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条美人鱼

作者:冷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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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新老师竟是他


      一连三日,蝶娘子都来夜里巡查,白日里众目睽睽,更是不好脱身去。这几日颜九因夜里睡不好,到了徐先生的课上总爱打瞌睡,堂上才念出两个字,她便已经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

      徐先生管教她不得,曾经上告给崔嬷嬷,哪里知道崔嬷嬷早早认可了颜九,只要她不逃出这教艺所,哪怕她期末评比时考个零分也没多大意见。所以徐先生有气没处发,精力都只好撒在你头上。

      你被她盯得白日念书,入夜了抄书,智力涨了十几点,拿起毛笔也能写两个像样的字了。可你愁啊,按照之前在竹园里的时间规律,这几天过去就是几个月,一晃进入教艺所已经小半年了,你连一个档也没存过,这怎么能不愁呢?万一出个什么纰漏,你这段时间的养成剧情不就白打了吗?

      所以这个中午吃饭时,你决定下午撬掉蝶娘子一半的课,自个儿跑去瀑布那边。

      届时同颜九搭个腔,只说自己肚子疼要蹲茅房,至于蝶娘子那边,虽然这女人有点可怕,但你在她那里的好感度还是很高的,掉几点数值也没什么。

      你小算盘打的精精的,但老话说得好,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刚吃完午饭,云哥儿便来同你们说,院里的新老师已经到位,从今儿开始你们将开始学习曲乐。

      末尾又特特叮嘱两句:“这位老师性格孤冷,除了课业相关的事,其他时间、其他事务,你们万万不可搅扰了他。”

      “还有,无论何时何地,莫生出僭越的旖念,要牢记自己是什么身份。”

      姑娘们听了,还以为这位曲乐老师是跟蝶娘子一样的古怪脾气,只打算乖顺应对着,可等见着了其人,才明白了云哥儿话里是什么真意。

      这一位,生一双比女人还好看的眉眼,薄唇如斯,虽面貌极其精致,但也不显阴气,只透出一股既舒朗、又冷漠的距离感。

      这一位身着白衫,气质清隽俊雅,如松如竹,往那里一站,分明不像个零落烟花地的俗人,倒反像个神仙下了凡。

      所有的姑娘们都怔住了,连你也没有例外。

      只不过,其他人是惊诧于他惊人的相貌,而你,是惊讶于——他是那日你和颜九瀑布边见到的白衣男子,也是你梦境中频频出现的那个人!

      颜九睁大了眼睛,口中叹了一句:“竟然是他...”
      “我姓陆,名离,”白衣男子启口。名如其人,声,亦如其人。

      未经人事的少女们,正是情窦初开时,哪里见过这样谪仙俊雅的男子?一时各个都红了脸,羞答答的压着颈子,唯有江映雪镇定自若,率先行了一个礼:“见过陆先生。”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屈膝行礼,只是姿态扭捏,完全不比江映雪那般落落大方。

      陆离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算是回礼了。你寻思他根本没把你们这些人当成他的学子,更像是例行公事,但这样高洁的人怎么肯教一群烟花女学艺?你想不通。

      “在正式授课之前,我有一句话,望你们心中谨记。”

      “习乐可陶冶情操,洗涤心灵,无论身份高低,人人皆可习乐。”

      “今日起你们从我这里学的每一课,并非仅是为了往后娱乐所用,你们心中,应有一方天地。”

      他的眼光在你们身上一一略过,清明无比。

      “咳咳,”一旁的云儿忍不住出声道,“陆先生何必同她们说着这些...还是,还是赶紧授课吧。”

      陆离没理他,只问你们:“从前可曾学过乐器?”

      苏小婉率先往前站了一步,她晃晃右手,从袖子里透出一只细长锦袋,袋口露出一小节碧绿的萧管,浅笑道:“先生,我会短笛,要给您吹一段儿试试音么?”

      陆离却没让她吹,只微微点了点头,“其他人呢?”

      柳莺莺犹豫了一会儿,才红着脸说道:“我...从前学过一段时间的琵琶...可是,我没有琵琶琴...”

      陆离看了云哥儿一眼,后者笑的眉眼弯弯:“是,是,姑娘不必担忧,一把琴算得什么?一会儿就让人置办好了抬过来。”

      “还有吗?”陆离又问。

      这一次却没有人回答了。

      你有点奇怪,按理说,江映雪这样从小就当花魁培养的路子,乐器什么的应该手到擒来才是,怎么她一句话也不说?她当真不会吗?

      陆离说道:“既是如此,其他人便跟着我学古琴吧。”

      苏小婉听了这话一急,“陆先生不教其他乐器吗?”

      陆离摇摇头:“除了古琴,我并不擅长其他。”

      “不过乐理都有相通之处,琵琶与短笛,我虽不敢说自己专精,但依然可以指点你们一二。”

      苏小婉愣了一会儿,把那短笛塞回衣袖里,“那,那我也要学古琴。”

      陆离甚是奇怪的看着她:“你将这笛子贴身携带,想必是非常喜欢的,何必舍本逐末?”

      苏小婉答不上来,只是耳朵渐渐的红了。

      这时江映雪说道:“先生,我不想学古琴。”

      “?”

      “我想学箜篌,不知先生可教得了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愣的看向她。

      陆离认真思索了一下,“粗通一二,领你入个门应当不成问题,只是如若你真心要学此琴,还得另寻名师。”

      江映雪笑着行了一个礼:“如此便够了。”

      “哎哎,怎么就应下了?”云哥儿吵吵嚷嚷的说道,“江姑娘,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过一介...箜篌何其名贵,你承得起吗?”

      江映雪缓缓把身子直起来,她肤白鼻长,妙目里像藏着一团红莲,虽是呤呤含笑,却是媚中带威:“云哥儿不是说了,一把琴算得什么?映雪不信这堂堂教艺所,连把箜篌都弄不来!”

      云哥儿本就身材矮小,在她面前更是龌龊了八分,他愤愤气势全压了回去,只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这话...这事儿,还得崔嬷嬷拿主意的。”

      江映雪神态一下子就慵懒下来,看也不看他了,“那还不快些去问问。”

      云哥儿在这教艺所的身份很尴尬,说他是主子,那不可能,可比起你们这些卖身于此的女儿家,他又稍微有那么些说话权,按理说江映雪是不该摆出这般越过他的姿态来的,可她偏偏就是这样做了。

      而且做的是这般理所当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不妥的。

      云哥儿咬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没说什么,就这么退了下去。

      颜九拉拉你的袖子,在你耳边小声说道:“箜篌是什么玩意儿?我长这么大听都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你想了一下,这在现代应该就是竖琴了,只是对颜九有点难以解释,你边说边比划着,“这种琴的弦是竖着的,琴架有时比人还大,造价很高,一般只为宫廷贵族享用。”

      颜九前面的话或许没能听懂,后面那一句却是听懂的了,她意味的看了一眼江映雪,“难怪...”

      江映雪是铁了心要进宫去的,跟这些莺莺燕燕的小女子不一样,人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何况在永王府里还有个金贵的姐姐,要架箜篌又怎么了?你都不必猜,崔嬷嬷定然会应允,这些钱现在花在她身上,两年后还不一样是成倍的讨回来。

      陆离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今日我们先学...”

      “陆先生,”柳莺莺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我,我也想学古琴...能别让云哥儿去置办琵琶么?”

      陆离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略显不快,“你也要行舍本逐末之事?”

      “不,不是...”柳莺莺怯怯的,绞着手指说:“我只是不想弹琵琶...”

      陆离看了她一会儿,眉眼又恢复了那副疏离模样,“随你。”

      然后他便不再问你们什么了,开始讲解起音律来。

      “切,矫情,”颜九自顾自嘀咕着,“明明琵琶也挺好听的,她完全就是个学人精!”

      你默默笑了笑。

      你很能理解柳莺莺的心情,其实她未必像颜九和苏小婉那样,是想多与这位陆先生亲近,而是琵琶自古以来便是秦淮歌姬所擅用,正经人家的姑娘哪有专门学这个的?

      看来柳家人的心思,也并不像她自认为的那样单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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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的一天,年底了忙的飞沙走石,来补文,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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