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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么大的人了,干什么都毛毛躁躁,你是存心跟这双手过不去是吧!那烫伤药好配,这刺要是进了皮肉,可有你受的。”
璟煌恼得说话都带着气音。
白糖也不反驳,她在璟煌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那治烫伤的药是你给我的?”
璟煌的动作一顿,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
见她已经知晓,便不再隐瞒。
“是啊,寻策跟我打包票,说不好用可以拿他祭旗,现在看来还真的管用。”
白糖的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水雾,她忽然觉得,比起她能报答他的,他为她做的或许更多。
“太阳,谢谢你。”
“谢什么,”
璟煌脸上的红晕在放大,他佯装霸道地:
“你只要记住,在我的炽阳王府,不能再有任何闪失,懂吗?”
白糖乖顺的点点头,璟煌满意地笑了,捏了捏她粉嫩的脸。
“对了,太阳,你方才说,白将军的女儿有可能做东文王妃?”
白糖想起了璟煌的话,感觉心里沉甸甸的,这令她烦躁不堪。
“是啊,母妃好像对白将军的女儿非常中意,或许她们早就约定俗成,选妃仪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怎么可能!”
白糖脱口而出,发现璟煌正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惊觉自己的失言。
“我是说,我把这几朵月季压坏了,毛毛姑姑会骂我的。”
璟煌忍俊不禁,眉间泛起柔和的涟漪,他眼带笑意,凤眸弯弯,像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不会,毛姑姑向来护犊子,我喜欢的,她都会护着,你看她最近几时骂你了?”
他灼灼的眼神似是夏日里最烈的那抹光,仿佛没有什么冬日的寒冷能覆盖得了。
他看着她,似是等待着她的回应。
白糖心下烦躁,索性低下了头。
她发现,最近的自己不似从前那样的干脆利落了,也会犹豫不决,也会暗藏心事。
“太阳,其实我是……”
白糖下定了决心,她还是喜欢从前那个果断勇敢的自己。
“殿下,城北大营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接受陛下的检阅!”
疏璃向璟煌报备,声音洪亮,气势十足。
白糖看到璐儿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崇拜。
璟煌点点头,转身面对着白糖,语气温柔,似哄似安慰:
“父王要检阅城北大营,我得去个三五天,等我回来,无论你想说什么,我都会认真地听。到时候别忘了叫上你的父母,我们在炽阳王府一起过小年,好不好?”
白糖不舍地点点头,眼眶红了。
璟煌眼里都是白糖对他恋恋不舍的样子,胸口被那胀满的感觉填充,又难免酸涩,只能试着逗她笑。
“你这几天在家想想,回头怎么也得让疏璃好好谢谢你,他这次冒领功劳却得了大便宜。你的那本百科全书,看起来非常实用。”
白糖破涕为笑,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化成了沉甸甸的一句:
“珍重,太阳,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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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煌不在的这几天,白糖除了去探望毛姑姑,跟她一起赏花种草,看看璟煌最爱的那株腊梅树。
其余的时间,白糖都呆在将军府。
“走之前说去个三五天,明天就是第五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白糖在房间里托着腮,喝着那人最爱的竹叶青,在心里数着天数。
乾城的冬天特别冷,让人只想呆在屋子里。
白糖叹了口气,太阳不在,她觉得非常无聊,心里空落落的。
将军府的人都在为几天后的除夕做准备。
清扫房屋,准备食物,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
白糖觉得少了点什么,往年的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跟丫头们到处搜罗小玩意儿,领着大家布置将军府了。
这两个月来,她白天待在太阳那里,晚饭后再回来,现下炽阳王府倒是热闹了,将军府反而冷清了。
“白糖!”
白糖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定睛一看,房门口,一抹熟悉的清秀身影映入眼帘。
两月未见,桦倩似乎更瘦了。
“我去侍郎府找过你好几次,府上的人说你回你娘亲的老家祭拜去了,我还以为你要在那边呆到年后才回来呢。”
白糖开心地给桦倩夹了一块鸡腿,又在她的杯子里斟满葡萄酿。
见到桦倩,对白糖来说真的是意外的惊喜。
“白糖,我爹不让我参加东文王的选妃了。”
桦倩喃喃着,低着头,说完就开始掉眼泪。
“不是都已经定好了么?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白糖仔细一想,这些年侍郎府都是如此,只要牵扯到桦倩的事情,向来说变就变,而且通常越变越糟糕。
“这次又是你爹的哪个夫人?我去点了她!”
怒从心头起,白糖站起来就要去厨房抄家伙。
其实白糖心里清楚,抄家伙也只是给自己壮胆,但她一定要去侍郎府找吴侍郎,为桦倩讨个说法。
事关桦倩的终身大事,如果有必要,她会搬出爹爹和炽阳王吓吓吴侍郎。
“不是姨娘们,是我爹,他想把我许给南覃王。”
桦倩拉住白糖,害怕得直掉眼泪。
“执掌工部的三殿下?可他的正妃侧妃加起来已经有三个了,还不算贴身侍女,你爹脑子里想什么呢?就你这小身板,过门了还不得让她们生吞了?你忘了你娘以前过得多凄凉了么?”
白糖气得话都是一段一段地往外蹦。
“白糖,你帮帮我,我爹在南覃王的手下,他是为了他的仕途,可是我真的不想嫁给南覃王。”
一想到南覃王府上的妻妾们,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境遇,她不想从一个泥潭跳入另一个。
“你爹都快七十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野心!”
白糖气不打一处来。
“若说仕途,你嫁给东文王不是更好么?整个户部都是他的,你爹还愁找不到靠山?”
“我爹说了,与其落选东文王妃,倒不如嫁给南覃王,他就想在工部好好养老。”
“他这话可真是矛盾啊。”
白糖被吴侍郎气得哭笑不得,但气归气,脑子里还是迅速罗列出了好几种方案。
“桦倩你听好,我们这次得做两手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你可能真的嫁不了东文王了。”
白糖拉着桦倩坐下,对她一一分析。
桦倩点点头,委屈得又开始哭了。
“你先别伤心,咱们一件一件事处理,保底的准备就是一定不嫁南覃王,你明白吗?”
白糖接着给她打气。
“现在我得出去探一下敌情,你现在就回侍郎府,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别让你爹的那些夫人们知道你来过将军府,她们都知道我的脾气,到时候一定会有所防备。”
“嗯,她们背地里……”
桦倩小声的,不敢直视白糖。
“她们背地里都叫我搅shi棍。”
白糖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肆意:
“你也别介怀,我就喜欢看她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怂样子。”
白糖利落地穿好外套,跑过去抱了抱桦倩,给她信心。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不靠谱的人,将来跟你共度一生的人,即使不是东文王,也一定不会是西坪王。”
人生那么长,那个日日相对的人,总要是自己喜欢的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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