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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姜初霁有些无奈地定住脚步，低声道：“我还是回去吧。”
在见到她之前，姜涵碧刚敷上面膜，悠闲地躺在座椅上看杂志，一根粉色的束发绳圈住她的刘海，覆着面膜的脸惨白一片，看起来有些骇人，她侧着头冷声道：
“你想走？也不解释解释？”
“还有你们航空公司也不太小心了吧……什么人都可以进咱们舱，大家说对吧？”
周围一片寂静。
一位带着耳机的商务男士回头，冷冷扫了一眼她，回过头，对着膝盖上的笔记本敲起来；一位穿着华丽的阔太太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姜涵碧自讨没趣，跺了跺脚挡住姜初霁和空姐的路，一副非要讨个说法的做派。
看到空姐有些为难，姜初霁提着猫咪笼子弯腰致歉，“不好意思，是我不对。”
姜涵碧夺过她怀里的宠物笼，再重重推开姜初霁，冷哼道：“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赶紧走。”
姜初霁踉跄着站稳，伸手要夺回自己的宠物笼。
姜涵碧冷笑着后退，猛地用力将猫掼在地上。
奶牛猫愣是一声不吭。
姜初霁跪在地上，颤抖着打开拉链抱起趴着的小奶猫。
一旁穿着丝绸长裙的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娇艳欲滴的猫眼指甲油泛着南瓜红，她摘下烟灰色的墨镜，皱紧眉头。
“你太平洋警察啊管那么多，人家又没占你的座！”
姜初霁怀里奄奄一息的小奶猫喵了一声，一双碧蓝色的大眼睛眨巴看着顾南江，她的心头瞬间被击中，这也太可爱了吧？
顾南江站起来，招手喊来一名空姐，从自己的DIOR星空色钱包中取出一张黑卡，闪身前倾扫了一眼姜涵碧，具有侵略性一笑，目光不屑，声音轻飘飘的。
“我呀，就是看不惯有些人仗势欺人。”
“空姐，麻烦给这位小姐升舱，头等舱、商务舱都可以。”
姜涵碧咬紧牙，攥紧拳头坐回去。
她记得又一次父亲提到过，那张黑色的好像是无限量黑金卡，这女人身价恐怕不可估量，绝对不能得罪。
姜初霁抱着猫咪笼子，确认奶牛猫没有受伤，这才有些惴惴不安地摇头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能让您破费，我还是回去吧。”
顾南江仰起头，笑颜如花，“还真没什么能让我破费的，你就坐下吧，这里宽敞些，我也算是星河联盟的老会员了，升舱本来其实也不用费钱的，你放心。”
大灵：【啥是星河联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姜初霁摇摇头，坚持道，“我这是经济舱的票，不能——”
顾南江轻柔地揽过她，小声笑道，“你就当帮我个忙成不，我看那个面膜女不爽，你留在这里气她，我看着也高兴，你看行不行？”
顾南江本就是极盛的容貌，笑起来更是动人心弦。
姜初霁看呆了，情不自禁点点头，被她拉着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姜涵碧气得扭过头，招招手喊空姐送点饮料过来，气氛一度凝固。
顾南江可不管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喜好，她细细打量面前这女孩，白色的无袖连衣裙，举止虽然有些拘束，但是笑起来纯真自然，容貌也是极好看的，越看她越觉得喜欢。
“你去巴黎住哪里呀？”
“巴黎皇家酒店。”
顾南江红唇微微张开，惊喜道，“我也住在那里！看来这两天可以一起玩儿了，我找你呀。”
姜涵碧气得转过身，带起耳机，放大音乐麻痹自己。
顾南江指着窗外的云雾，笑道，“你这个酒店挑的好，基本在卢浮宫和巴黎圣母院的中间，背靠着塞纳河，晚上坐在阳台上喝杯红酒，吹吹晚风赏日落，最好不过了。”
姜初霁眨眨眼，有几分羞赧，“这是别人定的，我第一次去巴黎，请问巴黎有什么——”
“——巴黎啊，那是女人的天堂。”顾南江的微笑有几分神秘，“时装周、埃菲尔铁塔、圣母院、塞纳河……不过我建议你第一站选在卢浮宫。”
“卢浮宫能满足你对巴黎所有的幻想，这是任何的时髦秀场和奢侈品云集的商场都不能给你的。”
顾南江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在卢浮宫里走一圈，出门看到下水道铜盖，都会觉得是艺术。”
她眨眼笑道，竖起食指在唇边，“这可不是我说的，我未婚夫说，真正的艺术能拿便池惊艳世界，比如杜尚，典型的法国人。”
姜初霁点点头，努力接上话，她扳着手指头，“我查过资料，卢浮宫有三件镇馆之宝，分别是蒙娜丽莎、胜利女神、断臂的维纳斯……”
顾南江有几分惊喜，她微笑着点点头，“看来确实做过功课。咱们留下电话，等到了巴黎，我喊我未婚夫带你去卢浮宫转一圈，他这方面懂得很多。”
*
姜初霁和顾南江道别，竟有几分依依不舍。
眼看着这丝绸长裙的女子坐上加长林肯，消失在机场前拥挤的车道，姜初霁推着行李箱，怀里抱着奶牛猫的笼子。
“喂，女人你把我放出来。”
姜初霁赶紧打开笼子，懒洋洋的奶牛猫伸了个懒腰，轻轻一跳，跃在姜初霁肩膀上，俯视眼前的车流，“你和那个顾南江关系不错？”
姜初霁愣了一下，“她有什么……不对的吗？”
奶牛猫冷哼一声，“她没什么，倒是她那个未婚夫，你最好离远点。”
大灵：【怕什么？难道他还能比我强？】
奶牛猫：【你都死了几千年了，出来嘚瑟什么？】
“哟，一个人啊？你的全球画家协会怎么不来接你呀？”姜涵碧推着自己的粉色行李箱，从人潮中走出来，冷嘲热讽。
“姐姐，你一会怎么走？”
“不用你担心，爸爸帮我联系好了朋友，先送我去九点，晚点去香榭丽舍大街。你要不要我顺道送你一程？”
姜初霁愣了一下。
姜涵碧红艳艳的嘴唇咧开，“当真了啊？真以为我是你好姐姐了？别做梦了。”
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坐进一辆驶来的车里，姜初霁有几分无奈地笑了笑。
大灵：【好贱……】
奶牛：【好贱……】
姜初霁：“她就是个孩子。”
“你是姜初霁小姐吧？”举着牌子的法国男生急匆匆跑过来，挠头笑起来，“我是协会派来接你的，我们的大巴车在这里，你好啊！”
姜初霁抬起头，眼前的男孩子不修边幅，一米九几的个头高高瘦瘦，穿着破洞牛仔裤，一件雾霾蓝色的衬衣皱皱巴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用有几分蹩脚的中文和她打招呼。
“咱们放完行李，今天也不早了，一会休息下可以自由活动，酒店附近有超多很棒的地点！”
Leo竖起大拇指，咧开嘴露出大白牙，忽然指着窗外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塞纳河！”
姜初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下午四五点钟的巴黎阳光并不灿烂，反而有些阴沉的天空下，逆着阳光望过去，天上的云霞都是深深的紫色，阳光从云层的边缘若隐若现，美得像是童话。
三重的拱桥横跨塞纳河，波澜不惊的河面像是蓝黑色的丝绸铺陈开来，随着风轻微上下浮动，柔和像是少女的黑发，带着几许不经意的风流和优雅。
“塞纳河右岸到处是银行，左岸到处是咖啡馆。”Leo笑着带她看过去，满脸自豪，“所以，左边这一溜都是艺术。”
“你能想象，喝咖啡的时候，店员告诉你这是海明威发呆的位置，那里是萨特或者毕加索驻足的角落吗？”
看到姜初霁脸上期待向往的表情，Leo满意地张开双臂。
“欢迎来到巴黎。”
姜初霁痴迷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窗外的下一处风景就闯入心头。
忽然听到Leo惊呼道：“姜，快看，那个尖尖的顶看到没有？那就是巴黎圣母院，转个弯就能看到全貌了！”
奶牛猫蹲在她的肩头，尾巴轻轻抽动，目不转睛地盯着巴黎圣母院，叹息了一声：“玫瑰花窗还和当年一样啊……”
“玫瑰花窗？”
Leo惊喜道：“姜，没想到你提前做了功课！”
姜初霁笑了一下，有几分疑惑地侧头看自己的肩膀，小奶猫毛茸茸的身体逆着阳光，每一根毛发都在闪闪发光，她低声道：
“你以前来过巴黎。”
这是肯定句。
“我多厉害啊，哪儿没去过？”奶牛猫伸了个懒腰，天蓝色的眼睛倒映着塞纳河水，戏谑道，“你信不信，我还见过卡西莫多呢！”
大灵：【喂，那个……啥莫多？为啥不能多？】
奶牛猫冷冷盯着姜初霁手腕上的珠子：【不和文盲说话。】
姜初霁解释道：“一部小说，卡西莫多是个虚拟的人物，他是居住在巴黎圣母院上的敲钟人，外表丑陋心灵善良美丽。”
大灵沉默了片刻：【那他结局一定不好。】
奶牛猫挑眉：【怎么说？】
大灵冷哼道：【就不告诉你，不和蠢猫说话。】
姜初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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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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