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让我选A[穿书]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穿过窗缝时呜呜作响。

　　郝梦蹙眉站在教室里，打量着讲台上方的校训。久违的“博学笃志诚实尚美”几个字高高悬挂，扑面而来的青春奋斗激情。她伸出手，看着修长白皙透着粉色的手上带着茧子，身上穿着藏蓝色马甲和及膝小短裙，初中的校服非常贴身。

　　重来一遍？她这是回来了？

　　初二四班的牌子有些斑驳，黑板右下角的值日栏里写着“郝梦”，大块面积已经被擦过，地上带着水渍，教室里只有一个书包。

　　真的回来了！

　　看着教室后面贴着的成绩单，郝梦心里掀起狂澜。

　　她心里的不敢置信此刻都化为再世为人的激动，那本记载了她人生里所有选择的《郝梦》，果然没有骗她！

　　“20xx年6月18日，郝梦出生于平城协和医院。父亲郝家成倍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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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xx年，郝梦参与国家新型武器计划，成为计划中年纪最小的研究员。”

　　“20xx年，郝梦被认定携带机密资料叛国，举国痛骂，身败名裂。”

　　“20xx年，郝梦死于m国私人别墅，年仅23岁。”

　　上辈子，她的经历堪称荒诞可笑。因为在研究防御性装备的时候出现意外，她改造出了一种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泄露机密，因为它的成本不高，杀伤性强，很快被某恐怖组织看中。他们借着郝梦回家相亲，支开安保人员将她绑到了国外，威逼利诱郝梦为他们所用。
　　这想法真是可笑！他们也不打听一下，她哪里是任凭摆布的人？从来只有她不想，没有她不敢。郝梦从小对机械感兴趣，徒手装炸–弹、平地拆飞机都是寻常。

　　在她被迫离国后，这些人肆意抹黑她的过往，将泄露机密的脏水泼了个痛快。她很快落得万人唾骂，再无容身之处。

　　既然她回不去了，只好自己动手让罪有应得的人归天。她将零零碎碎凑成的炸–弹引燃，轰的一声，所有参与这项行动的人尸骨无存，实验基地废成渣渣，她也干脆利落地死了。
　　死前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探寻宇宙的理想没实现。

　　这一辈子什么都还没发生，她能够重新开始，阻止这一切。

　　她一页一页地翻着书，里面蹦出一团烟雾，对她说：“喂，凡人，这是你的人生书。”

　　“人生书？记录我人生的书吗？”她伸手将灰雾揪了下来，将它托在手上，按住了它的挣扎，“看了又怎样？人如果有来生仍然记不住。还会犯同样的错。”

　　灰雾：“所以我让你看了书再去投胎呀。你想重来一遍吗？”

　　它的声音带着诱哄，一股力量从她手上传遍全身，刹那间身随神离，物移景异。

　　她站在教室里，盯着黑板右下角值日栏里的名字发呆。

　　教室门“吱呀”响了一声，郝梦回过头，一个少年拎着书包走进教室。他的头发漆黑，此刻往下滴着水，脸色微微泛白，唇色浅淡。鸦羽一样的睫毛下是一双清亮的眼睛，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饶是郝梦心情不佳，也不由眼前一亮。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就是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

　　他捋了捋头上的水珠，提着书包朝郝梦走过来。刚刚打了一个照面，他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

　　“郝梦，你值日没做完？我来帮你。”他四下里看看，发现只剩垃圾没倒，放下书包，提起垃圾桶就跑了出去。

　　这是……幼年版楚子逸？

　　郝梦看着少年转身跑走，微微蹙眉。曾经的她一路学霸碾压到大，性子清冷不善交际，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她能够记得楚子逸，还是因为他从初中开始，一直到他读研读博都和她在一个学校。

　　好事的人曾经将他们称为金童玉女，学神与学神的顶级搭配。不过在她记忆里，他们并不熟悉。

　　不过说起来郝梦和谁都不熟，并不像楚子逸那样和谁都能聊几句，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放任思绪游离。初中距离她已经太遥远，后来的她荣耀加身，很难再注意周围的其他人，既觉得浪费时间，又觉得不值一提。有那个时间她可以再做几个实验了。

　　楚子逸提着空垃圾桶回来，跑上跑下的路程让他微微气喘，脸上的红晕更浓。他将垃圾桶放回原处，视线和正在擦桌子的郝梦对上，绽开了笑容。眼里闪着细碎的光，温暖却不刺人。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谢谢你，没有啦。你没有带伞吗？”雨声已经透过窗缝响起来，下得很大。

　　“嗯……”楚子逸似乎带着几分犹豫，脸上烫的像起火，“我、我记得你也没有带伞。”

　　“而且你家离学校很远。我可以送你回家吗？”越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是小了下去。

　　楚子逸看着对面的女孩，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如同湖水波光荡漾，映照着发光的世界。那双眼睛此刻正含笑看着他，仿佛是无声的鼓励。他有些不敢对视，稍稍低下头拉开了书包拉链，“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他从书包的夹层里抽出一个浅粉色的信封，有些腼腆羞涩地说：“郝梦，我喜欢你很久了，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他将情书双手递过来，期盼的眼神望着她。时间在这一刻无限放缓，少年的眼中倒映着少女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清扬，年少的青春肆意而张狂，毫不遮掩。

　　郝梦的拒绝刚要出口，时光静止了。

　　窗外的雨滴停在了半空中，被风雨打落的银杏叶定住不动，万物此刻寂静。她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粉色的情书上冒出粉色的潺潺流水，和凭空出现的浅绿色水滴融在一起，以一种不符合重力的形式缓缓变化，像是有人提笔书写，在空中形成了一行浅棕色的字体。

　　【楚子逸向你表白，你是否接受？】

　　这行字出现之后停顿一秒，另一行字随之出现。

　　【A.是 B.否（内含即死项）】

　　滴答滴答的声音催促着她选择。郝梦站住不动，她也动不了。

　　世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和静止。她听见了一声叹息。

　　“你拒绝他，他就会死，你也坚持拒绝吗？”那个声音说。

　　郝梦：“楚子逸会死？即死项难道不是我会死？”

　　那个声音不说话了。

　　“所以是我们两个人都会死？”

　　郝梦很快反应过来，她的身体恢复了自主能力，但周围仍然静止不动。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对面的少年，楚子逸脸上的笑容鲜活明亮，带着温柔和腼腆，期盼地望着她。

　　他还很年轻……虽然在她的记忆里，他只比她早一个月去世，讣告发布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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