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的一二三四五

　　*李泽言×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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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我不太习惯给人备注特别亲近的名字。
　　哪怕是李先生，也只是在手机里规规矩矩地存了全名。李泽言三个字放在几百号人的电话簿里，瞬间被淹没，毫无亮点。
　　悦悦一度表示不能理解，并且一周里至少五次提出建议让我改一个显示亲密和特殊性的备注。我通常对她有了老板娘（？）忘了老板的行为表示谴责，并且严词拒绝。
　　虽然我自觉我们公司的氛围挺好，互相之间也经常用名字后两个字称呼，但是奇怪的是看到李先生我就喊不出泽言两个字。每每尝试的结果就是他看着我一脸憋屈的纠结，最后叹了口气问我究竟是又搞砸了什么还是又想吃布丁了。
　　然后我只能苦大仇深地看着他抱怨：“为什么你名字不能是两个字呢？”
　　哦快别说了吧，李先生脸上已经写满了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了。
　　于是我只能默默地把泽言两个字重新咽回去。
　　两个字多好啊，两个字就没有这种去掉姓凸显亲密的称呼了。
　　起码我从来没听白起和许墨的女朋友们叫他们“起起”和“墨墨”，不过偶尔听到有叫“白警官”和“许教授”的。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既体现出了对方的特殊，又不动声色地夸赞了一番职业。
　　值得一试。
　　于是隔天去李先生办公室找他的时候，看到他的一刻，我张口来了一句：“李总裁。”
　　李总裁看着我，气场是日常的冷静中带着一点“你又在胡说什么”的无奈。目光中的莫名其妙快把我烤糊了。
　　我假装没有看见迎面而来的五百个问号，硬着头皮又一次在失败中重新叫出了李泽言三个字。他轻声应了，片刻后从文件里再次抬头打量我，目光中带着点关切和探究，“你今天……没睡醒？”
　　你才没睡醒呢！
　　当然这种话我也就放心里想想，今天不小心皮过一次了，聪明的人应该选择改日再皮。
　　所以我被迫接受了又一次失败的现实，直接进入工作状态讨论起了项目，心里想着，来日方长。
　　第三次我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刚巧最近火了一款佛系养蛙游戏，我被悦悦安利了以后也下了一个玩，顺手给蛙取名言小言。每天给它收草买东西收拾行李，感觉自己充满了作为慈母的忧心忡忡。
　　某天午休时间我窝在李先生办公室沙发上的时候打开了游戏，弹窗跳出来的时候刚巧李先生推门进来。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哎呀言小言回来了啊！”
　　李先生：“……”
　　我：“……”
　　短暂的沉默后我试图挽救局势，伸直了手臂把屏幕递到他的眼前，“喏，我玩游戏呢，你看我的蛙是不是特别萌，名字也特别萌。”
　　他把咖啡随手放在了一边，俯下身垂眸看我费劲举着的手机，语气不明道，“所以你是把我比做你的……蛙？”
　　收回了手机又确认了他阴晴不定的神情，我默默放弃了盲生你发现了华点的绝佳吐槽，委委屈屈地对手指，“李泽言我错啦，蛙多可爱啊，你比它还可爱，当然不能一起比。”
　　他失笑地微眯了眼，唇角上扬又有点无可奈何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低沉的声音红酒一般醉人，“嗯，你最可爱。”
　　太犯规了李先生！
　　经历了三次失败以后，我深刻认识到改变称呼这件事是一场持久战。
　　古人告诉我们，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哦不，既然我已经失败三次，就更应该打起精神，更新战术，迎接全新的挑战，争取下次胜利。
　　很快我找到了新的机会。
　　某天出席一个酒会，约莫是因为我和李先生都比较低调，在一起以后也没有大规模公开，所以对外我还是单身且年轻有为的职业女性形象。
　　这也就造成了面前这位某某公司的经理滔滔不绝不遗余力地由工作转向推销自己时，我只能礼貌地微笑却无法脱身的局面。
　　悄悄地把身体的重心换了一只脚，我又抿了一口红酒，在心里和自己打赌他还要多久才能说完。
　　可能是酒劲上来了，我觉得有点晕，试图开口打断他。鉴于他已经由大学加入的组织说到了小学时手工比赛的作品，我认为再不结束这场对话局面将变得更加匪夷所思。
　　我清咳了一下，在他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开口，“其实我已经有……”
　　说到这里，我卡壳了。
　　说起来在这种场合改变称呼很正常吧，说出来的话算是成功了吗，或者说如果李先生听不到的话还有意义吗？
　　我兀自陷入了沉思，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先生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好意思，我夫人不胜酒力，先失陪了。”只见李先生朝那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注意那人的石化状态，揽过我的腰就把我往门口带。
　　“酒会也快结束了，你先去我车上坐会儿，换双跟低一点的鞋子，在我后备箱里。”
　　我被腰侧传来的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晕晕乎乎，脱口而出：“李泽言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当众给你名分不开心了啊？”
　　瞬间被揽得更紧了些，整个人重心转移大半，倒也没有刚刚那么吃力。我看四周没人注意，在他怀里蹭了蹭当做安抚，“李爱妃别难过，朕今晚就翻你的牌子！”
　　五分钟后。
　　“李泽言，等等，我刚刚那是没清醒！现在我收回嘛……呜，你压到我头发了……”
　　相比起我，李先生显得更加游刃有余，好整以暇地问，“刚才不是说，要翻我的牌子？”
　　第四次作战，扑街。
　　下一次尝试来得很突然，事实上就在某天他提出我工作里的若干问题的时候，明知道他说得中肯，我还是假装不开心了气鼓鼓道，“李怼怼，你就知道怼我，哼！”
　　昵称也算是亲密称呼的一种，姑且就当我是最后的努力吧。我看着他错愕的目光在心里偷笑，全然忘记了我这个作战的初衷是什么。
　　单纯就是在李先生身边皮一皮，好像也很开心。毕竟我已经不太能回忆最开始认识他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状态了。
　　下一秒他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胆子肥了，嗯？”
　　五个字，尾音像那窗外的一弯新月，轰的在我耳边炸开。暗暗腹诽李先生越来越喜欢在我面前施展他的魅力了，我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戳我的脸颊，放低了语气端正态度，“不敢不敢，李泽言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唉，被他一说就怂，这是病，得改。
　　我自己也记不清这场旷日持久的改称呼运动什么时候结束的。
　　每天我依旧连名带姓李泽言李泽言地叫他，微信备注也好，电话号码名称也好，都无甚改变。其实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已经足够默契，称呼反而显得多余了。
　　某天下午难得我们都没有工作，偷得一点闲暇呆在家里。我刚刚发现了他有一台留声机变得激动不已，并且强烈要求他放一首曲子和我跳舞。
　　昏黄的夕阳把室内渲染成极其温柔的颜色，李先生向我伸出手的动作神态也因此看起来极其柔和，大概是因为这番好景好曲好时光。
　　还有这样好的李先生。
　　我把手递给他。
　　“以后，也请多多指教啦，李先生。”
　　“遵命，李夫人。”
　　我想，这作战大概还是成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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