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让我选A[穿书]

　　郝梦看着眼前的选项并没有犹豫太久。

　　她从书包里翻出裹了一层的纸币，小心翼翼地解开，抽出几张放到了刘四的碗里。

　　世界一瞬间恢复了喧嚣，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千百种声音交汇在一起，她还来不及庆幸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身后骤然传来惊慌的尖叫。

　　“啊——”“嘭！”

　　女人的惊叫和小孩的哭闹瞬时响起，刺痛着郝梦的耳膜。

　　她转过身，刚才经过的流浪汉刘四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面如金纸，大口呕血。周围的人群惊慌失措，打120的、叫救护车的，慌乱中还有人拨打了110。

　　郝梦被拥挤的人群挤了出去，她头脑嗡嗡作响，茫然地往前走了几步，感觉身上一片冰凉。

　　地上的鲜血刺眼，众人的嘈杂声都在她耳边嗡嗡作响。救护车很快到来，将满身血污的人抬上了担架，一路闪灯开走了。

　　她触发即死项了，却是无关的人死去。那个号称即死项的东西，真的像它说的那样可靠么？

　　*

　　1.触发即死项，我与楚子逸即死
　　2.仅我即死
　　3.选项中出现的人即死

　　郝梦看着列出的123条，懊恼地将纸撕下揉成一团。她的本职是研究，这样的推理不是她的强项。这该怎么办？

　　她发了一会儿呆，又重新在纸上提笔写下刚才的推论。

　　这三条有什么共性？她在纸上涂涂抹抹，最后变成了以下几条：

　　1.触发即死项，我与被提及的人即死：被提及者向我表白
　　2.选项中提及的人即死：被提及者向我求助
　　3.仅我即死：待定

　　她盯着第三条后面的待定看了很久。良久，一声冷笑。

　　“所谓的即死项都是幌子，只有与楚子逸的恋爱关系解除才会真正即死。”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即死项是提醒我是否要向命悬一线的人提供帮助——为了让我早点救够将死的人赎罪。”

　　*

　　当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披头散发状如恶鬼的人掐着她的脖子，怒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你可以救我的！你这个自私鬼！”

　　他的身上冒出丛丛黑气，化为一个个狰狞的人头，愤怒的男人、绝望的女人、痛苦的老人、懵懂的小孩，种种神态交杂在一起，融为一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研究那样的武器？！”

　　郝梦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牙齿咯咯作响。

　　她起身推开窗户，凌晨三点的夜空透出晦暗的星光。窗外的两盆植物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闪烁着温柔的月色。

　　晚秋的寒风渐渐平息了剧烈的心跳，她站在窗前怔怔出神，扪心自问。

　　我错了吗？我从前以为刀不分善恶，是握在人手里的，斩尽恶事，就是好刀，行凶祸乱，就是凶刀。

　　那些死在新武器下的平民，都是她累累的血债。她怎能想到研究中关键数据泄露，又被人泼上脏水，成了那样一个局面。

　　可怕的不是武器，是人心。而她现在再也不会给予信任。

　　窗玻璃上映出少女清丽的容颜，温柔的笑容下是微不可察的冷漠。

　　*

　　“闪开！”

　　几个男生追着一路飞滚的足球在操场边停下来，为首的男生擦了擦头上的汗，将踢飞的足球捡回来，小心地检查一番，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刚才被球砸到的女生，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你、你，你没事吧？”他挠了挠头，“需要我扶你去医务室吗？”

　　其他几个男生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郝梦拍了拍刚才轻轻擦到的地方，无语：“球没砸到我，你该向旁边的这位同学道歉。”她眼神示意旁边的女孩，女生正在揉被砸到的地方，闻言吓了一跳，连连摇手，“没、没事的。快要上课了，我先走啦。”

　　她对扶她一把的郝梦道了谢，也不敢多看其他人一眼，快步走向教室，活像后面有怪物在追。

　　“你是4班的郝梦吗？班主任提起过你好多次，”男生说，“能认识一下吗？我叫龚思文，他叫——”

　　“我叫熊博！”一个男生拨开其他人。

　　“我叫潘辉！”另一个男生蹿了出来。

　　“我、我……”最后一个男生磕巴了一下，“我叫周嘉石。”

　　这几个名字略有耳熟。郝梦回想一下，似乎是老师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几个的学生，一个比一个不省心。郝梦上的学校是这一片最好的学校，校园霸凌是没有的，顶多是不听话不好好学习，像这个时候他们还在外面踢球，肯定是趁着老师一个不注意溜出来的。

　　郝梦感觉他们有些热情过分，难怪刚才那个女生被他们吓跑了。她对他们点点头，提醒一句，“踢球小心。”

　　她转身正要走，后面的龚思文伸出手指了一下：“你的衣服……”

　　话没说完，远处一声惊天怒吼打断了他，“龚思文！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中气十足，带着满满的怒气，几个男生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远处的人走近，是6班的班主任，他脸上怒气冲冲：“逃课就算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骚扰女生？”他一边将几个来不及辩解的男生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和颜悦色地对着郝梦说话，“快回去吧，要上课了。这几个皮痒了我收拾他们。”

　　郝梦赶紧解释：“没有，我衣服脏了。龚思文给我指了一下。”

　　陈老师：“你不用帮他们说话，身上没什么灰尘，他们就是找借口。”他的目光扫过郝梦，利箭一样射向自己班上的学生。

　　男生们：？？？老师，郝梦背上挨过球的地方黑了一块，您是没戴眼镜看不见吗？

　　陈老师：呵，我眼睛利着呢，你们这些臭小子看着人家郝梦眼睛放光的样子我会看不见？萌芽都给我掐死！

　　郝梦对这位隔壁班的老师有印象，看着凶其实温和，总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放心地走了。

　　她走之后，陈老师脸上的怒气消失，变成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长点心吧！先看看你们自己的成绩！还有心思想别的！”他将几个学生全部轰回了教室，暗地里偷偷抹了把冷汗。要让老章知道他们班的宝贝被动了，还不得发飙？

　　他在教室后面站了一会儿，看着学生们都在安安静静做题，满意地走了。

　　*

　　郝梦坐在教室里发呆，频频回想起操场上看到的那个女孩。她总觉得她有些奇怪的面熟。

　　离着有半个教室远的楚子逸频频回头看她。旁边的陆开宇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回魂回魂，快回魂了。”

　　郝梦看了他嘴边的零食碎一眼。

　　他浑然不觉，讨好地看着她，泪水汪汪：“姐我的姐，救救我吧！老贺说这堂课突击数学考试！”他忍不住哀嚎：“考就考，不满60分就要请家长！我爸上周才来过，我还不想这么快在学校看到他！”

　　郝梦：“……”初中数学满分多少来着？150吧？

　　她不由问：“不是90分及格吗？”

　　陆开宇委委屈屈：“我又不是你，满分多少考多少，老贺的要求够为难我了。”

　　他大吐苦水：“真的太难了，不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十道选择题，运气好能对四道，填空题看命能对个一道半，后面大题写解和公式，能有个二十来分，三十分，多的一分都没有。”

　　郝梦：“……你这说的加起来能有五十分了啊。”她给他算：“选择题五分一道对四道，二十分，填空题也是五分一道，一道半就是七点五分，B卷的题有二十来分，有五十分了。”

　　陆开宇看着同桌疑惑的表情，心如死灰。

　　他想，我是该承认自己很非从来没选对过四道题呢？还是承认我数学连加减都算不好？

　　他面无表情呆坐原位，讲台上课代表开始发试卷了。

　　郝梦也拿出文具做准备。隔着半个班，楚子逸和郝梦的视线对上，他朝她眨了眨眼，嘴角的笑意还没荡开就被他故作严肃压了下去。楚子逸提笔在试卷上写下龙飞凤舞的姓名，怀着愉悦的心情开始做题。

　　郝梦拿起试卷刚刚填好姓名栏，蓦地感觉手动不了了。

　　又来？

　　只见试卷上汩汩冒出浅棕色的水，在洁白的卷面上汇成一句话：【这次考试你将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A.年级第一 B.年级第二 C.年级第三 D.年级第三以后（内含即死项）】

　　郝梦：“？？？”竟然还有两个选项以上的即死选择题？

　　她看着面前的几个选项陷入了沉思。

　　对她来说，这道题除了A能够保证做到，BCD全都不能想选就选。

　　从小到大，郝梦一直是周围家庭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除了第一就没得过第二，常年以各科满分冠压同级，从来没有失手。对她来说，关注别人的成绩毫无意义。即便她记住了一次成绩排名，下一次又是新的排名。分数这么玄学的东西，谁能够保证一直不变？

　　除了她没人能做到。

　　不对，有一个人也很稳定。她想起从前听过的调侃，楚子逸的朋友们常常调侃他是万年老二，上学时和第一稳定差十分。

　　至于那个第一，和楚子逸同学了十一年的郝梦表示：……

　　她凝视着四个选项，一时无法将考试的成绩和即死联系在一起。这两者有关系吗？

　　她想不到成绩和即死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考得不好，会被发现和楚子逸早恋，随后老师家长拆散他们，两个人都即死？太扯淡了。普通的成绩好的学生在老师那里都有特权，别说像郝梦这样好到离奇的尖子生。

　　那这条即死项，是针对别的人吗？

　　她回想初中时听过的传闻，没有一个能和它对上。即死项的出现，就是提醒她改变轨迹的时候到了。

　　到底是什么？她闭上眼仔细回想，过去十几年的人和事从她脑海中一一掠过，最后定格在一张少年的面庞上。

　　少年陆开宇对着她悄声道：“你知道吗，隔壁班有个女生从天台摔下去了，据说是没考好太伤心，一个不注意没踩稳。”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有几分不合时宜的天真。阳光从背后的窗户照进来，他的脸有一半隐没在黑暗里。

　　郝梦收回心神，开始在试卷上答题。随着她落笔写字，纸上的浅棕色字体迅速消失，试卷又成了干干净净的卷面。

　　她将一张写满了答案的试卷交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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