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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改剧本
“说起来你可能会觉得匪夷所思！”
“哦，你倒是说说看，世界无奇不有，我愿洗耳恭听！”
顾瑶捂了捂脑袋，望着身旁好奇心泛滥的唐明泽，她真是懊恼不已，说话也不知遮掩，若是让人知道她有着前世的记忆，定要将她当成神经错乱吧，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她的偶像。
为何写本子，她本就喜欢戏文，更是忘不了唐明泽，重活一世，又遇见与唐明泽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她才想着进入这个圈子，大抵是为了追念故人，或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
唐明泽见她不说话，便大胆地追问：“跟你的故人有关？”
他依旧是温暖浅淡的笑，提及故人，还真是让她冒出一身冷汗，她半天未吱声，此时，唐明泽的经纪人走了过来，打破了方才的沉静。
“明泽，准备一下，下一场戏马上要开拍了！”
“好，真姐！”
李真望了眼一旁的顾瑶，礼貌地笑了笑，顾瑶也冲她回了个微笑，既然偶像要赶戏，她也该回去赶稿子了。
“唐老师，我们有空再聊，先回去了！”
“好，我晚点联系你！”
晚点联系？又要讨论剧本？她抽了一口气，能不能让她先缓缓，她有些吃不消。
顾瑶走了，李真便直言了：“明泽，这就是你指定的编剧，长得挺美艳的，不过她在这行没有名气，之前参与写的本子，被吐槽不断，你确定是看上她的才华，而不是美貌？”
他迎着拂面的风，带着一丝笑意，目光柔和，淡淡地回道：“都看上了！”
“明泽，你做事一向沉稳，但这次绝对是在冒险，这部戏边写边拍不说，还用一个毫无名气的三流编剧，你在玩火。”
“真姐，我心中有数，行了，我去赶通告了！”
刚回到屋，顾瑶便开始作战了，屋里空调效果不是很好，她拿过一条厚重的毯子，紧紧地将身子裹住，伸出细弱如葱的手指，敲打着键盘，此时思如潮涌，哗啦哗啦地写着，不知不觉，夕阳落山，一抹红色的光晕洒在窗台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凄凉。
或是因戏感慨，因景触情，她此刻感慨颇多。
笔下的燕王段月，在晋国幽禁的十多年载，他的心早就生如死灰了吧，就算目标再坚定，那些个孤寂凄寥的日日夜夜，亦难以挺过去，在一个男人心底的最脆弱的时候，她一直都在，用最暖的柔情感染着他，十多年的照拂和陪伴，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终会被感化，更何况燕王本来就是重情重义之人，他对蝶衣的感情是顺理成章的，语笑嫣然将燕王这个人刻画得太过完美，以至于原著中他娶北周郡主，心从未动荡过，正因为完美无缺，读者才会觉得少了些什么，情绪不够宣泄，情感不够饱满，没有抵达高潮，甚至还会觉得压抑，若是将他的情感先于道义，将所有的情感推向另一个高度，这样的燕王反而有血有肉，真真切切。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八点，顾瑶一门心思赶稿子，没有注意到时间，尹佳刚收工，便直接回来了。
尹佳一推门，就一直嚷嚷着累，往床上一趟，只想闭上眼睛睡到大天亮。
“跟组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奔波了一天，腿都软了！”
“那就多休息。”
“你一直在赶稿？”
“嗯，还有多处地方要修改！”
“没吃饭？”
“没时间吃！”
知道她没吃饭，尹佳急了，拿开她的电脑，严肃地说教道：“瑶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可不能因为给偶像写本子，连饭也不吃了吧！”
“我还没怎么饿，尹佳别闹了，还有几处我就改好了！”
“闹的人是你，走，我们先去吃夜宵！”
尹佳拖着她往酒店外走，顾瑶平日里散漫惯了，时而迷迷糊糊一直睡，时而废寝忘食地工作，也没个时间观念，但为了剧本的质量，也为了她的身体，从现在起，尹佳必须做好监护工作。
夜风徐徐，她身子单薄，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尹佳则活蹦乱跳地走在前面，仿佛先前的筋疲力竭是假象，她是个极易满足的人，只要有吃有喝的，便觉得人生美满幸福。
“附近有一家西餐厅，味道还不错！”
“你决定就好，我对吃的一向没什么讲究！”
这一点尹佳极其了解，似乎吃什么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两样，比如说，年轻人都很喜欢吃石锅拌饭、韩国烤肉、炸鸡、简式西餐、各式各样的奶茶果汁，这些对她来说，却提不起什么兴致来。
简单地点了份牛排和蔬菜沙拉，搭配一碗芙蓉汤，便差不多了，顾瑶吃不了多少，而尹佳在节食减肥。
餐点都上齐了，准备开吃。
饭点，顾瑶的手机却响了。
尹佳立即询问：“谁啊？”
“唐明泽——”
尹佳随手拿过手机，并开了扩音。
“瑶瑶，在忙吗？”
“不忙，你说。”
“好，稿子写得怎么样了？”
听到唐明泽催稿的声音，尹佳立马打抱不平，大声说道：“大明星，瑶瑶为了赶稿子，这个点还没吃饭呢！”
唐明泽眉头微蹙，声音有些沙哑，回道：“你们还没吃饭？”
“点了餐，正要准备吃，大明星就打电话关心剧本了。”
“你们点了什么？”
“简式西餐，有牛排、沙拉、芙蓉汤……”尹佳拿起刀叉，望着桌上的美食，大声地回道！
“瑶瑶，这些菜你吃的惯吗？”唐明泽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此时，顾瑶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底尽显惊色，她忽然回想起昨晚，唐明泽似乎很了解她的饮食习惯，倒不是她对吃的没什么讲究，只是她吃很怀念家乡的味道，她所指的家乡，自然是一千多年前的南唐，而今传承的中国美食，已经变味儿了。
顾瑶清清嗓子，漫不经心地回道：“我不挑的！”
“行，那你们慢慢吃。”
“稿子我快弄完了，待会儿回去拷给你。”
“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顾瑶抽了一口气，说真的，她有些看不懂偶像，总觉得他的心思有些复杂，他能将她一眼看穿，而她却摸不透他，还是说，唐明泽跟她一样，有着上一世同样的记忆，不，这也太荒诞了，更何况，他们的性子差太多了。
尹佳见她傻傻发愣，手不停地在她眼前晃悠。
“瑶瑶，瑶瑶——”
唤了好几声，她才缓过神来，不紧不慢地吃着牛排。
“瑶瑶，你方才又神游了！”
“我没事，快吃！”
她总是说没事，尹佳倒是真为她担心，从心理学上说，这算是神经衰弱、精神恍惚，她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但顾瑶内心固执，自然是不会去的。
回到酒店，顾瑶改完本子后，第一时间发给了唐明泽，她只期待这回稿子没有什么问题，这样她就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等待时间有些漫长，顾瑶将手机放在书柜上，便从行李箱拿出琵琶，拨弄着琴弦。
一首琵琶语，低眉续弹，耳边荡开舒缓的旋律，仿佛看到了素裹红妆的女子，起舞弄影的身姿，风华绝代，倾倒众生。
尹佳趴在沙发上，欣赏着悠扬美妙的乐曲，沉迷其中，难以自拔，顾瑶的琵琶语，是她听过最美的天籁之音。
此时，手机响了，尹佳匆匆接过，顾瑶的曲子还在继续。
她起身缓缓往外走去，清亮而纯厚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唐明泽。
立在窗台旁的他，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发如墨，眼眸如漆，熟悉而婉转的声音回响在电话那头，他的心似被激荡起层层波浪。
“是瑶瑶在弹琵琶？”
“猜对了，大明星，我们家瑶瑶多才多艺吧！”
“应该说是才貌双全！”
他也不遮掩，直言夸赞。
“你找我吗？”
“我找瑶瑶，她手机打不通，你们住一块儿，便打了你手机。”
“这样啊，我叫她。”
“别，让她把这首曲子弹完。”
正好，尹佳听得正起劲呢，她将手机开了扩音，那便一块儿听吧！
顾瑶弹琵琶时总是很入神，并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一首曲目弹完，她将琵琶放好，想起稿子的事，唐明泽也没给回应，她去拿手机，决定亲自打个电话给他。
此时，尹佳叫住她，说道：“你偶像的电话。”
怎么打到尹佳这里来了，她接过手机，捂捂脑袋，有些拧不清。
“唐老师！”
“瑶瑶，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打不通，顾瑶往书柜方向走去，拿过自己的手机，手机由于没电关机了！
“抱歉，我手机没电了。”
“这样啊，稿子我看了，有几处要改改，我来改，改好后再发给你看看，稿子总体质量不错，我很满意。”
得到他的肯定，顾瑶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在偶像这关算是过了，不过，偶像帮忙改稿子，又是什么梗。
“那麻烦唐老师了！”
“瑶瑶，你琵琶弹的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什么时候学的，她生来就会啊……
“没正式学，瞎弹的，让唐老师见笑了！”
琵琶是中国民族乐器首座，十年琵琶三年筝，琵琶技法多变，指法繁多，短时间内无法掌握，自学更是难上加难，这话儿，唐明泽自然不信，但也只能应和着她。
“看来瑶瑶是音乐天才。”
“不，不是的。”
琵琶难学，当年，她可是请教了许多管乐师傅，才精通了这门乐器，但这要如何与他说起。
片刻的安静，气氛异常的尴尬。
唐明泽抽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没必要这般打趣她，只是淡淡地回道：“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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