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占有

作者:张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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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暗夜无月,室内的灯光昏黄——

      低沉的潮热的嗓音在靳宣宁的耳边盘旋:“……宣宁,我爱你。”

      中午十二点半。

      酒店大床房内,一室凌乱。

      靳宣宁醒过来,侧过头看一眼身侧抱着自己的陌生男人,愣了好一会儿。

      醉酒后的记忆虽然模糊,可靳宣宁却清晰的记得男人掌心温度,记得昨晚破碎般的沉沦。

      她回想着,脸越来越红。

      酒精是纵火犯,靳宣宁是帮凶,归咎到底,还是她的问题,她应该理性接受,赶紧离开。

      对!赶紧离开!

      靳宣宁冷静地伸出手想要把男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不成想,她还没碰到男人的胳膊,耳边就响起了他充满磁性的声音。

      “醒了?有没有很难受?”男人的音质很好,微微有那么一点晨时的低沉沙哑,带着十足的诱惑力,令人春心情动。

      靳宣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别过头,沉吟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经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甩开他。

      “怎么不说话?”男人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摸靳宣宁的脸,稍微用了点劲,让她回过头面对自己,无辜地说了一句,“我又不难看。”

      难不难看靳宣宁没有仔细看,只觉得相近的气息令她极其燥热。

      她默不作声,悄悄动身向一边挪了挪。

      疯狂的云雨加上宿醉,令她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仿佛被拆装过一般。

      男人见她迟迟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

      靳宣宁眨眨眼,面对他热情的态度,她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她可没有发展长期床伴的心思。

      片刻,男人再要开口说什么,靳宣宁却先一步打断他:“你先让我静一下。”

      空气静了几秒。

      “那你再躺一会儿,我去洗澡。”男人不情愿的从她身边起来,给她盖好被子,侧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走进浴室。

      靳宣宁低低地“嗯”了一声,撑起身靠在床头,不自觉向男人看去,看见他后背上惨烈的抓痕,那是她的杰作。

      她窘迫地摸了一下耳后,感觉耳朵有些烫手。

      浴室里,男人想起昨天事情,终是觉得她从里但外都属于自己了。

      只是这次远远不够,他必须得想办法把她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从第一次到很多次。

      热水从花洒里落下来,淅淅沥沥淋在身上,刺痛背后的抓痕。

      男人随手向后抓了一下头发,眼里闪过靳宣宁的眼泪,闪过她虚弱地喊疼,闪过她颤抖着身子缩在自己的怀里。

      他自控力向来不错,昨晚也想过当柳下惠,可面对靳宣宁稍稍的主动,他忍了没几分钟就忍不了了。

      对她,他真的忍不住。

      隔着不过数十步,靳宣宁靠在床头,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

      她皮肤偏白,属于那种稍稍用劲就会红的那种,眼下她满身痕迹,一看男人就没少在她身上卖力。

      她心烦地盖上被子,觉得自己遇见了一匹狼,一匹不懂节制的野狼。

      浴室的门被缓缓拉开,男人穿戴整洁从卧室出来,向靳宣宁那边看了一眼,走过去把地上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捡了起来,叠整齐放在了她的床边。

      靳宣宁看他这态度,暗道一句要完,这是要没完没了了。

      经过十几秒的尴尬对视,男人收回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纠缠,转过身走了。

      靳宣宁看他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这样的态度,正是她想要的,不牵扯,不留情,省得两个人尴尬。

      待到身上的酸疼渐渐缓和了一些,靳宣宁起来去了浴室冲了一个澡,套上原来的衣服,打通客房服务,要了事后药和止痛药。

      客房服务向来是随叫随到,没过五分钟就敲响了门。

      靳宣宁起身过去,打开一条门缝接过药,还没来得及关门,门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

      靳宣宁认得这只好看的手,是昨夜紧紧拥着她,在她身上肆意妄为的那只手。

      想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好像还有点食髓知味的感觉?

      她面色微愠,松开手转身进屋,没去管他。

      “给你买了妇用消炎药,没有副作用,对你身体好。”男人阔步走进门,脸上多了一副金丝框眼镜。

      他本身长的就好看,这会又有眼镜加持,整个人都散发着斯文如玉的气质,帅到令人腿软,典型的禁欲系,典型的斯文败类。

      如果不是共享过昨夜的疯狂,靳宣宁大概会当他是一个没有生理需求的性冷淡。

      但事实是,都是装的。

      “嗯,谢谢。”靳宣宁回头接过来,有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男人。

      她之前没仔细看他,现在近距离看着,倒是将细节一一纳入了眼里。

      长的非常精致,气质也非常好,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那一挂的。

      这么看起来,靳宣宁不亏。

      “你要不要再躺一会?”他问。

      靳宣宁摇了一下头,坐在床边打开事后药盒,摊开了话说:“昨天我们是你情我愿,我不希望以后再有牵扯,你也不必对我示好。”

      “我心甘情愿,”男人伸手夺过她手里的药,语气温柔到能掐出水来,“这药你别吃了。”

      昨天两个人天雷勾地火,根本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吃了药都不一定能保持百分百,不吃药那岂不是坐等怀孕?

      靳宣宁不想当单亲妈妈,也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为她承担后果。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得为自己负责。”她说。

      男人温和的脸上有了一点愠色,他随手把药丢到一旁,蹲下身握住靳宣宁的手:“有了就生下来,我对你负责。”

      说靳宣宁对他没有好感是假的,特别是在对上他目光的时候。

      他的眼神似是在看钟爱多年的恋人,含情而温柔,疯狂而克制。

      甚至,她都可以在眼神中看出他心底里对自己的珍惜。

      真的也罢,假的也罢,靳宣宁还没傻到随随便便相信人。

      “想对我负责?”她轻笑一声,语气突然变得极其轻浮,“给我一千万,我现在就可以陪你去民政局领证。”

      这么荒唐的要求,她觉得他应该会拒绝。

      男人没有半点迟疑:“可以,只要你愿意,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靳宣宁没想到他会答应,用力地摇了一下头,推开他的手,起身从地上捡起药板,抠出药片生吞下去。

      男人阻止不及时,又没办法动手拿出来,只好把水递给她,怕她噎到。

      靳宣宁喝了点水把含在嗓子里的药咽下去,又拿起止痛药。

      “我也是第一次,你得对我负责。”男人突然说。

      什么?

      靳宣宁僵了一下——我第一次都没让你负责,你让我负责!?

      男人笑了一下,趁机夺下她手里的止痛药揣进自己的口袋,把自己买的药打开放在她的手里,笑得和个小太阳似的:“记住我,我叫秦让。”

      “陌生人,不需要记住名字。”靳宣宁把他递过来的药吃了,是觉得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我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但你相信我,我会让你接受我。”秦让语气温柔,爱怜地整理好她散落在额间的长发。

      再纠缠下去,靳宣宁多年的道行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他,转身找到钱包,抽出里面所有钱往床上一放:“昨天我很满意。”

      秦让没有恼,只是拧眉看着她,其中意味深长。

      靳宣宁不去看他,故作潇洒地走出房门,扔下了秦让。

      昨天是靳宣宁“三道”酒吧六周年的日子,她和朋友们喝了不少的酒。

      酒单喝不容易醉,混在一起是越喝越烈,把靳宣宁的情绪防线都给喝崩塌了,一个忍不住就在洗手间的门口掉了眼泪。

      在别人的面前,她是风风光光的人气女老板,可没有人知道,她被父母狠狠地坑了一把,欠下了八千万的外债。

      从昨夜向前数,整整二十六年,她有只有八年是被捧在手掌心里的,而后家里破产,她被迫一个人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压抑到得了精神分裂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服药治疗,不间断整整两年,靳宣宁才被治愈。

      治愈后的记忆模糊,但她一直记得有一个戴口罩的小男孩经常陪着她,给她讲故事,陪她看星星。

      被治愈后,她曾经无数次地向主治医生问起男孩的情况,每次得到的话都是一样:“那是你的幻觉,他不存在。”

      一个不存在的人,偏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忘也忘不掉。

      治愈后被送回国,家里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她被送进了学校。

      心无所托,她把所有的执念放在了学习上,连跳几次,在十八岁拿到了Y大的毕业证书。

      按照她的人生轨迹,将来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毕业之后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父亲不甘心平庸,母亲不甘心受苦,想办法以靳宣宁的身份借了八千万去投资,最终血本无归,两个人一块跳楼自杀。

      八千万的债务压在她的身上,她没选择逃避。

      她想,都已经糟糕成这样了,也不可能再糟糕了。

      一年之内,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外向,把能走的路都走了下去,才有了现在的三道酒吧。

      三道:畜生、饿鬼、地狱——就是没有人。

      别问为什么债主可以容忍她慢慢还钱,还是因为她原本的债主把欠条卖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大床房里静得可怕,秦让随手拽下眼镜,烦躁地向后抓了一下头发。

      是他太鲁莽了。

      原本他到S市只是想远远地看她一眼,可昨夜却鬼使神差地喝了酒,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走,看见了掉眼泪的样子。

      八面玲珑的女老板变成了可怜的小哭包,秦让心疼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可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在同一时刻爆发——

      电梯缓缓下降,映出靳宣宁的脸,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扶着电梯,觉得浑身翻江倒海的难受。趁着还清醒,她拿出手机给封菀打了电话。

      电话打完,电梯也停在了一楼。

      靳宣宁身体本来就不好,昨天又没怎么休息,这会从电梯里走出来,虚弱得跟刚做完大手术似的。

      好在封菀在附近,接到她的电话很快就跑了过来。

      “宣宁,用不用去医院?”封菀风风火火从大堂那边跑过来,手快地扶住了她。

      靳宣宁摇摇头,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我没事,你送我回住处就好。”

      封菀听了她的话,扶着她走出酒店上了车。

      窗外的街景飞速掠过,靳宣宁靠在座椅上,一路上没出声。

      等车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是半昏睡的状态了。

      封菀匆匆从驾驶位上下来,打开车门拍了拍她的脸:“宣宁?”

      “嗯?”靳宣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确定是不是吃了秦让给的药的缘故,身上是不疼了,只是觉得乏,很困。

      她强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微微笑了一下:“我没事,帮我开一下门,我睡一觉就好了。”

      封菀迟疑一下:“那好吧。”

      她让开身,从自己口袋里拿出靳宣宁给的备用钥匙,扶着她上楼,打开门看着她走进去,回头拨通了一个号码。

      “哥,宣宁她状态不好……”

      天色渐晚,落地窗前立着一道人影,身形修长而挺拔。

      桌上的摆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秒针飞速旋转,又带着时针转了一个圈。

      窗前的人未动,似是静止的照片。

      不知过了多久,靳宣宁躺在床上睁了开眼,抬手拍了拍昏昏沉沉的头,坐起身习惯性看向窗口,看见窗口的人影。

      她微微拧了一下眉:“承顾?”

      封承顾转过身,生了一张第一眼就会让人心生好感的面容。

      “等很久了吗?”靳宣宁问。

      “刚来。”封承顾对她的口气永远又温和又有耐心。

      靳宣宁扫见他身上的西装:“公司过来的?”

      封承顾点头,阔步走到客厅倒了杯温水拿回来递到她的手边,目光缱绻而诚恳:“嫁给我,你不用这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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