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

　　安婷吃完饭回来就看到碗筷摆在那里，人大字一般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她将东西拿到卫生间清洗了一遍送出去再回来，人还是那个姿势。只是这次是趴着了。她走过去坐在床边拍了拍对方挺翘的屁股：“这是怎么了？”

　　“脑仁儿疼！”方凌一副寻安慰的对她投怀送抱。整个头抵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林六六那个熊孩子……我当初就不应该撮合他们两口子。现在为了科研成果，连我的小金库都盘算上了！”

　　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不是在抱怨，只是吐槽而已。安婷笑着撸了他头发两把：“你还有小金库？看来没有上交完整啊！”

　　方凌摇摇头：“实验室的地下仓库！”

　　“哦！”安婷嘻嘻哈哈的笑着将他推开，自己堆了枕头靠着：“怎么想到那个的？有他需要的吗？”

　　方凌无奈的盘腿坐起来将之前的事情说给安婷听。然后没去管她两眼蚊香圈：“你说，郑爽那个家伙是怎么长脑子的？当初我问她，一问三不知还得我自己下去找。嫌麻烦急用吧……还得现买。这老公要用了，就想起来了。”

　　“你不也说了，那是人家老公啊！”安婷看他状态不错，拿了梳子给他弄了弄头发：“他们在这边弄了一个小菜园，挺好玩的我们去走走！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动弹一下。”

　　方凌无奈的起来套上衣服跟她去小菜园转转。那是用人造灯光进行光合反应的菜园，绿油油的小白菜长得很好，不过没有被采摘过，只是当做绿色观赏品。再说，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供给十分好，每天都有水果和新鲜蔬菜。这东西，看个绿色就好，等遇到自然灾害没有余粮的时候，再动也不迟。

　　菜园不大，但是空间开阔的不错，有同墙壁一体的石凳，上面铺着防寒垫子。安婷拉着方凌找个地方坐下，看着绿油油的小油白菜想着菜谱。

　　方凌看着眼前心情难得舒畅。他双手交叉背在脑后：“刚刚六六的那个你没明白吧！”

　　“嗯！”安婷点点头：“不过大体意思是听出来了一些。他是说，折叠空间成本太大。如果使用虚空引擎，就能够节省不少成本。”

　　“所以，他很兴奋嘛！熊孩子一样，我估计等我们这边完成，我得回去看看我的地下仓库了！”他说的满口无奈，但安婷听得出来他是高兴的。

　　方凌放心手臂目视前方：“今天心情好，给你科普一下吧！”他说着笑：“视界象限，就是之前将你妹妹困住的那种情况。实际上是上个世纪一个无聊的法国应用数学和物理学家的闲扯淡的想法提出的。大概是八十年代还是九十年代中期，我记不清了。他当时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数学理念。数轴知道吧！一个X轴，一个Y轴。它们交叉在一起的点叫做零点。他们相互垂直。然后有一根Z轴贯穿零点，同时垂直于X，Y轴。一条蛇，从X的正无穷出发同时缠绕三根轴的正区间和负区间。那么，这个蛇是一个什么样的形体呢？当时他这个想法，引起了数学界的兴趣。不过也只是一种数学界的东西。真正引起物理学关注的，是已经快到上个世纪末了。一个美国理论物理学家无意中看到了他这个，同时联系到爱因斯坦对空间等方面的理论，进而有了另一种说法。比如，这条蛇到底是二维的还是三维的。它经历了多少维度？”

　　“这不是闲的蛋疼吗？”安婷听到这个，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数学对于很多女孩子而言都是难题，她稍微还好一些。但再深入的，就不在她的思考范围内了。方凌耸耸肩撇撇嘴显然对这个说辞不做评价。

　　他继续说道：“人们对于维度的认知有两种。一，就是原点本身也是一个维度。然后无数个点构成线和线段，是二维。之后延伸出面叫三维。另一种说法是，无数的点构成线是一维，而线堆积在一起就会形成面，是二维。当给了高度，点成了球体而球体构建了三维。我们的世界，实际上是无数的球面相互切构成的。也因此，科学家们再次回头去看那个猜测。那条蛇到底经过了多少维度呢？”

　　安婷看着他的手指，两个人的镜面上同时出现了阿尔法绘制出来的三维图像。一条红环蛇正在三维的轴体上爬行。它的身体并不是连贯的，因为它是三维的。在穿越看似简单只有三条轴构成的空间时，实际上它穿越的不仅仅是一个三维图形还有不同的物理区间和能量区间。它的身体不断地扭曲、变形然后伴随着它的运动而扭曲着。最终变成了一种由无数奇形怪状的东西构成的球体。

　　方凌手掌张开，只有两个人的视觉中，他掌心实际上抓着的就是那个球体。他说：“当我们的计算机能力先进到可以进行大质量运算的时候，我们重新利用计算机进行了数据构图。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东西。而蛇，只是一种比喻。我们实际上能够看到的，只有全是正X和正Y构成的空间。在这里，可见的光线通过我们的感知系统和仪器，将图形、世界……展现出来。这就是视界。最初的视界，指的就是眼见为实。可随着科学的发展，我们看到了各种眼睛不可见的。就等于我们延伸了我们的视界。可终究，在这个全正的世界中，我们的视界是有界限的。而界限，就是其他几个区间。”

　　“这条蛇到底穿梭了多少个视界其实不得而知。不同的视界，其能量构成、物理原理等都不相同。在上个世纪末这个世纪初的时候，有人为了验证爱因斯坦对于光子的猜测，做了实验。结果验证得出，光子是不具备质量的。那么……质量来自于哪里？”

　　“后来针对光子的研究中我们发现，光子在运动过程中，会获得质量和能量。因此，验证了动量恒定定理。光子构成了我们的可见光和不可见光。它们并不会因为人类的视界而改变自己的运行方式。相反，光子伴随着引力、重力和电磁力场等关系，实际上它具有穿透性。而这种穿透性，让它可以游走于所有的区间。所以，我们可以把这条蛇，称呼为光子的运行轨迹。而光子的运行轨迹又分为自由轨迹和限定轨迹，我们只能观测到后者。而预测到前者！所谓的限定轨迹，就是你所见的真实反射给你的信息。”

　　他将手中的奇怪图形拆解成原先的数轴的同时，另一只手托着已经变成一团乱麻的球体上面有无数的光点在闪动：

　　“运动产生时间，我们实际上不是记录时间而是记录运动的轨迹。在我们的视界之外，会有别的视界。而视界，是由光子来决定的。我们可探查的光子轨迹，会形成光的通道。视界界限，实际上就是光道之间的间隙。光子在运行过程中，会损失质量。而在穿越界限后又会在新的视界中获得质量。在这个过程中，光道不可避免的会无限接近于零点。而这个过程，会形成一个扭曲的空间。这个空间会剥夺所有的质量的同时，也会压缩、塌缩，形成一个无限接近于小，但同时又无限接近于无穷的空间体。这个空间就被称呼为零象空间，也就是虚空。”

　　“无限小又无限大……”安婷整个脸都扭曲变形了。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所以说……量子力学是一个装13很容易。但深入需要你将脑筋拧成天津小麻花一样的东西，才能够窥探一二。”方凌无奈的散去手中的图形吐了口气：“这种空间遍布光道之间，如同一个个浮点。在接近零点的过程中融合会形成一个类似莫比乌斯环的进化体克莱因瓶一样的东西。所有的面都是外层也都是里层。看似装满了又似乎是空的。那里是不存在动和不动这个概念的。一切物体都处于静止状态。而所谓的运行，则是在质量消耗的过程中产生的错觉。任何物质都不可能停留在那里，只会轻松穿过或者滑过。因为它不仅仅剥夺学术上的质量这个名词，实际上也会剥夺存在。因为在物理的世界中，质量便是存在的证明。”

　　“那跟林教授的想法有什么关系？”

　　“因为在那里时间是忽略不计的，所以如果我们制造一种诱导光道。就能够将距离降低到最短。穿越零点象限也就是在克莱因瓶表面滑过所产生的损耗和时间、距离，要远远比虫洞这种理论要来的容易的多。”方凌比划着手指拉出一副网格的黑色图片，他将图纸折叠后在一个点穿透形成一个洞，略微将折叠的两片纸分开一些，就看到一个通道。他指着通道说：“虫洞的理论是，在A点打开一个门，然后寻求相对应的相对对称粒子进行遥感控制然后打开B点的门，进而拉进两边的距离。可这需要从空间层面拉进两个二次面。这种操作对于能量的需求很高。这不仅仅是折叠一张纸那么简单。你在折叠的是一个三维空间需要的能量，要远远比折叠一张纸来的容易。相对的，虚空中就是那张纸。”

　　看到这个，安婷歪头想了想走到他身边。方凌面前出现两个三维图像。一个是零点象限的那个图，另一个就是虫洞图。她手指滑动了一下仔细想了想：“是不是依然要在一边打开洞口，另一边也要打开一个洞？”

　　“这一点没什么区别，但是最大的区别在洞的区别。”方凌手指在空中设定出一个红色的小球，他手指操控着小球穿过虫洞：“虫洞在两边通道打开的同时，实际上也等于在三维的厚度上，打通一条隧道。而隧道同时还要拥有弯曲空间的能力。这种拉伸能力需要很强大的质量物质来实现。可是进入虚空不需要。我们只需要在设定一个虚空接入点，在进入那个空间的时候。空间中的对冲属性会将质量体进行反弹。这也是光子在飞行中无限接近于零点，却从未抵达的原因。利用这个弹弓效应，我们只要引导出合适的开口就好了！再者，进入这个空间所有的东西都会呈现出一种介乎于二维和三维之间的状态。如同一只瘪了的气球。你说它有高度吗？它只是一片纸。你说，牵引一张纸容易，还是牵引一座飞船容易？”

　　安婷歪头看看：“肯定是一张纸容易啊！可是当这张纸离开虚空之后，它还是需要复原的。”

　　“所以说好处就在这里了！”方凌弄出一张纸飞机手指捏着飞机比划着它进入空间：“现在开始损失质量的同时，只保持基本数据。但与此同时，只要不脱离这个正X正Y的空间。那么这架纸飞机的存在数值还是被登记在空间中的。所以只要不超过时间失去全部质量，离开虚空后。空间原本记录的信息就会给它补充质量。我们需要做的，只是在开口的两边设置大质量希格斯粒子补充装置。一来是让物体进入虚空的时候有足够的质量损耗，形成一种能量薄膜。二来，也是在离开虚空后补充世界为其填补的能量。如果世界因为填充大量质量而不得到补充的话，那一块地区就会出现元素失衡现象。所谓及时的补充，会稳定两边的通道属性。成本上，也要比虫洞来的容易。”

　　“可是这样，实现起来也是很困难的吧！”安婷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东西：“希格斯粒子……上帝粒子？”

　　“是呀！能够赋予物质质量的神奇基本粒子。很有意思的东西！”方凌笑着撤掉投影，背着手和她并排行走：“其实这个很容易实现的，只需要一些实验。如果效率高，而没有人干涉的话。那么大概三年后，我们就可以享受星际穿梭了。”

　　“我记得你曾说过最初建立粒子加速器的原因就是因为，欧洲人想要证明上帝的存在。证明了吗？”

　　“证明了！”方凌大步向前走了两步，继续倒着走。他左右来回跳着，似乎在跳什么舞步：“上帝这个东西……不太好说。但至少证明了大宇宙的意志这种东西。”

　　“那是啥？”安婷觉得似乎从科幻进入到了玄幻的阶段。

　　“希格斯粒子这种能够赋予物质质量的基本粒子，其性质很特别。但什么能够设定这么一种程序呢？如果，我们生活的空间的规则都是早早订立好的。那么必然会存在一种在基本物质界产生的定律。所以，也算是变相的证明了上帝的存在。”

　　安婷此时看方凌的表情有些像看白痴，她扯着嘴角：“你确定，这不是那些找不到理由的人，给自己找的？”

　　“欧洲人善于如此。就如同他们的宗教一样！”方凌站起身，顺手拉着她起来：“本来是人家犹太人的宗教。不管所罗门王当初是如何违背了十诫中单一神信仰如何。其实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欧洲人就给自己排斥犹太人找了一个理由。冠冕堂皇的理由！”

　　“什么理由？”安婷眨眨眼，显然很是好奇。

　　方凌扭头看着她，回头叹了口气。他一边向前走一边说：“我记得我说给你听很多遍了！”

　　“可我不知道啊！你是说了很多遍，我又没想要记住。”

　　“唉！”方凌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是自己老婆呢！他揽着安婷的肩膀：“理由很简单，他们宣称犹太人出卖了弥赛亚，所罗门王毁约。就是那个十诫。所以他们才是上帝新的信徒，是上帝最珍爱的羔羊！”

　　“把自己比喻成羊？”

　　“不然呢？”

　　“不是信徒吗？”

　　“圣经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信徒同神灵是平等的。信徒之于神灵，就如同牧羊人和他的羔羊。而天使……”方凌说到这里，停下脚步给其他人让路：“则是上帝的牧羊犬！”

　　“那他们信什么啊？将自己形容成上帝的羔羊，其实跟自己骂自己是畜生有什么区别？”安婷对此很是不屑。

　　方凌闻言哈哈一笑：“所以老祖宗早就弄明白了。道德经说的很清楚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两个人视觉投影上同时投放了道德经，方凌在这句上点了点：“还是我们祖先聪明！早早地就觉得，神仙这玩意不靠谱。所以颛顼断天梯做的很有先见之明。神灵这种东西，靠不住不说还经常惹麻烦。干脆你过你的，我们过我们的，两不干涉！就是死掉的祖先，既然已经投奔阴都，都死了就别在管活人的事情了。你看，现在多清净！”

　　“呃……”安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绝地天通这个……可以这么解释吗？她仰头看着自家老公那略带玩世不恭的脸，想了想算了吧！

　　“你高兴就好！”这是她唯一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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