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

　　听到里面水流哗哗的，安婷再次搓了搓脸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某宝开始寻找对方的衣服。要本地商铺的，这样可以提出最好下午能够收到快递。不过很快水声就没有了，也没有其他的声音，想着里面没有浴缸这一类的设施，匆忙付款了两件短袖T恤衫并且要求下午到货留言后她站到浴室门口：“阿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方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安婷松了口气。她回到床上脱掉鞋盘膝坐好，重新拿起手机：“我还以为你晕在里面了呢！”

　　“怎么可能！”方凌拿着酒店提供的剃须刀正在对付自己长出来的青茬。他仰着头小心的处理着涂抹在上面的剃须膏：“我在刮胡子！”

　　“噫……”安婷一嘴的嫌弃：“你还有那玩意儿啊！”

　　“怎么可能没有啊？”方凌处理了胡茬再次清洗了一遍脸，这才打开淋浴头站了进去。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但依稀还能听到清楚：“我又不是青春小少年，下巴没毛。”说到这里，他关掉水一边打沐浴液一边调笑外面的安婷：“说起来，我下面毛长得也不错哎！”

　　“滚吧！快点洗，你个没节操的受！你跟我说这个能干嘛？你能干嘛？”安婷听到他这么说直接炸了，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浴室的门。里面传出男人清朗的笑声：“哈哈哈……能干什么？嗯……哥哥能干的挺多的！”

　　“够了啊！一个恐女症的受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你洗完没有，再过一会儿就要到时间了。我定的位置在三点。”

　　“嗨嗨！”方凌一副宠溺的口吻，将浴巾围在腰间走出去。他抬着手用毛巾仔细擦着头发，安婷抬头看他：“套套他们问我有没有对你下手。这都什么老调重弹了。”

　　“所以说你还是怂吗！都五年了……”方凌一口遗憾的口气。他扔开湿掉的毛巾，蹲下身从箱子里翻找出一个A4纸大小，四指高的厚度铝皮盒子，里面是一些小巧的零部件不知道是构成什么的。都做成了拼凑有轴道的模块样子，他将那些东西捏捏合合，又拿了一块柔软透明的东西插入其中。很快一部厚度在一厘米左右的手机出现在他手中。

　　开机，设置好里面的一些数据他将手机扔给安婷：“当初答应你做的模块化的手机，跟我前年用的那个类似功能上要好很多。估计可以让你用个两三年了。”

　　刚刚从米X3换成苹果没一年的安婷拿到手中银白色的机体：“你怎么不给我你手腕上的那个啊！”

　　铅灰色带着古朴设计的东西，一看就是好东西。实验室出品，一定比市面上的同款都来的新潮。

　　方凌站起身从新拿了一条干毛巾一边擦头一边说：“给你做什么？招贼啊？我带进来这东西只能说我的研究成果。你带着想被找去喝茶？”

　　“那还是算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安婷飞快地摇头。她还是怂叽叽的，只要不逼到份儿上能不出头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知道她又怂了方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背对着安婷解开围巾。看着那浑圆的……安婷顿时僵硬了身体。然后身体比脑子更快的转身溜出了房间。方凌看着啪的一声关上的房门抬了抬眼皮，然后眯起眼睛满脸带着一层蜜汁微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似乎很有意思。

　　换上一条黑色的长裤，白色略带透明的内裤替代了所谓一叠的丁丁套。依然是白色的衬衫，定制款的袖子很好的掩盖了他胳膊短的缺陷。没有袖扣，而是将袖子卷起来两圈堆在手肘的位置。戴上眼镜将头发全部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将行李箱中唯一算是外套的马甲拿出来，简单地挂在身上没有系扣。安婷坐在外面看着他推门出来，抬了抬眼皮有些一言难尽：

　　“你这是准备出去勾搭谁？”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出轨一样。”方凌眯眼笑着伸手抓了抓头发想着外面的阳光：“走吗？”

　　“走！”安婷将更换好的手机塞进裙子上的口袋中，走在前面带路。她一边走一边不忘记调侃身后一脸青春美少年样子的青年：“你说你这样子，出去说你四十岁了谁信啊！”

　　“没办法，作为血族总是有着长生不老这点烦恼的！”他这么说着，一脸得意的表情跟着安婷进了电梯。电梯里有楼上下楼的人，方凌抬手扫了扫头发：“待会儿吃完饭你给我找个店剪头发吧！”

　　“我这里有发圈你要吗？”安婷看出他是真的被头发烦恼着，从手腕上退掉一根深紫色的发圈递给他。

　　方凌接过发圈灵活的手指抓了抓头发就弄出一个马尾出来。他毛发生长旺盛，如果不去管半年就会长发及腰。

　　安婷看着他脑后的小揪揪，咧嘴一笑：“我记得前年有一次你半年没出实验室，结果长发及腰了是吧！”

　　“八个月！”方凌对此也有些翻白眼。他走在前面挡着电梯门等安婷出去，这才跟在后面。他后知后觉的想起门卡的事情：“哎……你拿门卡了吗？”

　　“拿了！”安婷指了指自己腰间两个口袋，其中一个就放着门卡。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我刚喊了车，还有一点时间我去店里取一下伞。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不用！”方凌扫了一眼阳光，改变了镜片的颜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甲减的好处就是糖高！”

　　“哦……”安婷一副了然的态度：“所以晒不烂是吧！”她鼻子发出嫌弃的鼻音，还是拿出手机不太熟练的调出喊车APP看了一下信息。弄完这个，她仔细打量着手中的手机：“不是你自己完成的吧！”

　　“内部软件灌装什么的麻烦了一下B区的一个实验室。花了点钱。”

　　“哎……我看到北斗的链接了。不是，这个……”她打开卫星导航仔细看了看却有些皱眉，拿着手机怼上方凌的脸：“这些是什么？”

　　“有些专业的卫星链接设置，这东西明后天那我交给你用。当没有信号的时候，你可以跨接卫星使用。”方凌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手指在上面滑了滑，调出适合安婷使用的傻瓜界面后还给她。

　　看着上面有别于之前黑科技的设计，安婷觉得这才是身边这人的风格。清爽的果绿色按钮和背景。她一边研究一边同方凌对话，两个人走到大门外，距离车辆过来还有点时间。

　　“这东西用什么做的？”

　　“还记得去年我说质量不好的那批材料吗？”

　　“不是说已经赔给你新的了吗？没退回去？”安婷知道这件事，对方在群里吐槽了一下午。还不忘打国际长途跟她说了两三个小时，这才算消气完事。想到这个，安婷顿时觉得手中的手机有些烫手。要知道，他所说的那个材料实际成本就比黄金还要贵。更不用说，主材料就是黄金。

　　“现实吗？”方凌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抬高抠着指甲边上的毛刺。他觉得他还需要一个美甲师。

　　“质量差本身就不是我的问题，既然是他们出问题。凭什么要我把到手的证物放回去？必然是他们重新给我一批新材料的同时，还要赔偿我的各种损失。”方凌说的理所当然，站在旁边一样等车的人眼神却看着有些奇怪。也许是他过于年轻的脸起的作用。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对于他的回答，安婷决定换个话题。她看了眼四周，正好透过玻璃门看到自己和对方并肩站立的影像，有些嫌弃：“我觉得我应该拒绝跟你一起走。”

　　“为什么？”方凌对此有些奇怪，他抬了抬下吧：“这么帅的一个帅哥陪着你，还有什么不好的？还把钱包卡都给你了。”

　　“会显得我很老！”不想承认的事实，安婷咬咬牙：“老妖精！”

　　听到明显的嫌弃话，方凌眯着眼一脸扑克脸的表情看过去：“啥意思？”

　　“字面意思！”

　　“切！”扭头到一边不去看那个因为青春问题纠结的女人，方凌眼睛顺着四周看了一圈：“说起来，我给你的护肤品你是不是没用？”

　　“那么贵的东西，我感觉每用一次都在将钱往脸上擦。目前只有晚上做面膜后用用。”

　　“那东西是生化物品，实验室成果。一旦打开，三十天没用里面的活性物质就会消亡。之后还不如神仙水的口水味呢！”

　　“那也太贵了！”

　　“又没花你的钱！”

　　“可是谁知道你有没有在小本本上记账！”

　　“我是那种人吗？讲点道理啊……女人！”

　　“你见过女人讲道理的吗？”安婷也只有自己后面有些无理取闹了。但偏偏这些年被这人无形的宠着，让她也只有在他面前能放肆一下。

　　“好吧！”方凌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样子摊开手：“你赢了！”

　　“我觉得……我用深海之蓝就好了！”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她立马软声下气的说道。

　　“也行吧！”方凌觉得三十来岁的年纪，的确还不到用那么高级的程度。这么一想，也释然了：“回头给你定一瓶神仙水试试。据说很不错。还有你这个打扮，吃完饭我给你参谋参谋。要我说，你这样别说找不到对象了。相亲对方也得想想，这是个婶婶还是个婆婆！”

　　“去！滚蛋儿！”

　　车很快到了，之前就标记了地点倒也不用再说一下。只是进了店里坐在临窗的四人卡座上，方凌还是满脸的遗憾：“粥……火锅，除了海鲜有什么好吃的啊！”

　　“有海鲜吃就不错了啊！不然回家给你煮白粥？”安婷坐在他对面，打开电子平板菜单，对着上面的锅和套餐随手点了点。这些年跟着这人东南西北的乱吃，也是吃出了一些经验来。尤其是这家真滋味开店后，她带朋友来过好几次并不陌生。

　　“别！”听到白粥方凌就没了气势。他生无可恋的看着转过来的平板：“你都点了什么？来点辣的？”

　　“不行！”

　　“别啊！”带着哀求的口气，方凌难得睁开双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这让安婷想起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虎斑猫，当时也是你这么一个小眼神儿看着自己。说起来，这家伙其实是杏眼儿啊！

　　回忆暂停，根本没有通融的机会：“上次是谁连续吃了一周的麻辣粉，最后回常大夫那里吃了半年中药的？你那腰子还要不要了？”

　　“一个腰子而已嘛！”方凌对此显得混不吝的：“哥哥有两个腰子呢！丢掉一个，还有一个。日后一定能保证你的幸福，毕竟蛋蛋一个不丢就好！”

　　安婷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是拿着电子屏交给身边表情有些尴尬的服务人员：“就按着上面的来，不够我们再加！”她声音温柔，但总归带着辣么点诡异。

　　方凌看着已经内心翻腾咬牙切齿，恨不得就此把他切吧切吧炖了的姑娘。眯着眼睛笑的更开心了。

　　等待锅子上来的时候，安婷一边摆弄着新手机一边通过蓝牙连接将旧手机上的东西拷贝或者安装过去。她弄了一会，抬头看着已经扭头安静看风景的男人：“你说你没事儿跟我贫有什么意思。你又不能跟我把证领了。”

　　“为什么不能？”方凌快速回头看着她，坐的十分乖巧，笑的也十分讨喜，似乎在说什么动听的情话：“你看，你也恨嫁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我娘也一直担心我孤独终老。我们搭伙过日子不是很好？”

　　“这话你说了你信吗？”安婷早就不去奢望或者说幻想对于这个男人的什么。十年的相识相知，太过于了解对方，能否发展成爱人这种事情，早就看开了。她低头拇指滑动刚好看到妹妹的朋友圈：“我的确恨嫁，你看我妹妹都谈婚论嫁了。过年的时候带了小伙儿回家，我爸……虽然有些不怎么愿意。毕竟汉江距离这里太远了。但对方家庭还不错，两个人同学。”

　　“羡慕的话你也可以把我带回家嘛！”

　　“你觉得我爹会觉得你是我对象儿？”安婷简直不想说话了。这家伙的脑子是不是因为过度劳累，将智商扔了。

　　方凌也觉得自己说了一个白痴的话。他低头用手指蹭了蹭鼻子：“璐璐找了个什么样的人？原籍是哪里的？”

　　“江苏人，跟我奶奶那边老家很近。”

　　“你奶奶老家？你祖父那边不是直隶人吗？”听到这个，方凌眨眨眼表示有些好奇。他没有带指甲，又不能在这种场合语音吩咐阿尔法只能当普通眼镜使用。

　　“不是。”安婷摇摇头：“老家江苏盐城的。当年战乱，从那边迁徙过来的。早年听说大爷爷那边是跟着傅作义的。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

　　她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都是老的话头。再加上奶奶家那边她和妹妹都是女孩儿，加上父亲行三都算不上什么。也不如小叔家或者大伯家会发展。倒是同外公家这边关系密切，毕竟她妈妈是外公唯一的闺女。到底矜贵一些。

　　方凌没有深问，毕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核心还是她妹妹找的男方家庭如何。他看着端上来的汤锅，拆开筷子碗筷倒了热茶水在里面烫了一遍碗筷：“对方家里什么情况啊？”

　　“双亲在武汉开店的，有好几个洗车店。不算特别富有，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上面有一个姐姐，结婚了有了孩子。我爹就是嫌远。就是那边出了什么委屈，这边也帮不上。”说到这里，她将手机放在一边上面正在传输数据：“说起来吧……我倒觉得受委屈不是什么大事。过不下去就离呗。再说，我们家两个女孩儿。我爹没事还嚷嚷着，他这种状态放在古代就是绝户呢！不正好弥补了吗？”

　　她说的一嘴嫌弃，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着芥蒂。到底是从小生长到大的家庭，尤其是那些年频繁的安排相亲，也让彼此的感情受到一些影响。更不用说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琐事了。她不愿意多说这些，毕竟多说无用。

　　方凌点点头：“这就等于上面有两个婆婆啊！你妹妹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是吧！”安婷也赞同这个，她点点头接过方凌给她涮好的碗筷，身边服务员已经将一些螺肉贝肉放进了鸳鸯锅中金色的佛跳墙锅里。那里面是用佛跳墙的底料做的粥汤，旁边是顺德粥锅常用的鸡汤锅。两个味道各有千秋，虽然价格高一些。但服务到位，不需要你自己掌握火候会有服务员帮忙烫好。养身抚胃，最适合身体虚弱的人使用。

　　说起来，她还记得某一个做饮食纪录片的导演说过：

　　食在广东！

　　滚烫的粥水裹着香脆的响螺片，稍微吹凉一些伴随着粥汤入口。不需要额外的调味就是一份美味了。方凌看她吃的开心，自己弄了一碗佛跳墙的粥汤先喝了一碗，这才拿起筷子。

　　手机信息发出滴滴的响声，很是引人注意。一些不怎么注意的人还以为自己的信息出来了呢。安婷放下筷子，用餐厅提供的热毛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指拿起手机翻开，正好看到妹妹的信息：

　　姐……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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