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小传

作者:王孝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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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仙赠镯


      女娲把那侏儒老汉带回家,一进门便兴高采列地对外婆说:
      “外婆,你看我把谁带回家了?”
      “那能把谁带回家,总不能把你朝思暮想的人吧?“
      “一个很难见到的老爷爷。“
      “我刚一听,就吓坏了,还以为是你外爷爷呢。“外婆说着,打量那矮老头一眼,心里不由地一惊,脸色马上变得庄重起来,似乎看出了老汉的来历。从此那老汉就在女娲家住下了。女娲、长善、外婆对老汉非常孝顺,简直就是一家人了。女娲给他做了两套新衣,每天给他烧热水端到卫生间里让他洗澡。一日三顿饭端到老人面前,那老汉还故意装疯卖傻,倚老卖老,说一些令人发笑、愚不可及的话,引得一家人大笑不止,给寂寞的三口之家带来了多少欢笑和乐趣。就这样,一眨眼,三个月就不知不觉地过来了。
      一天,老汉要走,一家人苦苦相留,哪儿留得住,女娲装了满满一篮子家中最好的食物送给老人,老人拒绝说:
      “女娲姑娘,这些日子没少打扰你,给你带来了不少的麻烦,我非常感激,这些礼物我就不要了。我家门前和你家门前一样,什么都有。我现在要走了,只求你送我一程 ,好吗?“
      “好的,我当然要送你的,还要把你送到家。让你一个人走,万一摔倒了,我心里放不下。“
      女娲扶着那老汉一直走到那当初相遇的地方,老汉看看女娲说:
      “女娲,那就别送了,你家太忙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真是一个好姑娘,正直、善良、博爱这些人类最高贵的品质你都富饶无比。即使对我这样一个无用无亲的陌生人也同样给予不知疲倦地帮助,而且自始自终,无有怨言,这是难能可贵的。现在我要走了,我是一个富翁,家里有的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你想要什么,要多少,尽管说吧,我会慷慨地报答你的。“
      “老爷爷,当一个人困难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帮助他,帮助一 个需要帮助的人是彰显我们人类的美德,并把这种美德推广开去,发扬光大的模范表现。帮助人家的目的是让人家度过难关,而不是埋下贪婪之心,趁机向人家索取报酬。老爷爷,如果你能走就走吧,如果你觉得力气不够,我就把你送到家。我家就在这山脚下,什么时候想来串门就来吧,我和弟弟、外婆随时都为你打开大门,热情地欢迎你。“
      “谢谢你,女娲,我这里有金手镯一双,不值什么钱,是我自已制的。今天我作为礼物送给你,你就收下吧。你什么时候都不要让它离开 你 ,一直带在手上,在你有难的时候,你会得到帮助的。“
      女娲见是一双手镯便收下了,因为她喜欢手镯,她把手镯带在手上,再看那老汉已经不见了。女娲大为惊讶,她四处寻找,连影子也没找到。
      老汉走了,春天却来了,女娲虽然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家务,但觉得寂寞反而多了一些。现在回想起那老汉在她家的日子倒是一种不错的记忆和满足。一天,洗衣服的时候,外婆和长善发现了那两个金光闪闪的手镯,外婆开个玩笑,说:
      “女娲,恭喜你,我和长善都恭喜你,祝你幸福。”
      “外婆 ,为什么恭喜我,有什么可值得恭喜呢?”
      “姐姐,就为了你的手镯。”长善说。
      “一双手镯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吗,也值得恭喜吗?”
      “一双手镯不值得恭喜,但你有了男朋友就值得我们恭喜了。”外婆看着女娲很认真地说,好像对待重大的事情一样。
      “说什么呢,能随随便便这样说话吗,谁有男朋友了,有男朋友这样的大事我能不提前告诉你们吗。”
      “那你漂亮的手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或者是从地上捡来的?“
      “一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二不是从地上捡来的,是那位从咱家走的老爷爷送给我的。”
      “姐姐,这手 镯真好,可以送给我一只吗?”
      “瞎说,男人有带手镯的吗,你再不是以前的小孩了,如今是大人了,带手镯会使你的男子汉刚阳气质大打折扣的。”
      “那个老汉你送到家了吗,女娲姐?”
      “没有,他说他自已能走。他给了手镯后,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找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不是平常人,“外婆说,”从他来的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他可能是天上的神仙,一个职位不小的大神……我一看见他总是心惊 胆战的。“
      日子还像平常那样静静地流淌,没有什么特别精彩的地方。外婆放羊,也照顾家里。春天山上已没有多大的收获了,柴火也够烧一年的了,用不着在山里转悠了。于是女娲和长善决定开恳一片荒地,打算种上粮食、瓜果、菜疏,把生活的质量水平再提高一些。
      正是孟春时节,天气还有一些料峭,那些落叶乔木还沉浸在冬天的酣睡之中,树枝上光秃秃的,叶芽才开始萌动,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略微鼓出的形态。不过鸟儿们倒比冬天勤快了,每天女娲还在梦乡的时候,小鸟们就开始唱歌了,那是大自然的乐器,奏出旋律美妙的曲子,然后混合在一起,给人听力上的极乐享受。小草刚刚从酥软的土地上冒出来,从远处看上去它还是青青一片,走近的时候,它的颜色反而变淡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不种,秋天不收,种地人心里慌悠悠 。所以今年姊们俩决心大干一场。
      日子总的来说是快乐的,虽然女娲总觉得有美中不足的地方,但总是说不出口,有一种羞涩感。如果妈妈还在多好,什么心事都可以向她倾诉,现在能对谁说呢。弟弟还小,有些事他根本不知道,也不必知道。日子这样勿勿而去,再过七、八年,别人曾经不想要的老姑娘帽子就要方方正正地顶在自已的头上了,尽管她不喜欢这顶名符其实的过时帽子。当女娲正沉浸在一片苦思冥想之中的时候,几只花喜鹊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昂起头,摇着尾巴,喳喳地叫着,好像是对她人单影只的讽刺。女娲抬头看看那些调皮的喜鹊,无可奈何,脸上挂上一丝儿苦笑。长善看出了姐姐的心思,宽慰她说:
      “女娲姐,不要再与那令人不欢迎的忧愁和悲伤做朋友了,把那些不快乐的东西抛在一边吧,让快乐萦绕在你的周围。你看那树头的花喜鹊在给你报喜呢,也许过不了几天,就有媒人来给你提亲了,接着就有小红轿来抬你做新娘了,快把你像朝霞一样灿烂的面容呈现出来吧。”
      ‘’弟弟,你真傻,你难道看不出那几只喜鹊是在肆无忌惮地讽刺我吗,就该把它们捉住关在笼子里饿几天,看它们还敢嘴杂舌长不?”
      ”姐姐,不用发愁,常言讲,山重水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吗。自然上天容我们生存,我们就有生存的方式。也许有很多人都在孤独地生活着,就像我们一样,只是没有互通信息而已。等到秋收结束后,叫外婆在家看家,我们俩骑马周游,去拜访那些像我们一样孤独而忧愁烦闷的朋友。‘’
      一天,女娲一个人觉得无聊,便到山上观花,杏林正是杏花恣意开放的日子,在春日灿烂的阳光照耀下,简直就像雪花,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几只鸟儿在花层中叫着,好像它们也是来赏花的,金黄的蜜蜂在花海里飞舞,嗡嗡地享着歌曲。女娲索性爬到树上好近距离地观赏。一只蜜蜂飞来在她面前停了一会,对她说:
      ‘’嗡嗡,谁要红丝蛋不?‘’
      女娲觉得很奇怪,想着小蜜蜂那句话的意思,琢磨了半天还是猜不透。她从树上下来,那只蜜蜂还是跟着她,在她的身边萦绕着,仍旧是那一句话。‘’嗡嗡,谁要红丝蛋不?‘’女娲不想再呆在那儿,她自然不知道那句话的含义,她怎什么回答小蜜蜂呢。一个小蜜蜂所提出的问题都回答不了,就显得太不聪明了,她觉得很尴尬,不如回家好。
      她一边走一边想,小蜜蜂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呢,什么是红丝蛋,是不是一小团红线球。如果真的是一小团红线球,那又代表什么意思呢。要是我说要得的话那小东西会给我吗,如果它把红丝蛋给了我,那么又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呢,是幸福还是灾祸呢,能不能像小快那样给我们带来平安和帮助呢。女娲带着这些疑问,思索了一路子,也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她打算到晚上同外婆 、弟弟商议一下,众人的智慧总比一个人高。
      好容易挨到天黑,女娲把饭端上来,又拿一坛子果子酒,倒满三碗。外婆看着女娲那样殷勤诚恳。一缕缕笑容在平常难得一笑的脸上荡漾起来。
      ‘’女娲肯定今天有新的收获,不然的话怎么会把那心爱的果子酒搬出来大宴宾客呢?‘’
      ‘’外婆太辛苦了,应该得到丰厚的犒赏。弟弟这些天也很辛苦,适当的奖励也是应该的,至于我自已吗,无非是靠外婆和弟弟的面子了。‘’ 她把一碗放到外婆面前,一碗放到弟弟面前。‘’外婆,今天咱们庆贺一下这些日子付出后的收获,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小丫头,不要企图掩饰自已的目的了,我能感觉到你今天一定有事求我们娘俩了。是不是想叫长善和你一道去外边踏青,如果是踏青的话,我也算一份,别忘了我了。‘’
      ‘’外婆,我知道为什么姐姐今天要庆祝一下,那还不是外婆的成绩?这些日子咱们家的山羊不仅不少了,反而增加了,不是多几只,而是多了很多只,这说明外婆放羊时比以前认真了,那些山豹啊,草原狼啊,再不敢偷袭羊群了。外婆 ,你的功劳是第一的。来,咱娘儿三个干了。‘’
      三人喝干了,女娲再斟上。几朵红云在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飘荡,更觉得有精神了,笑着说:
      ‘’用这样的好酒来孝顺我,哼,小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来求我是不是,别羞涩了,有问题就说出来吗,不要小看姥姥,我可不是一般的教书匠,而是一个优秀的老师,会把学生所提出的疑难问题明确清晰地解答出来的。‘’
      ‘’外婆,你猜对了,我今天正有一道难题向你求教呢。‘’
      ‘’怎么样,我的小外孙女,我猜对了吧,相信你外婆吧,没有我不能解决的问题,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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