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犁传之青月缘

作者:哈那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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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祭


      这一日难得清闲,张清芳说带几人去参观一下他们引以为傲的护门大阵花屏叠生阵。能一睹名扬江云的法阵,几人正是求之不得。
      张清芳带众人来到正花派后山,后山非常大,且只有一栋扁平的屋子,这栋屋子也非常大,几乎跟前山所有房屋加起来一样大。
      张清芳笑着介绍道:“我们的护门大阵就设在这座法阵殿内了。”
      乐桃有些好奇:“张门主,这么重要的大阵,就设在这样毫无防备的屋子内,安全吗?”
      张清芳笑道:“呵呵,无妨,此阵只有我们正花派能启动,旁人也学不去。而且现在正临黑炎山即将爆发之际,所以法阵正在修改成逆冲阵,就算有人学去了也无用。”
      “修改成逆冲阵?”众人皆奇。
      楼凤代替张清芳解释道:“没错,这座法阵是千年之前我们的老祖宗设下的,平日里用来保护我们正花派。但每到黑炎山爆发这种特殊时刻,此阵还能逆改为花屏逆冲阵,将黑炎山喷发的魔气阻拦在黑炎山范围之内,避免伤及无辜。”
      “天啊!这么神奇!”乐桃惊呼:“这位老祖宗真是太厉害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入了大殿内。殿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摆设,只有地面上绘制着一副庞大无比的阵法,让众人一眼都望不到边。而法阵中,有少数几个正花派弟子,正在紧锣密鼓地修改着法阵的阵眼。
      楼凰看到乐桃瞧得惊异无比,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法阵太简单了,随便几名弟子就能修改?”
      乐桃看向楼凰,显然觉得楼凰说的极是,只是她不便说出口。
      楼凰道:“其实这座法阵很玄妙,我们都参不破。不过我们的祖先的确厉害,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还留下了简明扼要的修改法则,只要按照法则,便可以轻松地修改法阵了。”
      乐桃更惊讶了,啧啧称赞。
      “这么说,这法阵修改好了,就可以屏蔽黑炎山了?”乐桃又问。
      楼凤道:“是的,黑炎山处我们早就设好了阵眼,到时候只要在这里启动阵法,花屏逆冲阵便会在黑炎山展开,将魔气隔绝在内。”
      月缠问了一句:“那隔绝的魔气呢,会去哪里?”
      张清芳答道:“这就要靠我们门派的圣物了。”
      “圣物?”
      张清芳点点头:“启动法阵的方法,便是在此法阵中的中心阵眼处祭出圣物,届时,黑炎山的魔气便会吸入圣物之中。之后,在下一次黑炎山喷发之前,我们会一点一点将圣物中的魔气净化干净,以便下一次吸收魔气。这便是这么多年我们正花派保护百姓的办法了。”
      众人恍然大悟。
      乐桃笑道:“原来如此,想来正花派的弟子们都来修改阵法,或是黑炎山布阵了,所以人才那么少的吧?”
      听到乐桃的话,张清芳和楼凤楼凰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原来几人都是笑呵呵的说话,瞬间他们脸上都多了一些难过和不忍。
      乐桃没想到自己随意一说,怎么引起这么大的反应,一时有的不明所以:“那个、不、不好意思,我只是随便说说,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她有些惶惑地看向青训。
      张清芳摇摇头,叹道:“不,不关云姑娘的事。只是这关系到我们正花派的一个难言之隐罢了。之所以是难言之隐,不是见不得人,而是太过于让人沉痛了。”
      乐桃见几人都面色沉重起来。
      楼凤缓缓说道:“黑炎山每隔十年一小喷,每隔百年一大喷。小喷之际还无所谓,可每逢百年大喷之时,就往往会有意外发生。圣物能够吸收的魔气有限,大喷时爆发的魔气,往往无法吸纳完,常常会有溢出的魔气。而这些魔气翻滚至山下,普通百姓完全无法抵挡。重则当场死亡,轻则身体各个部位被腐蚀,伤残一生。而最可怕的,是那些融入人体内的魔气,有的会让人当场入魔,伤害同胞,而有些轻微的会潜伏在人身体内,让人一点点魔化,自己都难以发觉,魔化过程中会不断做出一些凶残无度的事情。“
      楼凤停顿下来,张清芳脸色显露悲痛之色地续道:“这么多年,我们正花派一直在寻找解决办法。可叹我们不才,一直没有找到完美的方法,只能用一种最笨的办法,来保护百姓。那,便是人祭。“
      “人祭?!“乐桃和月缠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张清芳道:“是的,每到百年大喷之际,我们便会从门中征集自愿前往黑炎山的弟子,他们的一个任务是维护法阵顺利进行,而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便是主动用自己的身体去吸收溢出的魔气。“
      “啊!那岂不是……“乐桃叫到。
      张清芳点点头:“你想的没错,他们是仙门弟子,身体能承受的魔气比普通人多很多,同理,一旦他们入魔,他们的破坏力也会强大数倍。因此,这群弟子,是不允许走出黑炎山的,也就是说,他们必须放弃自己的生命,牺牲在法阵内。“
      乐桃和月缠都一脸难以置信。
      楼凰续道:“所以,这群自愿前往的弟子,在黑炎山爆发之前,大多会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有些不愿回家或者无家可归的,在门派内也随他们所愿过剩下的日子。”
      乐桃这才明白,为什么正花派内弟子那么少,有些又那么懒散了。原来他们早已为了大义,选择了牺牲自己。
      几人都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忽然门外跑来一个弟子,一脸不满地大声朝张清芳禀报道:“门主,那群秦山屠氏的人来了。我们跟他们说了君公子不在门派内,他们硬是不信,说我们窝藏了君公子,非要我们交出来。此时正在门口叫嚣呢,怎么赶都赶不走。”
      张清芳皱皱眉头:“看来今日只能带你们参观到这了,楼凤,你随我前去看看吧!”
      “是,师父。”
      青训插话道:“张门主,不知道是否方便也让我们一同前去,我们与君公子是旧识,与屠氏屠霸天也有一面之缘。”
      张清芳并未过多犹豫,爽快地答道:“好,那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来到正花派大门处,果真又见到了秦山屠氏的一族人,浩浩荡荡足有百人之多。和之前青训他们在独孤城前的小镇见到的一样,屠氏到哪都将全族人带着。
      屠霸天搂着一个美貌女子站在最前方,依然一副雄霸天下的表情。而他怀中的女人乐桃也认识,正是和她一起从千神帮逃出来的十三夫人。
      张清芳走上前,扫了一眼屠氏众人,看着屠霸天不卑不亢地道:“屠门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说着礼貌的话,可张清芳脸色可丝毫没有欢迎之意。
      屠霸天却不客气,摆摆手道:“张门主,我看就不要绕弯子了,我来就一件事,你们把那厮交出来,我们立马走人。若是执意不交,我屠霸天也不怕得罪你们正花派。”
      张清芳冷哼一声,道:“屠门主,君公子早已离开我们正花派,想必我弟子已经告知过你了。我张清芳不屑虚言,若你不信,我们也交不出这人。只不过,有我们正花派在,也不会让你们秦山屠氏在此放肆。“
      “哈哈,张门主,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包庇这厮了。好,我屠霸天也好久没有活动活动了。只不过,我听说,最近正是你们正花派有事忙的时候,这种时候和我们动手,张门主可是想清楚了?“
      张清芳拉下一张脸,冷冰冰地看着屠霸天,倒没想到屠霸天不是贸贸然地前来,而是早就找准了他们的软肋,料到了黑炎山喷发之际,正花派不便出手和他们对峙。
      正在张清芳思忖之际,身侧的青训一步上前,朝屠霸天抱了抱拳,清声道:“屠门主,在下云泽楼青训,可否听我一言?”
      屠霸天扬了扬眼,看向青训,像是这才发现这号人物。
      青训道:“在下之前曾在林中遇到过君兄,我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也的确和他受百里道友同邀,来正花派做客。不过君兄也的确提前离去来,贵派浩浩荡荡来此,也没有遮人耳目,我们早就知悉。你想君兄会坐等此处,让屠门主来个瓮中捉鳖吗?顺带还连累上正花派?他和正花派也并无瓜葛,可以有把握正花派会力保他?此中道理,想必屠门主也定然明白。“
      屠霸天看着青训,张狂的表情慢慢有所平息,只是面色依然凶恶,对青训的话既不否认,也不赞同。青训也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屠霸天,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十三夫人看了眼青训,顺着往青训身侧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乐桃。乐桃发现十三夫人看了过来,笑了笑,十三夫人也点了点头。
      十三夫人一直靠在屠霸天怀里,她凑上前,在屠霸天身边耳语了几句。
      屠霸天沉吟片刻,抬起下巴瞥着青训道:“没想到还有云泽楼的人也在此处。好,老夫信你一次,算是给你个面子。“说罢,他朝身后的族人们摆摆手,大声道:”走!“话落便带头往外走去。
      正花派的人都微微一惊,没想到屠氏一族这么轻易的就离开了。而青训三人明白,说是给青训面子,实际上是看在十三夫人的面子上,算是谢过他们救了十三夫人。
      张清芳看了一眼青训,并未深究,只是朝弟子们吩咐道:“都专心干活吧,离黑炎山爆发,只有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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