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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白糖辗转去了东文王府。
若说炽阳王府像璟煌一样温暖和煦,那么东文王府就如璟翊一样安静清净。
虽然第二天就是除夕,但东文王府的一切都像寻常一样,大家各忙各的,井然有序,整个王府并没有因为除夕而变得热闹。
白糖心想,如若是在炽阳王府和将军府,大家现在一定已经忙得热火朝天了。
管家将白糖请进客厅,给她上了一杯茶。
“殿下在书房,请您稍等片刻。”
白糖谢过管家,一个人在前厅等待着。
前厅挂满了字,都是璟翊的作品。
白糖一幅一幅看过去,有隶书,有小篆,有正楷,每一副的风格都各不相同。
白糖心想,她素日习惯用行楷,太阳酷爱行草,两个人都喜欢在对方写好的宣纸上用自己的字体写上对方的名字。
白糖的脸一红,那人霸道又炽热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棠儿,你怎么来了?”
璟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前厅,看到白糖红晕的脸,心里一悸。
白糖回神,赶紧给璟翊行了一个礼,语气客气而矜持:
“五殿下,打扰您了。”
“谈何打扰,今日本想同你一起离宫,奈何府上有点急事,我就自己先回了。”
璟翊笑了笑,面容温和:
“你为何总是对我如此客气?”
忽然看到白糖衣襟处的肌肤上,有一处殷红的痕迹。
目光在那处红痕处移不开,白糖顺着璟翊的目光,豁然发现璟煌留在自己脖颈处的痕迹。
白糖连忙将衣襟拢了拢,稳了稳心神。
气氛尴尬地沉默着。
“五殿下,我今日来是想请问您,”
“问我那天晚上对他说了什么,对吧?”
璟翊抢先白糖一步答道,他别开眼:
“我很好奇,如果我告诉你,那日我让璟煌离开你,你会作何反应?”
白糖直视着璟翊,他的回答在她的预料之中,只是那张俊秀的脸上是让她捉摸不透的神情。
她点了点头,坚定地回道:
“殿下,白糖一直感怀贵妃娘娘的爱护,但白糖的心已经给了六殿下,还请五殿下看在白糖如此坦诚的份上,莫要再执着了。”
“只有心么?怕是还有其它的吧?”
白糖没想到向来温文尔雅的璟翊居然如此地直白。
“是,身心俱付。”
璟翊笑了,表情里竟有了凄然。
“你没变,跟八年前那个胆大的小姑娘一模一样。”
白糖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其实,执着于你的人何止璟煌,你既来了,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璟翊走到白糖面前,看着她白皙地脸,将自己的回忆慢慢展开。
“八年前,我和璟珮璟玉在后花园打了一架,因为璟煌被父皇召见了去,所以寡不敌众的我,很快就挂了彩,许多宫人在旁,可是谁也不敢上前劝架,那时我已经十六岁,已经到了要面子的年纪”
璟翊顿了顿,看着白糖:
“我和璟煌不同,他打架是不要命的,宁可被打死也不认输,我不一样,我怕看到母妃为了我被皇后和成妃刁难,虽然父皇宠爱她,但是帝王和寻常百姓毕竟不同,他需要平衡各方的势力,所以在后宫,他对母妃的宠爱往往都变成了嫉妒的根源。”
璟翊的眼中带着隐忍。
“就在我要认输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挺身而出,只有十岁左右的模样,扎着两个麻花辫,就是这么个娇小的人,居然抄起石头就向璟玉砸了过去,瞬间璟玉就慌了,就在她要继续砸璟珮的时候,皇后娘娘的人来了,看到璟玉挂彩,都暗地里叫好,后来,这个小姑娘就被皇后娘娘的人带走了。”
白糖一直低着头听着,璟翊说的是谁,她已经心下了然。
“棠儿,后来我去打听了那天皇后娘娘见过谁,他们告诉我,皇后那天见了白将军家刚满十岁的女儿。”
璟翊向前一步,食指挑起白糖的脸,白糖衣襟里那抹红色的吻痕,又一次映入了他的眼中:
“其实,我认识你,比璟煌早了八年。”
白糖不自在地挣了挣,怎奈下巴被璟翊固定住,她凛然一笑,忍着隐痛回道:
“其实那日,我也见过六殿下。”
“什么?”
“那日是白糖的十岁生日,我在煦阳宫第一次见到了炽阳王,虽然他可能不记得我,但我却记得他的样子。五殿下,白糖从小就是个路见不平的女孩,那日帮助五殿下也只是举手之劳,请您不必上心。”
白糖无惧的样子让璟翊蹙起了眉头:
“你对不喜欢的人都是这么直接么?”
“谁说我不记得了。”
两道声音同时自面前和背后响起。
背后的声音磁性而有魅力,白糖的身体一凛,眼神里瞬间漫上了无措。
璟煌的凤眸里闪烁着一簇火焰,上前一把打掉了璟翊的手,将白糖往身边一带。
“让你回府,你倒好,背着我跑来这,回去再收拾你。”
他语气里霸道的占有欲,当着璟翊的面毫不掩饰地搂紧白糖的腰,凤眸瞪着她。
白糖干笑了两声,语气里给足了璟煌面子:
“知道了,知道错了,”
她在他不甚好看的目光中,踮着脚靠近他的耳朵,轻声投降道:“殿下能不能先放开我,腰疼。”
璟煌耳根一红,揽着白糖的手更紧了。
“五哥说对了,她对不喜欢的人,向来很直接。”
璟煌对着璟翊冷冷地说完,拉起白糖的手就走。
他还是很介意璟翊方才捏着白糖下巴的动作。
璟翊看着璟煌拉扯着白糖,白糖哼哼着喊疼,可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哪是疼啊,分明是在跟面前的人撒娇。
偏偏那个高傲自大的弟弟特别吃这一套,只见他把白糖的手拉起来,反复仔细地看,直到发现自己被诓了,气得咬牙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把白糖整个打横抱起来,快步离开了东文王府。
璟翊看着他们的背影,莫名地失落。
这两个人,都在人前表现得冷静持重,却在对方面前轻而易举地展现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太阳,八年前的事,你怎么还记得?”
马车上,白糖凑到璟煌的身侧,扯着他的衣袖,笑得软软地问道。
璟煌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
白糖心想,果然生气了,真是个醋坛子啊。
“我去东文王府,是想问东文王一件事情,顺便跟他把话说清楚,你别多想啊。”
“你怎么知道我多想了?”
璟煌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糖,凤眼里透着寒气。
“谁准你单枪匹马去见他了?”
“我们前日不是分手了么?朋友之间不需要管这么宽吧?”
白糖故意气他,在马车的对角坐下,把脸别了过去。
谁知面前突然一黑,他欺身上前,颀长的身材在马车里显得尤其高大。
璟煌将白糖抱在腿上,扣住她的手,脸上带着坏坏的笑。
“朋友,朋友之间能做这个?”
他将她猛地压在车上,不容拒绝地吻住她,这吻和下午时候的小心翼翼全然不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吻。
白糖被他吻得头晕目眩,他的长指又精准地伸进了她的衣襟里,在看到她颈上那抹红痕时,目光先是一滞,然后低低地笑了出来。
“你是故意的。”
白糖不满地抗议,璟煌得逞地笑着,将唇贴上那红痕处,加重了力道,很快,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绽放了。
“是。”
他却想也不想地承认了,目光里充满了欢喜。
“我们征战的时候,每占领了一处城池,都会登上他们的城楼,插上咱们乾国的旗帜,告诉天下人,这儿是我的了。”
他的话里带着好听的儿话音,声音充满了蛊惑力,白糖怔怔地听着。
璟煌向下吻去,沉浸在感官的刺激里,又接连制造了几朵花。
“你也是我的。”
“太阳……别,在车上。”
璟煌覆上来,白糖对上那一对漂亮的凤眼,脸一红,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问着:
“都这样了,你说咱们是什么关系?”
白糖明白了,他是存了心地要捉弄她。
“是什么关系?”
他在她耳后轻舔,逼她正视这个问题。
白糖闭上眼睛,八年前那个美好的少年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甜甜地一笑,手臂环上他的肩膀,感到身上的人蓦地一震。
“我只知道,你对我做的事,如若换做他人,我是万万不愿意的。”
璟煌的脸猛地从白糖的脖颈处抬起,欣喜的眼睛里带着一抹狠厉:
“你若是敢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我便杀了他。”
白糖没等他说完,抬起头吻住了那张试图放狠话的嘴。
心想,果真是个醋坛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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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五岁那年,第二次出征归来被父皇召见后,有个小屁孩儿跑来煦阳宫问我讨了一朵花,不过那小屁孩胆子也确实大,现在想想,若是你,也不足为奇了。”
“你这个人真是…谁是小屁孩?”
白糖看到璟煌得逞的笑,知道自己又中了他的套路,也跟着笑了。
“殿下说的是,十岁,不是小屁孩还是什么。”
璟煌瞥了白糖一眼,看到她乖乖地偎在自己的怀里,很是满意。
“你当真以为当年你乳娘被母后带走后,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白糖大惊:“莫非是你救的莲姨?”
八年前
“没爹没娘的孩子,怎么来这里的!哼!把她带出去!”
几个打扮漂亮衣着鲜艳的小姑娘围着一个跟她们年龄相仿的小女孩,连拉带拽,一点都不客气。
被围攻的小女孩白白净净的,大眼睛天真可爱。
今天是她十岁的生日,乾城里每个满十岁的王侯之女都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
爹爹已经离家两个月了,可是一大早,她还是收到了爹爹给她的礼物:一件漂亮的红色襦裙,带着梅花的图案。
白糖兴奋地穿着新衣服,跟着奶娘一起进宫去见皇后。
皇后娘娘真漂亮啊,像天上的仙子,她让她抬起头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白糖以为,皇后娘娘是喜欢她的。
皇后说,听闻她在花园里打了四皇子,并为此夸奖了她。
她得了皇后的赏赐,虽然只是一些小玩意,可是却喜欢得不得了。
白糖牵着奶娘的手迫不及待地想回将军府,一路上叽叽喳喳笑个不停,奶娘看她这么高兴,也跟着开心。
她们自顾自地走着,完全没注意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迷路了。
等到她们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时,已经走到了一处环境优雅但静谧的花园里。
花园里种着各式各样的鲜花,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白糖被五颜六色的鲜花和花香气吸引住了。
伸出白嫩的小手,想去摸摸那开的最好看的牡丹花。
“何人!”
白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赶紧把手藏到背后。
顺着那声音看去,发现是一个少年,正对着她皱着眉头。
那少年一身黄衣,俊美绝伦,一对剑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鼻梁高挺,红唇薄厚适中,身姿笔挺,腰间佩戴一把宝剑。
白糖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哥哥生的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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