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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拨客人（修）
民宿的招牌上还盖着红布，就等着揭开了。
“就我们俩？不请宾客？”
当沈戮得知花月真的什么开业准备都没有后，他就降低要求，建议花月弄点响动就好。
“我认识一位专业舞狮人，现在提倡传统文化，请他来庆贺开业，我们再搞一个优惠促销，应该能吸引眼球。因为是朋友，现在打电话立刻就能来。”
“请直说这会花多少钱？”花月紧盯着沈戮的嘴。
“便宜，不到一万就可以搞定。”
“不到一万还叫便宜？算了，不就是响动么，我自己可以弄。”
花月说完就在挎包里摸索了半天，终于从最里面掏出一个类似火柴盒的东西。这种东西叫擦炮，是一种小孩儿玩的小鞭炮，使用方法像划火柴一样，拿出一根细短的小擦炮在盒子的侧面擦一下，丢在地上即可。
啪！
微弱的一声响，都比不过勺子敲盆的动静大。
“开业大吉喽！”
花月一边欢呼一边利落地扯掉了招牌上的红布，‘花月民宿’四个颇具设计感的艺术大字随之露了出来。
新事物的开始，总是让人充满希望。
花月相信民宿在她的管理下，一定会口碑爆棚，生意兴隆，营业额突破100万，1000万……甚至一个亿！
三天后，民宿的入住率为0.
民宿所在的东湖景区从来不缺客流量，这里一年四季有其独特的自然美景，外加有历史遗迹、古代名人轶事和神话传说的加持，游客一直络绎不绝。现在是四月春，天气不冷不热，最适合春游春景，别家的民宿都已经爆满了，她这里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该打的广告都已经打出去了，店内还推出了最便宜的特价房，一百元一晚，两米大床，落地窗，设施齐备，干净卫生。
这么好的条件没客来住，其中一定有蹊跷。
沈戮给院里的花草浇完水后，拿着水管回来。他看见花月坐在柜台后发呆，凑了过来。
“要帮忙？”
“有人在作妖，闹得我们民宿一个客人都没有。”花月认真地注视着沈戮，“你能帮我查清楚么？”
“好。”沈戮对上花月的眼眸，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
叮叮当当——
大厅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起来。
花月扭头，发现大厅的门自己开了，又关上，厅内却空无一人。最近总是这样，门会自己开开合合。
花月踩着艳红色的高跟鞋过去，用手推了两下门，确定并不是门坏的缘故。
要来了么？
花月警惕地观察四周，倒是期待发生点什么刺激的，可惜突然风平浪静了。
从储物间走出来的沈戮看了一眼花月，低头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出门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门口的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又响起来。
花月以为门又自动开了，没去理。
“请问这里是花月民宿吧？”女声活泼。
来人是一名十八、九岁的姑娘，脸上有几个雀斑，肩窄、腰细、臀宽、大腿丰满，笑起来甜甜的招人喜欢，身后背着个硕大的登山包。
“我叫陆潇潇，是来应聘义工的，这里还招义工吧？”
陆潇潇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求地看着花月。
“招……的。”花月笑着打量陆潇潇，觉得这姑娘真挺可爱的。最近她运气挺不错，免费招来的义工居然都很优质。
“太好了，这是我的简历。”陆潇潇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笑着用双手递给花月。
“你是一名摄影师？”花月边看简历边故作惊讶地感叹，“照片居然还被国家地理杂志采纳过？”
“嗯，我运气好。”陆潇潇甜甜地笑着应答。
爱笑的女孩总是招人喜欢。
花月对陆潇潇天生有好感，给她安置妥当房间之后，就带着她介绍民宿的环境。
这时候沈戮推门回来了，陆潇潇看见沈戮，立刻躲到了花月的身后。
花月挺奇怪的，怎么感觉陆潇潇好像很怕他？
沈戮直接无视了陆潇潇，把ipad放在柜台上，打开了东湖旅游攻略app，“有人在这上面发帖子，细数了民宿近些年的闹鬼怪事，已经把咱们民宿列为东湖十大怪之一了。这事传遍整个荷花坞，很多游客都知道。不过网上传播得再凶猛，也总有落网之鱼，更何况我们还搞特价促销，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来。我打听过了，是静远民宿的老板娘王芳楣，派了两个人在来咱们民宿必经之路上堵客。”
王芳楣前两天刚在这里开过档丢过人，现在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想耍阴招玩报复。
“老娘还没怕过谁。”花月拍桌道。
“我已经打电话让律师搜集证据，和app官方交涉删帖。”沈戮道。
“请律师多花钱，这种事情我自己就能解决。”花月拿起自己的手机扒拉了两下，把视频剪辑完毕之后，就跑了出门去，不到十分钟她就回来了。
花月回来的时候，沈戮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视频。陆潇潇拿着拖布在拖地。
“行啊，来了就干活，真勤快！”花月高兴地拍了拍陆潇潇的肩膀。
陆潇潇冲花月嘿嘿笑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一抹不善的目光。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害怕地偷瞄一眼沈戮，继续闷头干活。
沈戮对花月竖起大拇指。
新用户‘你知道我是谁’在东湖旅游攻略上上传了视频，帖子标题为‘开裆裤大妈撒泼大闹爱造谣’，标题猎奇，很吸引人点进去。视频里某打马赛克的女人撒泼大骂地奔跑，自己跌倒痛叫，最后穿着‘开裆裤’狼狈跑了。
帖子下很快就有网友认出视频的主角是静远民宿的老板娘，跟帖量迅速多起来，很多荷花坞本地的网友们开始八卦扒皮，说王芳楣和另外几家的民宿老板娘组成了‘中年大妈捉奸组合’，四处抓小三打人扒衣服。
“小三确实可耻该骂，但她们以暴制暴的行为也并没有高尚到哪里去，而且从来不知道骂自家男人有问题，永远觉得是狐狸精小三勾引了她们‘无辜纯良’的丈夫。”
“她们看见穿着稍微暴露点的小姑娘，就疑神疑鬼，怀疑人家不干正当职业”
……
帖子最后越扒越多，越说越细，连王芳楣曾经偷别家民宿花的事情都爆了出来。
下午三点左右，王芳楣怒气冲冲登门，让花月赔偿她的精神损失，否则她就报警。她要从花月这里讹一大笔出来，让她的民宿彻底倒闭。
“你不用狡辩，视频肯定是你录的，那天你录像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我如果真报警了，你就倒大霉了，少说是行政拘留！现在，立刻，马上，把帖子给我删了！”
王芳楣之前打电话要求客服删除，客服却表示他们没有权限随便删除用户的帖子，建议王芳楣先起诉或者报警。这种步骤王芳楣太了解了，拖拖拉拉很久才能解决，等到那时候帖子早就被人看尽了，删了也没用，损失和影响不可挽回。
“啊，想起来了，我手机丢了，今早就没看见。”花月无辜地摊手，坦白承认视频确实是自己所录，但她却不知道是谁上传了这段视频，“可能捡手机的人是个路见不平的侠客，比较好心肠吧。”
“你——”王芳楣瞪眼指着花月。
“没关系，可以查ip的，查一下ip或许就知道是谁发的了。”花月笑着截话道。
王芳楣怀疑地瞪一眼花月，随后打电话托朋友查了帖子的ip，结果ip地址居然就是她的静远民宿。一定是有人偷用了她民宿的wifi！王芳楣气得嘴唇都白了，她明白花月是在变相告诉自己，她根本没证据告她。
“我好心建议哈，删除你曾经发过的帖子，并道歉承认自己造谣，那你这个丢人的视频呢可能很快就会从网上消失。”
花月让王芳楣最好冷静想清楚。
“我就是一个三流模特，没什么能耐，只认识三五个没啥用的记者朋友。他们最多就能弄一个‘开裆裤’之类的热搜，在热搜榜上排个第二第三的，影响应该不大，区区上亿阅读量。”
王芳楣当然知道热搜的厉害，气得只能答应花月的条件，抬脚就要走。
“等等！”花月把早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王芳楣，“民宿这三天损失劳烦您赔偿一下，既然都是同行，就给您打个折，赔七万就行。”
“七万？你疯了吧，敢跟我要这么多钱！”王芳楣的两只手蠢蠢欲动，但她不敢动手，因为她来的时候就发现民宿内外都安装了摄像头。
“荷花坞这边的民宿，二十平左右的房间每晚都是三百起价，高档点的要一千起。我这有高有低，还算了空房率进去，很公平了，而且还要考虑你发帖造成的后续影响所带来的损失。如果你觉得这个数不公平，那就等等，等你的民宿没生意做的时候，再看看能赔多少。”
王芳楣不敢赌，再闹下去，她的民宿真不来客了，何止损失七万。她气得接过花月的纸条，拿起手机照着账号转账过去，甩手就丢了银行卡在地上。
花月冷下脸来，厉声呵斥：“王芳楣，把银行卡捡起来，双手送过来鞠躬跟我道歉。”
本来要抬脚离开的王芳楣愣住了，转头看了一眼花月，然后乖乖的弯腰，把银行卡捡起来，双手奉还给花月，对花月深鞠躬道歉。
“真对不起。”
王芳楣离开花月民宿后，十分懊恼后悔，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摘下来踢飞到天上去。她刚刚是傻了么，为什么突然被那个女人的话震吓住，居然那么听话。
半小时后，网上诋毁花月民宿的帖子删除并道歉了，花月也把自己的那个帖子删除了。
叮叮！
手机来短信了。
花月立刻去丑团网上查看，她之前上传的经营资料终于通过了审核。
……
黄昏时分，花月民宿迎来了第一拨客人，是在丑团网上预订特价房的客人。
来人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头发油光锃亮梳向脑后，他拿身份证来前台开房。女的衣着朴实，拘谨的站在后方。
花月给他们做了入住登记之后，带他们到了201和202房间。男人接了门卡之后，一直盯着花月看，等到她人走了，才关上房门。
再后来，民宿里又来了三拨住客，都是临时找房住的情侣。
生意好起来了，晚饭的时候，花月特意做了可乐鸡翅庆祝。
“花姐姐，民宿以后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陆潇潇话语甜甜地祝贺道。
“赞同！”
花月跟陆潇潇笑成一团，姐妹俩边吃边聊起来，从衣服到指甲，再到口红色号。
沈戮没说话，闷头继续夹着鸡翅吃。
……
夜深人静，气氛正好。
花月民宿202房的卫生间里正传出哗哗的水声。
冯永刚确认他的女网友赵倩倩在洗澡后，快速从包里掏出一个棕色的小瓶，揭开盖子，小心地把药水倒进了床头奶茶杯的吸管里。
赵倩倩湿着头发，穿着T恤牛仔裤从卫生间里出来。
“你怎么还把衣服穿上了？”冯永刚惊讶问。
“我说过，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发生关系的。”赵倩倩低着头，“你要是介意，我现在就走。”
“我当然不介意，不然我也不会开两间房。我就是看你这么防着我，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算了，是我小心眼，你谨慎一点保护自己是好事，说明你是个好女孩。这要是有女人一见面就跟我发生关系，我还害怕呢。”冯永刚笑嘻嘻地拿起奶茶，递给赵倩倩，“刚给你买的，尝尝？”
“嗯，谢谢。”赵倩倩接过奶茶吸了两口，然后告诉冯永刚现在很晚了，她想休息了。
“好不容易跟你见面了，这么投缘。再聊十分钟，我保证就走。”冯永刚举手发誓道。
赵倩倩忍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分钟后，赵倩倩觉得身体有点发热，全身无力还很困，眼皮快支撑不住了。
冯永刚立刻抓住赵倩倩的手，和她十指紧扣。他再猛地一拉，将身体瘫软的人楼在了自己的怀里，用嘴亲了她颈窝一口，然后把人放倒在床上。赵倩倩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挣扎，但身体完全使不上力。
“骚货，都出来约了，装什么纯！”
冯永刚暴力地将赵倩倩的T恤往上扯——
床对面的电视忽然亮了。
“本期《今晚说法》为大家讲述1008个网恋诈骗案例，有人正在骗财骗色，让您得不偿失！第一个案例，A城小兰在网上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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