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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风缓缓而过,夹杂斜斜细雨。烛火也因而跳跃不止,昏暗中,她看到一个葛衣的年轻女子起身拉紧了窗。只是这纸糊的窗并不能抵挡寒风的肆虐,还是好冷。
她不自觉裹了裹被子,好薄,这是空调被吧。方才幽幽转过身的年轻女子连忙跑到床前:“泠儿,我苦命的女儿,你终于醒了。”
她勉力睁开眼,朦胧间只觉眼前的女子虽葛衣荆钗,眉眼却自有一股娴静素雅,宛若国画里的侍女。等等,侍女活生生站在眼前,还叫我女儿???她顿觉一阵眩晕,寒意袭上身来,冷入肺腑。这一转眼,竟觉此时所处之地,连老家的平方尚不如。
“娘,姐姐醒了吗?”躺在旁边小男孩坐了起来,话语里还有浓浓的睡意。
年轻女子勉强笑了笑:“沨儿快睡,明早你醒了,姐姐就醒了。”
程沨乖乖躺了下来,在姐姐身边低低祈祷:“姐姐明天一定要醒过来啊,寻哥哥还说要给你带鸡蛋呢。”
年轻女子听得鼻头一酸,看着手边做了一半的新衣,顿时没了心思。这件还是自己私奔时所穿,水红刻丝冬衣,用的是浣花锦。当年一匹浣花锦值普通锦缎的三倍,父亲娇宠自己,专程让大哥从渝州带回来。而如今,这缎面早没了丝毫光泽。
那夜私奔,走得慌忙,被树枝挂得丝线凌乱。她吹熄了油灯,来到外屋,跪在公婆的灵位前,眼泪簌簌而下。
“阑珊自嫁到程家,虽不曾旺夫,也持家勤俭,孝顺婆婆。六年前,程顷进京赶考,这几年毫无音讯,生死不知。难道女儿,也要离我而去吗?”沈阑珊跪坐在地,“我娘说的或许真的没错,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懂不想也就无悲无喜。只求老天,这一切都是我沈阑珊之错,一切磨难都改降在我一人之身,把女儿……还给我……”
不知多久,她才感觉沈阑珊往这边屋走来,沈阑珊脱下外袄搭在薄衾上,抱着她睡了去。过了许久,她才敢睁开眼。沈阑珊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眉纤唇薄,瓜子脸,虽不算十分美,也是赏心悦目。双眼还有些红,刚刚怕是哭过了。
她长长叹息,以为必死无疑,这样的重生也算上天垂怜吧。就是这条件,有些艰苦了。前世自己不过是小公司的前台,没什么大本事,不会吹玻璃更不会晒盐。勉强记得几句古诗,胆小的自己也不敢招摇撞骗。这穿越的日子,只怕也过的不如意。
活着便是幸事,随遇而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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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睡又睡了许久,迷迷糊糊温暖的怀抱没了,她却依旧不愿醒了。如是不知睡了多久,不时有人给她灌药灌水稀粥,偶或睁眼便见葛衣的女子沉默坐在一旁穿针引线,有时也听得耳畔有许多人说话。然而最难受的是全身的冰冷,心口一那丝暖意也渐渐弱了。又不知过了多久,被人灌下一颗极辣的丹药,从喉低一路辣到心上,身上渐渐竟有了温度。
她只觉得口渴极了,便唤了起来:“水……我要喝水……好辣……”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扶起她的头,喂了杯温水。这杯水下肚,身上才算舒服了,不那么冷,嘴里也不辣了。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打个哈欠:“还要……”
面前的男孩似乎极为震惊:“你……你醒了……”
她恶作剧的去捏男孩还有些肉的脸:“当然了。”
才捏到一下,男孩猛地收手转手跑了出去:“婶婶,婶婶,妹妹醒了……”
她环顾四周,还是那夜醒来时的模样,有些落漆的雕花床,纸糊的窗格,窗下一个不知装什么的大柜子,而窗外天色一片灰蒙。
最先跑进来的是那夜抱着她睡的年轻女子,见她呆愣的看了过来,登时哭了出来,一把抱住她:“我苦命的泠儿,终于醒过来了……”
“娘?”她不确定的轻唤。
沈阑珊看着女儿惨白的小脸,并不放心,回首看向白面无须的中年男子:“莫先生……你且再为泠儿诊诊脉,看她,看她是不是全好了?”
莫先生颔首上前,沈阑珊忙站到另一侧,忧心忡忡的看着程泠。
程泠伸出手才发现跟自己看习惯的手比,小了一半。这么说,这个身体最多不过七、八岁?
莫先生示意程泠换一只手,久久才问道:“你觉得如何?”
程泠老老实实闭眼感受了一下:“还是觉得冷,好饿,没力气……”
莫先生哂笑:“看来已无大碍,脉象也平和,多加调养便好了。”久久他才又加了一句叮嘱:“日后天寒多加衣。”
待得冬日,程泠才觉得看似平易近人的莫衷其实那么的高深莫测,直说后遗症就是冬天怕冷,夏天多汗不就得了,直说体质属于寒上加寒不就完了……
沈阑珊忽然道:“沨儿,你和寻哥哥回一趟他家,跟你林叔叔说姐姐醒了,让他们别担心了。”
林寻上前了一步,正是刚才被程泠捏脸的男孩。看模样已经十一二岁了,长得眉清目秀,穿得和程沨的小褂又不同,长袍以带束腰,颇有书生气。他含笑道:“泠妹妹在家里好好养病,切莫淘气,我明日再来看你。”语气里倒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模样。
程泠寻思这少年专程嘱咐莫淘气,想来这具身体很是活泼好动,撇嘴道:“要你多管闲事。”什么最大,病号最大。
林寻果然无奈的笑了笑,向沈阑珊与莫衷告辞。
沈阑珊脸一沉:“还不向寻哥儿道谢。”
程泠这才含了丝不情不愿道:“多谢寻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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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药程泠便觉得睡意醺然,歪着身子便梦周公去了。不多久便觉沈阑珊将她抱到床正中,迷迷糊糊听得莫衷道:“程夫人放心,程泠中的这一掌虽是赫赫有名的寒冰掌,服了灷珩丹当无大碍。”
沈阑珊低低一叹:“只要泠儿没事就好。”
“既如此,我也不便多留。”莫衷似乎掏出了什么放在大柜子上,“这是些散碎银子,留着给程泠买药,待我那劣徒回京后再携大礼来谢。”
沈阑珊想了想便不推辞:“我程家虽贫寒,却也是读书人家。只要泠儿身体无碍,也不求什么谢礼。”
莫衷暗忖:“这偏僻山村竟也有如此知书达理的农妇,只怕来历并不简单,才能教出如此机敏玲珑的女儿。”他也不多言,告辞而去。
沈阑珊解开莫衷的钱袋,散碎银子竟也有十几两,除却程泠的药钱,今年也能过个好年了。而几纹铜钱之下,竟还有一块散发温润之气的白玉佩,玉佩上雕琢着一只蝙蝠嘴衔铜钱。玉是好玉,而不俗的却是这雕琢之功,线条圆润流畅,蝙蝠惟妙惟肖,那双眼更似有神。沈阑珊自己也有块玉佩,还是及笄那年父亲寻来的,一只是她的心爱之物。见了这块,才知手上这块的粗劣。
听闻程泠所救之人比她大不了多少,只怕是权贵之家的公子,这块玉佩是留下的信物。也算是泠儿拼了性命才换来了,待她长大了再给她吧。
沈阑珊却不曾发现床上的程泠眯着眼看着她,这块玉佩自然也是瞧在了眼里。程泠不曾穿越前便痴迷古代,最是喜爱这类饰品。如今见了这般的物件,顿时心痒,恨不得在手中把玩。对前世的眷念,也因之淡了些许。心有所安,睡的便也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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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的这几日,程泠以脑子发晕有些事不记得又不想娘担心,问了程沨许多事,小男孩性格腼腆,在程泠的追问下说的也不多,何况程沨才九岁,知道的也不过寥寥。
父亲程顷八年前进京赶考,一去不复返,只怕是出了意外。而母亲沈阑珊却是不信,每年放榜时都翘首以盼。她与程沨是双生姐弟,她只比程沨早出生了那么几秒。本来父亲是要让程沨做哥哥,婴孩时期的程泠便表现出了她的顽皮,为了让程泠更为懂事,才不曾变更。
而程泠却依旧没有承担起这份责任,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顽皮。这次生病便是因为一个人在跑到河边捉鱼,掉进了水里,好在隔壁村的人发现,不然小命都没了。
程泠自然知道这不过是对外的说法,真实情况她并不清楚,但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莫衷都证明,程泠的为了救人而死,而那个人身份还不简单。后面会有怎样的精彩呢?程泠有一丝期待,也就一丝。作为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病人,也只能这般乱想打发时间了。
程家家境贫寒,良田不过七八亩,余者产量都不高。家中更无劳动力,这些地都是同村人在种,进项不多。其余皆是靠沈阑珊织布绣花为生。沈阑珊手技巧,织的布细密舒适,绣品精美。虽如此,也不过勉强度日罢了。当年为了供程顷进京,花光了家中积蓄,如今手上几乎没有余钱。那日莫衷留下的几十两,对这个家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些就不是程沨这个小屁孩能知道的了,沈阑珊自然不会跟这双小儿女说。不过是程泠根据饭桌上可怜巴巴的几个菜推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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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某只的新文~古穿日常文~~
《花心王爷被穿后》一句话简介:他把我宠上了天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有点晚了
她已经在后宅做了几年的妾
被压迫得有点怯懦
好在,他慧眼识珠
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同寻常
而后捧在掌心
独宠一世
她本以为此生将在后宅里谨小慎微、孤独终老
岂知这个花心王爷忽然转了性
并且只调戏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