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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这样想定,司马明珠给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待如意请完安坐在佛经面前时,她不动声色地往茶壶里倒入了滚烫的水,然后端起托盘,一步一步朝秦如意走过去,脸上挂着盈盈的笑容,“太子妃,您喝茶。”
说完,她抬起手,似乎脚下被绊倒了一下,“一不小心”手里端着的茶壶茶盏尽数往秦如意手上倾斜过去。
“啪嗒”数声。
滚烫的茶水混着碎裂的茶杯溅在地上,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如意捂着手,不小地惊叫了一声。
宫女们被太子妃的惊叫声吓到,抬头一看,只见太子妃一脸痛得不行的模样,一只手捉住另一只手,伸出的纤纤玉指尖尖上,被溅起的茶杯碎片刺到,凝出了——红豆大小的一颗血珠。
众人心中皆松了一口气。
“痛痛痛!”如意却捧着手指,一脸剧痛的模样,连声惊呼,让宫女们差点以为太子妃不是被碎片刺了一下,而是整只手都断掉了,如意一边叫痛一边抱怨,“司马小姐,你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幸亏我闪得快,否则这茶壶碎在我手上,我明日还怎么参加宴会?”
见秦如意道出她心中的计划,司马明珠只能心头暗恨,她刚才明明坐在案前抄写,为何在她即将得手的时候反应得那么快,就好像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
“是明珠鲁莽了,本想给太子妃您倒茶,结果却好心办了坏事。”
司马明珠一脸内疚,还补充了一句,“要不要宣太医?”
一旁的皇后也被秦如意的惊呼声引过来了,急急忙忙地过来一看,却看到秦如意只是破了点皮,又见司马明珠好不委屈地站在一旁,便道,“太子妃,也是明珠太不小心了,你们几个,怎么放着事情不做,非要让司马小姐亲自动手?”
皇后话锋一转,针对了几个负责端茶倒水的宫女。
如意在心里暗笑,果然是姑侄,护短倒是护得挺快的。就是不知道假如被开水泼到的人是司马明珠,皇后会不会仍旧这样淡定。
如意假装有点小委屈,却也没有继续揪着不放,“母后,臣妾的手受伤,怕是不能继续抄写经书了。”
“不抄就不抄吧,来人,给太子妃包扎一下。”皇后见如意没有继续往下深究,便顺势让这件事翻过去。
司马明珠则是在心里暗暗生气,又让她躲过去了,还得了个便宜,真是走运。
“那臣妾先行告退了。”如意包扎完,伸着被包扎得厚厚的手指,行了礼。
皇后也无心管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倒是一旁的司马明珠,仍旧贼心不死,几步迎上去,挽住如意的手,笑得内疚,“太子妃,让明珠搀您回去吧。放心路滑。”
如意在心中好笑,居然还来?
目光微微一掠,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朝凰宫门口那道高高的门槛,若是有人推她一把,从这门槛摔下去,手应该能折断。
司马明珠啊司马明珠,若我真是傻白甜秦如意,或许会上你第二次当,毕竟有谁能抵挡这张毫无攻击且一心赔罪的脸呢?
如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反手握住了她的双手,“好,不如明珠小姐陪本宫回去吧,也好陪我说说话。”
两人互相搀扶着,你推我就,你谦让来我谦让去,你一言我一语便朝那目的地——朝凰宫高门槛渐渐逼近。
一,二,三……
如意看准时机,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司马明珠不负她望,果然顺势用身体在她身后推了一把,并且在她将要摔过去的时候,将她的手反拉过来,直直地对着地面。
伴随着轻微的咔嚓两声响。
两道单薄纤细的身影一齐被朝凰宫门槛绊倒,摔倒在地。
“哎哟!”
“啊!”
两声痛呼一齐响起,身后的宫女连忙去扶自己的主子。
皇后见太子妃又摔了,便知道是司马明珠没有死心,非要在这里惹出个事端来。
“好痛啊!我的腰怕是要摔断了……”如意扶着小柿站起来,灰头土脸,然而表情看起来并无大碍。
真正有事的是司马明珠,她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那是剧痛之下的短暂失血。
顾不上被宫女扶起来,她疯了一样对秦如意叫道,“你拧断了我的手!”
皇后听了,登时大惊失色赶了过来,看到侄女脸色,似乎不像在无理取闹,“怎么了这是!你们两个,怎么都摔了?”
“臣妾也不知道啊,刚刚跨门槛的时候,司马小姐好像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就摔了……”说完,如意还委屈巴巴地看了司马明珠一眼。
皇后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能补救,“许是她踩到裙子绊倒了,明珠,你又是怎么了?”
“姑母!这个女人,她方才把我的手拧断了!姑母求您为明珠做主啊!”司马明珠伸出一双手,面色凄惶。
刚才她是推了她一下,结果在伸出手的时候,秦如意突然反拧过她的手,她的手关节一阵剧痛,之后她就重重地摔倒在地,如今才反应过来,她的手怕是被拧断了!
司马明珠惊惶地看了一眼秦如意,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定是有准备的,刚才的茶水也是!说不定,那天被她推入湖水,也是故意的!
故意穿了宫女的衣裳,算准了有人路过会救她,所以引她上钩。
越想,越感到后怕。
秦如意像是看穿了司马明珠的想法,唇边微微一笑,那笑容转瞬即逝,但恰好被司马明珠捕捉到,只见露出“得逞”笑意之后的秦如意立刻大呼,“冤枉啊!司马小姐,你是被摔得神志不清了,快让御医来瞧瞧,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
“姑母!”
“娘娘!”
一个是面色痛楚的侄女,一个是满脸委屈的太子妃,皇后左看右看,侄女也不像是假痛,太子妃也不像是能弄断人手的。
无奈之下,皇后召了御医,又将两人扶回了朝凰宫,请御医为二人诊断。
御医来了,这白胡子御医如意认得,正是那日落水为她诊治的那位,见到如意,老太医先是为她诊脉,等确认她完全好了之后才放下手。
并长吁短叹了一番,说他老了,药方开得不对,本来她的风寒很快能好,结果拖得那么重,索性今日复诊是好全了。
完了,又叙说了一番,近日太医院事务繁忙,他一直抽不出时间亲自过来给太子妃复诊,实在感到惶恐不安云云。
老太医一说起来就没完,完全忘了旁边有一位,病情更严重,急着等他诊断的司马明珠。
在皇后娘娘亲自打断后,老太医才如梦初醒,连忙察看司马明珠的伤势。
还未挨近司马明珠的手,她就大叫痛。
如意用手帕拭去了唇边的一抹笑,她忍笑忍了很久了。
司马明珠心肠歹毒,但可惜遇到了她。
她穿越之前,可是练家子,一个柔弱的女子,真不在她的话下,一招拆骨,就完完全全治住了她。
方才,她不过是用巧劲让她以为手错位了,其实并没有,痛也只是痛那一下,更多的其实是心理作用。
果然,在老太医一凑过去,司马明珠就觉得危险,叫痛。
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手把了脉,老太医十分稀罕地说,“司马小姐并无大碍,为何频频叫痛?”
老太医那慈祥的脸上,充满了疑惑,随后,他许是想起了后宫的某些事,作恍然大悟状,提笔开方子,“仔细切脉看来,司马小姐有些气血不足,老臣这就开个方子,每日服用,定能补气养颜……”
司马明珠被气得差点维持不住风度,一再确认,“太医,您要不要再看看,我觉得我的手应该是断了!”
老太医一脸为难,看看司马明珠,又看向皇后,似乎在询问,这该如何是好。
于是乎,皇后也“明白”了,这就是司马明珠在胡闹。
她能容忍一而再,却不想容忍再而三,因此表面上谢过了太医,好好送走了人家,等太医一走,脸色就沉了下来。
“明珠,不要胡闹!”
“臣妾先行告退。”见势不妙,大获全胜的如意也露出一脸没看懂剧情是怎么发展的表情,一步三回头地告退了。
全然不顾身后双眼已将她的后背瞪出两个大窟窿的司马明珠。
等出了朝凰宫,又走得远了时。
如意没忍住,终于偷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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