄是偷跑过来的,我家妻主还在睡觉呢。”
“你一个人过来的?这可不合礼法哦。”
“噤声!噤声!为兄知道!”王奴儿面带愧色地叫道,“好弟弟啊,你就别取笑为兄了,早上听了你说的蒸出没有酸味的馍馍的法子,为兄的心里就一直痒痒,忍了很久,终于偷溜出来了,而且咱们是邻居,没有两步路,不会有人发现的。”不得不说,王奴儿和陆明自打和做了朋友后也不老实了。
不过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三观的陆明算不得墨,但也远谈不上朱。
王奴儿虽然自己马上就要做爹爹了,但他其实自己也只是白纸一张,遇上了陆明这个大染缸,单纯的王奴儿自然会被他带着偏离了原本的道路。
“欸,弟弟,你在看什么?”王奴儿见陆明专注地看着自己,便疑惑地问道。
“我在看你的肚子啊——我什么时候成你弟弟了?”虽然陆明很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是男子怀孕,但是男人一旦怀孕,哪个不是在家里好好待着的。其实陆明还没有亲眼见过一个怀孕的男人。所以刚一看到王奴儿,陆明的注意力就被他的孕肚吸引了去。
既然说到自己的肚子,王奴儿便伸手轻轻摸了摸,幸福地笑道:“已经三个月了,三个月就可以看出点轮廓了,如果弟弟再早半个月看,那为兄的小腹上还是平平的。”
“我能摸一摸吗?”陆明好奇地伸出手,想要去摸王奴儿的肚子,但没想到王奴儿觉察到陆明的动作,脸色一下变了,只见他急急忙忙地后退一步,一巴掌打在陆明手上。
“只有妻主能摸,别的男人摸了会把阴气传进去的。”王奴儿严肃地道。
陆明缩回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手背,讪讪道:“这怎么会有关系,让我摸一下又不会死。”
“不行!”王奴儿双手挡住肚子,道,“弟弟如果再坚持,为兄就只能告辞了。”
陆明无法,只好苦笑着举起双手,道:“好吧,绝对不摸。”
王奴儿的脸色这才放松下来,重新变回原本热情的模样,道:“弟弟啊,你说的这个法子究竟是什么啊?”
陆明笑道:“好了好了,不吊你胃口了,你跟我来。”说着,他便把王奴儿往厨房领去。
厨房里还放着正在发面的面团,虽然蓝艾不让陆明卖馍馍,但是她自己又很爱吃陆明做的馍馍,不仅是当作朝食,蓝艾更把馍馍揣在兜里,每当干活饿了便拿一个出来就着凉水吃一个。
所以就算只是两个人吃,介于蓝艾的好胃口,陆明每天还是要做十多个馍馍。
陆明指着面团,道:“这就是做馍馍的面团。”
闻言,王奴儿便走上前,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些平淡无奇的面团。
“这……看上去好像没有出奇的地方。”看了半晌,没有得到结果的王奴儿有些不确定地道。
陆明打了一个响指,道:“当然没有,做成这种面团的奥妙在这里……”
说着,陆明拿出放在一旁的面碱,道:“这就是区别。”
“这是什么?”
“奴儿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陆明将装有面碱的小瓦罐递给王奴儿,颇为得意地开始解释。
……
“哦——”王奴儿听完陆明的解释,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看着手中这个平平无奇的小瓦罐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了类似于狼看到了羊一般的贪婪。
“但是呢,这个面碱该怎么做只有我知道。”陆明笑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所以你以后想要做馍馍,就必须从我这儿买面碱。”
至此,王奴儿才知道口中的双赢是什么意思了。虽然他知道了做没有酸味的馍馍的方法,但是他还不知道做必需的面碱的方法。也就是说,其实真正掌握了这个生意的命脉的人依旧是陆明。
“弟弟,为兄越来越觉得你应当就是西山上的那只狐狸精了。”王奴儿摩挲着手中的瓦罐,问道,“那这面碱价格几何?”
“我要你每一个馍馍的价格的两成。”陆明笑眯眯地比出一个“V”字,道。
王奴儿毫不犹豫地点头,道:“成交。”
“真是爽快。”交易一锤定音,陆明也很高兴,“奴儿哥真是个爽快人……说了这么多了,我喉咙都干了,我去倒碗水喝。”
说到喝水,王奴儿忽然道:“对了,昨天妻主带了一罐上好的茶回来,只是我不懂得怎么煮,用水煮出来的茶汤却和清水一样,我还因此遭了妻主的骂。弟弟见多识广,可知道煮茶之法?”
“现在的茶都是生的,没有炒过,更何况是味道最淡的秋茶,你还用水煮,当然难喝。”陆明道,“不瞒你说,我家里以前是做茶的,怎么泡最好喝的茶,你问我就对了。”
这可不是撒谎,陆明前世家里就是做茶生意的,虽然许多人以为茶只在春天成熟,殊不知茶也分春茶、夏茶和秋茶。其中秋茶虽然营养不如春夏茶丰富,但其淡雅平和的滋味算得上独具特色。
听到陆明的话,王奴儿又惊又喜地道:“太好了!不愧是弟弟!那弟弟愿意把炒茶之法也教为兄吗?”
“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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