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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遥衣,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你最近变得很不一样哎。”
宋遥衣一愣,看着唐倩问道:“怎么说?”
“就是……笑的比以前多了一些,简直春风满面,人面桃花,色若桃李……”
“停停停!”宋遥衣打了个手势,“春天还没到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唐倩嘿嘿笑道:“对呀,春天还没到呢,可你现在这样,好像怀春了呀。”
宋遥衣面皮一热,小声咕哝着说:“我不理你了。”
怀春啊……宋遥衣怔怔的想着这个词,又一次想起了江之暮,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哎等等!”唐倩突然怪叫了一声,慌忙说道:“遥衣,难道你真的跟那个……那个吴景阳有点什么?别吧,我——”
宋遥衣捂着她的嘴巴,脸都黑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吴景阳啊,宋遥衣都好些天没见着他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
毕竟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离得这么近,想要完全不碰面也不现实。
偶尔在上学放学的路上,宋遥衣会跟吴景阳碰个面。
但也仅仅只是碰个面而已。
或许是之前宋遥衣的威胁起了作用,吴景阳没有再纠缠她。
虽然有些时候,他落在宋遥衣身上的目光令人不快,那种像是被人当成猎物一样盯着的感觉,分分钟能够让宋遥衣起身鸡皮疙瘩,但是也仅此而已。
吴景阳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宋遥衣也没法子指着人家的鼻子骂他,叫他不要这样。
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这样子日子还过得下去。
宋遥衣叹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唐倩就神秘兮兮的凑近宋遥衣的耳朵,小声问道:“真的不是吗?”
“真的不是。”
“可是——”唐倩欲言又止,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可是看见宋遥衣那一脸冷漠的模样,对于这件事情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也只好悻悻闭了嘴。
遥衣说没有就没有吧。
宋遥衣则是对目前的现状很满意。
虽然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但是一直这样,井水不犯河水也行。
但是……宋遥衣每次决定要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突发状况来搅乱她的计划。
宋遥衣发誓,她真的不想跟吴景阳扯上一点点的关系,无奈事与愿违。
当天,宋遥衣放学回家的时候,并没有等到父母,只是在客厅里面捡到了一张纸条。
爸爸妈妈都出门去了,现在只有她在家。
接下去几天,他们都将会在外奔波。
宋遥衣一个人也不至于活不下去,但是爸爸妈妈不在的第一天晚上,隔壁就爆发了一次争吵。
这一段日子以来已经消停了不少,宋遥衣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大的阵仗。
她靠在墙壁上,卷缩成一团,听着隔壁砸东西的响动,每次一有什么东西碎开,她的眉心也跟着一跳,惴惴不安。
紧接着,好像有人去劝架了。
宋遥衣没有亲眼看见,只能够从这些行动当中判断此时的情形。
她只能够猜的出男人好像被人拉开,女人没有被打。
再然后是一阵闷哼声,还有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
一片混乱。
宋遥衣心惊肉跳,她从来没有经历过,也没有旁观过这样激烈的事情,怀中紧紧抱着枕头,直到把枕头揉到变形。
她在这里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一直缩在角落里发抖。
江之暮……或者是爸爸妈妈,这个时候随便拉一个人也好。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宋遥衣的祷告,敲门声真的响起了。
宋遥衣猛的一惊,她抬头愣了一瞬,然后跑到门口去想要把门给拉开,但是不知想起了什么又顿住。
她不敢。
宋遥衣愣愣站在门口,不敢开门,却又不知为何没有力气。
敲门声逐渐的变小了,然后是一阵粗重的呼吸声。
对方好像很累,呼吸变得困难。
就在这时候,一阵低沉粗嘎的嗓音响起:“是我,开门,帮帮我。”
一句简单的话,对方却说得很辛苦,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宋遥衣眼睛睁大,面上有些震惊。
她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敲门的人居然是吴景阳。
对方又轻轻敲了一下,好像是没什么力气了。
“开门,宋遥衣……”
这一声微弱的叫喊,把正在游神的宋遥衣给叫得回过神来。
宋遥衣怕的要命,手指头一直在哆嗦。她很想不理会,但心中却很正常。
外面很安静,应该没人在吧?除了吴景阳之外。
宋遥衣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门。
等她看清门外面的情形就吓了一跳。
吴景阳浑身是血的站在她家门口,手中还扶着他妈妈。
“这、这是……”宋遥衣因为眼前这一幕的刺激,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帮帮我,让我进去。”吴景阳喉头发紧,声音听的很不自然,他粗喘气道:“让我妈妈进去,不会影响到你的,我保证。”
宋遥衣沉默,吓得手脚冰冷。
感觉这是要出人命了呀……
“要不你还是报警吧。”宋遥衣涩声道:“我实在帮不了你什么……”
吴景阳一笑,有些嘲讽,也许是过到灯光太暗,映射在他瞳孔里,看着好像有点泪光在闪烁。
“你放心,她只是晕过去了。”
宋遥衣偷偷看了一眼身后,发现那个发疯的男人并没有在周围,这才下定决心,侧身让他进来,“我先说好,如果出什么事的话——”
“不会出什么事的。”吴景阳把他妈妈放在沙发上,看向宋遥衣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感激,只是说出的话却是令人脊背生寒,“他晕在隔壁。我把他揍晕。我妈吓晕了。来借你地方住一晚。”
吴景阳说着就要走出去,只是没走几步路,他就摔在地上,身上的血迹在地板上蜿蜒了一路,看着触目惊心。
宋遥衣几乎要尖叫起来,她拼命咬着舌尖,这才抑制住了。
她强制冷静道:“我觉得你还是先叫一下救护车比较好。”
吴景阳躺在地上喘了一会儿气,片刻后笑了,笑意却很凉。
终于是走不动了……虽然把那个人给揍趴下,但是他也受了伤。
吴景阳沉默了很久,在宋遥衣几乎快要以为他睡着的时候才听见他说话的声音。
“嗯,那就拜托你了。”
宋遥衣一愣,没有想到,从吴景阳的口中居然会听出这种示弱的话,一时间有些吃惊。
她一边叫着救护车,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吴景阳。
发现吴景阳的胸膛还算规律的起伏着,虽然有些局促不寻常,但是至少生命体的特征还是很明显,这时候宋遥衣才稍微放下心来。
等把事情都办妥了之后,宋遥衣手中就拿着电话,局促不安的坐在沙发上。
她现在很慌。
吴景阳还躺在地板上,地板很凉,空气也很凉。他应该很难受,但是宋遥衣不敢过去。
房间的空气变得安静而沉默,吴景阳也难得的没说什么。
要不是他还一直粗喘着气,宋遥衣几乎要以为,他现在只是一具尸体了。
终于听到了救护车响起的声音,宋遥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任务完成了。
吴景阳还有意识,她压根不想继续关注下去了。
等把那对母子送上救护车之后,宋遥衣一个人呆在静谧的房间里,又觉得有点恐惧。
她不敢回房间睡觉,同样也睡不着。
这时候小暮暮从暗处慢慢踱步走出来,闻见了血腥味,低头在地板上残留的血迹舔了一下。
宋遥衣被眼前这鲜红的颜色刺激到了,忙跑到厨房里面打了一盆水趴在地板上把血迹给擦拭干净。
把一切恢复原状。
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宋遥衣提心吊胆了一晚上,抱着猫躲在床的角落,一夜都没合眼。
第二天等到太阳初升的时候,宋遥衣才如大梦初醒,连忙收拾好自己,背起书包冲出了房间。
她果然还是没办法适应啊。
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噩梦,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宋遥衣头也不回的逃离了那个房子。
走出楼梯口的时候,她还能看得到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这些应该都是吴景阳的血。
她一咬牙,转身就跑。
这个死皮赖脸又烦人的小混混,她一点也不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等来到学校,见到了认识的人,感受着身边那人来人往的气息,宋遥衣心中的慌乱,这才被安抚不少。
她坐在椅子上,脑子里面却是空荡荡的,脑袋好像被人挖空了一块。
想睡觉,身体疲累,大脑却很亢奋。
唐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关切问道:“遥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脸色好差呀。”
岂止是没休息好。
宋遥衣不打算吓她,所以只是勉强的露出了一抹笑意,摇头。
唐倩见她这样,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宋遥衣是一个比较我行我素的人,不会很热情。她不想说,应该是不让别人关注。
唐倩还是了解她的。
这样一想,唐倩就不怎么担心了。
因为宋遥衣总是很有主见的。她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
就在唐倩放弃了追问的时候,宋遥衣突然握上了她的手,力道很大,手很冰。
“遥衣……”唐倩吓了一跳。
宋遥衣说:“唐倩,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件事。”
“什么?”
“我还是希望他没事的。”
“啊?”
“让一切都恢复过来重归平静吧。”
唐倩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怎么了?”
“没事,我昨天做了个噩梦。”宋遥衣闭上眼睛,趴在桌上,半晌都没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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