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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第二天,谢朝接到衙门来人传话,道县令大人将在府中设宴,邀此次县试前十名赴宴。
这种宴会也不算什么新鲜事,每年县考后都会有一场。
当朝自太祖起便重视文人,除了前朝延续下来的国子监,另还在全国各地州府开设了官办府学,只要通过考核,就读的学子一应吃住花费俱由朝廷承担。
不仅如此,在地方官员的考评上,也会考量当地的生员情况,情况好的,考评时更容易评上等。
因为这条规定,各地官员对于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肯定不能疏忽。
如今谢朝他们通过了县试会被县令设宴款待,往后考过了府试、院试,名次佳者也会被知府、学政大人召见。
谢朝对此之前便有过了解,听到口信也没慌乱,该干嘛还是干嘛。瞧着书卖得好,他抽空还写了一回话本。等日渐西斜,时辰差不多了,他才收拾好桌面,洗脸净手,换上苏瑶刚帮他做好的长袍,准备出门。
“你就打算这么过去?”苏瑶刚好从外面回来,瞧他两手空空,有些无奈地问。
谢朝瞧了瞧自己的打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连头发都是新梳的:“这样有何不可吗?”
苏瑶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空着手做客的。”
谢朝这才恍然。
他年纪轻,以往也极少出门会客,于这方便确实有许多不足,若是苏瑶不提醒,他恐怕是绝对想不起来的。
“要不我出门看看买些什么吧。”谢朝捏了捏衣角,那里放着他寄出信后剩下的最后两块碎银子,加起来也就半两。
这点银子,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谢朝有些忧虑,后悔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
若是早些想到,他……他最少得留下一两啊!
“等你去看就迟了。”苏瑶叹了口气。
成亲这些时日,苏瑶对谢朝不可谓不了解。她这位夫君,在某些地方可谓马虎的令人发指。就如同衣服一样,别人不给他做,他就算手里有钱,也绝不会想起买件新的。
还好苏瑶在考试之前就已考虑到这些情况,早早备下了东西,如今拿出来正好。
她让谢朝等等,不一会取出来一件东西递给他:“送这个吧。”
“这是什么?”谢朝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墨锭,墨锭表面光润,带着一股清香,看起来比寻常用的要好不少,却也不至于太过贵重。
谢朝拿起墨锭端看一番,问苏瑶:“这是从哪来的。”
“北边来的东西,我爹送我做嫁妆了,这东西不贵,就是个新鲜,咱们这不卖这种墨。”
看谢朝还在犹豫,苏瑶推着他往外走:“走吧,别磨蹭了,去迟了惹县令大人不高兴,一块墨而已,不是金贵东西,我这还有的是。”
听苏瑶说她还有,谢朝才安下心来,又觉得有些亏欠:“总让瑶妹为我操心,我却没什么能为你做的。”
苏瑶抬眼看他,面露沉思,不一会又笑开:“那夫君你记好了,以后慢慢还我。”
谢朝“嗯”了一声:“这是应当的。”
……
但凡宴会,基本上都没什么差别。
县令是个忙人,只在开席时出来喝了两杯酒,勉励了他们几句,便借口有事要离开。
说白了,一群童生,还没有让进士出身的县令重视的资格。
县令走后,席上反而更热闹了一些。都是差不多岁数的少年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杯酒下肚,便有说不完的话。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府试,众人说的最多的也是这个方面。县试才考了好成绩,众人对于即将到来的府试也没了最初的忧虑,全都信心万倍。
话过三巡,乌西端着酒杯走到谢朝身边。他喝了不少酒,面上通红,眼神已经有些迷茫,说话也不过脑子,拍着谢朝的肩膀大声对其他人说:“要说府试,还得看我妹夫的,到时候他考个府案首再考个院案首。嘿,小三元拿到手,咱们县令大人面上都有光!”
这话一出,席上不少人都变了脸色。
自古文无第一,但凡读书人大多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差,这次县试落于人后不过是一时时运不济,下次总能赶上来的。
结果乌西倒好,他自己胸无大志也就算了,还指着名的说他们比不上谢朝,这让人如何服气?!
乌西话音刚落,谢朝便觉得有几道带着敌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心中苦笑,知道不能任凭这种形式发展下去。
“乌兄你醉了。”谢朝把肩膀上的手拽下去,给自己斟满酒,举起酒杯对众人道:“乌兄喝多了,言行无忌,我代他向各位陪个不是,还请诸位不要介怀。”
有人顺着这个台阶就算了,也有人不愿意。
“都说酒后吐真言,想来乌兄说的也都是心里话。谢兄大才,哪是我们这些人能相比的,说不定的真如乌兄所言,这府试与院试的案首,也被谢兄你包圆了呢。”
说话的人手拿着筷子,斜眼看着谢朝,眼里全是挑衅:“到那时,我必扫榻倒屣,办五日流水席,庆贺这件喜事,还望谢兄到时一同赴宴。”
他用筷子敲了下碗口,嘴边挑起一缕弧度:“还望谢兄不要让我等失望才是。”
谢朝脾气是不错,但也不可能被人欺到头上了还服软。
他面上的笑容淡下去一些,又重新挂上,举杯对那人示意:“谢某就先谢过这位兄台,若是有幸得中,必定前来叨扰。”
话说到这份上,这酒也不可能再吃下去。一群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各自散去。
此时,罪魁祸首乌西躺在椅子上,睡的人事不知。
他独身前来,也无人照顾。这种情况谢朝不便直接走人,只得留下看顾,另外又请人往县丞加走一趟,叫人来接乌西。
县丞家与府衙相隔不算太远,前后约莫两刻,那边人就来了人。
谢朝与前来接人的小厮一起扶着乌西出了府衙,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架上骡车。
骡车门帘掀开,一位梳着妇人髻的女子探出半身,冲谢朝颔首示意:“劳烦妹夫了。”
谢朝一愣,认出来人是谁。
“不客气,没事我先行一步。”他语气淡淡,说完便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天已大黑,星河漫天,圆月为他指明前行的路。
谢朝沿着街边走回家,抬手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门内的人仰头打量了他一眼,露出熟悉的笑容。
纤手握住他的手腕,谢朝被人拉进门,听对方连声问:“喝酒了吗?晚上有没有吃好?要不要再吃点,面条怎么样?我烧了热水,喝完解酒汤先去洗漱,等出来面就煮好了。”
酒劲上头,谢朝的思绪变得有些慢,他把那几个问题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还是不太能理解。但依着对面前人的信任,他依旧点了点头,温声道:“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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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emmmmmmm,非常不好意思昨天鸽了,果然没有榜单容易让人放飞(懒)
谢谢云扶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