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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恐怖游轮（八）
目前还没有法医来对死者进行尸检，何不凡从尸体表面情况大致推测死因为溺水窒息，尸体表面无明显伤痕，死亡时间为昨晚十点到凌晨三点。
这个时间范围实在有点大，但也没办法，毕竟他不是专业法医，而尸体死亡后一直浸泡在水里也会影响判断。
方轻芳在心里嘀咕：也就是说，有人在徐女士没有反抗的情况下在浴缸里淹死了她？这事儿怎么听都有点扯啊，除非……
凭着自己看侦探小说的经验，这种情况一般是将受害人绑在浴缸里令其无法逃脱，或者直接将她敲晕，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人再遭到溺毙，的确是不会反抗。
可是，徐女士全身都没有明显伤痕。
方轻芳看着室内的各种陈设，和昨晚离去前没有太大差别，她们走前给徐女士点的晚餐没有被动过，依旧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与晚餐一同送来的一杯红酒倒是被喝掉不少，只余一个浅浅的杯底，跟昨晚刘念给她倒的那杯水一起，放在餐盘旁边。
方轻芳灵光一闪，如果红酒或者水里被下了安眠类药品呢？让人陷入深度睡眠的话，会不会也能让她毫无反抗的遇溺呢？
可是安眠药有那么强的药效吗？万一剂量不够，溺水时的窒息感和人本能的强烈求生欲会让她立刻醒来的吧？这种手段风险太大了吧。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方轻芳一脑门官司，忍不住看向何不凡，见他也正盯着茶几上的餐盘和酒杯，若有所思。
随后，何不凡招呼所有人离开现场并将现场封锁以待Y国警方正式取证。然后将徐女士死前接触过了这几人带到自己的房间。显然他准备将自己的房间当成临时审讯室使用。
方轻芳环顾了一下大侦探的房间，跟自己和李晓柔那间格局一样，保持的很整洁，果然重视逻辑的人对自己的个人物品也收拾得很有调理。
何不凡示意她和方轻芳在沙发上坐下，魏桐则熟练的拿出一个录音笔放在茶几上，又掏出记事本准备做记录，这套程序真是熟练到不行。
何不凡搬了椅子坐在她俩对面：“那不如我们还是先来看看不在场证明吧。昨天晚上，你们俩一直在一起吗？离开徐女士房间后你们去了哪里？”
方轻芳心说：又要交代一次？昨晚不是还在甲板上碰到你了吗？
不过腹诽归腹诽，该交代的还是会老实交待。于是二人分别把离开徐女士房间后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补充了一句：“我俩确实是一直在一起。”
何不凡点点头，又重复问了一句：“一直吗？”
方轻又芳仔细回忆了一次，确定道：“确实是一直在一起。呃……洗澡除外，散完步回到房间后我们分头去浴室洗澡，我一共花了二十多分钟，然后李晓柔去洗澡，大概十五分钟吧。”
“那是什么时间？”
“呃，好像是十点半以后吧，我洗完出来刚好十一点。然后晓柔就去洗澡了。”
李晓柔在旁边点点头表示赞同。
何不凡微微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示意她俩暂时完事儿了，转头看向站在房间另一侧的黎耀。
他的情绪比之前稳定了许多，眼眶仍是红红的，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黎先生，请你详细叙述一下昨天晚上的行踪。”
黎耀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很详细的说了昨晚的情况：“昨晚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我跟我妈吵架，吵完后我超不爽的，就在甲板上吹吹海风，想冷静一下。林经理也在，他劝了我半天。对了，我路过船尾时还看到了黎音，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像是傻了一样，也不怎么搭理我。后来我去了楼下的酒吧喝酒，喝了两杯觉得也没什么意思，又觉得头疼，就回房间睡觉了。”
“那这个过程中林经理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一直在一起，直到各自回房间。”
“那时是几点？”
“谁他妈会一直注意时间啊，嗯……我想想，回到房间时是十一点左右吧。”
“那你回房间后有再出来过吗？”
“没有！”
何不凡点点头，又看向林经理。
林经理表示黎耀的话属实，又补充道自己和黎耀分开后也是直接回了房间没有再出来过。
何不凡看向站在窗边的刘念，示意轮到他来做笔录。
刘念脸色也十分难看，有点局促地坐下，不安地搓搓手指：“昨晚黎耀先生离开后，徐女士心情很糟，我就留下安慰了一下徐女士，看她情绪好一点了我就离开了。”
方轻芳撇撇嘴，昨天还是亲爱的，今天就成徐女士了。
“然后我也觉得有点气闷，就去游了会儿泳。对了我游泳时也看到黎音一直坐在沙滩上发呆，还跟她说了几句话。游完觉得有点累，就回房间睡觉了。”
“那你回房间的时候是几点？”
“好像是十点。”
“回房间后也是没有出过门吗？”
“是的！我回去还觉得有点饿还打客房服务点了个夜宵吃，大概十一点的时候送到的。”
何不凡点了点头。
方轻芳有点着急，所以这是什么情况？由于现在还没有完整的验尸报告，徐女士的死亡时间简直无法判断，在场的所有人其实都没有确实的不在场证明，那可怎么破？
对了，还有黎音！到底在哪儿？是死是活啊？
不知道为什么，方轻芳莫名觉得黎音的失踪跟徐女士的死亡有重大关联。还是说……
“是黎音吧！”黎耀见何不凡问了众人却没有下一步行动，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家齐齐看向他。
黎耀双唇有点不受控制地抖动：“我听说，黎音失踪了！哈，那还有什么好问的，肯定是她，杀了我妈然后藏起来了。我跟你说，她恨她，她肯定恨死她了！”
何不凡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为什么恨？”
黎耀轻嗤一声：“这里的谁不知道，我妈这个人，控制欲太强，黎音呢，表面是乖乖女，骨子里也挺倔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之前那个当模特的小白脸，黎音恨不得马上就嫁给他，就那种人，我妈能同意吗？结果这丫头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软硬不吃啊，我妈只好……使了点手段。黎音以为那男的背叛了她，两人不就分了嘛。这倔丫头伤心了很久，搞成了抑郁症。昨天我告诉黎音其实那男的是被妈算计了，她能不气吗？”
何不凡直直地看向黎耀的双眼：“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她？”
黎耀夸张地瞪了瞪眼：“告诉就告诉了呗，哪有为什么。我看不得她好过不行啊！”
他被何不凡的视线盯得有点心虚，想了想，小声补充：“自从她跟那男的掰了以后，对老妈简直言听计从，我看不顺眼。而且……我妈最近控制我的花费控制得太紧了，我就是想给她找点不痛快！”
“还是说——”何不凡继续不错眼珠地盯着他脸上的神情：“你听到了一些关于传闻，觉得徐女士要重新立下对你很不利的遗嘱，希望借此挑拨她们的母女关系？”
“这……”黎耀脸色变了几变：“是有这样的传闻没错，那我当然也不想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我这样有什么错？当然我不知道她真的会去杀了妈妈啊，我可没有教唆她杀人或者怎么得，不信你问林经理！”
林经理在一旁默默擦汗：“是没有，绝对没有啊！”
何不凡看向林经理，那人乍一看非常不起眼，属于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到了得那种长相，然而，能当徐女士这样有财有势的人的财务经理，又怎么会真的普通。
“林经理，你跟黎耀这两天总是形影不理的，看起来关系很好啊！不怕徐女士对你有所芥蒂吗？”
林经理登时变了脸色。
林经理用手扶了扶金丝边眼睛，半晌才吭哧出一句：“我为徐女士工作多年，看着黎耀长大，待他如子侄。他这两天情绪不好，我就陪在他身边多劝劝。”
“是这样吗？”何不凡讶异地扬扬眉毛：“不是因为有不再继续雇佣你的打算所以想另投新主吗？”
“没……没有这回事！”林经理出言反驳，一张圆脸却胀成了猪肝色，显出满脸的心虚。
“我可是听说徐女士的代理律师正在帮她联系一位新的财务经理，冯煜你听说过吗？之前也替家父当过投资顾问，碰巧我也认识他。”何不凡不容置疑地抛出猛料。
呃……方轻芳有点无语，觉得何不凡应该是自带八卦体质，不然怎么连人家要挖墙脚这种事都知道。
林经理没想到他连业内秘闻都碰巧知道，只好从实道来：“是的，我也知道徐女士最近想辞退我，大概是我之前做的一些投资不合她的心意吧。我想帮黎耀也是希望如果黎耀以后继承了家业，可可以拉我一把。”
何不凡点点头：“所以你就撺掇黎耀来晨星号上找徐女士？”
林经理的汗腺这会儿似乎特别发达，他又抹了把脸：“撺掇？这怎么能算撺掇？我只是看他们母子不睦，想让黎耀借着陪母亲旅行的机会修复关系。哪知道他太冲动，总是沉不住气，关系反倒更恶劣了！”
黎耀在旁边忍不住反驳：“我冲动？换了你老妈要改立遗嘱家产没你的份儿，你沉得住气试试？何况还有个不知羞耻的小白脸，对了，还找了你这么侦探去找那个野在外面多少年的杂种！你能不冲动？哼，我妈那种个性的人，谁能跟她修复好关系！”
何不凡完全不理会黎耀的吐槽，只继续追问林经理：“黎音前男友的事也是你告诉黎耀的吗？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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