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歌姬天天想红

作者:苏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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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之意,谢窈窈心有忖度,于是强行拉着廖倌人出了内屋,作出追老鸨之势。

      云繁也跟在后头。

      廖倌人不解谢窈窈意,正欲相问,谢窈窈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噤声。

      廖倌人睁大眼睛,却见谢窈窈撒了她的手,轻手轻脚走到外屋门口,拉着一扇门一开一合,是假意造出出门的声响。

      三人静悄悄在这外屋待着。

      内屋没了主子,五个女使已开始互相攀扯揭底,渐渐吵作一团。

      终于一句关于林芝的言语令廖倌人一凛。

      “林芝,你说你只当廖倌人是亲人,可我听柳倌人屋里的女使说,你近日里跟柳倌人搭上线了。你说是不是吧?”第一个女使指道。

      林芝先承认后辩解:“是,不过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柳倌人在园子里丢了丝帕,碰巧我捡到了,去给柳倌人送,我这才与柳倌人相识了。聊了几句,柳倌人听我针线活儿好,她屋子里的女使针线活差些,便让我在丝帕上绣几个小图案,才有这来来往往。”

      第一个女使反驳:“呵,柳倌人是咱们馆的当红红倌人,为人娇矜难处,岂会因你捡一条手帕就与你这小小女使打上交道?”

      林芝嗫嚅片刻,亦反问道:“你想不到的事,就说没可能?”

      谢窈窈瞧向廖倌人,廖倌人秀眉微拧,一手紧紧攥着丝绢,微微颤抖,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谢窈窈双手扶住廖倌人柔弱的身子,仍然听着内屋里头的对话。

      “万事生发,都有它的逻辑。你所言之事,也太没个因果关系了。怕是你强自穿凿附会,给自己脱罪的说辞罢了!”第一个女使斥道。

      “依我看,把林芝交给妈妈,再让妈妈着人审问审问吧。”第三个女使道,“事实如何,不是咱们说了就算的。林芝,你说呢?”

      “是啊,林芝,你在内屋,又与别的倌人相交,你的嫌疑最大了。”第三个女使声带哭腔,“是你就快承认。不承认,只能强拉了你去妈妈那里。”

      “林芝,你若是清白,就算把你带到妈妈跟前去,也是清白的。你若不心虚,便自己去吧。”第四个女使附和。

      “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去找廖倌人评评理。”林芝好似很委屈。

      衣衫萧索声声传出,当是林芝被第一位女使给拉扯住了:“你站住!不许找廖倌人,直接找妈妈去!你作出此等恶事,对得起廖倌人吗?如今又想打感情牌,利用廖倌人与你的往日情分!我们绝不允许!”

      “走吧,去妈妈那里。”剩下三个女使一同道。

      如此,四个人推搡拉扯着林芝出了内屋。

      林芝见廖倌人就在外屋,大为震惊,随即又敛去神色,挣脱出身,奔到廖倌人跟前,握住廖倌人一只手:“廖倌人,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廖倌人神情冷若秋霜,想必心中早有论断,她堪堪抽出手来,转身往内屋去了。

      林芝愣住了,整个人一下子也软了下去。

      四个女使见廖倌人什么都不说便走掉,是以不敢拿主意,左顾右盼。

      “还愣着做什么,不懂廖倌人的意思么?”谢窈窈轻叱四个女使,四个女使得了命令,推着林芝出去了。

      廖倌人早已在内屋床榻上伏着,痛哭失声。

      这种来自亲近人的背叛与伤害,谁又能受得了呢。

      谢窈窈以静默陪伴安慰廖倌人。

      不多时,四个女使回来了,说是林芝已经被轰出馆了,老鸨正在柳倌人处训话。

      “妈妈没说怎么惩治柳倌人?”廖倌人伤痛之余,犹自惦记着真正的幕后主使。

      那柳倌人乃当红红倌人,是个赚钱的好工具,老鸨不会像轰没有价值的林芝一般轰走柳倌人。顶多也就让柳倌人亲自过来赔礼赔钱道歉,要么就是把责任推到林芝头上。

      谢窈窈如此想着,第一个女使抽出袖中信笺,道:“妈妈明知是柳倌人指使的林芝,却用几句话就把柳倌人撇得干干净净,只教柳倌人写信安慰廖倌人。”

      谢窈窈接下,与廖倌人一同看。

      那信中,尽是柳倌人的关心与慰问。若真有诚意,怎么不亲自来,或是遣了女使代为慰问,一张烂纸算什么?还不是心虚怕事。还有那些自言清白无辜之语,当真气得人肝颤。

      谢窈窈看得生气,廖倌人比之更甚,直接弃了那信笺,面朝里侧躺着,不言不语,只身子微微颤抖,似在轻泣。

      谢窈窈静坐着,陪了廖倌人许久,待廖倌人转过身来,已不再哭了,只是面容略微乏暗,低低说话,让谢窈窈放心回去。

      ######

      初夏的日光还没那么浓烈,金黄金黄的,暖暖洒落在柳氏别业书房的床帏,那一抹明,亮在柳韫微蹙的眉间,称得容颜焕发。

      窗外树梢随风一动,那抹明稍稍下移,在柳韫唇上晃了晃,又弹簧似的弹回了眉宇与猝然睁开的双眸。

      “爷醒了。”刚进屋的书童阿木放下水盆,掸了毛巾,过来服侍自家爷下地。见柳韫额头又生了冷汗,忙递了汗巾,“爷又做梦了。”

      一连几日了,小爷夜里总是突然满头冷汗醒来,今日午休竟也是如此,真让人忧心。“爷,要不阿木去请郎中来,给爷瞧瞧,别是有什么病症。”

      “不必了,做梦而已。”柳韫拭过汗,整整衣领,去洗脸。

      “那好叭。”阿木给柳韫递毛巾擦脸,心想着小爷最近好怪,又是梦寐,又是发呆的,说请郎中看看还毫不在意。

      柳韫擦好了脸,阿木接过毛巾丢在脸盆里,又想小爷可能不是病了,是有什么心事罢。

      柳韫坐下去,阿木给他梳头。

      一梳又一梳从发根划至发尾,微刮过头皮,很是惬意。

      柳韫无端端又想起他与谢窈窈那一夜的体验。他未及冠,没有妻妾通房,那夜之前还是个雏儿。虽看过些话本,可文字图画终究是乏味,那夜以身试之方知,原来男女之事是如此缱绻,怪不得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而他夜里做梦,也常常会梦到那夜纠缠不休的画面。

      他惊醒倒也不是因为这个,是梦到谢窈窈不堪屈辱跳了楼的惨死之状。可再想想谢窈窈当时的顺从,事后的静默,以及翌日见他时的请求,他又觉谢窈窈不至于再寻死。但又想到谢窈窈那日跳楼,又觉或有可能。

      人命大如天,一时间负罪感揪扯得良心隐隐作痛。“阿木,去伊人馆打听打听红倌人谢窈窈的近况。”

      “啊?”怎么突然要打听一个青楼妓/女的情况?没听错吧?难不成小爷才到渝州几日,便逛过妓院了?还真是到哪儿都忘不了这事儿。不过是什么时候的事,阿木想不到。“爷,您让我去伊人馆打听一位叫谢窈窈的红倌人?”

      “有疑问?”镜子里的柳韫长眉微挑,似笑非笑,阿木瞧着,想若她是女人,怕心都酥化了。

      一时忘了方才柳韫交待的事,连梳头也忘了,手拿梳子插在柳韫的发里不动,对着镜子学柳韫的表情,同样是嘴角上翘,笑意不明,怎么小爷却有一种冷艳邪魅的禁欲美呢?

      “行了。”柳韫夺下阿木的梳子,“爷自己来,你快去。”

      阿木走后,柳韫的脑海里又浮荡着某些画面,他揉揉鬓角,去看书,好转移注意力。

      开始还好,再之后越看越发烦躁,胸口也闷,柳韫推开轩窗,瞧着窗外一排排的美人娇,红的,黄的,绚烂娇美,各有韵味。

      只是这美人娇再美,好像也不比谢窈窈人美;美人娇再娇,好似也不若谢窈窈的嗓音娇。

      他怎么又想到这个了?明明当时没想这么多,如今够不着了,反倒恍惚多思出这些来。

      柳韫重重关上窗,一转身阿木已气喘吁吁跑进来了,大半天没说上一句话,只顾着喘了。

      “这么急做什么?也不慢着点儿。”柳韫皱眉轻诘,拍拍阿木的背。

      明明是小爷叫他快去的,喔,小爷没说快回......“爷,我去伊人馆问了,馆里的老鸨说,谢倌人拢共接过一次客。爷,都接过客了,爷……”还这么感兴趣……

      柳韫没理阿木,行至书案前,蘸墨执笔写起字来。

      阿木闭嘴跟过去,那狂狷遒劲的字,他都认识。哎,被练出来的。

      半刻过去,柳韫搁下笔,去洗手:“把这首词和附曲送给谢倌人,匿名,切记。”

      阿木拎起纸来,边风干边腹诽,谢倌人能认得吗?阿木真为谢倌人扶额。

      “快去。”

      “喔,好的,爷。”

      如此,也算是减轻了他心中的负罪之感。但愿今晚能睡个好觉。

      柳韫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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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不是想谢窈窈,我是想那事儿,真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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