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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趣
“阿嚏!”
小鱼儿抖着胖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被心目中以为的漂亮海女小姐姐其实是个胖大婶儿打击到了,她一直到大家伙儿找到地方作为今晚的休息之所时都还一直浑浑噩噩的,连之前害怕的事儿都忘记了!
还好同来的阿叔阿伯看她年纪小,也没指望她干点什么,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哐哐当当就将帐篷搭好了。
阿芥一个人生完闷气,回头一看就发现某个不着调的竟然都快一屁股坐在火堆上去了!
连忙走上前去,伸手就是往她后衣领子上一拎——
没拽动!
再拎,还是不动!
“小鱼儿!!!”
“你这个小胖墩儿,快给我起来,火都快烧着屁股了!”
“哎呀!阿芥姐,你干嘛呀?”
等她气急败坏的连拉带拽把人弄离了火边,小鱼儿才迷迷糊糊鼓着腮帮子的问道。
阿芥:好想生啃人肉包子肿么办?!
被阿芥的死亡凝视盯得满身小肥肉乱颤,她暗戳戳的将肥屁股挪远了点,才抓着她的袖子就是一顿乱晃。
“阿姐阿姐,好阿姐,别生气嘛,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嘛?我偷偷学的,保管你以前没吃过哟!”
边晃还边卖力保证道。
虽然不知道阿芥姐为什么又生她气了,但是道歉总是没错的!
以前每次惹她生气了哄一哄很快就好啦,小鱼儿很是有经验的想到。
就没有她小鱼儿哄不好的人!
如果有,那就哄两次!
以前村里的阿婶阿婆就常常说,小鱼儿这张小嘴哟,就跟抹了蜜一样,哄起人来可真要人的老命!
甜言蜜语不要钱的从那张软巴巴儿的小嘴儿里往外蹦,能说得人笑得合不拢嘴,在村里时就凭着那张嘴,哪家婶子阿婆要是做了什么好吃的,第一个叫的一准儿就是她。
更小一点的时候,村里的阿叔阿伯们去镇子上出货时,往往都会给她捎上两把零嘴儿回来,每次看到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揣着零嘴,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道谢,就会满足得不得了。
尤其是村里一些还没儿女的小媳妇年轻汉子,尤其爱给小姑娘投食儿。
倒是阿玲,同样与小鱼儿一样无父无母,在村里却一直没有她来得讨人喜欢。
不过她是知事儿以后她阿爹才在出海的时候遇上了海龙王,她阿娘生了她之后身子本来就不好,得知噩耗没多久也跟着去了,她也就跟着她阿叔阿伯们轮流过活了。
不像小鱼儿,打小儿起就没爹没娘的!
以前她年纪小还好些,虽然不爱说话,整天阴沉沉闷着个头,倒还是个手脚勤快做事儿麻利的姑娘。
哪知道三年前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到海边上淹了水,救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腰杆也挺直了,头也不耷拉着了,就是成天斜着双眼睛看人,活像谁欠了她的,见天的和她几个阿婶闹腾,说是她阿叔们家吞了她阿爹阿娘留下的东西。
泼得很哩!
这都快要说婆家了,现在这个样子谁家敢要哦!村里那些爱说些家长里短的婶子们嚼了一回舌根,又纷纷叹息到。
阿芥听着她嘴里吧嗒吧嗒往外冒的词儿,果然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偷学的?你不会是又去阿玲那儿偷学的吧?”笑完后想到什么,她眉头一蹙继续追问道。
这回,那张小嘴儿里再也蹦不出腻死人的甜言蜜语了,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你说说你,干嘛没事儿去学她呀?回头给她看到了又来找你麻烦,就是平时她见了你哪回不都是都阴阳怪气儿的!被人欺负很痛快是吧?”阿芥一见她那副模样,就知道她是又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下回不许再和她挨边儿知道了吗?哼~也就你傻,被欺负了也不吭声,只会窝里横的小东西!”
一边说一边那手指头去戳她的大脑袋。
眼见着她都快数落出架势来了,小鱼儿连忙借口找野菜赶紧溜了。
不过摘野菜倒是真的。
海边的村子里,路边儿上常常有一种贴在地面上生长的野菜,因为不管是单煮了吃还是和别的东西放在一起熬,都会有股酸溜溜的味道,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一般是没人吃的。
她上次发现阿玲姐鬼鬼祟祟的拉着阿珠姐往村后头的林子里去,一时好奇就偷偷跟了上去,才发现她们是偷偷去开小灶的!
煮的还就是这种路边上最是难吃的野菜。
在村子里大家都叫它地猪菜,意思就是说是猪才吃的菜!
借着月色细细的选上一些叶片特别肥厚的菜茎,这地猪菜的叶片鼓鼓囊囊的,就跟个小果实一样。
实际上它并不是果实,只是汁液比较多罢了,摘一片捏在手上,用力一压,就会汁水四溅,将沾满淡绿色汁液的手指放在口里嘬上一口,保管会被酸得立马皱紧眉头。
要是只有酸味儿还好,主要是酸味儿过后还有一股冲人的辛辣味儿。
能呛得人鼻涕眼泪都冒出来!
就是在没什么新鲜蔬菜的季节,村人宁愿吃一季的糙米鱼肉干儿,满嘴都长得是燎泡,也没什么人愿意去挖它。
之前阿玲姐她们走后,她偷偷摸摸将她们煮东西的蚌壳儿捡了回来,里面还剩得有一些残汁剩汤,见没人见着,用手指沾上了一点尝了尝。
虽然没有她阿婶儿每回过年时用上从镇子上买来的香料煮的好吃,但是也比平日里清水白煮放点苦盐的东西好吃多了。
别看他们生在海边长在海边,大海的慷慨给予了这里的人们丰富的资源,其实这些都是要渔民拿命去换的。
往往出海带回来的好东西都是要拿去镇上卖的,他们这儿不事生产,主食油酱醋等,包括身上穿的衣料都得去买,而且出海租用的渔船租金也不便宜,而这些海货又收得便宜,哪敢将好东西再留下来自家吃呀?
倒是因着在海边儿的缘故,虽然除灶户以外,都不被准许私自制盐,但是自家偷摸晒点盐吃吃已经成了惯例了,一般没人会说的。
剩下的那些自家留着吃的腥味儿大,就白水煮一煮,放上一把自家粗制苦盐,还真是不那么好下咽。
所以村里的小娃儿们都爱往海边儿上跑,运气好可以捡到些好拾掇的开开小灶。
“阿鱼,你要这些干嘛?”
掐着饭点儿赶来送温暖的吴靖辉一打眼就在一水儿的黑炭头找到了白白嫩嫩的某只。
也真是奇怪,就连他和他爹经过这几年都晒得如何村里人没什么差别了,她也不知是怎么保持着一直都白白胖胖的。
跟个露着白嫩肚皮的胖头娃娃鱼似的!
“哎呀,阿辉哥你别挡到我了!”
戳了戳挡在她身前的大块头,小鱼儿把已经摘到的一大把地猪菜包拢在衣兜里,准备拿到那边的小水潭里去洗一洗。
送温暖不成反被嫌弃的吴靖辉好脾气的摸了摸鼻子,听话的往旁边移了几步,刚想将他特意买的肉糜饼拿出来,就听到刚刚还嫌弃他嫌弃到不行的胖头鱼转眼就换了语气。
“阿辉哥哥,你陪我去那边下呗?”水潭离他们歇息的地方不远,但是看着那一片黑乎乎的,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小鱼儿咽了咽口水。
还是得找根大腿抱抱呀!
吴靖辉:......
他向来对她的要求都是难以拒绝的,只好任那只脏兮兮的胖爪子牵上他的手。
“阿辉哥哥,你最好哒~”被满足了要求,小鱼儿心情很好,嘴也就更甜了!
娇娇软软的调调简直甜到了人的心坎儿里。
彩虹屁拍得那叫一个响亮。
小小一口潭就在他们搭帐篷的左边百来步,只不过中间隔了棵又大又粗的罗棕树。
“唉~要是这棵树再细点儿就好了!”小鱼儿很是郁郁到。
罗棕树还未开花之前刨开树干,将里面还未成熟的树芯放在火上烤上一烤,香甜软糯,可不比之前老阿翁给她带的绿豆糕差。
“咦!哪里竟然还有呦呦果!”
吴靖辉看着她刚刚才为罗棕树太老叹气,正想着该怎么哄她,要不然他再去周围找找看有没有正在“树龄”的树?
就见到她马上又奔着潭边一从红艳艳的果儿去了,嘻嘻哈哈的小模样好得很呢,倒是一点儿也不记愁,于是眉眼更加温和的跟在她身后。
“阿辉哥哥,咱们多摘点回去,给阿芥姐也带点回去!”小鱼儿一脸兴奋的跑过去,将衣兜里的地猪菜都拿出来放到水潭边上,腾出地方来装果子。
阿辉也帮着她一块儿装,兜里装不下了就脱下褂子两边一系,变成一个敞口的口袋,继续往里装。
两个人就这么将一整片的果子都扫荡完了,简直如同狂风过境,就差叶子也给它秃噜了。
小鱼儿将拇指大小的果子就着手在水里一洗就往嘴里塞,顺手还往阿辉嘴里塞上两个。
甜滋滋的,满口的清香,吃得人眉眼儿弯弯,整个人都快活起来了!
“阿辉蝈蝈,你次呀!可好次啦。”说着又往自己个儿嘴里塞了一把。
小鱼儿一边嘴里含糊不清的招呼着,一边蹲下来准备把摘好的地猪菜和剩下的果子都洗干净。
又老又硬的粗梗不要,只要那些用手轻轻一掐就能掐出印子来的嫩茎和饱满肥厚的叶子,细细的洗去上面的泥沙放到随手摘的一大片苍草叶子里。
红红的果儿嫩绿的叶儿夹杂在一起霎是惹人喜爱。
“好啦,我们可以走了 。”
“呀,等等,还有它呢差点忘了。”又转头到之前的呦呦果树丛里掰下一把嫩芽儿来。
她偷师的时候可看见了,它可是去去除地猪菜辛辣味儿的关键!
“这次真好啦!阿辉哥我们走吧!”将装着洗好的果子野菜的树叶拿上,把之前他脱下来的褂子递回去,小鱼儿一脸满足的就准备叫上她家“阿辉小弟”打道回府了。
“阿辉哥你可真笨!摘几片叶子就可以弄好的事儿,干嘛把衣服脱了呀!”
打着赤膊露着膀子的阿辉被她说得无奈,只好闷不做声的将衣裳拿过来穿好。
唉~明明就是她嚷着非让他脱了上衣给她装果子的呀!
“咦?阿辉哥你背上这是什么呀?怪好看的!”
在他将衣服重新穿好时,小鱼儿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指着他的脊背就问道。
“这是海鲲,古籍中司水的神兽!”吴靖辉抿了抿唇,半晌后才犹豫着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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