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小传

作者:王孝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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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赚外婆


      羊一天天地减少,令女娲和长善不安起来。一天他们看着外婆走远之后,又议论起少羊的事。
      “姐姐,羊怎么少这么多呢,要是今天再少的话,明天就别叫外婆主放羊了。她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力量了,走也走不动,山里的野兽们看她老,肯定会欺负她。那些狼、狈、豺、豹、熊,甚至百兽之王狮子、老虎趁她不注意就把羊刁走了。
      “弟弟说得对,外婆的确老了,那些野兽们能不把她刁走就算大慈悲了。从明天起只叫外呆在家里做饭,休息,能看看家就行了。万一外婆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能对起已故的妈妈呢,何况外婆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亲人了。“
      那老太太把羊赶到山上,看看左右无人,得意之词溢于言表,说:
      “小傻瓜们,说什么羊少了,老娘我不把你俩吃了就仁慈到极点了,要不是看在这些山羊的美味上我早就把你们两个小傻瓜吞到肚里了。等着瞧吧,总有一天我会品尝人的味道的。现在趁着他们还没发觉,让我再一次享受一 只又肥又嫩的羊羔吧。 “
      她抱起一只又肥又大的山羊走向密林的深处,现出原形,原来是一只可怕的老狼,只见她一口把山羊咬死,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等把羊吃完了,她摇动一下身子又变成外婆的样子,伸伸懒腰,打个呵欠,说:
      “小傻瓜们,叫我牧羊不少才怪哩,哈哈……我早晚会品尝女娲的肉的,你看她多鲜美肥嫩,真叫人馋涎欲滴呢。“

      她在树下睡足了,把羊皮压在一块大石头下之后,又唱起动人的山歌。
      “山高高,水迢迢,放羊的生活多美好,等山羊吃完了,再去享受妖娆,好让我长生不老,青春不凋。“
      歌声从山里流出来,在树林和草原上萦绕,外婆唱累了,看着女娲的房子说:
      “听妖精们说混沌过后剩下来的人,都是天上的神仙转世,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便可延年溢寿,吃了他们一口肉,那怕是小小的一口,甚至是一个小脚趾也会长生不老。我老狼精为什么那么没出息,只吃一口肉呢,我要把女娲全部吃了,一根头发都不剩……“
      她在大树下美美地睡了一觉好消化肚子里的食物,一觉醒来之后,她又变成了外婆的样子,看着周围的东西,心满意足地走到羊群边。
      傍晚,一轮夕阳衔着远处的山顶,落日的余辉把大地、山川染得一片通红,各种花儿显得妖艳极了。树上爱唱歌的鸟儿们也失去了白天的喧哗,它们正在归巢的路上,或正在巢里哼着眠歌呢。松鼠在树上欢快地跳跃着,好像为食物的充足而高兴。一只黄鼠狼在草丛里跳跃着追逐着一只受伤的野鸡,那可是它馋涎已久的美味。当一只老虎把高亢的啸声撒遍树林和草原的时候,夜暮就降临了。外婆拿着牧鞭悠然自得地把羊赶进了羊圈。
      “外婆,今天羊少了没有?”长善一见外婆就问
      “不会的,孩子,今天没敢打盹,所以不会少的“
      长善不放心,走到圈里数了一遍,少了一只,他怕数错了,又细细地数了一遍,还是少了一只。
      “外婆,你怎么看得羊,又少了一只,明天你就别去放羊了,还是在家吧。什么活也不要干,我们会养你的老。“
      “长善,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能用那种口吻给外婆说话呢,连一点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少了一只羊算什么,也没有必要伤外婆的心,要是妈妈知道了我们这样对待外婆,她的心能承受得了吗?女娲真生气了,往日的温和一点也没有了。她又看着外婆满脸堆着笑,向她陪礼:”外婆别生气,爹妈死得早,我又忙,对他缺少呵护,他的话,你别往心里搁,男孩子都是这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我向你陪礼了。“
      “ 女娲,你是个好孩子,长善也不错,少了一只羊当然要发火,这是理所当然的,我明天小心就是了。“
      “外婆 ,明天你就别放羊了,在家看家吧,我去喂羊。“
      次日,女娲去喂羊,长善依旧套着车子上山打柴,收获一些自然成熟的庄稼和果子。有时下午女娲也帮长善干活,家里由外婆看着。可是到晚上回来时,山羊又少了一 只。长善说:
      “女娲,真怪,又少了一只,你见到有什么东西进羊圈了吗?“
      “没有,我一天都在这儿看着呢,什么野兽也没有进来过,怎么会少呢,真奇怪?“
      一家人又在闷闷不乐之中吃过晚饭,长善怕女娲责备他,不敢再说一些怨及外婆的话。
      次日 ,二人又到山中干活。女娲说:
      “自从婆来咱家,羊就接连不断地少。在她来之前从来没少过,而且只少羊,像鸡、鸭、鹅都没少过,真是有点蹊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17855784238)
      长善没有回答,低着头思索了一阵,看着山下远处的家,一缕惆怅在心头升起。突然他脸上掠过一丝恐惧的神情,看了看女娲,小声地说:
      “大姐,听说过狼外婆的故事吗?“
      “听说过,至今我还能背诵那开头的一段呢,高高青山下,有个山凹凹,住着一家人,妈妈和娃娃。大姐叫升儿,二姐叫斗儿,还有个小弟弟,叫簸箕口儿……难道咱们家的外婆是假的,是一个冒牌贷,难道就是一个从山洞来的、看中了咱家山羊的老狼精?不然的话,她怎么对山羊情有独钟呢。“
      “是的,姐姐分析地很对,我以为那老狼精恐怕不只是对山羊来的吧,想必是来吃咱俩的吧。那个狼外婆的故事里,升儿三个爬到枣树上用绳子把狼外婆摔死的。我们家也有枣树,是不是今天夜里我们也爬上树用绳子把这个狼外婆摔死呢?“
      “哈哈……“女娲鼓着掌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你真傻,那是一个童话故事,我想是摔不死的。我们得找一个合乎实际的做法。如果被老狼精觉察出我们的企图,它会凶相毕露的。“
      “姐姐,在那场灾难中,这老狼精为什么没死呢,难道它有躲过这场灾难的本事吗?“
      “她已经成为精灵了,应该有躲过灾难的本领。长善,我有对付老狼精的办法了。咱家不是有很多坛葡萄酒吗,今天下午你早回家,杀一只羊煮熟了,招待那老狼怪,我俩劝她喝酒,把她灌得酩酊大醉,然后一刀把她宰了。”
      “不错,真是个好办法……”
      太阳离地平线还很高呢,长善就赶车回家了。他先来到羊圈数一数羊,又少了一只。他非常生气,但是没发作出来。他捉了一只羊用绳子缚好摞在地上。外婆看见了,问:
      “长善,我的小乖乖,你要做什么?”
      “外婆,自从你到我家以来,因为太忙了,就没有好好地招待过你,今天我们过冬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要杀一只羊好好地招待你。”
      “孩子,不用浪费东西和精力了,外婆又不是外人,不必那么多的礼节,我看就免了吧。“外婆心里特别高兴,灿烂的笑容挂满了双颊。
      女娲用香料把羊肉煮好,端到桌子上。长善搬来两坛美酒,把泥封去掉,看着外婆说:
      “外婆,这酒可是天下最好的美酒,不是外婆来我可舍不得动,喝上一口酒,能活九千九百九十九。“
      女娲倒了满满一碗酒,端起来,对外婆说:
      “外婆,我小时候你最庝我,如今你老了,我有理由孝顺您,代替我爹妈报答您,您来这些日子,忙得太很了,没有做一顿像样的饭菜来招待您,实在过意不去。今天我捧上一碗酒,祝您老人家平安建康,长寿百岁。“
      “女娲真是好孩子,真漂亮,是外婆的小心肝,外婆我非常爱你,超过世上的一切,也祝愿你生活美满。“
      酒香让外婆馋涎欲滴,她本来不能喝酒,但是没有坚强的意志抵抗住那种叫人着迷的诱惑,于是接过来一饮而尽。外婆咂吧着嘴,称赞说:
      “真是好酒,我从来也没有喝过这样好的酒,人间难寻的美味呢。“
      “酒虽美,没有咱家的羊肉香,给你这个羊腿吧,你看多肥啊。”
      外婆接过羊腿,大口吃起来,那吃相一点也不像八十多岁的人,给一条饥饿的老狼没什么区别。不一会羊腿就吃完了。
      女娲又倒一碗酒递给外婆,说:
      “外婆真是海量呢,这酒平常我们舍不得喝,虽比不上天上王母娘娘千年酿的葡萄酒,喝了也是延年溢寿。外婆,我祝福你万年不老,寿比南山。”
      外婆接过来又是一饮而尽,干脆利索,一点也不打酒官司。长善又送给她一条羊腿,外婆此时基本上到量了,把狼的本相全忘了,不一会,这条羊腿又吃了了。长善和女娲交换了一下眼色,女娲又倒满一碗递给外婆,说:
      “亲爱的外婆,你如今是我和弟弟唯一的亲人了,能孝顺您老人家是我们值得骄傲的事情,再喝这碗酒,我祝您老人家早升仙道,与天地同寿。”
      外婆此时已经摇摇晃晃,坐不稳板凳了,可是那些酒太诱惑人了。假如现在要她选择成仙和饮酒,她一定选择饮酒。她接过来又是一饮而尽。长善又递给她一条羊腿,她接过来说:“酒真香,真是隔壁千家醉,逆风十里香。说句真话,我的至爱是山羊,不是熟的是生的,新鲜的羊肉才是我们狼族的无上之选,我的孩子们,我到此一行还有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她看着女娲,眉开眼笑,啃了几口羊肉。
      “外婆,你看着女娲干什么,你最最的选择是什么 ,我和姐姐都是孝顺的孩子,会满足你的。”
      “不,不……你们不会满足我的要求的,那个要求就是至少吃女娲身上一块肉”二人听了,大为惊讶,互相目视一下。外婆又继续说下去。“我听说女娲是天上什么人转世,吃了她一口肉便可以长生不老,和她在一起就可以益寿延年呢……“
      话没说完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现出了原形,二人一看,果然是一个老狼精。只见她长长的牙齿,又丑又大的嘴巴。长善操刀在手,指那老狼精说:
      “好啊,你这老狼精,要吃我姐姐,你今天吃不上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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