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倒在你的深衣之下

作者:猫的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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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探望故人


      离那瑶池仙会已经过去了整整几日,我本盼着火霄等人回来,却等来了孟子望。

      我曾经期盼过无数次孟子望会来景川找我。如今,实现了,却不是我想要的。而他来找我,却也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心中的那个女子。

      我想孟子望大概就是我的劫,曾经爱而不得,如今,无心无情,却依旧与他有万般牵扯。

      我开门见山地道:“不知东凌上神此番前来我这景川宫是有何要事?”

      “沁儿想见你。”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一丝求人的语气。

      若是从前,无论孟子望说什么,我都会拼了命地去做吧。而今,我只是觉得有些凉薄。

      我抬眼看他,“是吗?东凌上神大可带她来见我。”

      “她身子不太好,不方便出门。”难得的,孟子望竟向我解释。

      “东凌上神认为我一定会去?”

      “你上次在花园答应过她的。”

      “没想到东凌上神竟然将我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我放下茶盏,理了理衣摆,站起身来,道:“看来此番是非去不可了。”

      一路无言。

      当我进入竹沁休息的房间之后,却发现她躺在床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阿榆姐姐……”她竟有些气若游丝。

      我看了有些不忍,连忙上前扶她躺下,“你先别起来了,好好休息吧。”

      “我一直在等你。”

      “我万一不来呢?”

      “你一定会来的。”

      真是个傻姑娘。

      才说了几句话她就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我扶她躺下,起初她还不肯,我哄道:“累了就休息吧,我不走。”

      她这才肯乖乖躺下。

      到了外厅,我问道:“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她这是怎么了?”

      孟子望却直视着我,良久,才道:“我也不知。”

      “你为何一直看着我?”

      “对不起。”

      我被孟子望的这声道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沁儿是我这辈子唯一记挂的女人。我起初以为你要害她,我很抱歉。”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索性什么都没有说,等着他说下去。

      “那晚你出现在沁儿的房里,你走之后发现沁儿的脉搏不再若有若无,而是如常人般强健有力。
      你走后没过多久,她就醒了。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真的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差点就杀了她,虽然那不是我的本意。

      “沁儿虽然醒了,可是我却发现她的心智却如同一个七岁的孩童。”

      “……”

      “本来这也没什么,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我定会护她周全。可是,这几天她却时不时地陷入沉睡,而且脉象也越来越弱。”

      “可是你找我来,我又能帮上什么呢?”

      “你可以的!在你今天来之前,她已经睡了整整十个时辰。而你刚进她的屋子,她竟然醒了,还能撑起自己的身子了。”

      “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

      忽然窗外略过一道影子,我急急喊道:“什么人?”

      孟子望与我一道追了出去,却什么也没有。

      “无妨,方才的话并不重要。”

      “嗯。不知东凌上神希望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沁儿几日。”

      “这……”

      “请竹心上仙应允。”

      我以为孟子望永远不会低下头,却不曾想为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我已经无法幸福了,难道还要剥夺别人的吗?

      “东凌上神不必如此,我应允便是。”

      “多谢竹心上仙。”

      “不必多礼。只是我的凤华还在景川宫,我不放心她。”

      “上仙请放心,我会亲自将她接来。希望你能多陪陪沁儿。”

      “嗯。”

      不过片刻功夫,孟子望便将凤华接了来。

      “娘亲,娘亲!你又丢下我。”凤华挤眉弄眼地想装可怜,愣是没挤出一滴眼泪。

      我轻轻刮了一下凤华的鼻子,“还不是你贪睡!”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抱着凤华坐在竹沁的屋子里。

      凤华窝在我的怀里,好奇地盯着熟睡的竹沁。

      “娘亲,娘亲,这个姐姐怎么了?”

      “她在睡觉。”

      “她怎么比我还懒?”

      “姐姐不舒服,你别闹。”

      “哦。”

      凤华重新乖乖地窝在我的怀里坐好。

      过了一会儿,“娘亲,娘亲,我肚子饿了呀!”

      “桌上有糕点,想吃什么自己拿吧。”

      凤华吃了两块糕点之后,说道:“娘亲,娘亲,这个姐姐睡了这么久,会不会也饿了?我拿糕点给她吧。”

      还没等我说话,凤华就凑了上去。“姐姐,姐姐……”

      凤华喊了两声见竹沁没有反应,又跑了回来,“娘亲,娘亲,这个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吧。”

      然后凤华便开始冥思苦想,我看她安静了会儿,便喝了口茶。

      “我知道了!”

      “嗯?你知道什么了?”

      “姐姐一定是怀孕了!”

      我刚喝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都说怀孕的女人喜欢睡觉。娘亲,我说得对不对?”

      “这个道理是对的,只是……”我刚想说这是这个姐姐不是情况。

      “娘亲,东凌上神一定要你留在这里,是不是因为这个姐姐肚子里的娃娃是你的!”我感觉凤华的语气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了。

      我手一抖,连带茶杯都打翻了。

      一抬头,却见孟子望浑身僵硬地站在不远处。

      我这厢还没缓过来呢,凤华便开始泪眼汪汪,“娘亲,是不是有小宝宝,你就不要我了?”

      凤华的样子像极了被遗弃的小动物。

      我发誓我是真的愣住了。

      凤华见我没回答哭得越发伤心,落下的泪燃起了火焰,落在了地毯之上。幸亏孟子望眼疾手快地设了结界,火势才没有蔓延,可这半厅之大的地毯还是被烧了个精光。

      我连忙哄道:“凤华乖,你是娘亲的小宝贝,娘亲怎么会不要你呢?”

      凤华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小兔子,“真的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脸颊,“当然。”

      “娘亲,就算,就算娘亲以后有了小宝宝,也不可以不要我!”

      我将凤华紧紧搂在怀里,“小傻瓜,娘亲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呢?”

      哄好凤华之后,我只得向孟子望道歉。

      “对不起,凤华被我宠坏了……”

      孟子望憋了半天,吐出二字:“无碍……”

      我看了看这火灾现场,弱弱地提议道:“要不然给竹沁姑娘换个房间吧?”

      “也好。”

      却不曾想经凤华这么一闹,竹沁竟然醒了,还小跑着朝我们过来。

      “阿榆姐姐,你果然没骗我!”

      “嗯,你现在身体好点了吗?”

      “好了啊!我觉得自己充满了力气。”说完还转了个圈,又道:“咦,子望也在啊。这个小妹妹,是谁?”

      孟子望宠溺地摸了摸竹沁的头发,“身体才刚好,不要乱跑。”

      凤华见自己被忽视,忙道:“我是凤华呀。”

      “凤华?”

      “嗯,我是你阿榆姐姐的女儿。”

      “嗯?阿榆姐姐,你已经成亲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凤华打断,“就算你以后生下了娘亲的宝宝,她也不会不要我的!”

      竹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嗯嗯。”

      “以后,我是姐姐,你生的只能是妹妹!”

      “可是,万一是弟弟怎么办?”

      两个人皱着眉头在那里商讨,真是令我哭笑不得。

      可是我哪里晓得,这九重天上的流言蜚语不亚于凡间。本来还在流传东凌上神的宫殿里有个怀孕的女人,而又我带着一个孩子住进了东凌上神的宫殿,说是这东凌上神好不风流,享着齐人之福。传着传着却变成了东凌上神心爱的女人怀孕,而这心爱的女人却爱着竹心上仙,为了照顾心爱之人,只能将竹心上仙和她的孩子一起困在了东凌上神的宫殿。

      真真是流言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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