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云想衣裳花想容

　　“老夫人。”棠芊恭敬地称呼了一句。

　　“嗯。”卫老夫人鼻子里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棠夕，缓缓道：“这便是你小妹吧，你们坐。”

　　下人搬来两张椅子，坐下之后，棠芊轻声道：“老夫人，我妹妹此次来是帮忙寻找郎哥哥的，她有一些问题想问您。”

　　卫老夫人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重新打量了棠夕一眼，道：“府里的男丁不知道打发出去多少次了，谁都打听不到郎儿的消息，你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路子？在这里住两日便回去吧。”

　　棠芊急道：“老夫人，我妹妹在寻人方面极为擅长，她一定能帮我们把郎哥哥找回来的。”

　　卫老夫人没有言语，仍持怀疑态度。

　　棠夕微笑道：“老夫人，让我试试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说不定我运气好，姐夫正好被我遇见。”

　　卫老夫人沉吟片刻，便道：“你问吧。”

　　“听说姐夫幼时曾进宫给皇子做过伴读，当时的太傅您还记得吗？”棠夕问道。

　　听到这里，卫老夫人立刻想起一个人，开口道：“当然记得，他就是秒机先生。”她还记得他黑豆一样的眼睛，总是乌溜溜地转着。

　　“郎哥哥收到的那封邀请函，会不会是这个秒机先生寄出来的？”棠芊问道。

　　“我觉得不会。”卫老夫人摇了摇头：“那秒机十年前就离开卞安了，从再没有现身过，无人知晓他究竟去了何方。”

　　尽管卫老夫人排除了秒机，棠夕的眼睛却亮了起来，她追问道：“老夫人，请您再多说点秒机先生的情况。”

　　卫老夫人边回忆边道：“秒机本名叫林子涵，学问极深，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名噪一时，曾经被聘为太傅，专门教几位皇子读书。我夫君在世时，与秒机互为知己，时有往来。郎儿作为伴读，也听过秒机几堂课，每次回家都对秒机赞不绝口，听那口吻，简直是崇拜。没想到，半年后，前程一片光明的秒机突然请了辞，急匆匆地离开了卞安，再无踪影。卫郎因此还念叨了好久，说傻话要出去寻找秒机的下落。”

　　“那您知不知道，秒机先生是为何请辞的？”棠夕问道。

　　“他那时刚中状元，又为太傅，极受皇上赏识，前程似锦，人人都说他即将要高升了。半年后，他忽然离开卞安时，几乎所有人都诧异了。至于请辞的原因，流传有多个版本，有说他老母病危，要回去尽孝的，也有说他突然重病，遍访名医的，也有说他……”卫老夫人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顿住了。

　　“说他什么？”棠夕追问。

　　“说他喜欢上了宫里的一位妃子，爱而不得，无奈离去了。”卫老夫人停下来咳了咳，沙哑道：“不过这些都是传闻而已，秒机究竟是因何缘故离开的，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棠芊忙端上一杯热水递过去，抚着卫老夫人的后背，轻声道：“老夫人，您喝口水，慢点儿说。”

　　“也没什么说的了。”卫老夫人一脸疲惫道：“我也乏了，你们下去吧。”

　　棠夕等着棠芊伺候卫老夫人躺好，两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夕夕，你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棠芊急切地问道。

　　“暂时还没有。”棠夕摇摇头道：“我打算立刻动身去清宁一趟，看能否沿途寻到姐夫的踪迹。”

　　“夕夕，你一定要帮我把卫朗找回来，我只有靠你了……”棠芊摇着棠夕的手，恳求道。

　　棠夕点点头，郑重道：“我会的。你在家里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其实她并没有很大的把握能找到卫郎，但她愿意这样安慰姐姐。一年多未见，尽管还怀着孕，棠芊仍然肉眼可见的瘦了，可见她在这边的日子并不好过。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之后，棠夕便从将军府出发，一路往清宁而去。

　　路过城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一张告示下围了不少人在观看，便走过去瞧了瞧。原来是一张寻人启事，一位名叫段离的少爷已失踪三日，段家拿出重金悬赏寻求线索。

　　看热闹的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听说，段少爷留下一封信说要去桐城，谁知道再也没回来……”

　　“桐城距离卞安也就一天的行程，一路都算热闹，会有什么意外……”

　　“段家已将桐城翻了一遍了都没找到人……”

　　“桐城……”棠夕暗暗思忖，桐城和清宁都在卞安以南，前者在西南，后者在东南，相距至少五十里，看起来两件失踪案似乎并无交集。只是两人失踪之前的状态倒是有点相似，都是接到一封神秘的信便突然离开卞安的。

　　正想着，一阵妇人的啜泣突然传了过来，棠夕抬头望去，一位大娘正坐在路边的槐树底下抹泪。不用棠夕打听，各种八卦已经不绝于耳了：

　　“那位大嫂还在找啊……”

　　“她在卞安已经找了两天两夜了，一个大闺女怎么会连影子都找不到……”

　　“我建议她去烟花柳巷再去打听打听……”

　　“呸呸呸，怎么说话呢……”

　　“江湖险恶啊，谁知道她会不会被人骗了卖去那种地方……”

　　“那可真是惨喽……”

　　又是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棠夕穿过马路，走到大娘身边蹲下，递过一条棉帕，柔声道：“大娘，您是从哪儿来的？”

　　大娘接过棉帕，擦擦红肿的眼睛，黯然道：“俺是从孟州来的，俺来找闺女翠花。她三日前突然说要来卞安，俺不许她出门，没留神她竟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俺找了一路，把卞安城翻遍了都没找到人……”

　　说着，大娘又泣不成声地喊道：“翠花，你在哪儿啊……”

　　孟州在卞安的正南方，离卞安有七十里的距离。

　　孟州……卞安……清宁……桐城……棠夕忖度着，眼睛突然一亮。

　　这几个地方看似天各一方，没有关联，但把它们在地图上用线连起来就有蹊跷了，所有的连线都要经过一个叫金水的小城。

　　卫郎是从卞安到清宁的路上失踪的，段离是从卞安到桐城的路上消失的，翠花是从孟州到卞安的路上不见的，金水是这三条路线的必经之路，三人极有可能是在这里遇袭的。

　　想到这里，棠夕安慰了大娘几句之后，立刻动身前往金水。

　　金水坐落在几座城池的交界之处，城市虽小，却占尽了地势的便利，南来北往的人都要在此处歇脚，贸易发达，经济繁荣。

　　也因着人员流动频繁的缘故，城内鱼龙混杂，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错综复杂。

　　棠夕骑着快马一路加鞭来到金水，已是戌时四刻，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

　　城里各处店铺都关了门，只有城中心的泰安客栈依旧灯火辉煌，宾来客往，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她牵着马来到客栈门前，店小二立刻打手势叫马夫过来拉马，然后满脸笑容的将她往大堂里引。

　　她订了一个房间，要了一盘蛋炒饭，在大堂的角落里坐定吃起来。

　　大堂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舞台，一个妆容艳丽的歌女在台上边弹琵琶边唱着曲。

　　四周的宾客或是醉得东倒西歪，或是把酒言欢，没人在意台上的人在唱什么。

　　舞台右侧围了一圈人，中间似乎是两个人在下棋，左边的是个虬髯大汉，右边的是位文弱书生。

　　没过多久，书生一脸沮丧，留下身上的财物，黯然离去。

　　围观者中立刻站出来一人坐下，继续与大汉对峙。

　　棠夕远远扫了一眼，猛然瞥到大汉左手中指上带着一只翡翠戒指，戒指的样式与棠芊手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大婚前棠芊特意请人订做的情侣戒，婚礼上交由棠夕保管，因此她绝不会看错。

　　卫郎的翡翠戒指怎么会戴到了大汉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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