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约

　　“嘿……您还是我爸爸不！”白浩一脸看到后爹的感觉。燕子时站在一边憋着不敢笑。一个是上司的上司，兼上司的爹。一个是上司，兼职老战友。她实在不好将自己扔进这个漩涡中。要知道，她也是单身，这个年纪即将退休的老干部，成天就跟街坊大妈一样喜欢做媒人。

　　前些年，她一直觉得不结婚她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但随着工作的变动，接触的人、事、物的变化，慢慢婚姻也就成了过往云烟。她是年纪比安婷大不了几岁的。三十来岁，事业上的黄金年龄段。但的确是婚姻上的甚至是生育上的坎儿。像她这样的，在四九城里面不仅仅是剩女那么简单。大部分人更愿意说她们眼光高，不肯屈就。

　　工作性质了解一些的，说好听的是为祖国做贡献了。说不好听的，是说不定还是哪个高官的小呢！怎样的言语都有，实际上她们自己也觉得尴尬。

　　高学历、高工资、高水准的工作。让她们在职场风光亮丽。可从另一面说，同龄的优秀男士，这个年纪要是结婚也不会找她们，人家会找年轻的小姑娘。比他们年纪大的，不是二婚就是有什么别的问题。或者年纪太大，自家老爹一个辈分的。年龄小的，是你给他当妈还是什么？更不用说，找各个方面都低的，你愿意屈就吗？除非那是真爱！可真爱这东西……呵！

　　喊了车抵达机场，白浩有些不耐烦的整理了一下类似警服的上衣：“你说那是亲爹吗？”

　　“这不好说！”燕子时含笑不语。她怎么回答。转而想到安婷和方凌：“要我说你们家就是白操心！”

　　“怎么说？”白浩一边持证免检走进登机通道一边听。

　　“我看他们俩也许就喜欢目前这种状态。”燕子时跟安婷认识的早，早年安婷是她的书迷。虽然说，她也是迷茫期写了那么一两部小说而已。但也是她和方凌认识的契机。那时候安婷还不认识方凌呢。相对比，她觉得她比白浩这个表弟可能更了解一些。

　　她俯首点头感谢了一下乘务员找到自己的座位：“安婷这个人吧……怎么说呢。说好听叫乖巧，说不好听，就是怂！你想啊……他们认识的时候，方凌就装女号儿之后拆穿了就说自己是娘钙。她就是但凡有点心思，也会自己给自己加戏，自我解释清楚。啊！这就是小姐妹！毕竟面对方凌这个人，是个姑娘都得怂！”

　　“这什么意思？”白浩将两个人临时的公文包扔进上面的箱子里，扣好盖坐下找安全带：“什么叫方凌这个人，是姑娘都怂？”

　　“他起点太高了，这样的高富帅……”燕子时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自家老战友：“问你个问题。”

　　“你问！”白浩抿着唇，消瘦的脸带着健康的古铜色。他认真的盯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紧张。燕子时倒是看多了，不觉得有什么：“你有一个网恋女友，你一直没有跟她现实接触过。然后某一天她约你定安门那里见面，结果你一看竟然是英国公主。你还敢跟她继续网恋吗？”

　　“肯定不啊！英王室多麻烦的东西。”

　　“对吧！”燕子时摊手：“对于安婷而言，方凌也是这么一种存在。她一直很自卑，加上你们家，或者说你姑姑家的家庭状况。你觉得她有自信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而且，照我看方凌也不是不清楚这一点。他多聪明，心理学和社会学双科博士，哲学硕士。引导师系统著名的高阶灵魂导师。他的学识怎么看不出安婷怂？他是真的对安婷有心思，才会如此小心。这道理大家都看得明白，所以我说让他们俩继续这样就好。”

　　“哪儿能一样吗？”白浩一脸的不赞同：“这结婚和恋爱能一样吗？再说了，这结婚了媳妇就是自己个儿的。对吧！这想了……就可以抱。你说，他们现在是个什么事儿？”

　　“你怎么知道人家关上房门啥都不做呢？”燕子时翻了个白眼：“再说，谁说一定要有……那啥。精神恋爱不行啊！”

　　“牛！你牛！”白浩知道自己说不过燕子时，只能竖起大拇指不再说话。

　　此时忙碌了半个多月的科学家们，终于开始坐在一起，开一个会做一个总结。

　　徐之芳坐在圆桌的一头，而当地市委省委则坐在另一边。圆桌周围大部分都是科学工作者，政府工作人员只是坐在后面当一次旁听。实际上，他们可能连这些人说什么都一头雾水。

　　方凌揉着后脖颈听着数据汇总那边的报告：

　　“目前的数据分析来开，第一时间查看结果是全部一百四十八个人中，有一百一十二个人是有共通性的。其他三十六个人均为这一百一十二个人中的陪同家属。从我们第一个就出来的警察同志，到最后一位十六岁的未成年少年。一共一百一十二个房间，正好对应这一百一十二个人。第一现场采集数据中，电磁戴身反应均超过其他人。他们都是B型血，RH阳性。”那人一边说一边在圆桌中央升起的显示屏幕上，显示出数据曲线和那些人的相片。每一张正面照后标注的是他们的基本身份特征。

　　“男女各一半？”一省委部长突然发现这些人的特征。

　　“是！”左元按下报告数据的自己的研究生：“所以这件事情我们上报国家，已经确认为非自然现象。但对外，我们还是要一直口径的。现在研究的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B型血有什么特殊性，让这些未知者如此操作。还有就是，他们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我们不能仅仅通过这一件事情，就给我们确定一个未知的敌人。毕竟，从科技能力上来说，我们还差的很远。短时间内，没有追赶的可能。”

　　听到这个，在座的人都纷纷点头。然后话题转到为什么是B型血这一点，有人打开度娘有人寻找以往的资料。但网络上能够给出的，也就是那么几点。大部分都是性格、人格都分析。跟星座那个差不多，都属于概率学的东西。在座的都是搞理工科的，那些文史类社科类的，他们很少涉猎。

　　听到这个问题，也都皱眉头。

　　方凌也在利用阿尔法查看相关的过了许久他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致病率？”

　　“什么？”

　　“或者说是致癌率。”方凌靠着椅子，眼睛下的黑眼圈快要达到烟熏妆的效果了。可见他这段日子也是忙。他单手在桌面敲了敲：“从统计学的角度上来说，在细胞异样增生这一点上，B型血的确有优势。会不会是因为这一点。毕竟对方掠夺人口只有三种用处。一、小白鼠。二、繁殖培育；三……种族融合！”

　　说道第三个，他摆摆手：“后面那个可以忽略，单从前两个来说。我们实验室用小白鼠的筛选条件也是：一、质量。二、产量。如果将对方变成某一资源方的话，他们同我们不同或者比我们高等。那么，看待我们是不是等同于我们看待自然界的生命体。那么想要搞明白，是不是寻找合适的量体最为重要？”

　　“B型血的确在这方面优越于其他血型，但这么说……不太好吧！”一位专门搞医疗的扯出一个并不怎么好的表情。徐之芳眯眼斜看了方凌一眼：“也许，小白鼠的祖先，在看着同类被我们捡走专门培养时，也是这么想的。”

　　“呃！”在座的人都被他一句话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说小白鼠怎么可以和人做比较。但是转而一想目前面临的状况，又不得不闭嘴。

　　事情卡在这里没有结果，不过相对于之前视界界限的研究已经临时整理好了数据。并且多少也有了一些成果。而这些成果，让临近的汉江大学得到了好处。让远在其他省份的大学纷纷羡慕，他们也想参与进来。毕竟近些年同类的实验实在是太少，而参加这份学科的人又太多，每年又有那么多的新生进入学校。历年的研究生考试、博士生申请，大量的人口压力压在这些学校身上。让他们不得不在某些国家项目上，各显神通八仙过海。哪怕是项目组只停留两个月，也要尽可能的将人手塞进去。

　　这不会议的结束，说的就是这个事情。汉江大学占了先头，毕竟市政大楼这里并不稳妥。他们提供了教学楼和特种建设规格的理工类实验楼，准备让整个团队搬过去。而与此同时，附近的几所大学和研究所，也纷纷表示可以就近提供研究设备。不用再从首都调配。

　　方凌听到这里，就觉得没了意思。他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关注在各自母校的时候，起身离开办公室。一个人携带上个人物品离开市政楼前往市医院。他前一天预约了检查，估计有的忙。

　　安婷中午没有给方凌送饭，听说他那边有饭局。再接到电话，是市医院急诊打来的。她连忙套上衣服，鞋都没有换的急匆匆拿着钱包等物品离开。安璐本在大厅用背投设施打游戏，听到关门声愣了一下。看了下表，并没有到晚饭时间。她找了手机准备给安婷电话，却又听到安婷回来的开门声：

　　“你这急匆匆的，有快递啊？”他们这是独立电梯，快递需要在楼下等一下。附近没有蜂巢设备，只能送到大厅一楼。

　　“你方哥在急救，我得过去！”安婷回来是拿银行卡还有方凌的医疗卡的。这些在来汉江前交给她的，毕竟那么乱的地方都住二人间宿舍的。最好的也就是旁边酒店，他们一搞起研究基本上睡在研究室内。万一丢了，就不好弄了。

　　“我陪你一起去，一院还是二院？”安璐连忙放下游戏手柄去房间换衣服。

　　安婷喊了一辆车，等着安璐一起进了电梯一边看手机一边说：“二院。那里距离市政比较近。”

　　“我同学在那来，情况怎么样？从市政直接送过去的？”

　　“不是，他自己过去的。只是到了医院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现在状况如何，我也不清楚。”安婷摇摇头，她也没有听明白电话里大夫怎么说的。只能过去看看。

　　她有些不太好的预感，那家伙从欧洲回来整个人状态其实就不好。本就是到她那里躲躲清净，休养休养的。连两个月后的中医理疗安排都已经预约了。结果第一晚睡没睡着不知道，猛然间发生这种事情时差都没有倒过来就过来连轴转。

　　因为安璐跟着，所以她轻门熟路的带着安婷找到当时在忙碌的老同学，稍微一询问就知道方凌在那里。虽然安璐的同学，这位姓赵的医生很忙，但还是带着他们到了病床那里。

　　“宋主任，三十二号床的家属来了！”小赵医生喊了一下负责方凌的主任医师，就客套的离开了。

　　“哦……马上来！”那边正在跟护士交代病人状况的，应声要稍等一下的大夫，是一个身材不高微胖的小大夫。看年龄三十来岁，但人家白胖的圆脸上，并没有急诊大夫常见的黑眼圈。只是眼白上有着红血丝，看得出也是奋战的。只是还没有达到休息极限。

　　“是病人家属？”他走过来看着安婷，而安婷则有些焦虑的看着带着呼吸罩的方凌点点头：“我是！”

　　“妻子是吧！”看着她焦虑的样子，大夫摇摇头：“你是怎么照顾的。病人有严重的病史，我们从首都医院调的资料才了解了一部分现在需要进ICU，你跟我过来办一下手续吧！他这是差点要过劳死，怎么弄的？”

　　“他是前不久那次事件的科学家！”安婷跟着这位宋主任走到一边小巧的桌子上，看着他开各种文件，然后要她签字。她没有仔细看，只是扫了一眼就签上名字同时找出方凌的社保卡认真的听宋主任说。

　　听说是事件科学家，这位宋主任才了然的叹了口气。他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开的资料：“他自己过来的，说是感觉不舒服需要急救。当时只留了身份证和你的联系方式。说有罕见病，给了首都协和那边的档案号。不然下药都是问题。他有不少抗药和过敏源。你先去交款，然后我们这边送他去ICU。你待会儿找护士带你过去，跟那边的接诊大夫说明一下饮食等方面的禁忌。”

　　“好！”安婷点点头，再三感谢了大夫的应急处理连忙让安璐带着她走近道去完成交费手续。

　　等她到达东侧楼ICU的时候，已经腿软的支撑不住自己。但她还是找到接诊大夫，说明了来意。对方带着她到了接待室：“不用担心，目前状态比较平稳。从检测数值看，只是电解质紊乱和心率过速。”

　　“他原先有过心肌炎，血液上这些年一直依靠中医治疗。他身体特殊，激素类的能不用就不用。血液病有发展吗？”

　　“暂时培养数据还没有过来，要等明天。只是心肺功能不是很好，我们需要为他做气管扩张。这个需要用到一定的激素。不过我们会斟酌。他在首都医院的病例上，也有这方面的用药。你可以放心！”接诊大夫是一位女士，面容有些憔悴但依然温和。

　　“他这样什么时候能够稳定到坐飞机转院？”安婷不是很信任这边的大夫。倒不是对人家的医术不相信，而是她不详细对方能够妥善照顾方凌的身体。他的身体让他自己这些年折腾的已经十分脆弱和奇怪。他们共用一个中医大夫，曾经一次闲聊中就听那位国医名手说过，他的身体处于一种诡异的平衡中。稍有不慎，可能就是大问题。

　　“目前看，需要观察二十四小时后我才能告诉你。他的心肺不是很好，有呼吸障碍。”

　　“那我等等。”安婷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大夫，我可以邀请首都专家过来吗？”

　　“这边的大夫也很好的！”

　　“不不！”安婷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的身体很特殊！一直有京都专门的大夫在处理。长年的，我想也许让他过来一趟比较好。是一个中医。”

　　“明天我再给你消息吧！如果状况稳定，再选择中医调养也是不错。如果情况不好，我们可能会给他切开气管。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问题！”安婷明白，这个时间没有必要跟大夫多说什么。她办好手续离开接待室走到走廊上，开始拨通白浩的电话。但怎么打都是无人接听，这让她有些烦躁。她又不能拨打方凌家里人的电话，只能蹲在那里等过了这一夜再说。

　　安璐看着姐姐这样抿了抿唇：“他这边不是有领导吗？你跟管理的说说，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她曾经依稀听自家老姐吐槽过土豪姐夫的身体状况，这也可能是她们至今无法走在一起的症结。那个男人很优秀也很温柔，看得出他对姐姐是有心的。

　　安婷摇摇头：“等等看吧！”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妆容：“你去给我买点饭，周围我不熟悉。我刚刚看了，那边有家属等候区。我去那边坐一会儿。”

　　“成！”安璐点点头，她晃了晃手上新办的手环离开医院。

　　在目送安璐离开后，安婷拨打了徐之芳的电话。那是她之前灵机一动问对方要的。安璐的话，让她想起徐之芳。不管如何，不能让这边的大夫胡乱动那家伙的身体。说不定，他只是睡一觉就能够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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