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小传

　　九尾狐仙又招集一些往日故旧同阿牛一起返回万灵山洞府，又将洞府装点一番，便同阿牛、丫环小秀驾车来到长善门前。阿牛将车停下，走下车来，将长善住处打量一番，只见主房、配房红砖碧瓦，镂窗画柱，流光溢彩，气派非常，叹道：
　　“虽帝王将相府北也难相提并论呢，这房主人必不是一介俗徒，懒懦之辈。找这样的人与姐姐配对，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难寻呢。”
　　阿牛还想继续赞美下去，这时车轩拉开了，姐姐一脸不高兴的神情，说：
　　“行了，阿牛，现在不是赞美的时候，办点正事吧，上前叩门，给小姐我要点茶喝。”
　　“是是，小姐，对不起，请原谅，我倒把正事给忘了，该打，该打，我这就去办，就去办……”阿牛见姐姐不高兴，赶忙作揖，一脸的调皮相。
　　“小姐，你看阿牛演技非凡，等他把事办成了，就送他到好莱坞进修去……”
　　阿牛听了小秀的话，不觉眉飞色舞，对小秀说：
　　“美女，不要说得那样中听，那会燃起我心中长久已眠的欲望，当我控制不住的时候，我会娶你做老婆的。”
　　阿牛来到门前，轻轻叩了几下，没人来，只引来了一只看家狗跑到门后狂吠。阿牛从门缝里向里边观望，还是没人来，好像家里没有人似的，他自言自语起来：
　　“明明是在里边锁的门，为什么没人呢，莫非后边还有小门？”（萧县大屯镇土山村）
　　“不要问它有小门没有小门，尽管敲吧！”小秀见他迟疑的时候，鼓励他说。
　　阿牛又狠狠敲了几下，那狗叫得更凶了。又过了一会，外婆过来开门，还没走到门前，就发出令人觉得不友善的腔调：
　　“是谁？把门敲得这样响，都把门给我敲坏了，也不怕把手敲折了……”
　　阿牛见走来的是一位老年妇女，用轻蔑的眼光瞧着门外，嘴里不停咕哝着。外婆把门打开，用庄重的眼神打量着面前这个敲门人。只见他身材高大，相貌威武，五官的组合还不错，美中不足的是左眼下面有一个豆一般大小的黑痣，外婆把眼光从阿牛身上移开，再看车马。那车是一辆贵妇人、小姐常坐的油壁香车，前后各有一个车轩，前面的轩窗上画着一只朱雀，那朱雀是画得夸张的肥大，叫人看了总觉得那雀儿是飞不起来的，能轻捷地走上几步就不错了。轩帘没有拉开，看不见里边的人物。
　　阿牛看着面前这位老人，大约五六十岁的光景，身材中等 ，满头青丝，面色红润，一个鹰鼻子，两只眼晴又细又长，神色忧郁，让人觉得她又奸诈，又阴险。身上全是黑色的服饰，让人顿时就觉得有像万里碧空中一块乌云的感觉。没等阿牛说话，外婆开口了，用一种让人觉得比三九天冰雪还冷的口吻说：
　　“干什么的？为什么用这么大的劲敲我家的门？”
　　“我们是赶路的，今天偶尔从贵府门前经过，我家小姐口渴了，叫我到贵府讨一杯水喝，无奈打拢了华府，请老阿姨原谅。”阿牛忙赔礼。
　　“走吧！我家没水给你喝，向别处找水去吧。”
　　“什么，连水都不给喝，老阿姨，你也太吝啬了吧，我问你天底有几个不给过路人水喝的，真是奸到极点了，我看也只有你能做出这种事来。告诉你吧，你是冰凌块，我是热粘皮。今天不给水喝，我就不走了。”阿牛索性坐在门前一块石凳上，摆出持久战的架势，用眼翻着外婆。
　　“那就坐吧，让人坐石凳上我还是慷慨的，坐到明年，我也不撵你，只要你有功夫。”外婆说着，又把门关上了。
　　阿牛见门又关上了，又站起来打门，这会门敲得更响了，阿牛敲了好一阵，外婆又过去把门开开，用一种凶恶的眼神看着阿牛，毫不礼貌问：
　　“小东西，敲什么敲，是不是得死命憋得吧，再不走，看我怎样收拾你？”
　　“你这老妖婆，一点礼貌都没有，连一点水都不肯施舍给口渴的人，你还有一点滋善心肠吗？真是没有一点儿人味，我要到处宣扬你的吝啬，走着瞧吧。”
　　“小东西，不要发脾气，我家丰富的是水，只给好人吃，不给那些花妖鬼怪吃。”
　　“什么，你说什么，我是妖怪，你才是妖怪呢，我们都是正派子弟，知道吗？”
　　“什么，正派子弟，你还想骗我，这一次大劫中凡人都死了，剩下不是神仙就是鬼怪，敢问你是天上的神仙还是地上鬼怪呢？你要是神仙，仙府在几层天呢？”
　　“混沌的时候，只有昆仑山未沉，我家就在昆仑山下，所以躲过此难，你还有什么怀疑呢？”
　　“巧言修饰，你家也许在昆仑山下，但你是昆仑山下的妖怪，说白了你就是一只狐狸精。不信，你脱下衣裳，就能露出尾巴来。
　　“好吧，那我就脱下衣堂来，叫你一饱眼福，叫你开开眼界，叫你心服口服。”
　　阿牛将褂子、裤子都脱下，只留内衣，站在那里，一点也不觉得害臊，用不友善的眼光看着外婆，说：
　　“有尾巴吧？我是美男子，不是狐狸精，老妖婆，你看仔细点。”
　　外婆把眼睛睁得好大，仔细看了一阵子，没有尾巴，觉得自己有点输理，但她并不认输，且为自己狡辩：
　　“我知道你为什么没尾巴，下生时，你妈妈就把你的尾巴割掉了，免得露了马脚，我猜得对吧？”
　　外婆真地猜对了，阿牛在刚出生后，尾巴就被他妈妈咬掉了，阿牛见被外婆猜对了，先是一惊，继而镇定下来，用不堪入耳的话骂外婆：
　　“老妖婆，你才有尾巴吧，你把裤子褪下来，让我瞧一瞧，你不褪，说明你才是真正的妖怪。把裤子脱下呢，脱呀，脱呀……”
　　阿牛在那里做着一些下流的动作，锦妞和小秀在车里偷偷地笑，她俩看着二人拌嘴，并不出来。只等长善出来，锦妞才下车打圆场。阿牛与外婆都说着一些难听的话，并没有动手。二人的争吵声把长善惊醒了。原来当天没活干，在房里睡觉呢。听得有人吵架，忙起来穿上衣服，开了门，揉着惺松的双眼来看个究竟。长善见是一个大汉与外婆争吵，便一步上前，指着阿牛，道：
　　“你这汉子好生无礼，怎么能与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吵架呢，有什么事与我说。”
　　锦妞与小般看长善出来了，二人吃了一惊：
　　“这汉子生得这么漂亮，用举世无双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二人见长善身材高大，相貌俊秀，白皙的皮肤，伶俐的眼睛，直直的鼻子，美好的举止，一切都堪称典范。
　　阿牛见长善这这表人才，忙向前施礼：
　　“公子，是这样的，我们是行路之人，我家小姐渴了，见这里有人家，便到这里寻水吃。谁知这位老阿姨不仅不给水吃，反而出言不逊，因此，我二人就发生口角。敝人学浅识短，请公子不要与我一般见识，乞求公子行个方便，与我家小姐一杯水吃，不敢忘记公子之德。“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想讨一杯水吃，直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还值得争得面红耳赤吗？”长善看看外婆，“给人家水吃就是了，没必要给人家吵架。”
　　“长善，不能给他们水吃，他们不是好人，是一些妖怪，看我赶走他们。”外婆坚定地说。
　　“外婆，他们就是妖精也得给人家水吃，妖精也有好妖精么。“他对阿牛说：
　　“叫你家小姐下车吧，请到寒舍吃水。“
　　“多谢公子慷慨。”阿牛来到车前，将帘子掀开，“请小姐下车！”
　　锦妞和小秀从车上下来，长善看她两人不同寻常，前面的是小姐打扮，身材修长，皮肤白皙，里边穿一件白色短领褂子，外罩一件深绿色绣花长衫，脚上穿一双刺凤绿丝鞋。向她脸上看去，只见水灵灵的一双眼如深潭的碧水，脸上辅上一层朝霞的颜色，嘴唇上虽没涂口红，却红润到好处，少女一般的颜色。用倾城倾国、国色天香形容都不为过。没等长善行礼，锦妞对他福了福：
　　“小女子这厢有礼，方才仆人冒犯老人家，请公子见谅，莫与他一般见识。”
　　长善见了，忙作揖：
　　“区区小事，没人挂怀。”
　　锦妞又对外婆福了一福：
　　“仆人冒犯老人家，我这里陪礼，请老人家原谅。”
　　外婆不友好地看她一眼，没言语。
　　长善见小姐礼节周到，处处彰显出贵府小姐的高素质、好修养。便问：
　　“请问小姐芳名，华府哪里？”
　　“小子女姓刘名彩云，住在这个山东北，离这不远，二十余里。在家闲着无聊，便出来游山观景，途中口渴，便有机会与公子相遇，得睹公子伟容，不胜仰慕之至。”
　　“多美的马屁精呢，这下可拍上了，不知害羞。”外婆不满地说。
　　“如刘小姐不嫌院庭窄小，寒舍简陋，请到敝处小饮几杯再走。”
　　“多谢公子。”
　　“请！”
　　阿牛把车赶到院子里，把马拴在树上，打量着院子，说：
　　“贵府真是华丽无双呢，我真后悔把马赶进院子里，要是把这么华美的院子弄脏了，岂不可惜。”
　　“无妨，再好的院子连马都不能拴，那还有什么意义呢，人是活的，院子脏了，可以再打扫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长善把三人让到客厅，端上好茶，给三人斟上。吃罢茶，长善又杀鸡宰羊，炒了几个菜，搬出多年的葡萄酒招持客人。外婆见长善如此大方，也不阻拦，因为她知道这个小主人发起脾气来，会毫不留情地撵走她，只在自己房里吃饭。长善将酒斟上，看着锦妞说：
　　“今日小姐光临寒舍，我长善非常荣幸，只是惭愧的是穷山僻壤，没有稀罕之物招待三位贵客，请三位海涵。”
　　“公子说哪里话，公子如此热情相待，我主仆三人非常感激。只是我三人不会吃酒，这酒就免了吧。”锦妞说。
　　“小姐不能吃酒，我不勉强。”长善看着阿牛说：“这位大歌一定海量，请饮几碗。”
　　“阿牛也不能吃酒，他要是吃醉了，谁人给我驾车呢？”锦妞瞅了阿牛一眼。
　　“是的，公子，我从来不吃酒，要是吃醉了，把车驾翻了，那可就惨了，请公子原谅。”
　　“自然三位不能吃酒，我也不勉强，那咱们就大块吃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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